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尸人-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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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闻言摇头:“改全身检查。”
检查?我的眼睛往下面看了过去,终于在住进医院后第一次看见了自己的身体:“亚麦得!”
我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能让我这样的,只有我那身体——它没复原!一片血黑模糊色彩斑斓的东西撞进我的眼帘,我无法保持清醒,所以选择了晕倒。
半月后,心丧若死的我提前出院回家。不知为何,虽然我被烧的如此之惨,但医生们却很惊讶我的恢复速度,至少我没有出现最危险的感染,除了那扭曲模糊如鬼魅的全身皮肤,我的身体却健康无比,这也是我半月就出院的原因。
住那儿也是费钱,植皮手术遥遥无期,还要等配型成功才可以设计手术方案,再来才是安排手术。
我不想住那儿,又费钱还让我心情无比难受,看着那些白衣服的家伙,就象在随时提醒我自己是个病人,而且是个重病的病人。
或许我真的病了,我是这样想的。我害怕阳光,害怕白天,害怕看见那些在阳光下灿烂的笑脸,可莲城最近的天气晴朗地出奇,已经连续三个星期没有雾气了,还经常下上一场痛快淋漓的大雨,让天空一直保持着那令我讨厌的晴朗。
白皮天书静静地躺在我的床下,从上次使用天妖附体符后我就再也没去动过它。什么狗屁!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我不想要的偏给我,我需要时却一点效果没有!拿它有什么用?
当时从医院回来发现老妈把它也带了回来,我直接一把抓起来就扔到了床底,再也不想看它一眼。
房间里没有镜子,没有任何光滑反光的物体,那些东西都被老妈藏了起来。我也懒得去问她,反正我也不想看了,当时那片血红焦黑夹杂的皮肤已经足够让我知道自己的惨样。
日复一日,我不知自己到底在等什么。
我就坐在窗前,从那厚厚的窗帘边拉出一条细细的缝,嫉妒地看着那些自由漫步在阳光下的人们。我吃饭吃的很少,老妈每次拿走我几乎没动过的饭都偷偷的抹眼泪。
我知道她在哭,在为我哭。可我没办法去安慰她,因为我连自己都安慰不了。
但依然怪异的是,我居然没有一点虚弱的意思,我甚至发现自己连续数日不休不眠也依然没有困意。或许自己真的成了怪物了吧?!只能躲避在黑暗中生活,见不得一点儿阳光。
一切都是重复的,一切都是麻木的,一切都是……没有希望的!
直到那一日,直到那一晚。
我坐在窗前,贪婪地看着窗外,那里有个拉着三轮车卖西瓜的农民,天色已晚,那些比狗的嗅觉还灵敏的莲城城管已经下班了,所以让这个农民可以安心地在我家对面的一个小巷口卖他的西瓜。
看着他的笑脸,我发现我很嫉妒。虽然他没钱,但他可以大方地笑着面对任何一个来买瓜的客人,我不能!我不能面对任何人露出自己的脸。
最近天气很热,买瓜的人很多,我就坐在那里看着那农民卖掉了最后一个西瓜,看他笑着把最后一笔买卖换来的钞票小心翼翼地塞进了皮带下的一个小兜里。
他来的很晚,不然躲不开那些城管。现在已是差五分就晚上十二点了,就在我看着那农民把手从兜里拿出来时,忽然两个瘦瘦的男人冲到了他的身边,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另外一个手中——是一把刀!锋利无比的水果刀!
这两人要干嘛?我疑惑地看着他们,却见那个拿棍子的家伙上前一把抓住了那农民的衣领,手就往那农民的腰间掏去。农民说了句:“你们干嘛?”
手持棍子的人说:“要命就把钱交出来!”我奇怪,那里离我起码有40米远,中间还有很多车辆经过,为什么我能听的那么清楚?
