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西塘月by你倾覆了我的红尘 (霸道渣攻x清寡倔强受 民国旧影 怅然若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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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把船票揉在手心里,景灏天突然对着空旷的远岸嘶声呐喊:“徐云初!徐——云——初!”
一望无垠的河面上徒留阵阵荡音,徐——云——初。
☆、(三十一)
房间空旷且昏暗,落地玻璃窗的窗帘撩起,分置在窗子的两侧固定住。上海的英租界商贸做得繁荣,沿街汇丰银行和一溜洋行楼顶灯火阑珊,光影透入窗玻璃,照出室内影影绰绰的摆设。有一束蓝光注射到房内欧式大床的铜镶边,晕做一滩幽深的光斑。
床内侧的沙发上,男人仰头靠坐着,手臂大张挂在身后的沙发靠背,深重的喘息呼出一阵阵浓烈的酒气。在他身前,铺了厚毛毯的地板上跪坐着另一个身影,正低着头伏在男人膝盖上,以嘴侍弄男人两腿间粗壮的器具。
缓缓听得男人发出一声轻叹,令人听着十分愉悦。埋首在他腿间的那人抬起头来,一手抚摸着男人肌肉紧绷的小腹往上滑,上身也顺势贴到他光裸的身体,把嘴唇凑近男人仰首突起的喉结,用舌尖舔了一下。
屋里光线微弱,只隐约看得出来那是个男孩。细碎的额发垂下来挡住眼睛,看不清长相。男孩舔吻着男人的喉结,看他并没有反应,于是大着胆子顺着他脖子移上去,唇角在下巴那里顿了一下,就要去亲他嘴唇。
然而还没碰到男人,后脑的头发被一把拎住。男人伸手揪住他的发拉开他,粗暴地将他的头又按到□,按得男孩一头撞在他硬硕的□上。
“好好含着。再动那些无聊的念头,我会杀了你。”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男孩委屈地嘤咛了一声,乖乖张开嘴去帮他吞吐。
细瘦的手臂撑住一边的墙壁,一不小心拍到了灯座的开关。啪一声响,屋内的大吊灯突然亮了。习惯了黑暗的双眼被灯光一照,瞬间半眯了起来。反手一巴掌甩在男孩脸上,男人嘴角冷冷一折,话语更冷得骇人。“把灯关掉。”
男孩被他一记耳光打得身子歪到一边,忙摸着墙拧灭了灯,眼睛里开始噙泪。捂着脸跌在地上也不愿起来了,嘟嘴抱怨道:“景老板的生意,水笙是越来越不会做了。既然嫌我脏,又何必次次来都要点我,您不是在为难水笙,是在给您自个儿找不痛快。”
景灏天醉得沉了,却无半点睡意。听见小倌说话带了刺,又不免嘴角一笑,伸手来拉他。“这就生气了,还糟践自己身子,你又是何苦?”灯火灭去,屋内又是一片深暗,贴得近了也看不清脸。景灏天摸着男孩的腰将他拉在胸口,趁着酒酣意兴阑珊地在他侧脸亲了一口。“自己坐上来。”
这已经是他哄人的极限了。水笙心里深知,但再不快也只得顺势下了台,一手扶着沙发的靠背,一手握住了景灏天骇人的利器,慢慢吞入自己体内。而后将背靠在他胸口,缓缓扭摆着腰肢,仰首发出猫叫一样的呻吟。景灏天嘴角冷冷一笑,脖子往后一折将头又靠在沙发上。酒精麻痹了他的意识,眼神落在床头铜边的那一点幽蓝光晕,渐渐涣散。
水笙卖力地挺动着腰臀,极限的快感让他身体一阵阵战栗。然而就在感觉到身体里的器具爆发出来时,身后的男人却一手疲惫地覆住脸,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叹息:“云初。”
黑暗里男孩眼神微微一黯,皱眉咬住了下唇。每次景灏天过来,总是这副醉醺醺的样,掷金买欢连眉头都不会一皱。他不喜欢开灯,都是叫他摸着黑做,也不喜欢看他的脸,更不喜欢他碰到他的唇。水笙心里知道,他是嫌弃他。所以无论他多么卖力想博他欢心,他都不屑一顾。只有当他像刚才那样说话带着怨怼时,景灏天才会漫不经心地说上两句软话。只不过软也就那样,若他再借题发挥,他会直接推开他穿衣离开,连多看他一眼都不会。
水笙心里委委屈屈地,却又怕惹得景灏天不高兴,再也不来找他。只能咬牙把怨恨吞下去,面上拿出一副甜腻的笑脸来。站起身让景灏天抽出,水笙弯腰去扶他。“到床上睡会儿吧。”却听得仰靠在沙发上的男人冷冷一笑:“我睡不着。”
