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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乱明天下一根钉-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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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思片刻,金子乾道:“是该去,不过你自己去有点不妥。这样吧,正巧有匹货要送到代州,这次我亲自去。”
  戴小蓉喜道:“那敢情好。”
  金子乾又道:“小蓉,你还有多少银子?”
  一提到银子,戴小蓉立刻就警觉起来,问道:“干嘛?”
  笑了笑,金子乾道:“如果小师弟这事儿真要成了,那到哪儿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这是一个机会,虽说将来小师弟一定会看在爹的面子上照顾我们,但这不长久也不牢靠。”
  戴小蓉道:“我这么做不就为这吗?”
  金子乾道:“老人家念旧,现在兴头来了,说搬就搬,但保不定哪天就会想老宅了。所以我想我们出钱偷偷把老宅买下来,到时真有那么一天,你想想小师弟会怎么看我们?我看小师弟对爹的感情很深,我们这么做会比你给他说成亲事重得多。”
  狐疑地看着丈夫,戴小蓉半晌不语,就那么直盯盯地看着。
  让妻子给看的发毛,金子乾问道:“怎么了?干嘛这么看我?”
  戴小蓉问道:“我说你这人是真老实,还是假老实?跟三叔大哥他们斗的时候,你的精明劲都跑哪儿去了?”
  金子乾苦笑,道:“我哪有?”
  “撒谎!”戴小蓉给丈夫定了性,但仍心情大好,于是不顾明天还要长途跋涉,又好好性福了一回。
  第二天一早,给金父金母请安时,金子乾和戴小蓉小小地不孝了一回,他们两人共谋编了个小小的瞎话。
  编完瞎话,吃完早饭,从家里出来,夫妻俩分头行事,金子乾去安排送货的事,戴小蓉则回了娘家。
  听了戴小蓉的打算,戴定国和吴昌全都向陈海平看去。这是个稳妥的办法,这也是他先前的打算,陈海平自然同意。
  送戴小蓉出来,过了二门,陈海平停下脚步,神态有点鬼祟地道:“师姐你等会儿,我有东西给你。”
  还行,这小子还算上道,戴小蓉装模作样地问道:“有东西给我?”
  尴尬一笑,陈海平道:“不是,是给孙家小姐的。”
  白欢喜一场,戴小蓉瞪着眼问道:“既是给茜儿的东西,你干嘛这么鬼祟?”
  摸了摸脸,陈海平道:“我鬼祟了吗?”
  戴小蓉不客气地道:“千真万确。”
  今个儿算是栽了,陈海平赶紧开溜:“师姐你等会儿,我去把东西拿来。”
  不一会儿,陈海平回来,他手里拿着一个画筒。
  把画筒接过来,戴小蓉问道:“你画的?”
  陈海平道:“不是我,是我大哥画的。”
  把玩着画筒,戴小蓉不解地问道:“你大哥很有名吗?”
  陈海平哭笑不得,道:“大哥画的是小弟。”
  “啊,你的鬼名堂倒还真多。”说着,戴小蓉把画筒盖打开,当场就要把画轴展开。
  陈海平赶紧拦住,道:“师姐,我有一对玉镯,颜色配你正好,哪天师姐来看师傅,戴戴试试。”
  把盖子重新盖上,戴小蓉抿嘴一笑,袅袅然地去了。
第二十三章 军医
  百善孝当先,原心不原迹,原迹贫家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看着戴小蓉袅袅婷婷的背影,这幅楹联油然而上心头。这世上没有纯粹意义上的好男人或是好女人,他不是,看来戴小蓉也不怎么像。一张张脸孔之下,真实的思想是什么,除了当事人,没有任何人可能知道。
  小小地感慨了一下,陈海平转身回到了戴定国居所的堂屋。
  “我们是不是先回新力屯?”见徒弟进来,戴定国问道。
  和戴小蓉的约定是他们晚七天出发,新立屯在交城和代州之间,回新立屯是顺路。
  想了想,陈海平道:“不急。”然后又问道:“师傅,您认不认识医术好的郎中?”
