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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孤芳不自赏-第18部分

小说: 孤芳不自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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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雄鹰飞来了,天更高了,美丽的姑娘啊,追着小马驹在草原上……”
    娉婷忍不住笑起来,弯腰掬起一洼水。
    好冰,应该是山顶融化的雪水吧。
    畅快地喝一口,她闭上眼睛舒服地叹气,真甜。
    快到了,叫人疲倦而心神舒畅的旅程尽头,是闺中密友的藏身之处。挑一棵苍老挺直的大树,倚在树干下休息片刻,娉婷闭目。
    阳凤不惜舍弃一切而选择的道路,走对了吗?再过半日,就能知道答案。
    娉婷所挑选的路呢?到北漠应该不算错,蓝天白云绿草,也许她天生就适合这样的地方,粗犷淳厚的民风,少了算计的人类本色。
    流水潺潺,青山依依。
    闭目养神间,忽然有脚步声响起。
    有人?娉婷睁眼看向来处。另一名过客显然也看上这里的好景致和小溪,正下马牵着缰绳过来。
    是个男人,宽阔的肩膀,腰间的剑和背上的弓看来是常年不离身的。满脸络腮胡子让人看不出他确切的年龄,眼睛炯炯有神。
    发现此地已经有人,而且是名大眼睛的少女,那男人微微有点愕然。
    “好马。”男人对娉婷没有兴趣,视线落到娉婷的马上,露出欣赏的目光。
    娉婷浅笑,站起来解缰绳,她该走了。
    “姑娘,这马卖吗?”好大的嗓门,是惯了吆喝的草原男儿。
    他眼光不错,这马是敬安王府数一数二的好马。冬灼这小伙子还算有点良心,连着好马和不少金银都给了娉婷。
    “不卖。”爽快地跳上马,过度洒脱的代价是一阵头昏眼花,娉婷静静在马背上适应尚未病好的身体的抗议,半天才睁开眼睛:“这位大哥,朵朵尔山寨就在前面吧?”
    “你要去朵朵尔山寨?”
    “对。”
    “你是朵朵尔山寨的人?”
    “不是,找人呢。”
    男人笑道:“山寨搬空了,你去找不着人。”
    “搬了?”娉婷惊讶:“为什么搬?搬去哪儿?”总是停不下来的脑子又开始快速转动。阳凤不会无缘无故搬迁,除非出了事故。
    为了保持秘密,娉婷确定阳凤的落脚处后就再没有和她联络,无从取得更多的线索猜测其中缘由。
    “新近才搬的。”
    “山寨中的人到哪里去了?”
    “喂,姑娘,你这马卖给我吧。”好马在牧人心中象喜爱的姑娘一样重要。
    娉婷弯起嘴角:“你知道朵朵尔山寨的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汉。你的马到底卖不卖?”
    她轻盈地跳下马,把缰绳甩给那人:“白送你吧。我要知道我朋友的消息。”
    阿汉晒然摇头:“我不白要你的东西。”他掏出比购买寻常马匹多两倍的银两塞给娉婷,“告诉你,朵朵尔山寨的寨主是大人物呢!他就是著名的则尹将军。谁想到他会归隐在一个小山寨呢?可现在大王重新把他找出来了,给他更多的赏赐,要他当我们北漠的上将。所以,则尹将军要出山了,朵朵尔山寨没有了,山寨里的人都搬到都城北崖里去了。”
    “是么?”娉婷蹙眉,沉吟一会,把阿汉塞给她的银两又抛回给阿汉:“拿着,我用这个买你的马。你买了我的马,我总要买一匹坐骑。”她早该换一匹没有敬安王府烙印的马了。
    “不行,我的马没有你的马好,我不占你这个便宜。”
    娉婷径直取过他栓在树干上的缰绳,跳上他的马,回头俏皮地眨眨眼睛:“大个子,把钱存起来娶个好媳妇,你是个好人呢!”马鞭轻轻在马屁股上敲敲,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草原的空气依然叫人高兴,清新的绿草味是归乐和东林最别致的景色也代替不了的。欢快的牧民歌声还在继续,乐悠悠地传到娉婷耳中。
    “草原啊牛和马的故乡,奔跑的河流还有嫩绿的草儿,比不上我心上的姑娘……”
    娉婷弯着唇笑,可眉间掩不住忧虑。
    则尹,那个威猛的北漠大将,不是答应归隐山林让阳凤一生快乐吗?如今却答应北漠大王重回朝廷,那代表了什么?