酒劲猛烈,头一阵阵发眩,景灏天自己已是站不起来了。却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始终无法入睡。两年多了,在他前往英吉利的那一年,华翎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势力在寻找徐云初,却没有任何收获。他回来后也调动了景家的后台把嘉善翻过来翻过去地找了一年,仍然一无所获。
那人在嘉善本来就是没有根的,景灏天听他提过杭州老家,也曾叫人去打听,然而杭州那么大,徐云初的父亲到底是哪一个,又从何找寻。从没试过有一个人这样放他无法放下,他甚至不知道,徐云初到底为什么会离开。每每想起徐云初,挫败感排山倒海足以令人窒息。纵横骄惯如景灏天,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手足无措。无论多么嘶声发泄,却无法换一刻心满意足。徐云初也不知是用了什么妖法,短短两个月,就叫他恋慕得深入骨髓。那个名字,更像是刀刻的在他心上,饶是用尽手段,始终也擦除不能。
或许是因为求不得,才最叫人扼腕痛心,含恨不甘罢。徐云初,可真够狠的。
从英吉利回来之后就接手了老爷子在上海置办的军火货仓。眼下时局动荡,战事一天比一天吃紧,中华民国整片空气里都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军火的买卖做起来顺当。但这种营生不能放在台面上明着来,景灏天又在英租界置办了几处高档夜总会和赌坊,一来可掩人耳目,二来亦可为生意往来提供绝密的场所。
白天,他是上海滩盛世商贸公司的老板,出入风光;夜晚,在无人得见的时候,却就这样借酒放逐,常常睁着眼无法入睡。
水笙蜷起腿缩进景灏天怀里,手掌轻轻在他强健的胸膛上打圈,暗忖景老板这样的人,却也会如此烦恼。这上海滩只要他看得上眼的,男的女的,有哪一个是得不到的?想来人生如此,任你是谁都无法随心所欲。
沉默了许久,景灏天一动不动。水笙以为他睡着了,走到床边去帮他拿毯子。却忽然听他在身后说:“去帮我拿酒来。”
“少爷,前面过不去了。”四双踩停刹车,看着街上游行的人群如潮水一样涌来,靠路边停车。景灏天抱胸靠在后座,一言不发望着车窗外激愤的人群摇旌呐喊走过去,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口号震天。大概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女孩子清一色蓝布短袄黑色中裙,年轻得令天空失色。
无所谓地闭了闭眼,“那就等等吧。”
人流如潮,浪奔浪流,反正也没有他想见的那一个。
十几分钟以后,巡捕房出动了,游行示威的人群一下被冲散。扭打的,倒地的,带头的被押走的,一片混乱。镇压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巡捕房撤走后街上只剩了地上爬的几十个人,轻伤的学生来回奔走,去照看伤得重一些的。
“这也太不是人了,有本事不去打小日本,拿群孩子来开刀。你说是吧,少爷?”那满街的景象实在太惨,看着揪心。四双看不过去,忿懑地嘀咕。
景灏天却恍如未闻,仍是那样冷淡模样。双眼望着窗外,四双说了什么,完全都没有听进去。
街的那一头有两名学生领了老师匆匆赶来,一起加入了救援。其中有一个人身着藕荷色西服,赶过去扶起受伤的学生,帮他们检视伤口,简单包扎。体量修长均匀,面容浚秀洁净,却是景灏天再熟悉不过的形象。
四双也看到了他,不由把脸贴到挡风玻璃上去看,话语惊讶欣喜:“哎呀少爷!你猜我看见谁了!说出来你可别高兴得昏过去,是徐秘书呐!徐秘书终于出现了!少爷——”
他兴奋地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景灏天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禁奇怪,扭头去看,正见景灏天目光深邃得吓人,直直盯住了街上那个在忙碌的身影,一动也不动。四双暗暗讶异,少爷不是相思成疾地挂念着那个人,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踹门下车直接冲到那人面前把他拖上车的吗?怎么是这种反应?
