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溅京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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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杰看在眼内,面色不由一变,这个年轻人的内力实在大出他意料之外。
常护花接喝一声:“小心!”剑锋一弹,吸附在剑锋上的算珠脱出,回射向孙杰。
孙杰暴喝,手中飞舞着,挡下了射来的算珠。
那边丘堃一支软剑已在手,人剑飞虹般飞射,直取常护花眉心。
常护花剑回截,“叮”的双剑一撞,火花进射,丘堃软剑随即连连进击,一剑急一剑,常护花边接边退,紧跟着高雄冲出酒家。
距离缩短到这个地步,暗器根本发挥不了威力,丘堃孙杰追上,那些五毒门弟子更不能不顾虑暗器伤了二人,他们的暗器一停下,兵器便在握,种种不同的兵器,四方八面一齐攻上去。
高雄指东打西,一双桌子就当铁斧铜槌使用,挡者披靡。
那些五毒门弟子悍不畏死,一个个继续冲上,在后面的亦冲杀前来。
孙杰丘堃一个铁棒,一个软剑,亦疯狂抢攻,一生所学毫无保留的施展出来。
兵器交击声、呼喝声此起彼落,惊天动地,所有人简直就象在拼命。
五毒门铁令如山,孙杰丘堃不用说,就是那些弟子亦以身为五毒门弟子为荣。
命令下来,无论如何都要将常护花留下,在接到命令的时候他们已准备牺牲。
丘堃孙杰没有例外,软剑铁棒看来已施展至极限,常护花一支长剑同时应付这两股兵器,也并不是容易。
他武功虽然在二人之上,可是二人全力搏杀,配合得又恰到好处,便占尽上风,反将他迫得连连后退。
他也是聪明人,一看这种情形,便知道除非全力将这二人击杀,否则还是溜之大吉。
高雄也显然很明白眼前是怎样一种形势,一只桌子上下翻飞,直往前冲。
那张桌子由完整而支离破碎,到他冲出五毒门弟子包围的时候,已只剩下两条桌腿。
第八章 误中奸人计 互语释前嫌
高雄回头一看常护花,距离不过三丈,他立时叫起来:“姓常的,我们怎样了?”
常护花道:“往北走,你先走,我跟着来。”
高雄叫道:“你先走,老子押后。”
常护花笑骂道:“你轻功没有我的好,这个节骨眼上再争下去,大家都不用走的了。”
高雄嘟喃道:“小子就是看小老子块头大,跑不动。”猛地大喝一声,一只桌腿一阵冲杀,将才堵上的五毒门弟子硬硬迫开,再冲出一个缺口,疾奔了出去。
那些弟子一面追前,一面拿暗器,常护花也就在这刹那凌空落下,剑一划,截住了那些要施暗器的弟子。
那些弟子只见眼前剑光耀目,顾不得施放暗器,忙挥动兵器抵挡。
孙杰丘堃双双抢至,剑棒齐来,丘堃一面大呼:“快追!”
