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唐-第16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轻吁了口气,我由衷地赞叹道:“这六安茶确实是茶中的珍品!涩止而甘扬,久流于齿香!”第五琦见我如此推崇六安茶,便出语说道:“李贤弟既然如此爱好茶饮,何不作诗彰之?”他这个提议倒让我心中一亮,我猛然想起一首奇特的塔体诗,它的主题意思就是描述茶的!我微一沉吟,心知这首塔体诗写出来的效果是最好地,便高声吩咐小二“准备笔墨!”
题诗于壁上的作法,始于两汉,皆都是有感而作,全是有所寄托的诗赋。到了盛唐时节,诗歌创作臻于极盛,无分寺壁、石壁、邮亭壁、殿壁、楼壁,基本上都可找到名家的诗句,题诗于壁已经形成了一种风气!所以,我一呼小二“准备笔墨!”听松阁的小二立知是怎么回事,不一会间,他已恭敬地奉上笔墨。
自我入唐以来,我就知道书法的好孬美丑的重要性,所以我一直勤练书法。而十年不缀的苦练,也使我终于写一手的漂亮好字。特别是在名家颜真卿随我身侧以后,我的书法水平更是突飞猛进,差可达到“点如坠石,画如夏云,钩如屈金,戈如发弩,纵横有象,低昂有志”的境界。此时笔握手中,我已成竹在胸。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一代财相(上)
此时,我握笔在手,凝神立于窗侧壁下,略一思忖整体的布局大小,便已成竹在胸,当即润笔挥毫:
茶,
香叶、嫩芽。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婉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知醉后岂堪夸。
一路笔行下来,当真是铁钩银划,笔走龙蛇。最后我一钩而止时,笔间的气势余韵却犹然未消,我随顺着这一钩的余势,一拂袍袖,撂笔于架,转目第五琦笑道:“小弟的游戏之作,可堪入方家法眼否?”我自然而然地按照第五琦的称呼,在不动声色中改变了两人间的称呼。
其实,在我最初高声呼要笔墨时,整个听松阁都顿时寂然。因为虽然题诗于壁在大唐已经形成了一种风气,但也不是随便哪个人都有勇气这么做的,要知道,若没有相当的自信和实力,题诗于壁无异于自暴其丑,何况是在文人商贾极多的游盛怀古之地?所以,满阁人众各个拭目以待。
待得我止笔笑问,却才发现,众人看我的眼光满是敬服之色。历经盛唐繁胜的文风熏陶,他们的文才或许不佳,但欣赏的眼光倒还是有些的。而我所书的塔体诗,形材新颖,运词美焕,描意贴切;所书的字,是法度森然的楷书端正劲美,气势雄厚。结体宽博,骨力道劲,且气概凛然。怎么能不令众人敬服?
“这位公子大才!所作诗句不仅形式新颖,且既描摹出了茶的体态韵致。也揭示出了茶所暗含的儒佛意蕴,公子对茶的理解和体悟,着实让刘晏佩服!而公子所作的书法,在用笔的提按、连带上,这种雍容的、宽博的体式,直可比拟当世任何书法大家!实在让刘晏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知刘晏是否有幸识荆?”一声中气十足的话语传来。我脑子“嗡”地轻鸣了起来。
我脑海里随即浮出一个人的生平功绩:刘晏,字士安。他曾改革漕运制度。使运输时间缩短了四十天,耗损基本上消除;自汉朝以来。历代都设立常平仓,以丰补缺,以防灾年。而唐代的常平仓制遭到了破坏,是刘晏首先恢复常平仓,解除了粮食上的潜在危机;在救灾上,刘晏不赞成输血式地发放救济粮,而是主张帮助灾民恢复和发展生产,实行生产自救。这种做法在古代绝对是很难得的!
