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华再起-第3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番。
待众人一起退出,堂中却仍然留有两人,张华轩一楞,那两人却是对视一眼,然后一起站起身来,向着张华轩笑道:“世兄是吾辈盐商子弟中的英杰之士,向来没有机会求教,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这也是老套的客气,张华轩连连拱手,向着两人致意逊谢。
见这两人模样,张紫虚也是精神一振,向着张华轩笑道:“这两位一个是程世兄,一个是李世兄,都是咱们淮安府数一数二的盐商人家。”
听老爷子如此一说,这两人不免连称不敢,程念荪三十余岁,衣着朴素,神情中也略带有一丝不安,李英却是衣着华贵,满脸矜持,三人又寒暄几句后,程念荪先向张华轩笑道:“这纱厂之事咱们做盐商的确实是不懂,不过世兄做事又有什么不可信的?我程家愿意出二十万合股,纱厂的一应事情,都由世兄做主便是。”
他说的大方,其实二十万银子不是小数,这程念荪显然也是认为纱厂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想来自己这二十万要打了水漂,报数之时,眉眼几乎挤在一起,显然是极为肉痛。
张华轩看的好笑,知道这姓程的必定是有求于自己,再看张紫虚的脸色,却果然是挤眉弄眼,微微摇头,他略一思忖,程家的事想必为难,不过为了二十万两银子,却又有什么不好答应的?
当即让人取来本子,让程念荪写下数目画押,张紫虚阻止不得,只得摇头叹气,不再说话。
程念荪写完字据,显然是松了口气,放下笔退向一边,满脸轻松之色。
程念荪如此,那李英却是别种模样,等程念荪写完,李英却是向张华轩笑道:“我李某人是一个败家子,花钱如流水,不过花钱多就得赚钱多,这个纱厂的纱锭和珍妮机啥的,我是听懂了,不过如果张世兄能告诉我蒸汽机是怎么回事,我就愿意投钱。”
第三卷 中流砥柱 (16)起步
蒸汽机的原理张华轩当然清楚,不过具体构造是怎么回事他还当真没法向这个李英解释清楚,李英一说,他便挠一挠头,借着自己的记忆,把蒸汽机的原理告诉对方。
等他说完,李英微微一笑,道:“张世兄说了半天,不过还没有把蒸汽机的构造告诉我。”
张华轩额解微微冒汗,他自回到这个时代以来,还是头一回被人为难成这样。
他很想辩解:“我又不是学这个的。”不过这种话却没有办法出口,着急之下,张华轩看到李英带着一块金表,于是向对方笑道:“李兄能不能把表借用一下?”
李英一征,不过还是把表借给了张华轩。
张华轩手掂金表,只觉得异常沉重,这个时代距离西方传教士到中国已经近两百年,钟表与火炮是最早进入中国的西方文明产物,到咸丰年间,一块怀表和自鸣钟已经并不稀奇,所以这些富贵人家买到手的,都是份外的华美贵重。
他向着李英笑道:“李兄知道这表是怎么转动的吗?”
李英面露不满之色,答道:“用发条上紧齿轮,然后齿轮转动,带动指针,张世兄问我这个,是把我看的太蠢了吧?”
张华轩笑道:“那李世兄知道里面的齿轮是怎样的,发条又是怎么带动指针的吗?”
李英被他问的愕然,这块来自欧洲的金表做工精细,表壳没有专门工具根本打不开,他怎么会知道金表里的齿轮是什么模样?
看到对方如此,张华轩立刻微笑着把金表在桌子上狠狠一拍,要说当时纯手工制作的东西质量还真是好,重重一拍之下,金表居然还若无其事,指针停滞了一下又继续走动。张华轩气急败坏,手腕用足全力,又重重一拍,这块怀表才啪一声被他拍开。
他这样的举动,让张紫虚在内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李英更是瞠目结舌,张华轩把表拍开,整个人却是显的气定神闲,指着那些齿轮向李英笑道:“不打开这机器,世兄能看到里面的情形吗?”