可惜那些车辆没一个人下来帮助那农民,反而是另外一个拿刀的男人上去了,我知道这人肯定很紧张,他拿刀的手都在抖。“交出来!不要命了你?老子捅死你!”那拿刀的男人上前才说了一句话就一刀朝农民的腰间捅去。
我的瞳孔瞬间缩了一下,这刀绝对没留手!
那拿刀的男人竟是使出了浑身力气地姿势,一刀就捅进了农民的左腰侧,就听见农民一声惨叫!
“啊!”那长长地惨号在漫漫长街上回荡,感觉凄厉如鬼。
第三十六章 惊鬼叫,怨魂生
那惨叫声掺人心肺!
可没人来!没一个人上前,即使边上几十米的地方就站了数十人。
而这里不光没城管来,连警察也不会经常来。我看着那农民痛苦的脸,耳朵里回荡着那凄厉的惨号,竟一下失了神。等我回神过来,那农民已经被拿刀的男人连续捅了数十刀,倒在了地上。四周的地面一片片,一条条惊心动魄的紫黑色血迹,我看了一下竟有了呕吐的欲望。
我从来没亲眼见过一个人在我面前被杀。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对了!110!快拨电话!我连忙起身在屋子里四处翻动,才想起电话找就在我回来的那天被我摔地粉碎。我顾不得埋怨自己过分的行为,猛地打开了自己十多天来首次接触的房门,叫了起来:“妈,快打110,对面杀人了!”
老妈一脸惊讶地从客厅里走了过来,叫到:“小铁,你出来啦?!!”我急道:“妈,快打110,刚才有两个人在对面抢劫那卖瓜的农民,我看到他们捅了十几刀!!”
老妈被吓住了,我终于忍不住跑出了房间,直接冲到客厅里拿起电话拨了110:“武侯东路县衙街16号门前有两人抢劫杀人,两个男人,有刀和棍子,捅了一个卖西瓜的农民十几刀。我叫石铁,住县衙街16号3单元5楼8号。你们快来!!”
我一口气说完挂上电话,送了一口气,转头却看见目瞪口呆看着我的老爸,接着听见一声尖利无比的惨叫:“鬼啊!!”我顿时浑身僵硬,费尽了力气把头稍稍一转,就看见一个少女坐在我老爸的身边,一脸惊恐地看着我,另外还有一个中年男人也是面色青白地看着我没说话。
而,他们身上穿着警服。
女警花曲艳和刑警老张!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突然回神,猛地把手往脸上一遮,埋头冲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们都看见了,他们都看见了!
我是鬼,我是鬼!!!
随着我的门砰声关死,我爸面色铁青,嘴唇颤抖,很少发火的他终于忍不住了,颤抖着手指一指门口:“两位警察同志!请立刻出去!离开我的家!如果可以,希望你们再也不要拿你们的假慈悲来骚扰我!更别去骚扰我儿子!”
曲艳呆呆地坐在那里,根本就没听见我老爸的话似的。可老张是多年的老刑警了,可怕的尸体不是没见过,但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那张脸还是让他吓得呆了片刻。
而曲艳那“鬼”叫一出,老张就迅速地清醒过来,可情况已经没有他插手的余地。见到我爸铁青的脸色,看着我掩面奔回房间的样子,他心里第一次对曲艳的父亲产生了强烈的不满:既然曲艳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孩,那根本就不该把她塞到刑警队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将心比心,老张都感觉对曲艳产生了一种强烈地鄙视。
作为一个刑警,至少要能面对各种恶心和恐怖的事物保持基本的理性,并且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刑警队里,就算刚刚进来的新人,除了曲艳,其他人在今天的场合下至少不会叫出“鬼”这个字来,最多轻轻地“啊”上一声,那至少还能给这家人保存最后一点颜面。
可惜,后悔已晚!曲艳甚至连道歉都做不到,自己怎么当初就被派来带她呢?!老张再次涌起了对队长倪铁山的不满,难道自己象个保姆么?带上这样本应回去抱住妈妈撒娇的女孩出勤,简直比照顾婴儿还难,至少婴儿不会出口伤人!
