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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中国骑兵-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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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兵们停止绕圈骚扰,在二十二团的侧后方集结跟进。
    边乔指着敌人正在翻越的一个沙丘下令:“实施拦阻射击!”十多挺轻机枪“哗哗”地扫过去。伪军前边的大部队没受影响,加快步伐继续逃命,但沙丘后面的一百多“尾巴”被火力网挡住了。万怀臣副团长手一挥,一营和二营四个连的骑兵一起冲向落后的敌人,面对人数、气势占绝对优势的骑兵,这尾巴上的百把号伪军知道再搞什么阵型也没有用,很快就举手投降了。
    把这些俘虏看管起来,再重复刚才的动作——每次都让前边的先走,把后面的“尾巴”收拾掉,步兵跑得再快也甩不掉骑兵。这尾巴多斩几次就差不多要杀到“脑袋”上了。
    还剩两三百人的时候,伪二十二团终于撑不住了,“哗啦”一下彻底崩溃。当官的当兵的都开始乱跑,骑兵随即以班排为单位分散追击。三连追得最远,把跑在前面的几十个人也歼灭了。
    二营长吕兆清不停地喊:“抓俘虏,要活的!”他听说三连砍死了个当官的,赶紧去询问,得知那不过是个副营长,连说,“还好,还好。咱们接着找。”
    四连战士彭文通拖着个尸体向连长表功。周开树听说这死军官就是孙老殿的另一个干儿子、二十二团二营长李兴川,顿时暴跳如雷:“谁让你把他杀了的?”
    “他不肯缴枪,我就砍了两刀……”
    “他顽固,你也不能弄死他啊?为什么不抓活的?”搞得彭文通莫名其妙,心说:周连长这是犯了什么毛病!
    不一会儿,五连那边欢叫起来:“抓住敌人团长了。”二营长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派人押送到团部去。
    从上午十点开打,到下午两点多钟,号称“精锐之师”的孙殿英二十二团就被冀鲁豫军区骑兵团全歼,从团长到勤务兵无一落网。
    二营通讯员向团领导报告:“首长,我们送俘虏来了。”然后照着营长的吩咐说:“俘虏是敌人的团长。他放下了武器,我们就优待他了。”
    李庭桂政委很高兴:“好,好,你们执行政策好,要表扬你们,要给你们记功。”接着又对伪二十二团团长讲:“你看,我们的战士多好,不打不骂优待俘虏,你不要怕。”
    倒霉的王鸿勋只好回答:“这个我知道,我不怕。我只是没想到败得这么快……”
    团部门外,五连长司家荣缠着团政治部主任周家鼎(后任国防大学纪委书记,1988年被授予中将军衔),问他:“政委表扬我们二营执行政策好,你听见了吧。”
    “听见了,怎么样?”
    “那么,秦辛庄的那件事应该不要紧了吧?我们李副营长也应该没事了吧。”
    周家鼎只是笑,不说话。
    骑兵团全歼伪二十二团,俘虏团长以下七百人,缴获迫击炮两门(有一门是坏的)、轻重机枪四十一挺以及其他大批军械物资。有意思的是,骑兵们追击逃敌的时候,民兵担架队也捡到了一门迫击炮。那时候民兵缴获是有奖励的,他们把战利品上缴,从军区领回一万元冀南币,高兴得不得了,说是一枪没放就能有丰收,真是打心眼里喜欢八路军骑兵。
    精锐嫡系全军覆灭,孙殿英伤心得抱头痛哭。孙老殿先后经营过三个骨干团,头一个是四十一军时期的,1933年长城抗战,在赤峰打光了,事后被何应钦取消了番号;第二个是新五军时期的,1942年初太行山抗战时在林县被日军包围,部队没了,带队的师长刘月亭也被俘虏(后来叛变投敌);而第三个,就是“和平建国军”时期的这个伪二十二团。
第三十章全歼二十二团(4)
    孙殿英曾经多次提醒杨明卿:二十二团是用来保命的,不能轻易派出去。可杨副军长觉得他和贾席珍关系实在够“铁”,不下大力气帮忙不好意思,于是就瞒着军长调动部队,结果,朋友没救成还把儿子搭上了。据说,杨芝仑下葬的时候,老孙跑到灵堂哭干儿子:“芝仑啊,这事要怪你爹呀,是他不听我的话呀……”把杨明卿臊得想自杀。
    伪团长王鸿勋被俘以后,得知攻击他的八路军只有一个骑兵团,十分惊讶,连说:“贵军指挥灵巧,士气高昂,骑兵英勇神速,兄弟实在佩服!”
