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跳楼,都看见那厮在铺救生气垫-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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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程没做声,又是一副□脸,罗小颖的妈以为他什么都知道,在为亲戚不值生气,十分过意不去,就开始解释:“小哥啊,是我们老罗家,对不起小许,可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这样吧,小许的医药费,由我们这边来出。”
冯程不知道来龙去脉,更不好随便替陌生人做决定,于是冷眼看着罗妈妈,不吭声。
罗小颖的母亲以为他觉得自己这边没诚意,自己也没好气,气哼哼的指着那年轻男人,就啰里巴索的解释开了。
“都怪小颖哪死丫头片子,她和刘源这小子分分合合,将她和小许搭上线之前,她哭哭啼啼的说,死了心要和刘源一刀两断,我这才叫人,将她和小许往一堆撮合。”
“小许这孩子人不错,又有礼貌又乖巧,还没什么坏品性,家庭条件也还行,他父母也很开明和气,我想着女儿嫁过去,比刘源那边好到天上去了。”
“小颖也一口答应,见了面回家也听高兴,我觉得有戏,还盼着两人能成,谁知处了半个月,她回家跟我说,她要和小许分手,我不许,她就跟我闹,急了说一句人小许看不上她。”
“我问了小许这孩子,他说他没说过这样的话,后来两人还是黄了。我和她爸的婚姻走到了头,焦头烂额的忙离婚,也没顾得上她,上午接到刘源打过来的电话,才发现她要寻死,魂都快吓没了从城那头往这边赶。”
说着,她眼泪就下来了,脸上的表情又羞愤又惭愧。
“搞了半天,她早就怀了刘源的孩子,因为他让她打胎,她不干,两人闹了矛盾,就吵着分手了,我说她怎么突然肯接受相亲了。敢情是想在肚子大起来之前,给她肚里的孩子找个便宜爸爸。”
“她要和小许结婚,还跪下去求他,小许没答应,她这阵子快显怀,刘源一直没搞定家里人,就有了今早这一出。”
“上去之前我也不知道这事,拉着小许上去劝架,我以为那丫头挺喜欢他的。两人在楼顶吵的面红耳赤,见了小许,我女儿突然就说,她喜欢上小许了,不要刘源了,这混小子气疯了,就冲上去和小许打成一团,又推又滚的绕到墙边上去了。”
“然后不知道怎么搞的,刘源使劲将小许一推,小许就跌到墙边上去了,撞到了小颖,她就掉了下去,,小许扭身去拉她,那里的栏杆突然断了,他俩就……”
“真是,说出来都嫌丢人,您是小许的哥哥吧,真是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您怎么想的,也给个说法。”
冯程是有点想法,觉得这女人有点可怕,可他没资格给说法,因为他只是个路人甲。
于是他一脸寒霜说了句让人模棱两可的话:“都出去,让我冷静冷静。”
那边一看他这副家长脸,还以为是实在亲戚,期期艾艾的说抱歉,然后走了。
等人走后,冯程盯着许沐看,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生了副欠压迫的脸,谁都可以来踩一脚似的。
护士进来换水的时候,他突然出了声:“麻烦给我一块毛巾,和一瓶碘酒。”
小护士早想找机会和帅哥搭话,看人的视线都是打偏偷瞟不敢直视,正忐忑着要不要走过去递杯水,就听人同他说话,立刻心花怒放的娇羞应了,踩着欢乐的小碎步就出去了,没多会,东西就送来了。
冯程单着只手,给他擦了把脸,又用棉签蘸了碘伏,给他脸上涂了一层酱色。
正值午休,外头日光透亮蛰眼,病房里静谧无声,像流年似水,缓慢流淌。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回归二逼欢脱。
☆、第十七章
虽然打电话回队里问了,暂时没什么事,那边估计还在偷笑,自己当时被个昏迷的青年拖着走的糗事,嚷嚷着让自己多陪陪朋友,就掐了电话。
可一直被拽到许沐醒来,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再说冯程觉得也十分不是个事儿。
半个小时之前,门口突然探进来个人头,是个中年人,不知道是哪个病房的病人家属,想是溜出来透气的。
他笑呵呵的同冯程打招呼,朝许沐那方向努努下巴:“小哥,你爱人哪,小两口感情不错哈。”
他一边笑,一边去瞟两人搭在一起的手。
由于许沐被捂在被子里,就露了一个头,还有一半陷在枕头里,外头人其实就能看见一撮头发,至于是男是女,那就得结合场景自由发挥想象空间了。
再有许沐掐着冯程的手腕,不盯着细看,很容易被错看成两手交握。
冯程心里一哽,不知道外头这大哥是个什么火星眼神,居然得出了这么奇形怪状的结论。
他立刻回了句:“不是。”
大哥看他冷冷淡淡,一副不想搭话的样子,就以为是床上的人病情很严重,胡乱安慰了两句,也就走了。
病房恢复了之前的风平浪静,可冯程却有点坐不下去,因为那大哥一句无心之言。
床上的非但不是他爱人,还是个男人,可他喜欢的就是男人,或者说是曾经喜欢的,这就非常让他如芒在背了。
所以冯程决定回队里去呆着。
许沐这熊孩子手指头像是石化了一样,冯程又扯又拽,竟然没弄下来。
他没办法,在小护士再次进门整理床铺的时候,问人要了点医用甘油。撒在许沐手指缝里,转了转腕子,好歹将手抽了出来。
许沐可能是疼的紧,手掌一空,立刻就往里收着捏紧,憋劲似的,冯程眼疾手快,一把拽了台子上还剩半卷卫生纸,给他填在手心里了。
冯程又从许沐兜里摸出手机,准备给他家人打个电话,好接他回家。
然后等他翻了一遍通讯录,就发现他简直太天真了,这货不知道是真二百五,还是反侦察意识世界一流。
里头没有任何关于亲戚的字眼,都是些牛鬼蛇神的称呼,比如“欠我六钱四百五”、“一毛不拔”、“老死不相往来”、“红烧肉厨神”……
冯程不由扭头看了许沐一眼,目光复杂,突然就觉得,他活的这么不流于俗,倒霉,可能是他的style。
最后,冯程苦苦翻找,找了个自认最正常的称呼,“平平安安”,拨通了。
冯程见这字承载祝福,心想这人和他一定很亲密,可能是他父母。
那边接的很快,背景闹哄哄的,可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挺年轻,语速缓慢而清冽,他说:“喂,小沐,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怎么了?”