    本来只要再跑半天就能见到阳凤,可朵朵尔山寨人去寨空,看来要再奔北漠都城――北崖里。
    “想好好快活几天都不可以吗?”娉婷皱着小巧的鼻子看天。独自一人的旅程让她习惯了自言自语。
    背上没了敬安王府四个金漆大字算不算好事?东林那边呢?唉,楚北捷……
    不知不觉重又紧蹙了眉,她伸手揉揉眉毛,仿佛这样可以把隐隐扯着心肝的痛楚揉掉似的。
    学着草原上的人们那样放声吆喝,挥动马鞭。烟尘又起,草原上婀娜的身影越去越小。
    风尘仆仆,夕阳又将西下,断肠人何在?
    我盼天有灵性,赐我青草茵茵与若干忘性,天涯海角,逍遥去也。
    北漠大将则尹在大王再三诚意下诏后,重回北漠朝廷。
    北漠王对则尹,不是不看重的。
    当年知道这员猛将请去,北漠王整整在王宫中闷了三天,劝了三天。声名日上的年轻勇将,北漠姑娘心目中的大英雄男子汉,忽然为了一个怎么也不肯说出的原因,要放弃大好前程。
    “定是为情。”北漠王猜也猜到。
    不爱江山爱美人,不是传说,真有其事。
    则尹雄纠纠站在北漠王面前,悠悠一笑。这样充满憧憬的笑容出现,北漠王已苦涩地知道他这个王留不住北漠最有能耐的大将。
    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似乎什么也阻止不了他想干的傻事。
    北漠王不得不点头。
    现在,则尹回来了。
    一度被北漠人们爱戴崇敬的大将军回来了,再度保卫北漠的边疆,这是让举国欢腾的消息。
    北崖里一片欢歌,则尹率领朵朵尔寨众人入城的时候,不但有北漠王亲自率众官迎接,也受到成千上万百姓的欢迎。
    专外恭候则尹而新建的将军府,更是张灯结彩,一片辉煌。
    阳凤在最精致华丽的屋内,听隔着重重围墙仍能飘进来的喧闹。则尹又被召进宫去了,而她,则惊喜交加地发现有故人来访。
    侍女将门外不肯报出姓名的来客信物递上时,她眼睛瞪得似乎要掉下来。
    “你要看多久?”娉婷坐在椅子上,唇角含着笑问。
    “这么久没见,不许我好好看看你?”阳凤幽幽叹了一声,伸出嫩白如水葱似的五指:“娉婷,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娉婷噗哧笑道:“遵命,我的大将军……不,该是上将军夫人。”款款移步,走到床边挨着阳凤坐下。
    两双同样聪慧的眼睛紧紧吸在一起,水银般动人的光泽,印着对方眸子中自己的倒影。
    “你瘦了。”
    娉婷忍不住逸出笑意:“你美了。”
    “我真想你,想我们小时候的事。除了你,我真找不出一个可以谈天的人。”
    “阳凤……”娉婷忽道:“你为什么不问?”
    “问?”阳凤笑容凝了一凝,低下头去:“我……不敢问。你若不是万不得已,怎肯离开你家少爷?能让你万不得已的事,一定很可怕很可怕。”
    象涨涨的皮鼓被针骤戳了一下,娉婷强笑道:“确实惊险得很。你为我弹个曲儿,我原原本本告诉你。”
    惯用的琴就在床边的小几上,阳凤深深看她一眼,撩起长长的流云袖,指尖在尾弦上轻轻一挑。
    嗡。
    几乎微不可闻的一声,弦颤,心也猛然跟着颤。压在心底的悲伤失望彷徨连着根扯了起来,委屈翻江倒海般要冲破闸口。
    “阳凤!”娉婷巍颤颤高声一叫,扑到阳凤怀中,大哭不止。
    让眼泪痛快地流吧,滴进土地。这不是归乐,也不是东林,让她伤心的人不在这里,让她离魂的人不在这里。
    怎么才能忘记那明媚的冬日,温柔的夜晚,挺拔的身影和十八年清清楚楚的王府回忆?
