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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军文]最终流放by河汉(全本)-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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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丛林之前,纪策把装备分配了一下,枪支、弹药、骑兵刃、绷带、水、食物……最后他从自己兜里拿出了几个小盒子,在四个侦察兵跟前晃了晃,微微一笑。
  什么东西?四人用眼神询问。
  纪策只命令:“拿着。“
  他们接过小盒子,就着微弱的手电光看了下,登时瞠目结舌——
  安全套?
  就连最淡定的阿藏都变了脸色:“队长,这是……”
  纪策保持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没长眼么?这玩意儿不认识?没用过?”
  肉蛋懵了:“不是,队长,这东西在这荒山野岭的有啥用啊!兄弟们就是再饥渴也用不着套子啊!”
  “是啊队长,顶多找个树洞呗……”弹头也凑热闹,忍着笑搭腔。
  纪策点着他们脑袋不屑道:“俗!忒俗!”他眸光流转,映着那月光寒芒闪烁,“留着吧,信我,会有用的。”
  纪策的话给这次行动平添了几分旖旎,侦察兵们暗自琢磨:难道这次的任务还包括劫色?美,忒美。他们深信,跟着队长有肉吃。
  
  他们是比敌人提前一天行动的,为的就是早作准备。不幸的是,这意味着他们需要在潮湿的草窝里呆上七个小时以上。
  这里的草原和森林毗邻,敌人不会傻到把自己暴露在一马平川的草原里,纪策当然也不会,所以从前一天晚上他们就趴在森林的草窝里一动不动,守株待兔。
  白天有日光还好一点,夜晚更深露重时,那种透到骨头里寒气是个人都受不住。为了保存自己的体温,他们不得不使自己的肌肉时常局部运动,否则就会彻底僵掉。
  纪策把眨眼的动作降到最低频率,这种程度的耐性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作为一个资深狙击手,他完全能从最后的首发命中率中获得足够的快感,用以填平之前十数小时的空虚。
  第二天傍晚时分,目标出现。纪策通知四个方位潜伏的侦察兵:“准备,我们的冤大头来了。人数是……”纪策皱了皱眉,“十四人。”
  人数比较多,略微超过了纪策的预计。逊奈果然是大手笔,单是探路的工兵蚁就派了这么多人,几乎是变相的挑衅。
  夜半,南伊沟只余呼啸的风声。敌人大约是仗着人多,又确实是累极了,很快在森林里驻扎下来休息,并且安排了四个人巡夜。
  纪策看了看时间,当机立断:“肉蛋,你负责东北角那个傻逼。弹头,你负责西南角那个傻逼。我和麦子瞄不到另外两个傻逼,所以阿藏,你需要做掉两个,首发必须命中要害,没有第二次机会,否则我们就傻逼了,明白了没有!”
  “明白!”他们回答。
  阿藏的视野很清晰,那两个人的头就在他的夜视瞄镜中晃悠来晃悠去,不知出于什么寂寞心理竟然还抽起了烟,红色的烟点一闪一灭,像两个傻逼的靶眼。
  “队长,肉蛋目标锁定。”
  “队长,弹头目标锁定。”
  “队长,阿藏目标锁定。”
  “好,听我口令……放!”
  几乎没有声响。
  他们的88式狙击步枪的枪口制退器是一种圆柱形的消焰器,具有一定的消声消焰功能,声音被夜幕与夜风吞噬。纪策通过夜视看过去,目标全部搞定,他稍微松了口气。
  幸好是阿藏负责那两个人,阿藏的手稳,心也稳,两发点射的间隔可以小到用毫秒来计算,如果不凑巧是肉蛋来开这两枪,他们很可能就真的傻逼了。不过纪策心里有数,除非极度无奈,否则他不会让他们陷入那样不可靠的境地。
  又等了约莫两分钟,敌人那边换班的时间没有到,暂时没有动静。纪策一声令下:“照我之前说的做,一个都不要留!”
  “是!”
  纪策的眼眸幽黑,他脸上的神情,说不上是痛苦还是快意,带着一种暗哑而冰冷的阴沉,再多的光也照不亮。
  树林中骤起一阵风,吹得那些绿色藤蔓不安地舞动,五个身影迅速移向敌人的驻扎地,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们并没有带着枪。
  
 
作者有话要说:【越来越不靠谱的】下章预告:
洗洗睡吧,更年期综合症!




