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巫灵-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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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下去一趟。我没有办法,只好给经理请了个假。
婷婷穿了一件灰色风衣站在花台边等我,一看见我,惊慌失色的问额头怎么了。我不好说出昨天晚上事情的原由,也只好骗她说什么不小心擦到了。婷婷越是嗔怒的指责,我越觉得心里暖和。
我问她怎么不上班就过来了,她说昨晚上电话打不通都快急疯了,好不容易打通了我又不耐烦的敷衍她一下就挂了。生了一晚上的闷气,赌咒发誓的说以后不要理我了。结果今天早上醒来后又是担心又是牵挂,怕我出了什么事情。上班打卡后就借故偷偷的跑了出来。我知道她真心的爱我,或许甚至超过了我对她的爱!我见她老是注意我的伤疤,不经意的流露出心疼的神态。
我想她放宽心态,于是打趣她说什么都怪你晚上不陪我,我只好去找那收水费的大姐消遣,不提防她老公回来了,一扳手打在脑袋上……婷婷瞪着眼珠子过来拧我,我用手挡住连忙求饶。
忙了一整天,下班的时候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等我事情做完了后大家都走的完了,只有陈麻婆还在埋头苦干预算着单子,我看见婷婷在门口向我招手,我们约好了晚上一起过。我叫她进来等我,婷婷进来和陈麻婆打着招呼。我起身喊累,说:“麻姐姐好好的工作,小弟先行一步。”
陈麻婆嘻嘻哈哈的对着我的耳朵低声说慢走慢走,工作是累点,恐怕晚上还有你小子更累的。我回敬她,说老姐姐是过来人,养身之道自然比我懂的,不过累是要累,您可不能把老同志的工程拖垮了,影响到社会主义的航空事业。我说这话并没有避着婷婷,陈娟一听,气的不得了,连忙向我扑了过来,又叫婷婷管好家属的嘴巴。婷婷笑着说“娟姐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嘴巴臭的很。”两个女人互相应和着,开始夹击我起来。
路过菜市的时候,婷婷说晚上我们自己做饭吃吧!她最近跟她妈学了道醋溜白菜,想做给我吃,我做出吞口水的表情,连忙叫好,又说什么现在得好生练习练习,免得二天伺候不好公婆和老公是要遭抛弃的。
婷婷一听,恨恨的眼神配合着手指过来拧我。我连忙求饶,从她的身边逃开去了,哪知撞上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我吓了一跳,连忙转身一看,只见一位三十出头的胖女人拿大眼珠儿大鼻头瞪我:“没长眼睛嗦!撞坏了老娘陪不起……”
我一看她的模样,知道相扑运动员的身材是惹不起的!只好连忙道歉,婷婷也过来道歉,那女人才愤愤的离去。婷婷说:“乐极生悲吧!前两天就像病猫一样可怜,现在好了就开始嚣张了呢!”我打趣道:“这个大姐也真是的,长得就是一堵肉墙,吃了我的豆腐还要倒打一钉耙!她如果再闹腾的话我就喊非礼,这么个些大爷大妈哥哥姐姐眼睛是雪亮的,一定会相信是她看到了我有几分姿色,就抹油不成倒喊捉贼起来!”
婷婷捂着嘴笑,骂我不要脸。她并不知道这两天我确实很开心很释然,因为那个心结解除了!我总是这样逗她开心,其实很多的时候内心还是苦闷的,传统的观念啊!什么衣食住行,孝敬父母、娶媳妇生孩子、各种应酬交道,往往压得男人喘不过气来!