刘晏所实施的措施,与以前的理财家有很大的不同。首先,以前的理财重在增加财政的收入。所以,基调是加强控制和压榨,结果在富国的同时却不利于经济的发展。而刘晏的理财不仅是要增加财政的收入,还要有利于生产的恢复与发展,使百姓安居乐业!其次,刘晏既重视朝廷对商人的控制与作用,又重视发挥商人的作用,而不是像过去那样以官代商,打击商人。
然而,刘晏这个担当过宰相的实干家,虽然以勤于思考著称,甚至行程之中犹自埋头筹算财务,但他却不是善于见风使舵、长于阴谋诡计的人,更不善于处理各种复杂人际关系。唐代宗去世后,唐德宗听信谗言,先免刘晏的职,后又被赐死。这个一代财相死后,家中却“惟有杂书两乘,米麦数斛”!
自我暂掌大唐国政时,我就曾希望得到一些牛人竭力相助:武帅盼郭子仪、高仙芝、封常清、哥舒瀚、李光弼;文相求李泌、刘晏、杨炎、员俶、杜甫。但因种种原因,有些人我并没有收为己用,甚至没有音信!就比如刘晏,我只知道他的姓名和一些功绩,却不知道他是哪里人,更不知他的年龄和详细经历,根本不好查询!嗯,只不知眼前这出声之人,是否就是代宗、德宗两朝财相?
我连忙沉稳心神,循声而视,却见一位年在三十左右的中年文士正缓步而来。这文士浓眉亮目,长得倒是周正,只是肤色稍黑,一付经常奔走于外的样子。看来,他就是自称刘晏的人。我复又站起身来,拱手揖道:“刘兄何出此言!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你我既是相遇就是有缘,至于刘兄之赞,小弟是愧不敢当!刘兄请坐!”一旁的小二倒也有些眼色,不待我吩咐,已下去准备茶汤。
这刘晏见我如此热情有礼,便也客气地回礼言道:“贤弟不要谦逊,愚兄虽则才疏学浅,但自信这份眼力还是有的。凭贤弟这诗才这书法,天下大可去得!只不知贤弟途经于此,是游历学问增长见闻,还是走亲访友赶路办事?”而后,他向立于一旁的第五琦一礼而言:“未料到第五大人也在此品茶!”语虽有礼,语气却有些淡然,我暗暗有些纳罕。
“刘大人客气了!”第五琦更是生硬地一语而止,面带着不愉之色。我闻言微微一惊,原来这个刘晏也是一位官员!心里不由寻思起来,而我口中却打个圆场说道:“未料刘兄还是名官员,小弟却是失敬了!小弟长安李瑜,只是读书不成,功名未就的一名俗商而已。此来,正是前往扬州筹运粮米,路过庐州,听闻教弩台上景色宜人,更能发人之怀古幽思,便率家眷游玩一番。却不料幸会二位大人!”这刘晏见我在得知他和第五琦是官身的情况下,犹然从容自若、侃侃而谈,愈是心折。
而第五琦听我自称是名粮商,面上一怔,双目细细地打量了我一番。良久,他吁了口气,叹息道:“为兄观贤弟气质如此清雅,文才如此不俗,奈何怎么涉于俗流?”叹息之间,第五琦的面上隐隐现出些许惋惜之色。难道第五琦有轻商之念?但以他支度使的位置来说,他似乎不该如此轻商呀!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一代财相(下)
这时,小二复又为刘晏献上茶汤。刘晏略一调羹材料,轻啜盅中的茶汤,一抬头,双眼微眯,向正在低头,佯作细细品茶状的第五琦说道:“这庐州之所以如此繁盛,一则是因它倚连淮河长江,南粮北运,供应京师有很大一部分是经由此地,二则是当地的织造业产品天下闻名,远销外域!而这一切都离不开商家,第五大人怎么还对商人轻视排斥?眼前的李贤弟不就是人中龙凤嘛!”第五琦面上一阵难堪,而在此时,我的脑子却灵光一闪——我终于记起这第五琦的事迹了!