第四十六章

  “哎鱿鱼,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梁连不对劲?”周凯眼睛偷偷瞄着不远处的梁上君,胡乱扒了两口饭,借用咀嚼作掩护,用最小的音量问身边的尤禹。
  尤禹头都没抬:“没啊,我没觉得。”
  “你没发现?梁连现在骂人的分贝翻了一番,布置的训练量是以前的1。5倍,我们七连还算好的了,据说一连有好几个让他整抽筋了,还有还有,你没有觉得梁连最近笑得越来越……越来越……操!”
  周凯的评论戛然而止,他突然扔下筷子起立,面前的梁连带着“越来越……操”的笑容,亲切而深情地说:“糙子……你胖了。”
  “哈?”虽然不知道梁连什么意思,周凯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寒毛直竖,脚底下暗暗踢了踢尤禹,请求支援。
  尤禹淡定地吃饭。
  梁上君温和地拿起周凯的筷子,夹起他饭盆里的大肉丸子,在他面前晃了两晃,然后稳稳地放到尤禹的碗里,语重心长地说:“糙子,你再这么胖下去地桩网可就爬不过去了,上次就卡住了吧。鱿鱼倒是瘦了不少,来多吃点肉,算我请的。”
  周凯气不过:“梁连,你这是赤│裸裸的偏心!怎么我就胖了鱿鱼就瘦了?”
  梁上君挑了眉毛看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笑得如春风和煦,暖阳普照。
  周凯心里有点发毛,支支吾吾还要说话,却被旁边的尤禹猛力一拉,咚地一下坐回座位上来,尚未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梁上君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糙子,你大前天偷了尤禹一根熏火腿,昨天又抢了他的红烧鱼……你当我不知道?”
  糙子沉默了。
  梁上君最后说:“我觉得我的笑容挺和蔼的,而且一向如此,你有意见么?”
  “报告梁连,没、没有意见。”
  梁上君满意地走了。周凯蓦然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尤禹终于停止了吃饭的动作,他的大眼睛目送着梁上君随性而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接着转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周凯。
  周凯尚在后怕:“呼……你看看!你看看他!鱿鱼,你还说他没有不对劲?”
  尤禹长长地叹了口气:“哎,朽木不可雕!”
  周凯懵了:“朽木?你说我?”这才意识到尤禹看他的目光中的悲悯,周凯一头雾水,明明是梁连的问题啊,他没做错什么啊!
  尤禹懒得说他,用筷子戳了戳他的脸道:“算了。把你嘴角的饭粒擦擦,洗洗睡吧。”
  
  尤禹是何等人?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梁上君的不寻常?然而也正是因为他看得比周凯那个愣头青透彻得多,他才会假装什么也没发现。
  自从纪连离开伽蓝,梁连就始终处于一种备战状态,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警惕性是前所未有地高,就好像……就好像随时准备跟什么人决斗一样。
  不仅仅是糙子所说的那些变化,梁连的五感都变得十分敏锐。
  他能看见很远的地方发生的事情,例如糙子偷别人的火腿;他能听到方圆十米内所有细微的声音,例如士兵们刻意压低的牢骚;他能摸出那些原则上绝不会被人发现的犯罪证据,例如“天堂渗透”中被重点藏匿的成人杂志和安全套。
  因为没有什么能让他分心。
  没有人跟他辩论训练方案应当如何如何,没有人讽刺他妇人之仁带不好兵,没有人挑衅他的格斗搏击能力,没有人在查寝的过程中故意给他设置障碍,没有人在“战拟”中突然给他一道奇袭,也没有人会在休息的片刻对他说:“要烟么?”
  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训练这些兵蛋子身上。
  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他在惦记着什么的时候,表现出来的不是魂不守舍,而是对其他所有事物都全神贯注,唯独对自己惦记的那一样,视若无睹。
  
