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军之溃兵兄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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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太阳晒的人暖洋洋的,大家都躺在河水里,任凭河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被草药浸泡过的军装铺满了整个河岸,光着身子的郎中拿着几罐草药,让大家互相的往身上涂抹着。缴获日军的几把剃须刀被砍刀磨的很锋利,因为每个人的头发里都长了虱子,所以赵志下了死命令,要求每个人都必须剃干净身上的毛发。
已经变的黑瘦的老炮带着几个家伙,挤眉弄眼的排着一列站在河水里,招呼着大家“瘪犊子们,都给老子排好队。老子以前在家的时候杀过猪,剃过猪毛。赶紧的,别耽误老子的时间”狗腿子们很不情愿的被老炮按着剃干净了毛发,摸着自己那光光的脑袋,齐齐的在河水里哄笑着。“娘的,这裤裆里咋老是凉飕飕的”刚穿好军装的老炮,很不习惯的扭动着身体。队伍里的十几个伤兵也被抬来,放在了河边。郎中带着几个人把他们剥的光猪一般,用布蘸着水给他们擦拭着身体。当然了,他们也逃不脱被老炮剃干净毛发的下场。
所有人终于都穿好了军装,齐齐的上了河岸,300多人在河岸边站成了黑压压的一片。破烂的军装已经被村里的缅甸妇女们缝补好了,大家总算又有了士兵的模样。大家相互间取笑着对方的光头,互相的开着玩笑。一阵脚步传来,十几个同样光头的女兵从上游河岸走了过来。女兵们除了几个跟着郎中和财主外,大部分都是老炮手下的炮手,毕竟这样不用冲锋作战。女炮兵们不光学会了使用掷弹筒,还学会了老炮那彪呼呼的性格。对于赵志的命令,她们执行的很坚决,只是大迷糊和赵燕的刀法太差了,个别女兵的头上还有没剃干净的头发。气的老炮冲上去按着她们的脑袋重新又剃了一遍。男兵们联想到自己凉飕飕的裤裆,纷纷表情猥琐的看着那些女兵,在受到了老炮的拳头和大迷糊的白眼之后,才老实了下来。
赵志看着眼前的这几百个光头,心中也是暗笑。轻轻的咳了一下,赵志面色一正,对着狗腿子们敬了个礼,沉声说道“弟兄们,咱们暂时已经走出了丛林,不过更加艰难的路还在后面。站在这里的都是我的弟兄,我能放心的弟兄,我给大家说说为什么一定要去孟关的原因。我是管军需的,大家都知道,我曾经看过英军和远征军的一份联络单,英军在孟关一带有一些物质仓库。咱们去孟关的目的,就是为了英军的那些物资。”
抬抬手,压制了一些大家的议论,赵志接着说“为了这些英军的物资,咱们在这里不能停留太长时间。咱们已经和远征军进山的大队失去了联系,电台也扔了,咱们只有靠自己了。咱们要赶在别的部队前面,找到英军在孟关的物资仓库,得到这些物资。这是咱们翻越高黎贡山的保证,只要有一丝希望,咱们都要紧紧的抓住。”
“那要是英国人不给,咱们咋办呀?”大迷糊傻傻的问着。
“不给?嘿嘿”国舅舔着嘴唇,阴阴的笑着,拍着手里的枪,“先过得了老子手里的枪再说”
同样阴笑着的秀才岔开双腿,手里轮着一把日军的佐官刀,冲着大家一阵叽里咕噜的日语。几个狗腿子很配合的举着三八步枪,也冲着大家死啦死啦的喊着。赵志一撇嘴,微微一笑“看到了吧,要是日军正在攻击英军,咱们又刚好经过救了英军,会怎么样?”
大迷糊还是不放心的问着“英国人太吝啬了,要是不给咱们这么办?”
