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华再起-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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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宝贵却是猛然摇头,乌黑的脸庞上的腮肉被他摇的直晃:“这咱就不去了。行军打仗,咱凭的是战场经验,学的那些东西太过高深,那都是大将总镇们的玩艺。我老左能干个团长就知足了,总镇?不敢想,呵呵。还是早点回家,喝点酒和老婆上坑是正经,再早点生个大胖小子,我左家有个后人,在战场上便也更无心事了。”
聂士成被他说的苦笑连连,却也知道左宝贵所说是出自真心,若是不然,凭他的赫赫战功,再加上出身淮安嫡系,年纪又轻,怕是想进讲武堂早也进了,倒也不必与自己跑去旁听。而看着左宝贵满脸自得的神情,怕是这一次立功升官献俘这么多好事,也不如和新婚不久的妻子见面团圆更让这个老粗军汉高兴。
想到这里,聂士成便也不去勉强,只微微一笑道:“冠廷,你当真是可惜了的。”
左宝贵也知他意,想来以他的战功,若是肯下些水磨功夫学习,再凭战场经验,将来成就必定比现在强过百倍,不过他生性豁达豪爽,倒也不以为意,只是让他去学堂上课,做笔记背战例,学做沙盘重新如新兵一般从头学起,这种滋味想也难受,倒也罢了。
两人一路谈谈说说,却也愉快。攻打庐州一役算是轻松写意,不过在战场上的一切毕竟不如后方,身处前线,神经中的某一点便被打开,一举一动都是在意紧绷,兵凶战危,再强的汉子也有战阵失手身亡的危险,等到了这淮安城中,放眼看去天空中星光璀璨,而城中景色竟也不遑多让,高楼林立,绿树成荫,沿途马车三轮不绝于途,深目高鼻的洋人寻常可见,至于沿途商号繁多,买卖兴旺,行人如织,而且衣饰讲究,男子红光满面,女子娇艳如花,在这样的城市中漫步而行自然是放松的紧,脑中的弦一松,整个人便是懒洋洋起来。若不是淮军的荣誉感使得这些军官与士兵们不能松懈,也是那些沿途女子的目光做祟,不然,只怕这些刚从战线上下来的淮军将士将不会走出这样漂亮的正步来了。
聂士成几乎也是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了,看着抿着嘴一路急行的左宝贵,他几乎要笑出声来……左大哥看来是想媳妇了,走路还是这么虎虎生风。他不愿放弃取笑对方的机会,正要开口说话,却是看到一小队骑兵正向着自己疾驰而来………………他当即就闭上了嘴,对方一身红色的军服与黑色的军帽,淮军中如果不是傻子,都会认出来这是大帅的中军护卫,用淮军中私底下的玩笑话来说,这些中军护军就是不折不扣的御前带刀侍卫。
“是左冠廷管带与聂功亭管带吗?”隔的老远,就有一个肩带一颗铜星的青年军官笑问道:“奉大帅之命,请两位管带到府中相见。”
左宝贵与聂士成两人闻言一震,几乎是不敢相信。两人这一次一起立功不假,而且张华轩赏识也不假,不过淮军现在几近十万人,一营管带这样级别的军官几千人,张华轩是淮军大帅两江总理,不折不扣的开国之主,文武诸事哪一件不要他操劳,如眼前这两人的地位,应该是要等一批军官汇合之后,由营务处安排去见大帅,方为合理。两人当下惊疑不定,却是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而眼前的传令军官,脸上却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左宝贵知道厉害,中军护营虽然人数不多,却不仅仅是衣饰华美的样子兵,其中不少骄兵悍将充斥其中,其负责的,却只是张华轩一人的安全,亲贵之重由此可见,而更为重要的,便是其中有不少张华轩的亲族故旧好友门生之类,一营之内哪怕是寻常小兵,也不是可能随便得罪的。
当下自己先行举手抱拳,脸上露出诚挚的笑容,向着那军官道:“多谢老弟了,咱们这就过去!”
