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作者:未至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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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不承认他很喜欢遥光的笑。这不带任何复杂意义,就像人们喜欢鲜花,喜欢假日,喜欢美女帅哥,喜欢冬天里的阳光夏天里的冰水那样简单。
人类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
顺著时间的流逝,又到达了最後一节课结束的码头。钱生坤照旧没打算上晚自习,拎著书包离开了学校。
在街上晃晃悠悠的转著,不想回家,也不想叫其他聒噪的家夥,不清楚自己想干什麽。一个狐朋狗友打来了电话,约他晚上要出去玩。问对方玩什麽,得到的结果却都是自己早已腻味的一些东西,便干脆的拒绝了。
边转边琢磨著,最後给遥光发了信息,叫他出来吃饭。
过了会儿对方回了过来,却是已经吃过了。
钱生坤犹豫了会儿,还是叫了遥光出来陪他,而地点就是在那家X饭店──他是不会再在那家小餐馆吃的了。
不喜欢大厅的吵吵嚷嚷人声鼎沸,於是打电话要了包间。饭店那边已经是熟人了,所以尽管他们只有两个人,而且这会儿是饭点、包间紧张,但还是立刻腾出来了个包间。
钱生坤先到了金碧辉煌的饭店,在包间里点好了菜。过了十五分锺後遥光才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了包间,进来的时候还在打量著屋子,见到钱生坤时笑了下。
钱生坤也笑了下,却是带著些许讥讽。
遥光走到了钱生坤旁边,服务员拉开了椅子,遥光微微点头表示谢意後坐下。钱生坤看遥光的目光依然在包间里转来转去,笑著故意问:“没来过?”
遥光看向他,很坦率的摇了头。
“怎麽样?”
遥光拿出小本,笑著写下:“很华丽。”
没有羡慕,没有装腔作势,也没有畏手畏脚,打量包间的目光就像当初画画时打量那个老旧的古镇一样,带著些许的好奇和探究。
钱生坤对遥光这种态度有些失望,有些不屑,也有些新奇。
“有什麽好看的。”他勾著唇角问。
“没见过,而且的确挺好的。”遥光微笑著在纸上点评。
钱生坤有些诧异,然後笑问:“你平时都是这麽干脆的表现出你没见过世面吗。”
遥光倒是很无所谓:“这有什麽,人没见过的东西多了。这会儿要来个外星人你也得多看几眼。”
钱生坤不禁莞尔,说你要能说话绝对是伶牙俐齿。
遥光却淡淡笑著摆了摆手。
钱生坤却突然有些好奇了,说你以前能不能说话。
遥光点点头。
“那现在怎麽不能说了。”
“几年前出了车祸,发声器官一类都还好著,就是说不了话。医生说是大脑里的什麽的区域受损了。”
钱生坤哦了一声,点点头,想著怪不得那天听遥光喊了一声,原来是还能出声。他盯了遥光半天,又说:“你啊一声让我听听。”
遥光有些难堪的盯著他,然後写:“别的哑巴要听你这麽说绝对会生气。”
钱生坤笑了:“我现在是给你说。”
遥光皱著眉盯了会儿他,摇头。
“你不是嗓子好著呢麽。”钱生坤挑眉。
“不是这问题。”
“那是什麽。”
“这就像让你现在扮猩猩给我看一样。”
钱生坤嗤笑了下:“这两个怎麽能一样。”
“怎麽不一样。”
“我是好奇。”
这是大实话,他就是好奇遥光的声音是什麽样而已。
遥光复杂的目光盯了他一会儿,然後在本上沙沙写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那你在哪上学,学习如何,在班里考多少名,有没有”……
“──行了,你干嘛?”钱生坤挑眉打断了遥光。
遥光笑了下,看了眼他,“好奇!”两字故意大大的写在纸上。
钱生坤扯了下唇角:“我那是隐私。”
“我这也是私人问题。”
钱生坤听後愣了下,然後笑容带了些嘲讽:“这也能算私人问题?你要是能说话还不得出声。”
在钱生坤看来,遥光这种人完全没有有隐私或私人领域的必要,因为他们没有什麽是值得人们在意的。
又不是有巨额存款,又不是有一套套房子,生怕别人惦记著,骗了偷了。
遥光淡淡笑了下:
“但我现在不能。
就跟你现在不想回答我的问题一样,我不想出声。”
但钱生坤却笑:“这又不是多大不了的事。”
“对你来说不是。”
遥光写完把在前面跟查户口似的一连串问题随手圈了起来,然後在下面写:
“就跟这些对我其实也没有多大意义一样。”
──你再重要的事,对别人来说都不一定是重要的。
钱生坤突然感受到了。
脑海里莫名浮现上回吃饭,遥光告诉他他还没有他的一节课来得重要──尽管原意是那节课更为重要。但钱生坤明显不愿意给遥光找借口,而有些话正著说和倒著说的感觉更是完全不一样。
遥光这个人,感觉好像很把他的事好像放在心上,但似乎其实也并不把他很当一回事。
……但他们不是“一样”的吗?
