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第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时正值改革开放,全国各地都在扫除封建迷信,谁也不敢去碰这个风头。不过总有那么两个不怕死的,只听有人说道:“今儿个我还偏偏要挖!”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黑黑瘦瘦的老头拨开人群走了出来,他虽然瘦骨嶙峋,但双眼却炯炯有神,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小黑子他那个早些年当过土匪的爷爷,谁也不知道他的真正姓名,只是人人看见他,都要畏惧三分,恭敬地叫他一声“黑爷!”
杨白毛回过头去,见是黑爷来,面上有些不自在,“你怎么也来了?”
黑爷道:“我是为我孙子来的。”
爷爷道:“你孙子也长了铜尸斑?”
黑爷道:“恩,傍晚时分长的,疼得死去活来,我知道神婆准备在这里做法,于是来请神婆去看看。”
神婆目光一凛,“你的孙子也来过这墓坑?”
黑爷沉重地点了点头,然后重重地叹口气道:“冤孽啊!冤孽!”
杨白毛瞪了他一眼,“你他娘的发什么神经,你也知道这坑里的东西是动不得的。”
黑爷冷冷道:“我要救我的孙子,我说挖就得挖,来人呐!”黑爷背后蹿出七八个穿黑衣的年轻小伙子,扛着锄头铁犁什么的,黑爷大手一挥,他们便向着墓坑走去。
中邪(10)
杨白毛身为一镇之长,当下面子就有些挂不住了,于是冲着黑爷骂道:“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好歹也是镇长,怎容得你如此放肆,保安队队长呢,在哪?给我把他捆了!”杨白毛也有自己的亲信,这一声呼喊,后面立马涌上来一群穿着制服的保安人员。
黑爷怒火中烧,扬起蒲扇大的手掌兜头就给了杨白毛一巴掌,打得杨白毛头晕眼花,保安队的人正欲向前,黑爷唰地掏出一把土匪枪,直直地抵在杨白毛的太阳穴上,厉声喝道:“来啊!谁敢上前一步,老子立马嘣了他!”保安队不敢向前了,在这个镇上谁都知道黑爷的话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他要是发起火来,没准儿真把杨白毛打个脑袋开花。
现在的局势一时剑拔弩张,气氛压抑得快要拧出水来。半晌,只听得杨白毛叹了口气,瘫坐在地上道:“罢了!罢了!也许这就是天意!”说着,猛烈地咳起嗽来。
黑爷没再理会他,“给我挖!”
老爸感激地对黑爷说道:“谢谢你,黑爷!”
黑爷冷冷道:“没什么好谢的,我只是为救我的孙子而已。”
俗话说人多力量大,半盏茶工夫,那墓坑就显现出来。众人好奇地围了过去,探头探脑地想看看墓坑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看了半天,也只是个空空的坟墓而已,不免有些失去兴趣。
神婆捏了张黄符在手里,当先跳进了墓坑,别看她老大一把年纪,但是却身轻如燕,落地的时候只有啪地一声清响。有神婆在这罩着,不少人的胆子也壮起来。那几个挖坑的小伙子也不罗嗦,一个接一个跳了下去。
神婆示意大家不要出声,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铜铸的罗盘。那罗盘呈褐红色,大概有巴掌那么大,上面刻着一些八卦符号和五行术语。神婆轻轻念了几句大家都听不懂的术语,然后掌心罗盘上的指针竟然就转动起来,先是急速地转了几个圈,紧接着向左晃了晃,最后停留在东北方向的位置。神婆指着那块位置道:“挖这里!”
中邪(11)
几个小伙子叮叮当当一阵敲打,地下现出了一块漆黑的棺材板。
看见那东西,我害怕起来,我用尽力气说:“别碰那棺材,里面有血尸!”一听到血尸,围观的许多人都面露惊恐的神色,看来血尸是这个镇上最忌讳的东西,它的恐慑力已经在镇上人的心里根深蒂固。
神婆好象没有听到我的话,继续说道:“接着挖!”