聂士成也是醒悟过来,亦是有样学样,与左宝贵一起抱拳相谢。
第三卷 中流砥柱 (149)晋见
前来传令的军官却果然是张氏宗族里的子弟。张华轩之前明争暗斗的张华筑等人早就被踢出淮军之外,当初宗族中人还不以淮军团练以为然,谁料几年过后,淮军却是渐有成大事的迹象,宗族中人这个时候自然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每日都有不少宗族中人在张府老爷子面前求告,请张华轩分一杯羹给族中人也好,张华轩不厌其烦,便也只能在宗族青年中择其善者培养,只要能堪一用的,便多半留在中军护营里担任军官,毕竟,这样一支近卫强军,还是要掌握在家族手中,心里才会觉得更加安全放心一些。毕竟,与普通的军官和官员不同,张华轩扯旗谋反,别人或可免祸,而淮安的张氏宗族却是不折不扣的生死同命,成则富贵,败则全族玩完,这种利害关系就会使得宗族中人无限忠心,比起外姓军官来毕竟还是更可靠许多。
对眼前这个中军护卫军官的身份,左聂二人自然是心知肚明,他二人虽然是嫡系却也毕竟不能与这近卫侍卫相比,当下两人俱是不敢怠慢,各自召来副手,传令下去,让淮军仍然按着原定计划出城解散,他二人连护兵也不带一个,就这么匆匆上马,与那传令军官一起向着张府赶去。
张华轩的帅府在这个时候已经历经了几次的扩建,其外表与内质的内容都与原本的盐商张府完全不同,整个帅府也就是两江总理府坐落在淮安城的最中心之处,而为了防备安全的需要,四周百米内的所有建筑都被迁走拆除,为了视线需要,也没有栽种任何品种的树木。放眼看去,唯有一小队一小队的淮军中军护兵持枪来回巡逻,而在百米方圆内,到处都是***通明,任何不经允许地身影只要敢于靠近,则必定是不需警告,就地射杀。
聂士成与左玉贵在几个月前分别来帅府晋见。所以对帅府四周的防备森严了解于胸,两人随着传令官到了帅府百步开外,便自解佩刀,聂士成还有张华轩赠赏的象牙柄的左轮手枪,也是一并拿出,交给护兵们暂且保管。
在等传令回去复命请示的当口。左宝贵与聂士成却是心中不安,只是想来猜去,却是一时不得要领,这两人无论如何来说,都是彻头彻尾的军人武臣,上大人们的心思,就是想破他们地脑袋。也是未必明白的。
既然想不到。两人相视苦笑,便也索性不想。聂士成的性子要跳脱豁达的多,当下索性眯眼背手仰头,偷眼去看那在这小小广场四周不停巡逻的中军护兵,看了片刻之后,他却是向着左玉贵偷笑道:“中军的兵看起来也不过就这么回事,倒是手里地枪,当真是好货色!”
