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明天下一根钉-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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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登州登岸之后,很多人都很惊慌,怕被扣下,但没曾想,竟然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心魂稍稍定下来后,就又发现来这儿的人几乎一面倒地都去了北京,而且最后还都不走了。
事实胜于雄辩,在先到的仁祖李倧的妃嫔、儿女、宗亲,以及那些大臣家属的现身说法之下,李倧连去看一看的过程都省了,直接决定就呆在北京,不去南京了。
一路之上,所见所闻,无论是李倧,还是那些大臣们,都震惊到了极点。
天朝就是天朝,不是他们可以想象的。眼前所见,古之圣王也不过如此啊。
及至到了北京,进了这个天大的大园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都傻了,这还是人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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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海平很苦恼,因为他又受到了诱惑,仁祖李倧献给了他一百名绝色朝鲜美女。
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收罗美女就是方略之一。为此,汉阳被皇太极围困之前,已经收罗了几百名美女。
这次逃亡,美女更不能不带着。到了天朝,美女可比金银珠宝管用多了。
这一百名朝鲜美女……要是没人,陈海平可能都会流哈喇子。
想到那一世,韩国人把他们爱整容的原因说成是当年把美女都献给中国的皇帝了,所以他们现在才这么丑,才这么爱整容。
现在一看,还真是有些道理。
道德这玩意,可真不乍地,但这玩意心里一旦有了,那就轻易不要跟它做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陈海平因为太明白这个道理了,所以他才苦恼。最后,陈海平一挥手,把这百名美女都给了向彩英。
陈海平不要,其他人又怎能留下?所以,向彩英高兴了,一下子又多了二百多名得力部下。
原本,对那些在陈海平身边工作的女人们,风言风语是免不了的,但在这件事之后,尤其是看过那些朝鲜美女是多么美貌的人,这些风言风语自动的销声匿迹。
陈海平的圣王金身,又因此被注入了一道强大的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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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灯镇离水城周庄不远,也是美极了的地方,这里就是顾忠清出生的地方。
顾家是江东望族,但到了这一代,顾家已经家道中落,大不如前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顾家依然颇有家财,生计无忧。
顾忠清的父亲是顾家的嫡子嫡孙,掌管顾家的产业。顾忠清的父亲已然故去,现在的当家人是顾忠清的大哥顾缃。
世事从来如此,家业红火的时候,人人有劲都容易往一处使,但家业衰败的时候,心自然就散了。
顾家也一样。
顾家是个大家族,有十几枝。财产是共有的,所以人人觊觎,都想多捞点。
顾缃年纪也不大,才二十三岁而已,但因父亲亡故,却不得不挑起家计的沉重负担。
这个家不是好当的。
在外,有昆山豪族叶方恒百般欺压。
叶芳恒见顾家家道中落,早就觊觎顾家的财产,所以千方百计地挤兑顾家,非要把顾家弄破产不可,这样他才可以侵占顾家的家财田地。
在内,各枝的心早就散了,内争不断。
顾缃在理财上并没有多大的才干,现在只不过是kao着家底,勉强维持而已。
顾忠清上有兄长顾缃,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顾忠清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定亲,和家中的情况有很大的关系。
顾忠清有极大的抱负,但他的抱负对家人的帮助非但不大,还可能有所牵累。现在好了,只要到了北京,一家人今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见到家门在望,顾忠清的眼中禁不住有了晶莹的泪光。
见到二弟突然回来,顾缃大喜。
在顾家所有的兄弟当中,只有这个二弟才华横溢,是一家人的希望之所在,更是顾缃的希望之所在。
顾忠清有两个母亲,生母何氏和嗣母王氏。
顾家家族不宁,但好在,顾忠清这一家人却极为和睦。
顾缃和顾忠清都是何氏所出,但他们都对嗣母王氏极为尊敬。实际上,嗣母王氏才是顾家的当家人。如果没有王氏,顾缃早就撑不住了。
顾忠清回来,一家人自然都极为高兴,但顾忠清发现家人都面带愁容。
一问才知道,原来昆山另一豪门方家来提亲了,对方想要娶顾忠清的大妹顾允兰。但是,那人是典型的纨绔子弟,就知道吃喝嫖赌,正事是一点也没一点。
王氏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但问题是,顾家在生意上有很多仰仗方家的地方,这一拒绝,今后顾家就更难了。
大妹不是嗣母所生,顾忠清清楚,嗣母性情刚烈,如果大妹是嗣母所生,那这件事或许还有考虑的余地,但就因为不是,所以不管有多大的后果,嗣母都是会坚决拒绝的。
顾忠清很谨慎,吃过晚饭,待弟弟妹妹们都睡下,顾忠清把大哥和嗣母都请到母亲何氏的房中。
第二百八十八章震撼
原本家里就是一摊子烂事儿。这会儿,见顾忠清如此郑重其事,一家人的心就更紧张了,及至听顾忠清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何氏、王氏和顾缃都瞪大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顾缃笑道:“二弟,那我们今后是不是也是皇亲国戚了?”
顾缃说完,就见王氏狠狠瞪了他一眼,顾缃赶紧闭嘴,不敢吭声了。
王氏道:“忠清,姨娘是妇道人家,但也知道懿安皇后雄才大略,旷古少有,这要是……那我们顾家可就是祸灭九族的大罪啊。”
缓缓摇了摇头,顾忠清道:“姨娘,孩儿相信,你只要到了那儿看一眼,您就会相信这种事是绝不会发生的。”
用手指了指北方,何氏问儿子道:“那儿真像说的那么好?”