不一会儿,整具漆黑的棺材都被挖了出来,在明晃晃的火光下,仍然闪着慑人的光。夜风在山林间穿梭,发出簌簌地声音,像极了鬼魂在哭泣。
有个小伙子问神婆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神婆神色肃然:“开棺!”
“开棺?!”几个小伙子面有难色,“万一血尸蹦出来了怎么办?”
神婆道:“我一个老婆子都不怕。你们怕些什么?”
几个小伙子觉得这话有道理,于是甩开膀子去掀那棺材板。忽听得棺材板里一阵毛骨悚然的嚓嚓声,尖锐刺耳,像是指甲抓那棺材板发出的声音。这几小子吓得大叫一声,闪到一旁。
噗!忽然之间,棺材里激射而起一股血红色的水柱。棺盖滑落,一具没有人皮的血尸从棺材里站了起来,冲着神婆伸手便抓。
神婆反应甚快,侧脸躲过,顺手将手上的黄符贴在血尸的额头上。血尸的额头冒出一阵青烟,然后无力地重新倒回棺材里。就在这时,神婆掌心里的罗盘仿佛失灵般飞速地旋转,发出嗡嗡地声鸣。
神婆脸色大变,“不好!大家赶快爬出去!”
上面负责接应的人赶紧扔下两根粗壮的麻绳,墓坑里几个小伙子吓得脸色煞白,二话不出,攀着那麻绳,蹭蹭蹭地往上爬。只听嗖嗖之声犹如群蛇作响,墓坑里忽然伸出无数的白色茎条,每根茎条上都长着巴掌大的吸盘,吸盘上全是白色的绒毛,不停地蠕动,看上去恶心之极,那些茎条以极其迅捷的速度向着神婆包围过来。
神婆也是练就的一身好功夫,那些茎条来得快,神婆的反应也快,不等那些茎条靠拢,神婆伸足在墓坑壁上轻轻一点,人如轻燕般跃回地面。这地面和墓坑相差三米,神婆竟然能一跃而上,这份功夫,非是一日之功。神婆露了这一手,山冈上瞬时爆发出热烈地掌声,连杨白老也不由得举起双手赞好。
中邪(12)
神婆擦了擦额上冷汗,心头突突乱跳,要不是数十年如一日的苦练,只怕刚才便交待在那墓坑里了。
老爸上前问神婆道:“前辈,这墓坑里到底有什么古怪?”
神婆道:“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方才我看过这里的地势,山冈瘦削,碎石散乱,形成了‘山凶之兆’。”
老爸疑惑道:“什么叫做山凶之兆?”
神婆看着众人都在望着她,于是只好耐心解释道:“山峦在风水学里又叫地龙,龙有各种形态,其中凶穴论大致将其分为粗恶,单寒,散漫等数种,此座山冈孤零零伫立,周围没有护从,犯了‘单寒凶’;山不肥而瘦弱薄削,就像人血气衰败,形貌瘦削,犯了‘瘦削凶’;墓坑所在之地,荡扩广软,像牛皮一样懒坦。而且注水入尸骨,正犯了‘荡软凶’;山冈幽冷,墓坑周围又多荆棘草丛,寒冷之气犯了“幽冷凶”,而你们知道‘幽冷凶’是什么来头吗?是养尸!”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骇然。养尸这种事情只听说古时候有过,没想到现代也有。不过墓坑里的那具尸体,说不定是古代的,而不是现代。
杨白毛听得这话,险些没背过气去,他双手叉腰道:“神婆,你可看仔细了,这种大事不可二戏。”
神婆冷哼道:“我老婆子走难闯北这么多年,什么稀奇事儿没见过?没听过?我敢确定这墓穴肯定是某位邪教高人用来养尸的,而且此人道行之高,不仅是风水行家,而且会使邪术,此墓坑占据单寒,瘦削,荡软,幽冷四大死穴,这决计不是巧合,而是有人蓄意而为。”
有人大叫起来,“妈的个王八羔子,这是哪个缺德鬼做得好事,竟然在这里养尸,岂不是祸害我们来着?烧了它吧!”
此言一出,许多人跟着起哄,“烧了它!烧了它!”