“那就让日军消灭了英军好了,英军的战斗力本来就不咋样。英军要是死光了或者溃逃了,那物资不还是咱们的吗”赵志狠狠的说着自己计划中的后手。
就在村口的晒场上,几十张桌子摆成了长龙,村里的一百多个村民和赵志他们坐到了一起。老村长端起了一碗酒,走到了赵志面前,双手一举“赵长官,米酒一碗,请满饮”赵志接过那碗米酒,呵呵一笑,张嘴一饮而进。老村长看着空空如也的酒碗,一竖拇指,赞叹一句,“好酒量,好气魄”
洗了澡穿着干净军装的几百号狗腿子们,挤坐在一起,吃着喷香的饭菜,喝着醇香的米酒,仿佛又回到了家。每个人跟前都放了好几家的碗碟,摆满了各种吃的,而一帮村民们嘻嘻哈哈,吸着水烟筒笑看看着大家。吃着吃着,几个女兵先绷不住了,抱头哭成了一团。那茫茫的丛林里,还有着她们无数的兄弟姐妹,无数活着的和死了的兄弟姐妹。走出丛林里的人也都是一身的伤痕,一身的破烂军装,一脸的菜色,个个都形同骷髅般,破烂的军装里只包裹着一副骨架而已。丛林里留下了他们太多的记忆,走出来的人把自己的魂都留在了里面,他们现在有的只是一颗回家的心和一副躯壳而已。
“妈的,这哪来的沙子呀”欲盖弥彰的国舅掩饰般的低头揉了揉自己发红的眼眶,背着手走向了一块空地。其实他不知道,大伙早已经看见了他那被泪打湿的衣襟。同样泪眼迷离的山羊举起一碗酒,大声的喊道“都别哭丧着脸了,为了咱们活着走出丛林,干一碗”一向不善言辞的山羊如此的豪放,大家纷纷响应。一时间气氛很是热闹,酒量稍浅的家伙们已经躺在了地上,嘴里还说着胡话。
第十八章
敢龙是村长的小孙子,自小就在这片山谷里玩耍,对这里的一草一木自然是都很熟悉。昨天来村子里的那帮人太奇怪了,安排好的房子不住,却非要住在山谷南边的矮树林里。这不今天一大早,爷爷就让自己来叫那帮人去村子吃饭。
敢龙手里拎着一根木棍,溜溜达达进了南边的树林。这片树林,敢龙以前跟着自己的父亲来过,对于有些阴暗的林地,敢龙倒不是很害怕。进了林子的敢龙左右的张望着,却没有发现那帮人宿营的任何痕迹。“难道是走了吗?”敢龙在心里嘀咕着,继续往林子里走着。
一道盘旋着的光团飞向敢龙,“噗”一把长刀扎进了敢龙身前不到两米的泥土里,微微颤动的刀身还嗡嗡的响着。刀把上的刀衣被微风吹展开来,那原本红色的刀衣已经快变成了黑褐色,显然是被大量鲜血浸泡之后的结果。敢龙被地上的长刀吸引住了视线,伸手就要去拿那把长刀。
就在他伸手的一瞬间,一旁的长草里突然蹿出一个毛团来,一下把敢龙扑到了。敢龙被吓的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他不敢看那个毛团,害怕是什么怪兽。“醒醒”毛团开口说话了,这让敢龙很是奇怪,野兽会说话的吗?
