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ail作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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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筱坚定的点头,视线停留在风见彻的腿上,泪水不受控制的再度流下,大有氾褴成灾的迹象。她忙说声再见,哽咽的夺门而出,看得风见彻楞楞的坐在椅子上,良久,才想起一个问题——
她到底怎么了?干嘛盯着他的腿,哭得凄惨落魄?
钟筱一回到宿舍就失神的坐在床上,无意识的拨弄身旁毛茸茸的加菲猫,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泪流满面。
“筱筱,你说,你怎么没告诉我,你有个仰慕者!”左丹红推开宿舍房门,一边大发娇嗔的指控。
一看到钟筱脸颊挂着两行泪,左丹红讶异至极。
“老天!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认识钟筱近两年多,从没看她哭过,即使期中考成绩不尽理想,钟筱也不曾在她面前掉一滴眼泪。
“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叫我的朋友去找他算帐!”左丹红一把拿过桌上的面纸盒,递了张面纸给钟筱。
“没有人欺负我,是我——”说到这里,又让她想起是她害得一个双脚健全的人变成跛子,钟筱忍不住再度哽咽。
“别哭了,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左丹红坐到床边,轻柔的将钟筱纳入怀中。
钟筱却因左丹红的举动而勾引出昨晚的回忆——杨莘和丹红旁若无人的拥抱彼此的模样。钟筱一时克制不住,泪掉得更凶了!一直以为自己了解丹红,同寝室两年多,由陌生人变成好朋友的交情让她们无话不谈,两人之间可以说毫无秘密可言。
现在,她不能肯定了;经过昨晚,一切都变了。丹红和杨莘暧昧不明的关系,教钟筱再无法坚持自己了解左丹红。
钟筱甚至无法理解,杨莘和丹红亲密如亲人的情谊,为什么要对她隐瞒?钟筱相信,就算她一时无法接受丹红特殊的嗜好,但日子一久,她也会学着去谅解,学着去接受。
她把丹红当成知己看待,谁知只是她自个儿一头热,丹红根本只把她当普通朋友。
“筱筱,怎么了嘛?你不说,一个劲的哭,我怎么能猜得出来?”左丹红嘟着红唇,不满的说道。
钟筱摇着头,离开左丹红的怀抱。
“好吧,你不说就算了,我们来说些有趣的事好了。喏……”左丹红摊开档案夹,从里面抽出一张纸,上面印满密密麻麻的文字。
左丹红扬起手中的纸,神秘兮兮的问道:“筱筱,这是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钟筱赌气的低下头,断断续续的抽噎。
“哎呀!别装傻,你一定知道,这可是我从你的e-mail信箱列印出来的哟。”
“喔……”钟筱意兴阑珊的。
“你老实招来,你收到几封这样的信了?”左丹红装模作样的逼问。
钟筱的表情更绝了,一听到“老实招来”这四个字,猛的想起左丹红瞒着她与杨莘交往的事,一时之间,新仇旧恨翻涌而来,索性跳下床,指着左丹红的鼻子开炮:
“你先给我老实招来!你和杨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昨晚看到你们两个抱在一起?!不用否认,我看得一清二楚,你们两个在湖边的椅子上抱得紧紧的,像是情人之间的拥抱,我说的对不对?!”
钟筱没让左丹红有回答的机会。
“不!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只想问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好友,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跟我说一声!我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钟筱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想知道答案,一方面又怕得到的答案是她所预料的。虽然时代已步向二十一世纪,但她对男女的交往仍处在传统觊念中,她视同性恋为违反自然定律的产物,没办法认同,也无法接受,更何况她的好友是个同性恋者……
左丹红被钟筱一阵抢白,不仅忘了自己的问题,更被钟筱气愤的质问骇着,片刻间无法反应过来,只能呆呆坐在床上。
“筱筱……”左丹红唤了声,随即被钟筱捂住了嘴巴。
“你不要说话!我问,你再点头或摇头回答。”钟筱紧张的说,深怕左丹红一开口就承认她与杨莘是情人。
左丹红顺从的点头。
“昨晚我离开之后,你和杨莘是不是继续留在那里聊天?”
