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事连篇-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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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九点,文艺演出开始了。在老远我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歌舞声;我老了,对这些东西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自己静静地眯在角落,等待着演出结束。
蓦然,我看到了那个黑衣人,那个穿着尖顶大衣赶着四牛大车的人,他就站在我的面前。那辆硕大无比的车子停在他的身后,装三百个我也绰绰有余。
我仍然看不清他的脸,也不敢去正视他的脸。那是一定是张世界上最恐怖的脸。
我仍下了我的岗位,我要去向校长辞职。对,现在就辞职;我实在不想再在这个学校呆下去了,也不想再见到这个黑无常。否则,我会把这老骨头扔在这儿的!
礼堂里人声鼎沸。
烟,不知道从那里冒出一股浓浓的烟雾来。
“不好了,着火了!”一个尖厉的女声大喊道。
人群开始骚乱:学生哭闹声、老师找学生的喊叫声、维持治安的呵斥声混杂在一起,谱成一曲悲壮的音乐。
“学生们不要动,让领导们先走。”一个被喇叭放大不知道多少倍的男声从第一排响起。接着,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在簇拥下仓皇逃出礼堂。
就在这时,幕墙倒了。浓烟变成烈火在礼堂疯狂肆虐起来。
人群彻底乱了,大家都拥向两个出口。一时间,人群中,学生们哭着、喊着、挣扎着,那声音恐惧、绝望、愤怒、惨烈,令人撕心裂肺。转瞬间,他们大都被烧倒在地,拼命打起滚来,扭曲,挣扎……
“叔叔救我……”一个在滚在地上,浑身烧着了的小女孩向第一排走在最后的一个人抻出被烧脱了皮的小手。
那个男人转过身想去抱她,突然一根烧焦了的木梁从天而降,正砸在小女孩身上。
“啊……”那凄惨的叫声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男人忽然放弃小女孩,转过身紧跑几步,消失在门后。
“叔叔救我……”她持续着喊着,声音很小,直至消失。
我想冲上去救她,可是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腿根本动弹不了。我对火没有反映,也感觉不到丝毫热气,他们似乎也根本看不到我。
我闭住双眼,不忍心看到这人间最悲惨的一幕:
所有人都向大门挤,而通往大门的道路是个上坡,道上还有一条一条的防滑槽,跑在前面的学生摔倒了,后面的学生就一层层地压上去,形成了一座人山。
学生们哭声振天,可以看到很多老师拚了命地把孩子从地上拉起来,但是倒下的孩子太多了。这堆人山里几乎全都是学生,他们都穿着演出服装,身体单薄。竟然还有穿着西装的人踩着这座人山从门里钻出去。一个倒地的学生抱住了他的腿,却被他一脚踢开。
很多老师像老鸡护雏一样把学生压在自己身子低下,他们手拉手排成一道人墙,将学生们护在里头;两个男老师扑在火堆上,为学生们打开通向生命的第二条路……
我没有能力去做什么,他们看不到我。
人群、火焰在我的视线中渐渐模糊起来,恍惚间我看到那辆由四头牛拉着的牛车驶了进来;穿着黑衣的人坐着前面,他的身后坐满了孩子、老师……
我静静地听着布诺老汉如歌如泣的诉说,泪水打湿了双眼。
“这是你看到的吗?”白方突然问道。
布诺看了我们一眼,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第二天我是被找我一夜的二儿子和巡警在劳动力市场门口发现的。后来我去过一次小东湖,那里只有一个纪念碑。”
我没有在再说话,静静地往市场里走去。旁边的人群中传来的低低的议论声:“好可怜,听说他大孙子就是死在那次大火里的。”
“是呀,以后精神他就不正常了,见了谁都给讲这个故事。”
我回过身又看了一眼,布诺还在那里呆呆着坐着,等待着下一个抽烟的人。
第十四章 矿魈
午夜,静谧无声,四下漆黑一片。
显示器发出幽暗不定的苍白光芒,照在我对着荧幕那阴郁的脸上。
双眼所至,是一个QQ(一种网络即时通讯软件)的聊天记录:
统治者:你好!
随风飘雨(我的QQ昵称):你好。
统治者:我听说你可以处理一些特异的事件?
随风飘雨:你有什么事?
统治者:我需要你的帮助。
随风飘雨:具体一点。
统治者:如果你能来找我面谈的话也许更好一些;我知道你收费,钱不是问题。
随风飘雨:你在那里?
统治者:乌金市铁岭镇耀鸣煤矿
随风飘雨:煤矿?
统治者:是的。我是一个私营煤矿的矿主,不过我是非常遵纪守法的那种。
随风飘雨:哦。
统治者:这几天矿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希望你来帮帮忙,看一下。
随风飘雨:矿难?
统治者:哈哈,不是。我们矿是私营煤矿里最安全的了,从来没有发生过矿难
随风飘雨:那叫我干什么?
统治者:你来了就知道了。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们矿还没有死过多少人呢。
随风飘雨:呵呵,你以为我会怕什么吗?
统治者:说得也是。你时候来?我去派车接你。
随风飘雨:我考虑一下,回头联系你。
统治者:好,我的电话是133xxxx2423,我姓卜。你考虑好了打电话给我。不过最好能快一点。
随风飘雨:好的,我知道了。
统治者:88
随风飘雨:88
开始我并没有当一回事,更有打算去那个邻省的边陲城市看看从未到过的煤矿,因为每天这样的聊天我都能抓出一大把。可是紧接着认识了一个叫“真相大白”的网友后,才感觉到这件事也许真的有点与从不同。
真相大白:你好,阴阳师朋友。
随风飘雨:你知道我的身份?