    据他交代,二十二团行进途中,首先是前卫营感觉到了异常。当时正是农忙时节,杨芝仑却发现徐营、小营附近悄无声息,一片沉寂。再看西北方向,地里有农人劳作,村口有鸡鹅觅食,于是决定先行占领秦辛庄,待稳固阵地之后再派部队搜索前进。没想到八路军反应很快,立刻展开进攻,使他们的计划没能得逞。
    先头部队被赶出秦辛庄之后,王鸿勋判断,骑兵单独作战不可能有如此胆量和战斗力,自己面对的肯定是九分区的几个主力团,于是下令撤退。他考虑到滑县方面留守兵力不多,在八路军的追击下,进攻部队可能会跟着撤退部队突破防御,打进县城。为保护副军部的安全,就决定舍近求远,向浚县方向的日伪军靠拢。直到这时候,王团长仍然对自己的战斗力很有信心,也对日军的救援抱有希望。他觉得跑上几十里路应该没问题,结果才走了大约十八里地,就被八路军骑兵消灭干净了。
    李庭桂政委说:“王鸿勋很狡猾,从战斗情况上看,这股敌人也是有战斗力的。但他们是伪军部队,注定经不起人民铁骑的巧打穷追。”
    其实,王鸿勋并不聪明。他没有想到,在1945年5月的抗战局势下,日军大势已去,只图自保;伪军人心涣散,各谋出路,谁也不会为救助这支私家嫡系部队而拼命。反过来,八路军经过局部反攻战役的磨炼和大规模正规化整训,部队精神面貌、政治素质和军事技能都有了极大提高,正是枕戈待旦、士气高昂的时候。此消彼长,杨明卿、王鸿勋却还用老眼光判断战场形势,焉有不败之理?
    骑兵团把俘虏送到军分区。当时,冀鲁豫军区正在做孙殿英的统战工作。经过研究,八路军释放了伪团长王鸿勋和其他一些被俘军官,还把杨芝仑、李兴川的尸体也用棺材装好送了回去。孙殿英对王团长依然重用,可他的那支宝贝看家部队却已经不复存在了。
    骑兵团的战绩得到了中共平原分局、行署和军区的表彰。地委、专署、军分区也组织各种活动慰劳骑兵团,人民群众杀猪宰羊迎接凯旋的战士。在地方政府和民兵的帮助下,受伤的军马也得到了较好的救治和补充。
    更重要的是,姜庄之战沉重地打击了日伪军的士气。几天后,孙殿英派人向八路军“道歉”,不但从豫北撤走部队,撤销了设在滑县的副军部,还把他那“不懂事的兄弟”杨副军长也免了职。这么一来,豫北残留的各路伪顽失去了主心骨,有的放弃据点,龟缩到县城里;有的赶紧派人向抗日政府联络示好,有的干脆就把帽子一丢,请求八路军收编……余下的日伪军收缩到县城一隅。从此,共产党八路军在滑县的各乡镇畅通无阻。
第三十一章当连长了(1)
    刘春雷的右胸部中弹,流了很多血。他头部的伤势看起来很吓人,其实主要是因为撞击造成的淤血肿胀,多敷几次药就好了。那敷料也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做的,金黄色、黏糊糊,涂得满脑袋都是,难怪夏武杰说他的头像南瓜。
    刘排长能睁开眼的时候,看见夏武杰躺在他旁边的床上。这小伙子在冲锋时把腿摔断了,虽然左脚打着绷带夹板吊得老高,精神却是十分好,张牙舞爪、咿里哇啦地说个不停,姜庄打援战斗的情况全是听他讲的。
    大刘一开始还弄不懂他的话怎么那么多,可过上几天自己也明白了:外边是春天里来百花香,自己却躺在床上不能动,不找人闲聊天又能干什么?