李英呆着脸答道:“这到是不能,今天算开了眼了。”
张华轩笑道:“蒸汽机这玩意也是洋人造的,不看到实物,我也不能为世兄解惑。”
李英这才恍然大悟,向着张华轩道:“原来如此,洋人们真是厉害,原来蒸汽机也是和钟表一样,这么一环套一环的造出来,用带动转针那样,去带动纱锭。”
张华轩偷偷抹一下汗,正颜厉色的忽悠道:“正是如此。”
“哦,原来如此。”李英也是一脸理解的样子,他惋惜地看一眼桌上的金表残骸,笑道:“既然是这样,我就明白了,这一次办大兴纱厂,我李家愿出四十万两银子。”
他看一眼张华轩,又道:“本来可以出的更多,不过张世兄一定得是大股东才对。”
此人如此明白事理,张华轩不觉大乐,看这李英身形不高,瘦的如同竹竿一般,而且满脸烟气,十足一个大烟鬼的样子,原本只是以为他是个纨绔膏粱子弟,没想到却是如此的精明干练。
张华轩这些日子与不少盐商子弟打交道多了,这才明白,真正在影视剧里出现的那种白痴富家子弟很少,大多数的盐商子弟也都是精明强干,为了继承家业从小便受到严格的训练,而且因为家世和教育的原因,眼界开阔,手腕高明,确实比平民出身的人要强那么几分。
把股本的事情谈妥,张华轩算是松了一口气,棉田买好了,几千太平军的俘虏也被押到了海门和启东各地安插,在淮军的督促下开始屯田垦荒,每天汗滴雨下让这些起兵造反的俘虏在开始时有点不适应,不过在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发现自己伙食无忧,也不需要刀头添血就能过上好日子,张华轩还亲自到海门等地去过几次,给这些俘虏许愿画大饼,许诺只要棉花出产的多,将来还能让他们娶妻生子,或是把原本的家人接来。这种美好的前景立刻让这些俘虏们干劲十足,张华轩始终认为,有一块名叫理想的大饼挂在人的眼前,其实比皮鞭和棍棒要来的更有效一些。
至于对他的淮军武装集团,张华轩也认为皮鞭和棍棒用的够多,下面该给些希望与好处了。
除了战功的奖赏之外,淮军将士还可以获得许多额外的好处。比如高层与中层的军官可以在未来的大生纱厂与各种产业中占有股份,低层军官与表现优秀的士兵,可以分配给棉田的份额,让他们参与分红,张华轩相信,随着整个产业链的扩大,整个淮军集团将被捆绑在他兴办的各种产业之中,利益相同,生死攸关,这样一来,只要有人威胁到淮系利益集团的生存,这些士兵与军官就会如狼似虎的冲杀上去,把那些试图从自己嘴里捞食的野心家砍成碎块。
这样的做法对一支军队来说当然不妥,军队应该拿着优厚的俸禄只管做战,而不必理会其它,不过在现在的阶段,张华轩自忖如果不把整支军队与自己的利益捆绑起来,在使用它的时候未必有那么放心。造反是杀头的事业,如果没有足够的好处,他怎么能让所有人与他上下一心?
在军队内部,张华轩也借着扬州一战之后建立起来的绝对威望,开始整顿军队的内部体系。与淮军手中武器相对应的,他也建立了一套新式的军功奖励与升迁办法,从训练到后勤,然后到行军做战,张华轩把任何军功酬劳细化量化,规定详细,军官的位置不再被随机处置,而是根据他统管的营头的每一条纪录列入档案,在每隔三个月的大比考核中进行对比,十八个陆军营头,再加上其余部门,只要在考核中成为最后一名,该部门的主官就得立刻下台。
甚至连营务清洁,也列入了考核范畴之内,就是说,如果一个营的清洁分被扣,该营主官就得在战场上把分拿回来,否则的话,很可能就会被免职,不论他多么勇猛善战。
在新办法的督促下,所有的陆军与炮兵营的主官们都渴盼着战争,在平时的训练时也拼尽全力,唯一倒霉的就是士兵,被一群突然从内到外都变的如狼似虎的军官往死里虐待,不操练到筋疲力尽不算完。
整个秋季,淮军都在练兵,虽然没有出兵做战,却比打仗还要紧张,有时候张华轩不得不严令各级军官,如果在训练时出了毛病,军官负的责任更大,这才把上的过紧的发条略微松了一松。
咸丰三年,注定是张华轩一生事业起步之时!