难道高兴得过了头,一时痴傻犯懵了?四双真想大声吼醒他,却见他双手握拳抵在腿上微微颤抖,竟是在极力压制着的,不由小心翼翼喊他:“少爷?您不过去认徐秘书吗?”
没想到景灏天眼眸一沉,竟连个水漂都不见。“这会儿上去认他,太容易了。可我反而怕惊扰了他,让他存了心要躲我,又会像之前那样突然消失。所以你先下去打听一下,他们是那所学校的。一会儿我开车跟着他们走,你帮我找人调查一下,他在那所学校做些什么,什么时候进去的,现在的情况是怎样。”原本冷厉如冰的眼眸定格在四双脸上,那种势在必得的精炼,叫四双无端端打了个冷颤。“这一次我不会再莽撞,我要仔仔细细地围死他所有退路,再不能让他跑了。”
曾在脑中设想过无数再遇徐云初的画面,景灏天以为自己一定会欣喜若狂,一定会感恩涕零,一定会第一时间拖住他不肯撒手。然而真正遇到时,却是眼下这种说不出来的冷静,像是擅长一击必杀的好猎手,需要细致地布下天罗地网,让猎物逃无可逃。他要那种一寸寸收网,看着猎物围困其中撕心裂肺惊惶失措的快感。
收得徐云初服服帖帖,好叫他知道,他当初是怎样轻易摧毁了他。
☆、(三十二)
圣约翰大学坐落在苏州河附近,整体采用中西混合风格的建筑,尖顶哥特式风格的教堂在红砖房的校区内尤为引人注目。作为洋人创办的教会学校,圣约翰注重素质,因此进入其间的虽然都是贵族家的子女,但个个都成绩优异。学生们穿着时髦,宽松的白衬衫配毛衫,膝盖上破了洞的牛仔裤,从里到外都透着英伦和美式的自由风味。
车子缓缓停在学校门外,景灏天坐在驾驶座上,冷静而犀利的目光看着徐云初的身影混杂在一群学生当中,一同进入校门,穿过教学楼往里面的校舍区走去。
就是这里了。圣约翰大学。
看来徐云初目前的落脚地,就是这里了。原来这么巧,他竟然跟他在同一座城市,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也难怪他把嘉善掘地三尺都找不到了。徐云初,你可真会躲啊。说不定他跟他在上海滩擦肩而过无数遍,却被人群遮挡阻隔,对面而不识。徐云初,你何其忍心!
但是,结束了。既然让我又遇到你,就当是你给我考验,从头再认识你一遍。哪怕你是要摧毁了我,也要你痛痛快快不带犹豫地下手,要么就再毁得我更彻底一些。你若下不了手,那就换我彻彻底底占领你!
一手支住额头,景灏天幽邃目光冷冷望着早已无人的校区通道,嘴角又再露出惯常嘲讽的痞笑。直到又一批学生返回学校,才打了方向盘把车开回去。
即刻就关照四双,派人留意徐云初的一举一动,日日汇报。
与徐云初失去联系的这两年已无可能掌握,直到上报的信息涉及半年前徐云初来到上海,进入圣约翰大学担任国学中文系的文员,那个人的轮廓才慢慢地,一点一滴清晰起来。
说是半年前由圣约翰大学的华人教务长兼体育部长沈嗣良先生推荐入的中文系,自此一直在那里任职文员,没有过多的外界接触,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信息。
寥寥数语,就像是那人最早给他的印象,简单、纯粹、干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