  周凯好不容易吃完了他那份只剩下蔬菜的晚餐,摸着下巴说:“难道梁连到了更年期?”
  尤禹哭笑不得,搭着他的肩膀把他拖走:“更你妹啊!别想了。”
  周凯甩了甩头,决定不再深究。他也搭上尤禹的肩,道:“兄弟,你欠我个大肉丸子。”
  尤禹斜眼看他:“滚一边去!你他妈拿了我多少吃的了!”
  周凯忙不迭地说:“别介啊,兄弟你可别不认账啊,想当年哥可是救过你一命……”
  尤禹无奈了,确实,选训那会儿就是这小子替他解决了危机,否则这会儿他就不会留在伽蓝了。可这人情债怎么老也还不清了?!
  他极度鄙视着周凯这个没脸没皮的糙子。
  糙子哈哈大笑。
  
  梁上君是个贼。他精于算计,舍得丈量,不过这次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犯了呆。
  牵牵念念了大半个月,他没有得到想要的任何收获,他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可笑。
  绕着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他看着太阳拉长万物的影子,渐渐西沉,看着汗水从身上摔落在地,转瞬蒸发,看着士兵们东倒西歪地勾肩搭背,厮打笑闹……
  在他身外,一切如常。
  好似什么也没有失去过,什么也没有得到过。
  哎。洗洗睡吧。他想。
  夕照让整个训练场笼罩着一片温暖的橙红。
  这一夜的万万里之外,却上演着刺目的红血飞倦。
  
  纪策下达过命令之后,他们五个人逼近那两个简易帐篷。
  麦子、弹头、肉蛋和阿藏他们共同负责其中一个帐篷,纪策负责另一个。
  由于镀上了碳,他们手中的骑兵刃泛着黑色的哑光,不会因为反光而晃开敌人的眼,也不会映照出自己杀戮的脸。
  捂上嘴巴,手起刀落。
  刀刃从刚刚惊醒的人的颈动脉划过,同时割开喉管,只剩下血液喷溅而出的嘶嘶声,像是那人最后最绵长的呼吸。
  肉蛋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他不是没杀过人,但是这样杀人的感觉和他们以前不一样。
  这样杀人并不像武侠片里的刺客那样酷,他们是在观瞻一个鲜活的生命最后的挣扎——即将被杀的人睁眼看见的就是死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涌出来,在那寥寥几秒的时间里,慢慢绝望。
  跟狙击不一样,跟任何枪杀都不一样,热兵器让人感受到的是子弹上膛的干净利落,而冷兵器下,是可以体会到生命最后的跳动的。其实那种从肉体上传来的温度,才是最滚烫的。
  这个帐篷里有五个人,肉蛋杀了一个,麦子杀了一个,弹头杀了一个,阿藏动作比较快,杀了两个,前后不过十几秒的时间。
  他们默契地一点头,一起冲出帐篷,准备去帮队长。
  原本他们是不赞同纪策这样的安排的,他们四个解决一个帐篷,队长一个人单挑另外五个敌人?这不符合逻辑。但命令就是命令,不符合逻辑也是命令,更何况是纪策的命令。
  等他们进入另一个帐篷的时候他们顿悟了。
  准确地说,不是顿悟,是震惊。
  
  阿藏是第一个冲进去的,他刚好看见纪策捂住最后一个人的嘴巴,一刀划过。
  鲜血喷溅出来,纪策并没有侧头让开。哪怕血浆溅入他的眼睛里,他也没有眨一下眼。因为他受过的教育告诉他,不要给敌人任何的可乘之机,在尚未确认对手解除威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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