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华再起-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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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势急转而下,这两万多太平军几乎全是战兵,九成以上都是从广西打到南京的老兵,没有火器却多半有甲胃,手里的兵器也很精良,而反而清兵,两万多人的江北大营大概只有一万出头的战兵,有三四千人的八旗兵,其余都是绿营兵和辅助兵,除了八旗兵多半披甲外,绿营兵只是披了一件号褂,只有中高级的将领才有资格披甲,士气不高,手中的武器乱七八糟,兵败如山倒之际,除了八旗兵在托明阿与德兴阿的带领下,簇拥着琦善退往三叉河大营外,其余的诸营多半溃散,不成建制。他们没有被杀是因为跑的快,没有被俘是因为太平军人数也不多,没有闲暇来俘虏这些绿营兵,等到太平军将领们发觉所谓的江北大营连一只纸老虎也不如的时候,才决定加派兵马,彻底把江北大营拔除。
势态如此严重,江北大营从琦善以下,都是心惊胆战,如果不是畏惧王命害怕逃走也被杀头,整个大营估计连一个人也不会剩下,将会统统跑掉。
到了掌灯时分时,扬州城门早就关闭,不过来自三叉河的告急信使一波接着一波,把扬州的东门不停的叫开,然后信使直奔着张华轩的淮军驻地而去,清脆的马蹄声把沿街居民惊吓的不轻,往常这个时候点不起灯的百姓早就钻到被子里睡觉,今晚却是无人入睡,整个扬州城都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情绪当中,不少人披着衣服张大双眼,看着城门方向,默默的数着究竟从城门那边过来了多少报信求援的骑兵,等到来自三叉河的骑兵超过四次之后,整个扬州城都再也没有人敢去休息睡觉,官绅们开始到州衙门去打听消息,普通的富贵人家开始掩埋收藏起金银细软,套好大车,准备随时出城逃亡,普通的百姓没有什么办法可想,只是躲在家里默默祈祷,希望官兵能挡住太平军,扬州城能够渡过此劫。
当时的太平军没有后世宣传的那样,是代表某一个阶级起来革命,就算是如此,它的军纪也并不比官兵或是土匪高明,各地的太平军都有屠城或是抢劫的纪录,破南京城时,还有过一次规模不小的屠杀,兵凶战危,平民百姓理会不了改朝换代的事,不过官兵来了没有辫子的杀,太平军来了没有头发的杀,老百姓夹在两边枉死的不计其数,到最后也不过是换来几句话的记录,或是一声叹息罢了。
等到了天明时分,前到淮安练军营中告急的竟是一个绿营的副将和一个正三品的参领八旗军官,尝到了甜头之后,太平军决心不放过已经被打残了的江北大营,两万多人一起改向,沿着昨天清军留下的营盘阵地,一直猛冲猛打,昨天半夜时才暂停休息,天还没有大亮就已经又继续进攻,短短几个时辰就打破了清军在三叉河前的几道防线,兵锋已经直指江北大营最重要的驻地。
琦善急的跳脚,恨不得自己亲自赶到扬州来求援。张华轩保证中的援助一直没有出现过,扬州城距离渡口战场也就几十里地,如果大军出发也就半天的功夫,可是渴盼中的淮军一直没有出现过,反而是太平军越战越勇,显然是根本没有后顾之忧。琦善不知道张华轩其实是摆了他一道,根本就不曾有过出兵与他并肩做战的打算,反而以为是江北大营表现的太差,使得张华轩根本不敢出兵,所以他拼命劝诱,威胁,给张华轩打气,好像张华轩只要一出兵,势气如虹追着江北大营狠打的太平军根本不堪一击,等到太平军打到三叉河大营附近时,琦善再也顾不得钦差的矜持,写给张华轩的书信越来越谦卑,开始还是用上官的语气,后来就是亲热的同僚的语气,到最后是称兄道弟,就差抱着张华轩的大腿求他救命了。
“吉副将,多参领,兄弟料理营务一时脱不开身,教两位老兄久等了。”
之前的信使张华轩都置之不理,交待苗以德接下书信就算了事,这一次琦善居然派了副将和参领级别的军官来求援,再置之不理显然不妥,故意把两个使者晾了半天后,张华轩这才姗姗来迟。
张华轩在三叉河那几天,江北大营里的高级军官基本上都已经熟悉,一看到两个军官,便大声笑着问好,又吩咐人准备热水和早点,让两位将军洗了脸吃饭。
他正张罗着,姓吉的汉人副将却是向着他恶狠狠道:“张大人,你当初在大营时是怎么说的?怎么咱们和发匪一交手,你倒是没事人儿一样?这里是你的地盘,若是安心坑咱们,就一刀杀了我了事!”