这就像把自己独锁在屋中的孩子,只看著窗外有人来了又走,虽然已经习惯了,嘴上也说无所谓,但没有谁是喜欢一直单独著的。
等他疲惫、却还没有彻底失望的时候,一个简单明了的词或话,就有可能让他安下心来。
他会怀疑这真实性,但正因为需要,才会怀疑。
而钱生坤目前并没有意识到他此刻的怀疑是为了什麽。
他想问些话,但又觉得问出来很矫情,於是沈默著把头转到了一边,撑著头看著别处。
遥光在一旁沙沙的写了会儿,然後碰了碰他的胳膊,无奈的笑著将本子递到了他的跟前,上面写著:“生气了?”
钱生坤侧过头瞥了眼,又把头转了回去,回答“没”。
与其说是生气,还不如说……
是一种像巨大的黑洞一样没底的感觉。
“那是怎麽了。”
“没怎麽。”
“不说出来没人知道你怎麽想的,除了你自己不爽外解决不了任何事。你拿我这个哑巴开涮我都没生气。”
钱生坤看完这句话後转过头盯了遥光半天,问:“你为什麽不生气。”
遥光愣了下,淡淡笑著写了俩字,“心态”。
“我靠,你这是什麽心态啊。太窝囊了吧。”钱生坤笑道,带了些许嘲弄。
“这有什麽窝囊,把自己气得半死,别人或者事情本身又不会受影响。”
“所以说你窝囊。”
“我不觉得有什麽窝囊,别人气的半死但自己丝毫不受影响不是更好麽?”
钱生坤转过头,沈默的盯著遥光。半晌,却突然笑了,放下了撑著头的胳膊。
遥光刚露出不解的表情,下一秒就随著桌下咚的一响立刻倒吸凉气拧眉闪向另一边,碰的餐具叮当的响了番,甚至差点打翻茶杯。
钱生坤却优哉游哉的侧身靠著桌子,像看戏一样望著,笑的很得意。
刚在长长餐桌布的遮掩下,他用力的跺了遥光一脚。
遥光有些狼狈的抬头,皱著眉,用不解的目光质问他。而他却笑的更高兴了。
──哦,生气了。
虽然不是勃然大怒,但足以让他觉得新奇。
原来这个总是带著笑容的家夥也和平常人一样会生气。
就像遥不可及的东西突然离得很近一样让人愉悦并充满期待。
遥光瞪了半天钱生坤却只得到了笑而不语,便指了指桌下,意思让钱生坤给个解释。
钱生坤却笑著反问怎麽了。
遥光拧著眉盯著他,握著笔的手攥紧又松开。最後却勾了下唇角,写:“小孩子的行为。”
钱生坤的笑容迅速退去,瞪著遥光。
遥光却不再理他,笑著翻了新的一页,低头忙自己的了。
钱生坤火气在胸口呼呼的烧著但半天也冒不出个所以然。对他们这个年龄来说,被归类为小孩子是极伤面子的事。
最後他恼羞成怒,骂了句“窝囊废”。
好在没一会儿菜就上来了,一时倒缓解了令人不悦的气氛。但是看到只有两个人的饭桌上──其中一个还不吃──竟上了七八道菜,甚至还有高档酒。遥光又拧起了眉头,然後看了看钱生坤。
钱生坤没理会,只是见遥光在拒绝服务员倒酒时勾了唇角,在心里的嘲笑遥光不识货、没喝好酒的命。
过了会儿遥光拍了拍他,拿著本子一脸认真:“怎麽点了这麽多菜?”