第五琦,字禹珪,也是一心为国的理财家。但他与“丰则贵取,饥则贱与”的刘晏不同,他完全信奉实行的是重在增加财政收入,基调是加强控制和压榨商家的利润。他也曾入相,并曾主持铸一当五十钱。但此举致使物价腾踊,饿馑相望,最后得咎贬官。
原本,这第五琦的声名和事迹在历史上就不很响名,而我既对这个人物印象不深,而且在不经意间,也不可能时时留心细想,所以,我一时之间没有识出他的身份事迹。由此看来,我眼前的这个刘晏就是那个史书传名的刘晏!我真是找到宝了!以历史而论,这刘晏的才能绝对超出那制定出两税法的杨炎!嘿嘿,怪不得刘晏和第五琦的话语这么不大对劲,原来他们是政见不和!嗯,作为能留名于青史的理财家,第五琦也绝不是浪得虚名的人,我一定把他和刘晏的关系调和好,让他们共同竭力地辅佐于我!
我打定主意已毕,便开口言道:“小弟身在商俗,原本也是迫不得已!”我甫一出声,第五琦正可借机脱离窘境,他连忙凑着话头问道:“那贤弟却是为何?”
我转念之间。信口说道:“小弟在苏、扬二州间有几处田地庄园,而苏、扬两地土沃谷丰,数岁屡稔,官私粮仓皆都有余,虽欲祟出米粮。但经水路北运的商家平加耗损颇多,小弟无奈之下,只得组织人手,贩余自业,以维生计!”杨妍所赠与我的产业中。在江南地区就有十二处田园庄院,为了免于太过招摇,业主都是化名李瑜,所以,我如此而言,倒不会有穿帮之虞。
而且我知道,自秦代开始。长安地区的粮食由外地调入,水运称为“漕”,陆运称为“转”。玄宗皇帝时,每年运入长安的粮食已增至一百万万石!但由于采用由产地到长安的直运法,时间长达八九个月,而损耗也超过百分之二十,着实地愁人!而史载刘晏的第一个功绩就是基本解决了漕转的问题,我正可借着现在的时机,循渐地领教一下刘晏的治理方案。
此言一出,刘晏陷入沉思。第五琦却点头叹道:“怪道贤弟满腹的才华,却贩籴自业!不过,据为兄所知,如今,虽赖上天庇佑,我大唐幸得明君圣主,朝廷中已渐清明,边关上将欲靖平,我大唐天下又将再入繁盛!但先前十余年奸相的擅权妄为,使得我大唐有些地方,即便不是积弱残破,田地也算是一片荒芜,其州府杂入祟出间的平衡,正需要外来米粮的籴入。比如,现在的陈、光二州。贤弟何不移粮相就,落个皆大欢喜,岂不是胜于千里奔波?”舍却政见的正确与否不论,第五琦既为国忠心,又以诚待人,绝对是个可交的朋友。
“适才贤弟的叙述,倒触动了漕转事务上的一个大问题,那就是漕转过程中的粮食耗损!唉,愚兄埋头筹算之间,倒也思得一些减少漕转耗损、甚至缩短输运时间的办法!只可惜愚兄不在其位且人轻言微,否则,我大唐的漕转效率一定大有改观!”我正要设词应付第五琦,一旁的刘晏由沉思中抬起头来,有些感触地叹息道。
闻得刘晏这番言语,我心内一喜,第五琦却“啊”了一声,起身避席,向刘晏一揖而言:“禹珪曾听闻刘兄多年以来,利用各种时机,入汴粱,下江淮,往山东,看通济渠,察李杰大堤;到河阴、巩、洛,见宇文恺梁公堰;往复京淮,来返水陆,整日埋头筹算!禹珪虽与刘兄略有小疥,但心中对刘兄的坚忍确是非常佩服!而漕转事务上干社稷,下连万民!若刘兄能措得减少漕转耗损的妙法,今后禹珪愿以学生而自居!”这第五琦虽则墨守成规,有些不知通权达变,但他此时在我眼中却非常的可敬——为国大利,舍己小荣!
第五琦的这般言语也是有些出乎刘晏的意料,不过刘晏在一怔之后,心情也是激荡地说道:“禹珪如此为国,士安岂会讳言?圣上曾道‘位卑未敢忘忧国’,士安虽是待任的庐州租庸使,但也应当为国分忧!只是,漕转事务太过重要,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