姓吉的副将等的急了,他自己最后的家底也在三叉河的大营里,绿营将领不比八旗,手下有兵朝廷还买帐,手里要是没了兵,当真是人憎狗嫌,谁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此时看到张华轩一身绸缎直衫一尘不染,飘若出尘,笑吟吟的迎将过来时好象没事人儿一般,他自己却是赶了小半夜的路,满脸血污满腹心事,一看到张华轩的作派,一股邪火直往上窜,终于忍不住冒了出来。
张华轩愕然:“吉将军这说的哪里话来?甭看兄弟这里清闲,其实从昨儿晚上开始,兄弟一接到钦差大人文书时起,就开始准备出城去助战,大伙儿都是为了王事,兄弟几百里路跑来,难道就是为了坑害大伙儿?”
第二卷 猛虎出柙(17)
这副将也并不相信张华轩当真是为了坑害江北大营故意不出兵,在同时代的人眼中,张华轩也是统治集团的一份子,实在没有理由自掘坟墓,适才的话,只是觉得看张华轩不过眼,才故意如此,现下看看张华轩倒是确实满脸疲惫,眼里也有血丝,一夜没睡看来也不是虚言,吉姓副将礼屈了几分,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他哑了火,同来的满人参领却并不买帐,直瞪着张华轩道:“张大人说是要出兵,怎么咱们看不到一兵半卒,现下发匪已经要围攻三叉河大营,三叉河一失,整个江北大营半年多的苦功就算玩完,皇上饶不了咱们,咱们也必定饶不了张大人你!”
张华轩苦笑道:“兄弟如何不想出兵?昨儿接到消息起,就已经让麾下练勇枕戈以待,随时准备出城做战,不过实在是……”
他欲言又止,两个将军瞠目结舌,张华轩索性将手一引,向着两人道:“两位随兄弟来看看便知道了。”
两个将领云里雾里,一起随着张华轩到营门处,刚刚两人只顾着进营来找张华轩,却是没有注意,现下回头再看看,却是成百上千的扬州官绅挡在营门处的两侧,一看到两个江北大营的将领过来,各人都是怒目而视,两人离的越近一些,便是被人瞪的浑身不自在,待又近一些,却是种种的冷言冷语飘将过来,种种嘲讽打击之状,简直令两人不堪忍受,可偏生自己打的不争气,同样数目,火器和甲胃都比人家多,还是守在营盘里和太平军打,却是被人家打的节节败退,溃不成军,现下这些挡在营门前的又都是扬州官绅,个把个的这两个将军都不在乎,不过这些官绅形成一个集团之后却又是一股可怕的力量,不能等闲视之。
两人到这时候才理解张华轩的苦衷,张华轩就算是一个带兵的将领,在他们眼里也是绝对惹不起这些官绅,三叉河打的再激烈,扬州官绅以扬州城的安危来阻止张华轩出城做战,两人设身处地的想想,换了自己难道就能不管不顾?
他们当然不晓得,从昨天下午两军一接战后,张华轩就放出风声,把琦善向他求援的风声放了出去,从知州扬廷宝以下,城里的官员士绅又一次聚集在淮军兵营内外,除了让张华轩出营安排城防外,根本就不放张华轩出营门一步。
“两位现在明白了吧?”