    怎么才能让阳凤明白,她爱上一个男人。她爱他,又害了他,骗了他,到最后拼却性命的离了他,却回不到原以为会呆一辈子的敬安王府?
    今日在阳凤悲哀的眼神中,娉婷终于痛快地大哭出来,把心里的委屈通通象豆子一样倒出来。
    苍天之下,恐怕只有阳凤可以明白她的心。
    娉婷只哭不说,阳凤也猜到三分。不掺和了情,娉婷不会伤心至此。
    谁有这般本事让高傲的娉婷动心?
    “他叫什么名字?”阳凤抚她的长发。
    娉婷泪眼婆娑,咬牙,清晰吐出日日缠在心间,勒得她发疼的三字:“楚。北。捷。”
    东林的镇北王?阳凤稍稍失神,半晌才幽幽叹气,柔声道:“哭吧,好好哭一场。”
    眼泪关不上闸似的滴淌,娉婷伏在阳凤怀中哭得天昏地暗。
    “阳凤,我如今,总算是……”娉婷凄凄凉凉在阳凤膝头撑起身子,话到中途却骤然停了,喉头一阵发腥,竟“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娉婷!”阳凤霍然站起来,睁大眼睛看着被染红的裙褂:“来人!来人啊!”
    重重忧愤尽情发泄,大哭后就是大病。
    昨日谈笑用兵,运筹帷幄,风云变幻而不色变的佳人竟落魄如此。
    娉婷旧病复发。
    病来得又急又险。
    幸亏将军府一应俱全,人参熊胆源源不绝地送上。则尹娉婷在阳凤无微不至的照顾下病情渐渐好转。
    歇息几日,娉婷已经可以坐起来了。哭尽积恨,胸膛不再时时刻刻发疼,病虽猛,却好得比以前快了,不再断断续续地复发。
    “气色好点了。”帘外熟悉的身影模糊一闪,接着是珠帘被掀开的叮叮当当的声音。阳凤走进来笑道:“大夫说过两天就能下床呢。可把我吓坏了。”
    “来,坐我这。”娉婷拍拍床边。
    阳凤过来坐下,从怀里取出一支上好的簪子,小心地插在娉婷头上,偏着脸仔细瞅瞅:“这是大王赏给则尹的,我戴着总觉得不好,还是你戴好看。”
    娉婷对着阳凤递来的铜镜照了照:“特意拿来给我的?”顿了顿,轻问:“上将军知道我的来历吗?”
    “他没问。”阳凤回说:“只要是我的朋友,他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只是……”比娉婷稍微丰满的脸黯然,“他快要领兵离开都城了。”
    空气忽然沉闷,似乌云遮了日头般湿滞得发慌。
    娉婷接过阳凤手中的铜镜,随手放在床边,抿唇不语。
    阳凤道:“我们俩从小亲密,论琴我不输你,但若论心计,我是万万比不上你的。”
    娉婷勉强扯着唇角笑道:“你向来傲气,怎么忽地谦虚起来?”
    “我不过是小聪明,闺房之中,高墙之内,周旋夫家众人,管着一个朵朵尔寨或者一个将军府还可以。可说到军国大事,你才是女中丈夫。”阳凤深黑的眸子看着娉婷,轻声问:“为何北漠王会忽然急召则尹重掌兵权?则尹不是贪羡名利的人,除非北漠危在旦夕,否则他不会不顾一切,背叛当年对我发下的重誓回到这里。我不懂国家大事,娉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了?”阳凤一字一顿。
    窗外鸟语花香,房中却寂静非常。
    娉婷沉默,垂头不语。
    阳凤探询的目光热辣辣停在她头顶,不知过了多久,娉婷似乎累了,把头抬起,后仰着靠在床头的软枕上,苦笑着说:“楚北捷曾经不慎中计,被迫留下宝剑作为信物,发誓五年内不侵归乐。东林王正竭力扩张疆土,他们兵精将猛,既然无法得到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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