常护花没有再阻截那些五毒门弟子,只是迎着孙杰丘堃二人的兵器退了开去。
孙杰丘堃二人急追。
三人的轻功都在那些弟子之上,眨眼间便已越过那些弟子,那些弟子本待追上去以暗器袭击高雄,但如此一来,只恐误伤孙杰丘堃,扣在手中的暗器如何发得了出去。他们只有拔步追前去,却很快便已将常护花四人远远抛下。
高雄轻功虽然没有常护花孙杰丘堃的好,胜在前面没有人阻截纠缠,可以全力奔跑,加上他气力充沛,所以越跑越远。
常护花与孙杰丘堃边战边跑,虽然抛下那些五毒门弟子,亦逐渐被高雄抛离。
常护花看在眼内,终于道:“两位前辈上当了。”
孙杰一怔,立即明白过来,说道:“你其实是要我们二人将其他人隔开,好使他们的暗器发不出来。”
常护花点点头道:“晚辈现在也该走的了。”
孙杰道:“我绝不怀疑你有能力摆脱我们。”
丘堃接着说道:“江湖上的朋友称赞你的武功,是年轻一辈之中最好的一个,现在看来,果然不错。”
孙杰又道:“我们也不会否认你的武功在我们之上,但不管怎样,我们都不会因此退缩,而你即使跑得了今天,也未必跑得了明天。”
常护花道:“两位……”
荪杰冷截道:“事已至此,你除了杀掉我们,没有其他办法了。”
丘堃接道:“还要杀尽五毒门所有人才成。”
常护花摇头道:“我绝不以为五毒门是一个如此不讲道理的门派。”
丘堃道:“我们若是不讲理,也不会跟公子谈这些。”
孙杰冷冷的接道:“公子虽然没有伤害过一个五毒门的弟子,将五毒门的仇人从五毒谷中救出来,已经是有意与五毒门作对,依我们五毒门的规矩,已非追公子的头颅回去不可。”
常护花叹息着,说道:“这件事两位根本不能够作主,两位到现在依然如此固执,看来谈也是白谈。”
三人已经停下手,常护花这句话出口,丘堃的软剑立即刺到。
常护花封住来剑,不等孙杰的铁棒攻到,身形已暴退。
孙杰一声喝打,左手一扬,十二点寒星追射常护花,那边丘堃身形拔起,四道寒光亦从袖里射出,射向常护花的要害。
常护花身形凌空翻滚,间不容发,将暗器闪开,双臂一振倒掠上一株树上。
孙杰丘堃左右齐上,暗器先出,常护花不等暗器射到,便身子倒纵出去,一条钩绳同时从他左袖内射出来,飞射三丈,钉钩进一株高树的横干上,他将尽的身形借绳子之助,再往前射出,而且更急劲。
孙杰丘堃双双已上了常护花方才置身的树上,暗器不停,追射前去,但都不能够追及常护花的身形。
常护花一荡远逾六丈,上了另一株高树,接将钩绳收回,再次飞身射出。
一射一荡又是九丈,孙杰丘堃轻功再好,亦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掠到那么近,眼看迫不及,不由得怔在那里。
这时候天色已暗下来,树林中尤其阴暗,常护花身形再一个起落,身形便消失不见。
孙杰目光紧接一闪,嘟喃道:“这个小子身手可真敏捷。”
丘堃点头道:“而且胆大心细,所以那条钩绳才用得那么准确。”
孙杰道:“我原是有些怀疑,凭他一个人怎能够从五毒谷将人救走,现在看来,在他来说又不是一件怎样困难的事情。”
丘堃道:“听说这个人已经加入龙飞座下,已经成了个御用杀手。”
孙杰点头,道:“御用杀手,都必须经过严格的训练,负责训练他们的五个高手之一,就是唐门的老祖宗,我们的暗器不能将他留下来,是意料中事。”
“难道我们就此罢手?”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头儿既有命令,不惜任何的代价也要将他留下来,要他说出铁甲人的下落。”
丘堃目注孙杰道:“我们已经尽了力量。”
孙杰道:“那个高雄的出现是一个意外。”
丘茔道:“这种人最是麻烦,完全不管是非黑白,只要对眼,认为是侠义的所为便于起来。”
孙杰道:“老弟你这又错了,换是你我在方才的环境,也一样会站在常护花那边。”
丘堃一怔,大笑道:“想不到真的有这种才见面便不惜为对方卖命的人。”
孙杰捋着胡子,道:“老实说,我也很欣赏这种血性汉子。”
丘堃道:“可惜他已是非死不可。”
孙杰道:“这实在可惜得很。”
丘堃道:“我们应该追下去的了。”
孙杰道:“他们走不了的,沿岸的船只已经得到命令,不得泊近,也不得接载任何人,倘若真的北上,正好与南下的头儿相遇,往东逃,我们一部分的人也正由那边包围过来。”
丘堃道:“也是说我们只要往前搜搜就成了。”
孙杰道:“这附近没有大树,那个姓高的轻功不好,常护花除非撇下他,否则一定逃不过我们的搜索。”
丘堃笑道:“他当然不会将高雄撇下,一个人逃命去的。”
说话间那些五毒门的弟子已然追到来,孙杰丘堃从树上跃下,随即吩咐各人往前搜索。
孙杰只是要他们小心,那也是事实,他们已经在附近布下天罗地网,常护花要摆脱他们的追踪截击,并不是一件易事!