聂士成如此没有忌讳,令得左宝贵大为皱眉。不过与聂士成一起看了一会。他便也展颜一笑,道:“中军的兵,号称是兵样子,个个身高体健,品貌端正。排起仪仗来。令人不敢逼视,不过终究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兵。看起来似模似样,其实没有杀气,没见过血,怕是打不得硬仗。”
确实也如他俩所说,中军的兵原本多半是新兵,淮军的老兵极为珍贵,没道理留在张华轩身边坐镇淮安,虽然中军关系着淮安城的安全,也不能等闲视之,所以只在军中充实了部份的老兵为军官,便也罢了。其余地新兵,倒也地确多半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充实其中,在左聂这样的悍将看起来,自然少了几分老辣杀气,多了一点青涩笨拙。
不过再看看中军将士们手中的枪,连左宝贵也啧啧赞道:“果然,功亭你说的没错。中军的配枪,实在是高出咱们太多了。”
现在淮安的后膛枪出产已经很快,不过当然还不足以配发全军,按照计划,在今年内会编成十万淮军,而把十万淮军全部配发后膛枪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现在的后膛枪只是配给骑兵部队,还有每镇中特选精锐一营来配给,还有一些负责特殊任务地部队,比如总镇的警备队,或是特侦队等等,除了这些特殊部门之外,就是各级军官想弄一支后膛枪使使那也是绝无可能的事。而此时此刻,就在左聂二人眼前,加起来足有几百人的中军警备部队使用的却全是清一色地后膛枪,而且明显是刚出厂地新货,做工更加精良细致,隔的不远,两人都是看地清楚,一时之间,都是大起艳羡之感。
虽然如此,这两个悍将却是相视一笑,就为了这一身漂亮的军服加上这一支后膛枪,让他俩加入中军镇守淮安也是全无可能。虽然这些中军护卫看起来个个都超过一米八,个个都是膀大腰圆,满脸肃然,黑色高圆帽加上红色军服,配上新式火枪之后更显威武,不过这支军队再怎么装备,也不过只是一支“样子军”罢了。
适才前去传统的军官显然不知道眼前这两人正在腹诽自己存身的军队,若是他知道,必定会指出对方的看法完全不对,中军负责张华轩的安全,岂可能等闲视之?训练严苛之处远超其余各镇,而在新兵入选之时,也是挑选的一等一的精锐敢死且又忠忱厚重之士,这才方有资格入选。再加上装备极其精良,不但远超敌军,便是在淮军内部,中军在装备上也是傲视群雄,所以小视这样一支军队,只不过是对中军在军人仪表上更加修饰,衣饰更加华美一些的来自古老传统的偏见罢了。并不是灰头垢面就能打仗,也不是衣裳华美漂亮就不能打仗。
“两位管带,请这就随我入内见大帅。”
适才进入的军官片刻之间便又折身返回,看到左聂二人正用艳羡的眼神看向中军士兵手中的淮安一八五五时,这个年纪不到二十的年轻军官的嘴角也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纹。奇Qīsuu。сom书毕竟,从适才到现在,左玉贵与聂士成两人身上的傲气与老兵悍将特有的杀伐之气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身为一个一入伍就入讲武堂,然后毕业后就到中军的张家人,他是不大有可能亲临战场的,然而身为军人没有打过仗,无论如何不能说是一种遗憾,而这种遗憾,使得这个年轻人在见到这样战功赫赫的战将时总有一点腼腆与紧张,职业化的笑容可以掩盖住外表,不过内心里的局促却使得他很不舒服,到了这个时候,看到这两个悍将终于在喜欢羡慕自己拥有的东西,这就使得年轻军官的心里显的舒服了许多。
左宝贵与聂士成两人却没有心思打量这个菜鸟军官的脸上是哭是笑,一听说张华轩即刻就见,这两人就慌了手脚,两人先是呆头呆脑的跟着那个中军军官前行,先入七开间的巍峨门楼,然后由侧门夹墙一直前行,绕过五六个院子,一路上都是***通明,很多军官与幕僚模样的人物匆忙自这两人身边赶路而过,左聂二人满脸是笑,不停的和这些文官与军人们揖让,笑的久了,简直觉得自己与对方成了两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走了一刻钟功夫,眼前的灯光却是黯淡了下来,与适才那些灯光闪烁处相比,一座垂花门隔开了正院与后园,一门之隔,前方只有一个花厅稍大,***也更明亮一些,其余的亭台楼阁水榭等建筑都在黑暗中显的隐约而庞大,只有挂在枝头树梢的羊角风灯,在风中摇摆不定,却是闪烁出微弱的黄色亮光,偶尔灯花一暴,火光亮闪之时,竟是四周花草树木映射分明,放眼看去,却显然是盛春时节,当真是好风景。
左聂二人都是赳赳武夫,哪里知道个中滋味,只是呆头鹅一般站在花厅门前守候,借着***余光,两人还七手八脚的整理着自己的衣饰是否整齐,等引路的中军军官入内后不久,里头便有人传令道:“大帅叫左宝贵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