婷婷的到来,阿黑比我还高兴,在屋子里跳个不停。
第五章 石膏人
学徒小师傅炒的菜,对舌头来说恐怕犹如庸医开的处方,总是叫人难以下咽的。糖醋白菜的糖多得叫人反胃,而且盐也放的不少!我大口的往里面塞,摇头晃脑的装腔作势流露出惊喜,如同在品尝一道美味的大餐。婷婷看我吃的如此兴奋,微笑着也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刚咬动了一下就变了脸色,我不敢看她,继续大口的吃。
“砰”的一声。“你再吃!”婷婷把自己的碗用力的放在桌子上,气冲冲的看着我。“本来就好吃啊!我老婆做的什么都好吃。你看阿黑都快流口水了!”我边说边给阿黑扔了一块,哪知道这家伙才不买帐,吃到嘴里马上就吐了出来。我正用眼神鞭笞着阿黑的时候,手里的碗被婷婷夺了过去。我怕婷婷生气,也就不再演戏了。
“第一次炒到这个水准就算厉害的了,我第一次煮稀饭的时候还往锅里放了好多的猪油呢!我妈不是泡了泡菜的嘛,去弄点起来下饭。”婷婷一听到猪油的事情,笑着捞泡菜去了。这个我没有骗她,这样的丑事,我妈对她讲过无数个。
“吃完饭我们带阿黑去河边走走,它天天在家如同蹲大狱,还是带它出去放会风”。婷婷建议。我看她吃完,起身去收拾碗筷,婷婷不准,她要包干到底,说我的身体不好应该多休息休息。她就是这样宠着我,让我深深的爱她不能自拔!我帮忙把碗筷收拾到厨房,正拿抹布擦桌子的时候,屋内一黑,只听到外面也传来几声惊呼!
这样的季节是干枯期,雨水少老是供电不足。婷婷正满手油腻的在洗涤,我叫她不要慌,我去找蜡烛。冬天里的白昼很短,时钟才刚过19点,外面已经是黑透了。我找了半天,才在抽屉里找到指头大小一点蜡烛,我给婷婷点燃放到厨房里,可这个也坚持不了好一会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电,我给婷婷说了声去楼下买蜡烛,就摸着下楼了,阿黑看我出去了汪汪的大叫,要跟来,我把它赶了回去,只听到婷婷在后面说什么天黑小心的话。
我三下两下的就摸到楼下去了,院子的风轻轻的拂着脸颊,感觉有点冷。要是以前我又要疑神疑鬼起来,前晚的事情,反倒叫我恢复了往日的熊心豹子胆儿!门口小买部的老儿历来就爱趁火打劫,平日里一元三支的蜡烛,今天非要少给一支,还冠冕堂皇的说什么涨价缺货。
这样的嘴脸最叫人厌恶!金钱控制着他的中枢神经,每天都梦想着打家劫舍合法化。连门口路过的跳蚤都恨不得骗进去挤点血出来!几十年的练达成就了他一双火眼金睛,只要有人给他那双“验钞机”一扫描,贫富的老底儿一下就得泄露原形。
一次我去买东西,看到一个同样买东西的穿戴浪费的大叔上门买香烟,等老儿看到他钱包里面厚厚的一匝票子后,灰头土脸的额头一下子容光焕发,连酒糟鼻头上都渗透出贪婪的水珠儿!这样的人啊,我历来是深恶痛绝的!要是放到万恶的旧社会去,一定是我们革命的对象!我本来还想买点零食,但一看到他爱理不理的样子就堵的慌,转身的往回走。
我摸着楼道栏杆上楼,路过五楼门口的时候,背后一紧,感觉衣服被什么东西挂住了。我用手一摸,一只冰冷僵硬的手牵住了我的衣角,我初时先是一惊,但一想到前晚的事情,不但不害怕反而肝火窜腾的厉害。“妈的破烂玩意,也不拿去扔了。”我知道又是那个石膏模特在作祟,于是用手把衣服理开,又恶狠狠的踢了两脚上去。砰砰的两声,我感觉大脚丫钻心的痛。
我咧着嘴一颠一颠的上楼去,回到家后,发现大脚指都破了。婷婷找来酒精一边帮我消毒一边抱怨我火气太大。因为停电,小区的人都早早的把床做为憩园,要是在前些年,这样的事情最不利于人口的控制。
婷婷非要把卧室门关的严严实实的,说是开着门睡不着。我知道她这是因为头次我妈来的事情得了后遗症。记得婷婷最开始见我妈的时候,那段时间我还在租房子住,我妈从老家来看我,住在隔壁,晚上吃完饭后我和婷婷跑到卧室关了门,依偎在一起看电视。