顾忠清道:“娘,那儿的真实情况用嘴说是不行的,不真去看是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的。”
何氏犹豫。道:“可这一离开,娘这一辈子就都回不来了。”
这是极可能的,顾忠清也默然了。
王氏刚烈,也果决,心里有了决断之后,道:“忠清,你打算怎么办?”
顾忠清道:“如果娘、姨娘和大哥都没有意见,那就马上走,然后我再安排姥爷和舅舅他们们走。”
王氏一愣,问道:“那这家业怎么办?”
顾忠清道:“我们走了,家业就留给堂兄他们吧。”
“忠清,你不想管他们了吗?”何氏虽然生气,但毕竟都是一家人。
“娘,为了防止意外,现在还不能告诉他们。等你们都安全了之后,再跟他们说。到时愿不愿意走,再由他们自己决定。”顾忠清道。
“姐姐,忠清说的对。”王氏对何氏道,然后眉头皱起,对顾忠清道:“忠清,我们要是空手而去,那就得全kao他们了。”
笑了笑,顾忠清道:“姨娘,您放心,这不会有任何问题。”
王氏清楚,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样的话用不到这个二儿子身上,于是也就不说什么了。
顾忠清自然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第二天,王氏跟何氏就先后以回娘家为名,不几天,就全都走了。又过了几天,顾缃把家业全都委托给几位堂兄,也走了。
这家人全都神秘地消失,其他顾家人都不明所以。不过,家业都在,而且落在了他们的手里,这总是好事儿。
大约过了一个月,有人给顾家送过来一封信,这个谜底才算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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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经大会定在九月初九,所以,刘宗周等人也不急,他们按照懿安皇后的嘱托,仔细观察一路所见的一切。
八月十七日,鹿继善亲自到了北直隶的南宫县,迎接刘宗周一行。
对鹿继善,刘宗周吸取了徐从治的教训,干脆不和鹿继善说话。完全是不理不睬。
鹿继善知道为什么。
前些日子在曲阜孔家,刘宗周对徐从治极尽讥讽,一开始,徐从治只是静静地听着,后来刘宗周住嘴了,徐从治开始反击,把刘宗周质问的是张口结舌,脸红脖子粗,难堪极了。
这就是大势!
徐从治之所以能把刘宗周弄的如此难堪,不是因为徐从治的口才更好,也不是徐从治更有理,而完全是因为大势。
是大势,让徐从治理直气壮;同样是大势,让刘宗周理屈词穷。
赫赫武功,历来都是不世皇者的主要光环,而最显赫的武功,自然又是在对四夷的征伐上。
毫无疑问,虽然刚刚立国,陈海平就已有了这样的赫赫武功,但在陈海平所营造出的大势之前,这样的赫赫武功竟然失去了光彩。
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刘宗周,鹿继善心中有一丝不忍。他知道,等刘宗周到了北京,气势会更弱的。
晚上,鹿继善设宴,款待全体团员。当然,有很多像刘宗周这样的大儒,不参加宴会也是极为正常的事儿。
晚宴结束之后。鹿继善和文震孟、黄道周三人单独喝茶闲谈。
这三个人此时坐在一起,心情都可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那就是“造化弄人”,感觉就是怪怪的。
王朝更迭,或者国家分裂,大家各为其主,这都正常,没什么可奇怪的,但出了陈海平这个怪物,把一切都弄得很奇怪。
鹿继善和文震孟、黄道周,三人两方,如果仅仅是各为其主,那三人都不会有什么可觉得奇怪的,但现在,三人竟然都有这种“造化弄人”的感慨。
三人彼此都有极深的关系,原本想就是老朋友之间的闲谈,暂时把政治抛开,但很快,三人都发现,这不现实。
相互问候了几句,文震孟略带气愤地问道:“鹿公,陈海平搞这个辩经大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反贼。只要是反成功了,那就不是贼,但陈海平搞这个,简直是大逆不道中的大逆不道,是文震孟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的。
轻轻叹了口气,鹿继善道:“这个,我在信里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实际上就两句话,一个是孔圣非圣,一个是今儒非儒。”
“黄口孺子,癞蛤蟆打哈欠。他好大的口气!”文震孟气的胡子都撅起来了,愤愤地骂道。
真是气急了,文震孟竟然来了个句歇后语,鹿继善和黄道周两人不仅相视莞尔。
“鹿公,难道你也同意吗?”骂过之后,文震孟又问道。
默然半晌,鹿继善叹道:“文大人,我想不同意,却又不得不同意。”
眉头皱起,文震孟问道:“为什么?”
鹿继善道:“孔圣非圣不是领政大人提出来的,李贽开其先河,又集其大成,如果不是官府强行压制,现今恐怕早已蔚为大观,占得学界半壁江山。至于今儒非儒,这个问题,我想二位大人到了京城之后,自然就会知道答案。”
黄道周问道:“鹿公,京城现在真的这么好吗?”
轻轻摇了摇头,鹿继善道:“用言辞向没见过的人描述现在的京城,这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至少我是想不出该怎么描述才恰如其分。”
鹿继善这样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是文震孟和黄道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两人看着鹿继善都目瞪口呆。
鹿继善道:“二位大人,如果非要说的话,那我只能说,现在的北京城在政治上,比以前清明一万倍,治安上比以前好一千倍,繁华程度比以前繁华一百倍,至于普通百姓,京城的方圆百里,老百姓的生活至少比以前强十倍。”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去辩个屁啊!好半天,文震孟和黄道周两人才缓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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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一,鹿继善陪着辩经团到了这个天大的大园林。
一到了大园林,所有人都傻了。刘宗周自然也不例外,这还是以前的那个北直隶吗?
及至进到北京城里,众人依旧还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