  老头子一愣,问道:“你怎么了?”
  陈海平笑道:“师傅,我没事,我是想请一位郎中到我们那儿长驻。”
  “啊。”戴定国恍然,确实,练兵和习武还不一样,高强度的练兵更容易受伤,确实需要一个好郎中坐镇,而且商队背井离乡,跋涉万里草原大漠,更需要郎中随行。
  这个郎中不但要医术好,最好还能会点武术。想了片刻,戴定国道:“我有个朋友很合适,但请不请得来,师傅可一点把握都没有。”
  这时,吴昌全在一旁道:“海平,师傅的朋友是个怪人,很难请。”
  陈海平问道:“他有没有家人?”
  吴昌全还没说话,戴定国叹息一声道:“年轻时有过,哎……”
  见师傅说不下去了,吴昌全接着道:“他在文水河畔的隐泉山,身边只有两个小童子。”
  这种人武侠小说里常见,对付这种人的套路也很老套,陈海平问道:“他有什么嗜好?”
  “嗜好?”吴昌全向戴定国看去,戴定国道:“他不好财,酒色也不沾,每天就是治病救人。”
  不好财,酒色也不沾,这样的人确实是怪,但陈海平还是问道:“师傅,他怎么怪?”
  戴定国苦笑道:“说他怪就是人太古板,难以亲近,不买任何人的帐。”
  陈海平问道:“隐泉山离这儿多远?”
  吴昌全道:“七十里。”
  沉吟了一下,陈海平道:“师傅,明天我想去拜访一下您这位古怪的朋友。”
  戴定国吃惊地问:“你自己去?”
  陈海平道:“是的,师傅。既然您这位朋友脾气古怪,您去了可能反为不好,到时我见机行事,即使请不动也没什么。”
  皱了皱眉,戴定国道:“海平,你不是又想冒什么坏水吧?”
  尴尬地笑了笑,看来师傅都种下病了,陈海平道:“哪能呢,师傅,我再不知深浅,也不会让您老人家为难的。”
  这话可信,接着,老头子又详细介绍了他这位朋友的生平和脾气秉性。
  ―――――
  隐泉山位在交城东北。
  还在正月,路上少有行人,陈海平和石头骑在马上,踏着积雪飞驰。
  路上一般存不住雪,但有的路段还是会有很厚的积雪,因而七十里路,他们早上出发,中午才到了隐泉山下的铁湖镇。
  铁湖镇不大,很宁静,炊烟袅袅,寒冷的空气中飘来了阵阵浓浓的香气。
  来之前,吴昌全给画了详图,陈海平根本不用打听,一路长驱直入,一直到了一家的院门前才勒住马头。
  小院不大,也不算如何堂皇,但极其整洁,就是堆在两旁的积雪都极其规整,仿佛是特意堆砌的雪墙。
  此刻,镇子里有两处地方比较热闹,一个就是这个小院,一个就是百米开外、挑着两个晃的一家小饭馆。
  进出小院的有看病的,更多的还是来送礼的,不过送礼的人都很怪,送礼不进屋,只是进院后把礼物往旁边的空地上一放,然后对着正屋鞠个躬便离开了。
  陈海平没下马,朝小院看了看,然后一催马,向那个小饭馆走去。
  小饭馆的存在完全是因为那个小院,一如那个小院,这个只有五张桌子的小饭馆也是整洁到了极点,用纤尘不染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小饭馆的饭菜很地道,价钱也公道,虽然不在乎这点钱,但感觉很好。吃饱喝得,他们牵着马,溜达着往那个小院走去。
  到了小院,陈海平让石头在门外等着,他自己拎着礼物向院里走去。
  院里的格局是正房五间,东西厢房各七间。进到院中,陈海平犹豫了一下,然后径直向正房走去。
  到了正房屋门,这时,里面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童。小童很有礼貌,对陈海平躬了躬身,然后问道:“先生,您有什么事?”