杨白毛也觉得这墓过于凶险,正准备吩咐人搬些柴火来将其烧毁,谁知神婆蓦地挥手道:“慢着,这墓烧不得。”
“为什么?”所有人静静地望着神婆,他们已经把她当成了救世主。
神婆道:“这墓穴凶险异常,一个不小心,有可能凶气外泄,到时候只怕会大祸临头。”
“那您说该怎么办?”杨白毛小心翼翼地问神婆,语气已变得十分谦卑。
中邪(13)
神婆闪着精光的眼睛扫了扫众人道:“先前我是准备掘墓的,现在看来是不能了,恕我直言,这墓穴绝对不是古代挖成的。”
众人怔在当场,“您的意思是说,这是座现代人造的墓穴?”
神婆脸上写满肃容,“据我的观察,这座凶墓应该不会超过五十年!”
树林间卷过一阵寒风,众人的脊背上都透出了寒意,难道说有邪教高人潜伏在镇上?偏偏众人听神婆讲得入神,竟忘了神婆那盏放在边上的铜灯,这阵阴风倏地将那幽蓝色的灯火吹灭了。
神婆脸色一寒,“你们怎么让那铜灯熄灭了?”
几个守灯的小伙子面有惭色,他们刚才都只顾听神婆讲话去了。
神婆叹了口气接着道:“这墓是万万烧不得的,我也没有办法破解。目前之法,是把墓穴重新填回原来的样子,别让凶气外泄。”
众人听得这凶墓连道行高深的神婆也无法破解,不由得面面相觑。当下挑选了几个精壮的小伙子,连夜将那墓坑填平了。为防今后有人不慎踏入,特意还在墓坑边上立了个木桩,上面写着“此为禁地,万不可入!”
而倒霉的我,此时已是奄奄一息了。
外面的公鸡已经开始打鸣了,东方的天空微微露出了鱼肚白,老妈在床边哭得肝肠寸断,老爸不停地唉声叹气,爷爷则吸着旱烟,一言不发。听神婆说,当太阳爬上窗棂的时候,我就会去见阎王了。我小时侯就听大人们讲阎王,后悔一直没机会见见阎王是帅还是丑,现在有机会了,但好像我又不想去见他了。
神婆自从看见那盏铜灯熄灭了,就一直阴沉着脸,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身上的铜尸斑已经爬满了我的每一寸肌肤,又疼又痒。听说小黑子也在家里的床上哭喊着翻滚,不知他能撑到几时呢?唉,这事儿都怨我,等下了黄泉,小黑子可不要拿土匪枪嘣我就行。
砰!房门突然被撞了开来,黑爷怒气冲冲地走到老爸旁边,“看你儿子干得好事,现在我孙子也快不行了,你说怎么办?”
爷爷冷冷道:“没看见我孙子也成这样了么?你瞎嚷嚷个啥?”
话音一落,我就听见门口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想必是小黑子的母亲来了,指着我娘便开始大骂,所有能想到的肮脏词汇,她大概都骂尽了。老爸老妈知道这事儿是我带的头,当下一声不吭,傻楞楞地坐着,小黑子他娘骂了老半天,然后哭着跑回去了。
黑爷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睛里闪烁着捉摸不定的神色,他盯着爷爷道:“陈重,你跟我来!”
爷爷没有说什么,披了件大衣,拿着旱烟走出门去。
中邪(14)
小镇剧台后院。
这个剧台还是好些年前搭建的,那时候经常有戏班子来这里演出,为了丰富大家的饭后生活,镇政府凑钱修了个剧台。谁知道,那些戏班子好像成心镇政府似的,等那剧台搭好,再没有一个戏班子来过了。那个剧台基本上就荒废了,头几年逢年过节,这剧台上还排演一些节目,这几年雨水充沛,剧台子被侵蚀的摇摇欲坠,也就再也没有人上去唱歌跳舞了,一个不小心被埋在下面,那才是倒了大霉。
此时天色渐亮,空气里还飘荡着白色的冷雾。黑爷带着陈重慢慢走到剧台这里,陈重问道:“他们都来了吗?”
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