真相大白:当然,否则我也不会和你聊了。
随风飘雨:有事?
真相大白:嗯,需要你的帮助。
随风飘雨:说吧。
真相大白:这件事很危险,你面对着不仅是鬼魂,还有更可怕的东西;但只有你才能做到,去解决。
随风飘雨:更可怕的东西?
真相大白:你没听说过吗,也许人是最可怕的动物。
随风飘雨:你是说有危险?
真相大白:对,你敢去吗?
随风飘雨:那算了,我不敢。
真相大白:你让我很失望。
随风飘雨:我从来没对你承诺过什么。
真相大白:八十五个灵魂需要你的帮助!
随风飘雨:你还是不死心,危险的事我是不会干的。
真相大白:乌金市铁岭镇耀鸣煤矿
随风飘雨:什么意思?
真相大白:这里有八十五个需要你拯救的灵魂。
随风飘雨: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真相大白:你去耀鸣煤矿找一个叫卢强的人,他会告诉你一切的。
随风飘雨:那危险是怎么回事?
真相大白:你了解事情以后就知道了,记住到了那里不要和其它任何人接触。否则你会遇到极大的阻力甚至有生命危险。
随风飘雨:有电话吗?
真相大白:他没有电话,我也没有。你自己决定吧,信不信、敢不敢在你了。再见!
……
接着便是无尽的寂寞,好像这个叫“真相大白”的人从来没有上过线一样。这是巧合还是阴谋,为什么他们说的是一个地方?我自己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又为什么他们说的不一样呢?听“统治者”的意思好像仅仅是一个小忙而已,而且他们一向秉公守法,没有出过任何事情;但“真相大白”给我感觉是欲言又止,好像这个耀鸣煤矿中蕴藏着无穷的秘密,就像一个没有打开的潘多拉魔盒;甚至还关系到八十多条人命!
这是不是真的?他们还活着吗?
也许是我多虑了,仅仅是一个恶做剧呢?
直觉告诉我事情远远不是这么简单,仿佛自己已经被拉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欲罢不能。看来只能到了那里才能知道事情的全部情况。
我即将面对的是福还是祸?
从塞北市前往乌金非常方便,经过列车几个小时的颠簸,我终于站在了乌金火车站的广场前。
“师傅!”我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去那呀?”
“我去铁岭镇。”
“你去那干什么?”出租车司机一听说我去铁岭镇,脸一下就拉了下来,警觉地问道。
“哦,我要去耀鸣煤矿找一个人。”我笑着说道。
“那你去找别人吧,我不走了。”说着话出租车司机掉对就走,脸上现出一丝惊恐的神色,好像走得慢了会地震一样。
没想到我在火车站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去耀鸣煤矿的车,所有司机一听要去铁岭镇都找借口推脱掉了,难道那里真有什么鬼怪不成?
本来在网上说好,“统治者”要我打电话给他安排车来接我。不过今天临行前我和白方一至认为想先去了解一下情况。因为对于那个卢强和这个“统治者”之间的关系现在还没有弄明白,暂时不想打草惊蛇。
我们就近找一个地方住下,准备明天再说。这个叫曙光的旅社离火车站不远,负责人是一个很健谈的年逾花甲的老者。他给我们介绍说他姓田,是曙光旅社现在的承包人。
“别看我这旅馆不大,可是有近五十年历史的了。”田老汉端着茶碗,乐呵呵地说。
“那您对咱乌金市的历史一定很清楚了。”白方不失时机地说道。
“全清楚不好说。不过一般的事多少都知道一点。”
“那我想和您打听一个地方?”
“那里呀?”
“铁岭镇耀鸣煤矿您清楚吗?”我问道。
没想到听我说出这个地名,田老汉一下子变得阴郁起来,就像时间在他脸上发生了倒退,从四九年跳到了三七年。沉默半晌,他的声音变得深沉起来:“你们去那里干什么?”
“哦,我去找一个朋友。”我说道。
“朋友?你是记者?”
“不是,仅仅是找一个朋友。”
“哦,如果你真是记者的话千万不要再去了,现在就走吧。我是好言相劝。”说着径自起身离去,甩下我独自呆呆**。
可能是我们太不了解“统治者”了。就在第二天早上我还没起床的时候,几个陌生人已经敲开了我房间的门。我看着门外的三个高大的年轻男人,竟一个也不识得。
“你们找谁?”我揉着朦胧的睡眼问道。
当中一个皮肤白皙戴着眼睛的帅哥微微一笑,问我道:“您就是网名随风飘雨的朱华朱先生吧?”
“哦?你们?”看来这次遇到对手了,人家已经将我的底细摸了个门清,我确连对方身份还没弄明白。
“您还记得‘统治者’吗?他是我们老板,是他让我来请您的。”四眼帅哥笑道。
“这样呀。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对于他们的迅速到来感觉非常惊奇。
“这个我也不清楚,一会儿您见我们老板的时候可以问问他。”说着四眼帅哥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我也得先收拾一下吧。”说着我让他们进房间,自己开始换衣洗漱。
在四眼帅哥的半请半挟持下,我上了他们停在门口的“奔驰”轿车。三个小时以后,我们来到一个荒凉的野外。薄雾中,远处青山隐现,周围野草丛生。面前一个高大铁门,像是狰狞怪兽张着的巨口,甚至使我感到一丝不安。
“我们到了,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