  陈海平道:“我是交城戴定国的弟子,今天是来拜会焦先生。”见小童没什么反应,他跟着道:“我师傅和焦先生是老朋友。”
  把陈海平让进了正房堂屋,小童道:“您稍等。”
  不一会儿,小童回来对陈海平致歉道:“对不起,这位先生,师傅有病人,您还得等等。”
  陈海平道:“没关系,你去忙吧。”
  小童献上茶水后退了出去。
  小童出去,陈海平从怀里把书掏了出来,又低头看了起来。
  “先生?”
  听有人召唤,陈海平从书上抬起头来,这时他才发现天已经黑了。糟糕,石头还在门外冻着呢,这都多长时间了。
  这时,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对陈海平道:“你不要担心,你那个仆人我已经让人把他安排到了厢房了。”
  老者身材高大,但很瘦,浑身上下都透着那么一股冷气,这人显然就是师傅的老朋友焦立衡。
  陈海平没有下跪,他只是躬身一礼道:“焦先生,冒昧来访,打扰您了。”
  这称呼有点怪,但焦立衡没有在意,他道:“坐。”
  落座后,焦立衡问道:“你来有什么事?”
  还真够直接的,陈海平道:“我想建立一个商队,要深入草原大漠西域诸国,所以想请焦先生入伙。”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人真是戴老头的徒弟么?看了看陈海平,焦立衡道:“你师傅没跟你说过我?”
  陈海平道:“说过,很详细。”
  焦立衡道:“那你怎么还来?”
  陈海平道:“我师傅是我师傅,我是我,我相信每个人都是有价码的,问题就在于出的够不够,准不准,对不对。”
  焦立衡难得地笑了,一旁的小童眼睛瞪得溜圆,嘴巴也一样。
第二十四章 入伙
  小童呆望着陈海平,眼里充满了敬意。陈海平对小童眨了眨眼睛,眼里流淌着一丝丝古怪的笑意。
  小童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这时,焦立衡轻轻哼了一声。这下,小童反应得够快,他立刻就变成了小大人。
  小童肃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神态肃穆恭敬的不得了,陈海平不由得嘴角往下咧了咧。
  “你出去。”焦立衡淡淡地吩咐道。
  焦立衡话音未落,小童就跟木偶似的,应声而出。
  小童出去后,陈海平微微一笑,道:“焦叔,您怕我了。”
  “我怕你什么?”对陈海平换了称呼,焦立衡一时没有察觉,他的心神都被这小子的话吸引了去。
  “您怕出丑。”
  眉头皱了起来,这小子特也的古怪,焦立衡淡淡地问道:“你说我有价码,那老朽敢问,我的价码是什么?”
  脸色肃穆起来,陈海平缓缓地道:“医术。”
  眉头皱的更紧,焦立衡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海平道:“敢问焦叔,如果一个人体内长了个大瘤子,痛苦不堪,您怎么治?”
  焦立衡道:“这种病治不了,只能暂时缓解病人的疼痛。”
  轻轻叹了口气,陈海平道:“三国之时,神医华佗创麻沸散,以锐器剖人身体治病。医者,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可叹呢。”
  治痛风,华佗要把曹操的脑袋劈开,陈海平相信,华佗这么干决不是第一次,创出麻沸散,也就是为了外科手术用的。他叹息是真的叹息,如果华佗开创的外科能够延续下来,那以中医为基础发展出来的外科将会是怎样的一番盛况?
  陈海平的叹息没有触怒焦立衡,听了陈海平的话,焦立衡闭目沉思。
  他能想到的,焦立衡当然也能想到,历史的重大机缘往往就好像是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不捅破,就会错失,而一旦捅破,事情就非常简单。
  这全是观念的问题,伟人之所以是伟人,往往就表现在对固有的习以为常的观念的突破上。
  良久,屋里已经漆黑一片,焦立衡睁开眼,郑重地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陈海平道:“如果您同意跟我走,我会给您必要的支持让你可以安心地做这方面的研究,而且,在某些关键的地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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