    伤员住院的这个军区三所,实际上就是军邮队旁边的那个休养所,刘春雷等于是离开半个月又回来了。当初在军邮队的时候,他很少到休养所来,因此也不认识什么人。有一天刘春雷躺在病床上和小夏找不到话说了,就想起魏二民,托人把他叫来。
    魏二民果然水平高。他一进屋,这病房就成了个小俱乐部,嘻嘻哈哈地,弄得隔壁的病友和路过的护士都来看。有个小护士也站在门边咯咯地笑,大刘觉得她有些面熟,想起就是在濮水边洗衣服的那位,却又记不得她姓什么了,于是就搭讪着问:“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蔡志兰。”小蔡护士显然没认出大刘。
    “她叫‘菜篮子’!”夏武杰得意地揭发。
    “你们愿意,叫我‘菜篮子’也行。”小护士倒是挺开朗。
    魏二民这时也认出小护士了:“哦,你是贵州遵义的!”
    “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前两年我见过你的。想想看?在什么地方……”魏二民正准备拿出他那一套江湖骗术继续忽悠,却见小蔡脸色突变,眼眶红红地跑了出去。这到底是说错什么话了?大家一时间有些莫名其妙。
    赶紧把休养所的周所长请来询问,才知道蔡志兰原本是个爱国学生,年纪很小就离家参加抗战,前几年在国民党军队干过,进过集中营,吃了不少苦,所以提到以前的事情难免会难过。
    “不过,没关系,”周所长说:“小蔡同志哭起来快,笑起来也快,过一阵就好了。”
    还真是这样,几个人还在商量如何赔礼道歉,小蔡护士又跑了回来,指着老魏和大刘咯咯直笑:“骗人的,我想起来了,你们是军邮队!”
    这以后蔡志兰就经常到大刘的病房里来,有时还把家里情况和自己的经历讲给大刘听。她依然还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病房里也因为有了这女孩的情绪,变得生动起来。
    刘排长和夏文书很长时间都弄不明白,为什么很多人都住大病房,而他俩却住在这比较安静的小房间里。小蔡说:“这是给高级干部和立功伤员的休养房啊!”
    “我们立功了?谁说的?”
    “咯咯咯,自己立了大功都不知道,真傻!”
    小护士觉得和两个傻瓜在一起聊天也挺开心的。
    躺了半个月,刘春雷能够起床走动了,可邻床夏武杰的脚却依然吊得老高,动弹不得。眼看着先前要死不活的大刘如今四处转悠,始终精神气儿十足的小夏简直嫉妒死了,发誓说下次打仗宁愿伤脑袋也不愿意伤脚趾头。
    能走动就能看见更多有趣的事情。休养所里有伤号也有病号,休养员也来自各个单位,有的军事干部在游击战中把生活规律搞颠倒了,白天睡大觉,夜晚来精神,天一黑就点起油灯到处邀人下棋、打扑克。可是玩不了一会儿就要到院子周围转悠一圈,回来以后还嘀咕:“边上没岗哨,心里不踏实。”
    医院规定,所有的休养员都不许带武器,这是防止有谁情绪激动或者生病以后脑筋糊涂,擦枪动刀的,发生伤害事故。可偏偏就有个病号不习惯,他在敌后作战时间长了,非要摸着枪才能睡着觉,折腾了好几天都改不过来,最后没办法,只得弄了把榔头垫在枕头底下。他握着那铁疙瘩立刻就打呼噜了。
第三十一章当连长了(2)
    6月中旬,骑兵团政治处周家鼎主任带队到军区学习,顺便到三所探望伤员。
    周主任通知大刘:因为一营长黄斌和一连长匡永盛调到军区工作(后来他俩去了东北),组织上决定由四连二排刘春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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