树叶已尽落,即使在林子里也不容易找到躲藏的地方,何况在乎地!
又何况常护花还与高雄走在一起。
高雄的轻功不好,魁梧的身材更惹人注目,常护花与他一起,无疑背着一个大包袱,而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这个包袱丢下的!
因为他到底是一个侠客!
※※※※※※
夜渐深,冷月高照,山坡之上风寒彻骨。
高雄却敞开胸膛,卧在山坡上的一方大石上,一些寒冷的感觉似乎也没有。
常护花坐在一旁,神情看来,也很轻快。
他追上高雄之后,再往前走出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路才停下来。
在追上高雄之前,他曾经掠上一个较高的山丘,遥遥看见孙杰丘堃一伙一字儿搜索过来。
他并不奇怪,可是他仍然想不到,五毒门的人出谷之后分为两路,一路正遥遥向他们逃走的方向儿截过来,他们若是继续往前行,一定会遇在一起!
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路,高雄还要走下去,常护花却建议停下,他虽然不知道再前行将会遇上五毒门的人,却知道再走下去,走倦了,万一遇上什么变化,没有足够的精力应付,并不是一件好事。
高雄并没有反对,一脸笑容,看来什么都不在乎,连生死一样没有放在心上。
往石上一倒,他浑身的肌肉便松弛,连精神也显然的松弛下来。
常护花看在眼内,不由想起了那个做猎人的朋友花豹,他们看来是那么相似。
花豹身材虽然没有高雄的魁梧,行事作风却完全一样,比一般人口中的侠客也更像侠客,结果倒在天地会的围攻下。
高雄现在开罪的虽然是五毒门,但绝无疑问,又是坠进天地会的陷阱中。
常护花并不是认为五毒门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一个丧失了儿子的父亲,当然会不惜牺牲,全力去追查杀害儿子的凶手,何况毒神只有那一个儿子。
他只是希望毒神能够给他时间去搜索足够的证据,证明那其实是司马纵横的诡计,最理想当然就是毒神,因此而与他们方面联手,对付天地会,对付司马纵横。
就是毒神没有意思与他们合作,他仍然希望毒神能够等到天地会消灭之后,才对那个铁甲人采取行动。
他完全可以肯定,司马纵横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目的,毒神铁甲人两方面的争执,说不定会带给他什么好处。
在眼前这种局面,司马纵横实在没有理由另辟战线,招惹其他麻烦,所以,挑拨五毒门与铁甲人方面相争,最后的目的,也一定是为了对付朝廷,对付龙飞。
常护花虽然不明白铁甲人与毒神两方面拼下来,到底会带给自己方面什么损失,但这种危机能够消除,当然是先行消除的好,所以他实在不希望与五毒门方面再发生任何误会。
所以他希望能够尽力取得孙杰丘堃的谅解,让他有机会先使毒神明白有这件事情发生,完全是由于司马纵横的安排。
他自信只要毒神冷静下来,自己又能够提出相当证据,应该可以将毒神说服。
孙杰丘堃的态度,无疑已足以表现毒神的心意和决定。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毒神已动员五毒谷全部力量搜寻那个铁甲人双双的下落。
五毒门门规之严厉江湖上人所共知,孙杰丘堃不肯妥协,早已在常护花意料之中。
所以一知道孙杰丘堃的身份,他已准备开溜,高雄的出现,只是令他提早了行动。
不过,他仍然尽了力,希望能够以比较温和的方法解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