冯程愣了下,就知道自己猜错了,不过很亲密没错,听语气和称呼,确实是熟人,就说:“你好,是许沐是家人或朋友吗?”
那边静了一秒,语气沉了几分:“请问你是?许沐呢?”
冯程避重就轻的答:“他现在没醒,人在医院,但没什么大碍——”
他顿住不再说话,那边一点就通的说:“谢谢,他在哪个医院哪间病房,我现在过去接他,再问一句,您是?”
那边好像非常在意他的身份,不过冯程对此也没多想,报了医院和病房,就挂了电话,然后起身,将缴费单团了团扔进垃圾篓,离开医院回了消防队。
……
许沐一睁眼,就是原木色的天花板,迷糊了一两分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许东篱的一处隐蔽小窝里。
他醒了就准备爬起来,结果一动,右手臂上就窜起一阵剜心的疼,肚子上也一阵内脏错位的隐痛。
他低了眼帘去看,发现自己右臂上了夹板,被纱布吊着挂在胸前,一样的疼,也不晓得是断了,还是脱臼了。撑着左边手肘坐起来,掀了衣服下摆一看,肚子上汤碗那么大一块淤紫,像拔了个不规则的轻度火罐似的,有些触目惊心。
许沐不由就悲从中来,他在罗小颖跳楼的天台上,亲耳听了一则缠绵悱恻的虐恋故事,大意就是我爱你你也爱我,可我们就是不能在一起,情节曲折潸然泪下,可前提是,他不是那个疑似被扣了绿帽子的某任男朋友。
事情老早就成了过去式,他也没有被骗财骗色,可原谅他这点突如其来的小悲哀,男性自尊作祟,有点无法自已。
虽然和罗小颖被绑在一起交往了半个月,他确实没喜欢过那姑娘,可罗小颖的形式做派,还是有点让他寒心,他还当这姑娘是看上他了,谁知道别人看上的,是他又好骗又没结婚。
得亏他还有点小底线,非要找自己自认的人过日子。
许沐低落着一张色彩斑斓的脸,经此一事,决定往后更得跟着自己的心来走,不妥协,也不将就。
许东篱端着个碗从厨房里出来,人还没走进,就是一股子烟火味。
他见许沐垂着张脸靠在床头上,身上罩着一层灰霾似的沉重,看起来心情不好。
许东篱走到床边坐下,将碗递给许沐,里头是碗加热的八宝粥。
许沐抬头看他,接了碗,叫了声哥,声音蔫蔫的,许东篱揉了他头发一把,笑着问道:“怎么了这是?”
许沐捧着碗,仰头看许东篱,就想问问他是怎么想的:“哥,你以后过日子,是找喜欢你的,还是你喜欢的?”
许东篱愣了下,心想我哪里还有什么以后,不过还是很认真的答了话:“还是两边都占的好,合不来又不能打心底迁就的,吵老吵去的,还不如一个人自在。”
至少,他曾经是这么以为的,可喜欢这东西,一旦沾上世俗和家长,很容易,就变了味道和褪了色。
许沐终于得到句站在他这边的支持,心情好了点,抿了口粥朝许东篱乐:“哥,你觉得侯勇那人怎么样啊?”
许东篱弯了嘴角:“你想说什么?”
许沐最不爱他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儿,那肩膀撞着他玩儿:“不想说什么,就问问你心里是怎么想他的呗,他虽然打了我一顿,可我觉得这人还挺真的,是说到做到的爷们,你觉得呢,嗯~~~”
他跟那眉飞色舞,又一脸淤青,像一街头小丑。
许东篱抿着嘴角笑开,半晌才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意义也不明确,并且飞快的转移话题:“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许沐闷闷不乐的将事情交代了一遍,许东篱听多了,也就习惯了他这么倒霉,倒是许沐末了才反应过来这茬:“哥,我怎么到你这来了?冯程给你打的电话?他人呢?”
许东篱见是他熟人,也就放了心,便道:“你嘴里的冯程给我打的电话,我去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对了,你的医疗费,是他垫的。”
许沐点头:“哦好,我抽空还给他。二姨夫的忌日就到了,你要是不方便,就别去了,墓地空,怪不安全的。”
许东篱一张脸浸在阴影里,声音低的像叹息:“每年都去,今年怎么能不去,你别担心我,以后也少来见我。”
许沐搬着碗滋溜的吸边缘的粥,故意弄得很大声:“我不咧,我就喜欢和你扎堆。”
许东篱叹了口气,心想我也喜欢你来热闹,可,不安全。
许沐吃了点东西有了力气,在许东篱屋里一通乱造,在偏房发现一条狗,品种是哈士奇,他问许东篱:“这到底谁送的?叫啥?”
许东篱正在阳台上浇花,老半天没回话,许沐又问了一遍,他顿了好一会,说还没取名字。
许沐斜着眼,一副打死也不信的样子,心里觉得这狗名里,一定有很大的猫腻。
后来,某次不经意的机缘巧合,他听见他哥哥叫这狗名了。
一只狗,叫爱勇。
个逼俗到姥姥家的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