敢龙悄悄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藏在乱草里的人脸,是昨天那帮人中的一个。“我爷爷让我来叫大家去村里吃饭”既然是见过的,敢龙的胆子也大了很多,干脆利索的把爷爷交代的事情说了出来。毛团人往嘴里塞了个哨子一样的东西,使劲一吹,发出一阵鸟叫般的声音。
鸟叫声在林子里响起,在敢龙看来,刚才还是静悄悄的树林仿佛突然恢复了生机。几十条绳子从大树上垂下来,昨天的那帮人就顺着绳子从树上滑了下来,原来他们是睡在了树上。林子里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敢龙也被那毛团人带到了一个年轻人身边。敢龙认识那年轻人,他是这帮人的首领。
“我认识你,你是他们的首领”敢龙大着胆子,仰着小脑袋看着赵志,用磕磕巴巴的中国话说着。赵志微微一笑,看着眼前的这个小男孩,说道“不是首领,我们是弟兄”
在村子里饱餐一顿,赵志带着大家离开了村子,他们还要抓紧时间赶去孟关。带着村民赶制的干粮,告别了依依不舍的老村长,队伍出了山谷。赵志他们通过老村长已经得知,孟关在离这里200多里外的西北方向,赵志觉得还是带着大家选择最近的距离,从山林里过去。此时的山林已不是野人山中那种密林了,山林里少了湿热,少了蚂蝗,多了些鸟兽和坡地。经过了两天休整和饱饭的狗腿子们行进的速度很快,多余无用的东西已经被留给了村民,每个人身上只有一些干粮和随身的弹药枪械。
财主倒是不怕,此时的地形已经多是丘陵地带了,再说了山林里的鸟兽也很多,不会少了吃的。只要人有吃的,就有了活命的本钱,就有了活路。几百人仍旧是分成了几十对,由老狗腿子们分别带队。这样赵志管理起来很是轻松,既可以分开单独行动,也可以和在一起行动。
山羊和砍刀依旧是带着斥候们散布在大队的周围,担负着警戒和探路的责任。手雷的消耗殆尽使老炮暂时背起了步枪,带着他的女炮手们暂时帮财主准备大家每天的吃食。他现在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每天磨着赵志,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英军物资里可能存在的远程火力,和赵志争取着自己的份额。
一向财迷的国舅此时正哭丧着脸,他的众多战利品被赵志留给了老村长,只留给他一块手表。不过赵志给他保证了,等到了孟关,所有的战利品里任凭国舅挑。这一路上,赵志都在给狗腿子们许着诺言,反正都是画饼充饥,赵志和狗腿子们到不是很在乎结果。曾经的中校王汉已经完全的被这帮烂人们同化了,由于大迷糊的一再反对,王汉被国舅给改了个绰号:迷瞪。
一脸奸相的长毛此时就凑在王迷瞪身边,不知道小声的说着什么。这两人已经狼狈为奸很久了,一向被国舅欺负的长毛好像是找到了帮手,不过尽管如此,长毛和国舅每天一吵的保留节目还是依旧进行。这也为枯燥的山林行军,带来了一些快乐。
斥候们的哨声又响了起来,四天了,在山林里整整走了四天,这还是第一次响起斥候的哨声。刚才还在嬉闹的狗腿子们迅速的各自寻找着隐蔽物,所有人都蜷缩在了隐蔽物的后面,随即举起了枪,小心的警戒着。前面的树林里奔回来一个斥候,“长官,砍刀他们说是已经能看见人烟了,就在前面”隐蔽的狗腿子们潮水般快速的涌向前面的山头,急切的想看看砍刀他们发现的情况。
砍刀他们已经架着一个缅甸人回来了,大迷糊和那缅甸人交流着,问着当地的名称和情况。两人一阵生涩的交谈之后,大迷糊回转了身。“长官,咱们走偏了方向,前面是马高,在孟关的东北方向。这个缅甸人说马高也有英军,还说前几天已经有大队的军队从这里过去了,好像就是从孟关过来的,随行有很多的卡车和东西”
大队的远征军,难道是第五军大部从野人山里走出来了?赵志飞快的思索着,既然大队的远征军是从孟关过来的,那孟关不去也罢。现在估计孟关的英军物资,已经被远征军搜刮一空了,那么获得物资的关键就是眼前的马高了。
在反复确定了马高没有日军出现以后,赵志下达了命令,“进入马高”。作为前锋的砍刀带着几个斥候钻出了树林,军靴重重的踏上了马高的土地。斥候们刚绕过几块稻田,前方的简易公路上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趴下,趴下”砍刀喊叫着斥候们,扯着斥候们趴在了稻田里。斥候们在稻田里打着滚,身上沾满了泥水,从远处看去,稻田里只不过多了几个泥蛋而已。
公路上远远的开过来一辆吉普车,车上有两个黄头发的英军。吉普车开的很快,车后拖着长长的灰尘。“把他们截下来”赵志指着那辆吉普车,趴在树林中的国舅,调整着枪的标尺,瞄着吉普车的车轮。黑洞洞的枪口随着吉普车在移动着,“呯”国舅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