面对我爸的愤怒,老张默然。他也是父亲,自然能体会我老爸现在的心情,换作他处在我老爸的位置,找就拿棍子赶人了。
当下他只是埋着头低声对我爸说了句:“很对不起!我们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我保证!”拉着那还在发呆的曲艳走出门去,我爸起身跟着他们一路到了门口,看着他们踏出门,本想立刻拉上门的他忽然想起了刚才我的话,开口到:“警察同志,刚才我儿子的话你们应该听得很清楚了。作为刑警,作为保护人民的人民警察,我希望你们不会让我儿子再次失望!”
老张身体一震,注视了眼前这个脸色依旧铁青的中年男人,心里的羞愧难以自抑。看了看扶在手中依然发呆的曲艳,厌恶地神情一散而逝,把她放到了楼梯上坐着,自己起身就快速地跑下楼去,边跑边掏出了枪。
他可是干了十多年的老刑警了,随身带枪几乎成了习惯,凭他的资格还是可以没人敢说什么的。
我呆呆地坐在靠近窗户的墙角,身体蜷缩成一团。心里反复回荡着的只有那“鬼啊”的叫声,还有刚才那女警花满脸惊恐的模样。第一次,我那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到底落到了何等地步,连对那些恐怖场面都见多识广的刑警来说,自己都属于能让他们叫出鬼这个词来的怪物,那普通人见到我的脸会怎么样?
妖怪!怪物!
我忽然嘎嘎大笑起来,声音却凄厉如猿泣。忽然一种奇异地感觉从窗外传来,那是和我此刻心情极度相似的感觉:不甘、愤怒、怨恨、恐惧、绝望、悲伤无数种负面的情绪交合在一起,本来快失去意识的我猛地醒了过来,朝窗外看去。
就见那个躺在血泊中的农民,还有边上指指点点表面愤怒,内心却是兴奋异常的人们。我甚至能听到他们在和边上的人吹嘘刚才那农民是如何被连捅数十刀,死的是如何凄惨,那两个匪徒是如何的凶残,如何的让人害怕。
我冷笑了起来,这就是人!对于别人悲惨的命运不光不帮助,反而以幸灾乐祸的心理看热闹。他们的心对于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惨事恰恰会更容易产生幸福感,因为别人过得比他们惨,因为那倒霉的人不是自己。
这个世界上有好人,那种真正的好人!可惜,他们不是大多数人!
我恨啊!!我惨哪!
忽然身体里一股阴冷的气流攒动,我一惊:刚才那两句话不是我说的,而是脑子里忽然出现的。体内阴冷的气流让我感到很不舒服,它似乎在不停地散发着一种极度压抑的思想,在拼命地告诉我什么。
心里一动,我手上忽然画出了多日未曾使用过的术法。
天眼符!开天眼!辩阴阳,识鬼神!
画完符的手指往自己眼角一抹,顿时另一个世界展现在我眼前。
怨魂!
一个和刚才我见到农民一样的怨魂!
此刻他呆呆地站在他的尸体旁边,茫然地看着周围那些人,眼里流露出的神情,竟和我刚才发现的那种情绪出奇的相同。
怨念!原来刚才是这瓜农的怨念!
我感受到的,我听到的那两句话都是这个瓜农的怨魂散发出来的。看见那怨魂,我心里竟出奇地平和:鬼又怎么样?怨魂厉鬼中这样的鬼并不少,比起这鬼来,或许杀他的那两个男人,甚至是边上那群兴高采烈的人们倒是更可怕!
看着那些站在那里口沫横飞的闲人,我忽然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这次我的笑声里也充满了幸灾乐祸之意。
鬼神之事,玄妙难言!
今日你们目送他枉死,无一人伸出援手,这也就罢了。可此刻竟还敢站在那里兴高采烈的谈笑风生,真是不知死活。你们这些家伙通通别想好过!
站在那里良久后,怨魂阴气自然会附体,那样倒霉之事发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