想想我妈这些五六十年代的人,思想健康的很。一看到我和婷婷关了门,心里就纳闷的很,想进来瞧瞧又怕闹笑话,不进来干涉下嘛又怕我犯了错误!于是就在卧室门口不停的转悠。等到婷婷开门上厕所的时候,两人都吓了大跳。到了九点过的时候,我妈见婷婷没有走的意思,就借故拿水果敲门进来,又把我喊出去问婷婷什么时候回去。
等我告诉她老人家婷婷今晚上不回去跟我睡的时候,我妈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东说西说的把些老得进了博物馆的话都翻腾出来当戒律。我怕婷婷听到笑话,连忙把我妈拖到客厅嬉皮笑脸的磨嘴皮子。说什么您老人家不要戴老花眼镜审查新问题,说什么都几十年代了您老还要喊毛主席万岁!又说什么您老人家还要不要抱孙子?我妈从来就最怕我这招儿,瞪了我一眼嘀咕着进房睡觉去了。
等我妈第二次来的时候,倒自动检讨起来,说是自己的观念要变,又说回去给我爸说起,被我老爸讥笑了一番,问她懂不懂现在年轻人流行的试婚?懂不懂什么叫未婚享受已婚待遇?叫她去考古队报到,那里正需要她这样的人才。我妈笑呵呵的说完后又叫我明天去给她买副老花眼镜,以后也要多看看报刊新闻时讯什么的。
现在想起这些事情,我还忍俊不已。记得当时我们正在吃饭,我妈还没有说完我就把饭菜喷到桌子上了。后来我把这事儿说给婷婷听,她笑得肚子疼了半天。
第六章 无中生有
清晨起的很早,我们都要上班。我搂着婷婷下楼,在五楼门口碰到了做服装生意的女主人,看到我们就忙让路,又问我头上的伤怎么样了。我笑着说没事就擦破点皮。我看楼道里空荡荡的,觉得很奇怪,就说:“模特搬走了啊!起这么早,自己做生意也不容易呢!”
“昨天上午就搬走了呢!放到这里再出点什么事情就更不好意思了。”女人陪笑着应答我。
“什么,你说好久拿走的?”我感觉自己压抑得出不过气来,急切的追问。
女人和婷婷都用疑虑的眼神打量着我。“昨天上午搬去修的啊!今天下午就去取了,快修好了,怎么了呢?”女人问着我。
“昨天上午啊!哦!没……没有什么。我就问问!”我感觉自己身体在摇晃,脑袋嗡嗡的响个不停。
我扶了一下栏杆,然后一步步的下楼梯。婷婷一直疑惑的打量着我,到楼下的时候她问我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感觉双腿发软,脑袋一遍空白,我想对婷婷讲,可怎么说起呢?我感觉自己没法把这事儿组织成语言说出来。昨晚上明明有的啊!
“哦,没什么!我突然感觉头晕…也不知怎么了。那……那个石膏,你昨天看到过道上有没?”婷婷想了一下说:“什么呢!好象没有看到。那你昨晚上撞到的可能是其他的东西呢!”
“恩!也是,有可能是的。”我怕婷婷担心或者嘲笑我,就应付着答应她。
可我明明是摸到了冰冷冰冷的手指啊!硬得就象死去的人一样。这样的手以前我是抚摩过的,记得十年前外公去世后,我从学校赶回来见他最后一面的时候,我拉他的手,就是这样的冰冷僵硬的感觉。想到死去的外公,我又打了个寒颤。
我被婷婷拖上了公交车,到公司的时候,我已经迟到了,幸亏老板还没有来。陈娟见我木讷的坐在位置上,就凑过来问我怎么了!笑嘻嘻的说是不是昨天晚上劳累过度,又笑我说就知道吹牛,结果是浮夸风,应该去找承包工程的给点药丸吃……我挤出一点笑容回应她:“麻婆姐姐饥渴吗?大清早的便要研究这些,姐姐快去照照镜子,大烧饼上芝麻撒多了不好吃的。”
我们自以为说的小,却不料旁边的人听到了。话刚落,其他同事便哄的一声笑开了锅。马上有人接过我的话问陈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