钱生坤一想遥光就刚才那事半天也没“说”个什麽,这会儿却为了这麽几道菜“说话”了,眉头就皱了起来,即不悦又嫌弃。拿了筷子夹著菜烦躁道:“包间最低消费,你少管。”
遥光却没完没了:“那不要包间不就完了。”
“我嫌大厅太吵!你有完没完!”
遥光看了看钱生坤,无奈的撇撇嘴,没再提出异议,转而埋头在本子上继续沙沙的不知道干什麽。
钱生坤却吃著饭都不痛快:一会儿冲服务员挑剔菜的不对,让重做;一会儿甩了筷子,让再给他重拿一副;服务员稍微慢一点,他就怒气冲冲的训斥对方,人家都点头哈腰的不停道歉了,他还没完没了的要投诉。
这时遥光微皱著眉侧身用手挡住了钱生坤,然後起身给服务员看手中的本子,上面是已写好的“没事,你先出去”。
年轻的服务员感激的看了眼遥光後匆忙的逃一样的离开了包间,而钱生坤却一脚踹翻了遥光的椅子,怒吼:“关你什麽事!”
遥光惊诧的看了会儿钱生坤,然後平静的走到了另一张椅子旁,面对著钱生坤,坐下。
“谁他妈让你坐的!”
钱生坤却被火上浇油般的更加愤怒,随手抓了桌上的东西起身就朝遥光扔了过去。
遥光躲不开也挡不住,结果半凉的褐色的液体全部泼到了他浅色的T恤上。茶杯也在他手忙脚乱的努力下还是没有接到,掉在铺著有种复杂花纹的神色地毯上,砸出沈闷的声音。
巨大的包间里,钱生坤因愤怒而急促的呼吸声犹如战争开始的前兆。
钱生坤站在那瞪著遥光,气急败坏;而遥光坐在那俯身将茶杯捡了起来,稳稳放在桌上,微皱著眉抖了抖衣服上的水,然後抬眼望向对方,坦然自若。
──坦然自若到让钱生坤看著都渐渐冷静了些。
事实常是如此:如果一个人发火,另一个也跟著上火,那场面立刻会变得火上浇油不可开交;然而另一个的反应如果和白开水一样平淡,那不用泼,只是看著火气也渐渐降下来。
更何况看了这麽一串逗人玩似的不疾不徐的动作後。
钱生坤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减缓了速度。他干瞪了会儿遥光,也面对面的坐了下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会儿,遥光拿著本子沙沙的写了些什麽,然後把凳子往钱生坤那边挪了些,隔著那个倒下的凳子,前倾这身子,把本子给钱生坤看,然後放下,认真的注视著钱生坤。
上面问:“怎麽了,这麽不高兴。”
钱生坤冷笑了下,倚著椅子说:“她服务不好,我训她,关你什麽事。”
遥光拿了本子侧身趴在桌上又在沙沙写著什麽,不像平时大多数时间那样边写边让钱生坤看,而钱生坤也只能皱著眉看著这个哑巴磨磨蹭蹭的写。
“她服务怎麽不好了?”
“怎麽不好了?!她走路跟爬似的你没看见!?”
钱生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