第三卷 中流砥柱 (17)捻子
冬季棉花播种时,张华轩放下手头所有的事务,专门跑到启东滩涂视察。
事隔几个月,张华轩的淮军在淮北与捻子们打了几仗,捻子此时还没有形成气候,战马少,兵器差,除了少数头领外,不少恶霸式的地主和富农担任领袖,这些人良莠不齐,有的人怀着纯粹的革命理想,想赶走满人,建立起一个汉家的理想江山,也有的人是穷极思变,借着造反的由头,让自己先出人头地,这些人穷凶极恶,在淮北地方造起了不小的乱子,如果没有张华轩,这些人将在后来闹出不小的动静,形成所谓的南发北捻。
现在张华轩手握大兵,北伐军在北方闹的不可开交,清廷开始还有防范他的意思,并没有打算让淮军出兵北方,后来北伐军先入山西,打败了直隶总督讷尔经额的总督经制标军,然后入直隶做战,一直打到天津杨庄附近,惹的咸丰帝差点就让让城别走,离开北京。
后来北伐军进攻天津失利,迂回到独流与静海一带固守,胜保与僧格林沁等清朝大将带着优势兵马,在咸丰三年的年底把北伐军团团围住,昼夜攻打不遂后,开始挖掘战线,准备把太平军困死。
在北京危急的那段时间里,咸丰帝与恭亲王等军机大臣会议多次,想让张华轩从苏北出发,进入山东前来直隶做战,虽然清军在苏北和山东一带驻有不少兵马,不过上次扬州一战,张华轩部队优异的火力输出给清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要知道张华轩面对的可是北伐军,这支军队只在扬州城下败了一场后,进入北方后简直是所向无敌,在接到前线不停的战败消息后,清廷中枢对张华轩手中的武装力量有了更深的认识,在考虑用兵方略时,也自然会把张华轩考虑在内。
只可惜张华轩很不愿意到北方卖命,而且也不愿意去啃林凤祥和李开芳这两根硬骨头。要知道别看现在北伐军被困在静海与独流等地,可是不过几个月后,北伐军就会突围而出,转战各地,直到在直隶连镇又被大军包围,林凤祥带着几千兵,一直到士卒全部战死,他自己受伤被俘为止,而更为可怖的是李开芳带着六百三十人从连镇突围而出,然后去寻找北伐援兵,没有找到后在山东高唐又被围了八个半月,最后居然又突围而出,在冯官屯以三百多人对抗僧格林沁三万多精锐骑兵,居然又支持了两个半月,杀伤大量敌兵后到咸丰四年的五月三十一日才全军覆灭。
这样的战绩,这样的不屈精神,这样的恐怖防守能力,张华轩一想想除了自己用大炮不停的轰击砸钱之外,还真不敢拿半新兵的淮军去面对这样的敌手。
困兽犹斗,李开芳与林凤祥用实际的战绩向世人表明,在大军重重包围之下,几百个怀着崇高信念的男人,是如何挺直了死去,而不是跪着求生的。
当张华轩深处斗室,借着煤油灯的微光阅读着来自北方的战报时,总会默然向这群汉子致敬。
可能他们的理想与信念是荒诞不经,可能他们的步伐在开始时就走错了,可能他们不刷牙不洗澡浑身的汗臭味道,可能他们大字也不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