张华轩满脸苦笑,语气无辜,向着两个江北大营的将领道:“兄弟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一则是扬州官绅反对兄弟冒险出城,置扬州城的安危于不顾。二则,也是深更半夜的,甭说出城打仗,就是想安然列队出城,也是千难万难,两位都是带兵的出身,兄弟就不用多说了。”
他们当然不知道淮军的夜间训练是必经的课程,而是依据当时自己的经验判断,觉得张华轩所说全部是实,两人面面相觑,半响过后,方一起道:“难道就这么放着钦差大人和江北大营不管?”
“怎么会!”张华轩慨然道:“江北大营与扬州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江北大营完了,江浦和浦口一带被占,发匪随时过来,沿水路来打扬州也成,直接北上打淮安也成,除了这个,钦差大人和大营的诸位将军也待兄弟不薄,兄弟绝不会坐视不理。”
两人闻言大喜,向着张华轩一起拱手谢道:“张大人如此仗义,咱们记下了!”
张华轩摆手道:“先别忙谢,两位将军先回去,兄弟这里早就准备好了,一会子说服扬州士绅就出城,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发匪破了江北大营。”
众人讲定,张华轩客客气气把几个将军送出大营,眼看着对方绝尘而去。
待回到签押房中,适才营中不少军官也相随着一起接见,眼见张华轩气定神闲的坐在椅上喝茶养神,王云峰忍不住向着张华轩问道:“大人,咱们确实是准备的妥当,请大人示下,咱们究竟什么时候去救江北大营?”
张华轩微微一笑,放下盖碗,向着王云峰问道:“发匪现下已经攻到了三叉河大营那时,你说说,江北大营守得住吗?”
淮安练勇除了日常训练外,日常的战事推演也经常进行,张华轩放任麾下军官随意分析,拿任何一支军队的长处与短处来与淮军相比,由着这些军官来打一场假想战争,对绿营与八旗的分析已经很是深入,加上对太平军的了解,他相信自己麾下这些优秀的将领,一定会做出符合事实的判断。
果然也不出他所料,王云峰略一思忖,便向张华轩答道:“以标下的判断,三叉河守不过一天,今日太平军也乏了,最多到明早,必定会打破三叉河营盘,江北大营除了少数人外,必无幸理。”
张华轩嘿嘿一乐,向着王云峰夸赞道:“好,你说的不错,江北大营是危险了,甭看他们大营花了不少人力物力,现在龟缩在大营里固守,不过惹毛了发匪,他们是守不住的。”
王云峰对张华轩这种明显的幸灾乐祸并不理解,他的见识与头脑在同时代的年青人中是很不凡,不过想他能领悟到张华轩的真正想法那也是绝无可能。
当下又小心翼翼向着张华轩问道:“既然这样,大人何不发令,咱们立刻去救援?”
这一次张华轩却不客气了,向着王云峰斥道:“战守大计,自有我来做主,军人只管听令,不要有太多的想法,晓得么?”
王云峰满脸通红,立刻退到一边,不敢再多说话,他刚刚被提拔为管带,营里不少军官都看他不顺眼,适才他的话其实也是众人想询问的,此时大伙却都是面露笑意,颇是为他被训斥而开心不已。
张华轩把众人的脸色看的分明,心中冷笑,嘴上却道:“发匪如此凶悍,咱们没有道理放着坚城不守,反而出城去冒险,钦差当然贵重,不过咱们淮军一万多条汉子的性命,还有扬州城和淮安府,可比钦差他老人家一条性命要贵重的多了!众将听令,从即刻起带着军士上城轮值,扬州从现在起戒严,准备迎接来犯之敌!”
第二卷 猛虎出柙(18)
众将自然轰然听令,对他们来说,出城去打仗当然比守在城里要危险的多,眼前这些军官十个有十个都没有经过战火洗礼,一波接着一波的江北大营的告急信使在吓坏了扬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