钟筱看到左丹红点头,继续再问:
“你们聊到很晚,到十点多都还没回去?”
左丹红再点头。
“你和杨莘……我没看错,你们真的抱在一起?”
左丹红点点头,半晌,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为什么点头又摇头?”
左丹红指指钟筱捂住不放的手,示意她放开。钟筱心底挣扎得很,最后总算放开手。
“你要把我闷死吗?筱筱!”左丹红没好气的喘了口气,埋怨道。
“不是,但如果你不赶快说,就要把我急死了。”
左丹红偏着头看了钟筱好一会,慢条斯理的靠着床柱,缓缓说道:“筱筱,你真不够意思。”
“我不够意思?”
“对,身为我的好友兼室友,一点都不相信我,还误会我,你自己说,你这样算什么?”
“我亲眼看到的,你——和杨莘——两个人抱在一起。如果是你看到我和另一个女孩子抱在一起,你说你会怎么想?”
左丹红沉思了会,仔细一想,钟筱的话也不无道理。
“是呀,我也会很惊讶,也会不敢置信,但不会就这么定你的罪,认定你不把我当好朋友,不把实情告诉我。”
钟筱叹口气,颓丧的瘫在床上。的确,她没有先问过左丹红,就主观认定左丹红和杨莘的关系暧昧,连她都觉得自己太过冲动。
“是我不好,我不该太早下定论。”昨晚到现在,一下子发生两件令她讶异无比的事——先是左丹红和杨莘,再就是风见彻的伤,让她无法厘清自己的思绪。
“算啦!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顺便告诉你,昨晚我和杨莘坐在树下聊天,碰巧看到陈志成。”左丹红无所谓的耸肩。
钟筱立时坐起身。
“陈志成?那个满脸雀斑、利用社团学长关系,对你纠缠不清的男人?”
“嗯,他约了我几次,我就拒绝他几次。他就是不肯死心,看到我老是喜欢问东问西,见了就令人心烦。那时候我眼尖看到他,抓起手提袋,拉着杨莘要避开他;杨芝反而抱住我,用她的身体挡住我。因为她身高够,背影看起来又像男孩子,才没让经过我们面前的陈志成发现。”
“原来是这样!”
“本来就是这样,谁要你胡乱猜测,把自己搞得蠢兮兮!”左丹红取笑道。
“丹红,”钟筱爬到左丹红身边。“我真的很蠢,是不是?”
“筱筱!”左丹红忍不住惊叫。“没有人会说自己蠢的,其他人我是不知道,但你是我们班的才女,谁敢说你笨?我刚是说着玩的,别这么认真嘛!”
“不用安慰我了,会考试并不代表聪明,我很早就知道这点了。”钟筱垂头丧气的低喃。
“你今天很奇怪喔,不是哭,就是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左丹红偏着脑袋看她。
钟筱费了半个小时,将昨晚到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左丹红。
知道事情真相的左丹红不禁楞住了!
“风见彻教授?你是指长得酷又帅,身高超过一百八十公分,风度翩翩像个白马王子,一来就风靡整个英文系,几乎全部的女学生都摩拳擦掌等着要钓他的‘风见彻’?”
“丹红,我不知道你这么八卦。”钟筱目瞪口呆的说道。
“我才不八卦呢。这些是我在班上听来的。就算不想听,还是有人会讲啊,听久了自然就记住了。”左丹红不满的皱皱鼻子。
“唉,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无意间害他变成只能靠拐杖走路的人,我没办法不在意。”
“筱筱,你要知道,这不完全是你的责任,意外的成分居多,你老是把责任往身上揽,不怕累死自己吗?更何况现代医学进步,谁都不敢保证明天会不会有特效药出现。你只要多劝劝他,去几家大医院做检查,说不定能够把他的腿治好。”
“我也是这么告诉他的,但他却很肯定的告诉我,没有必要。”
“病人有时候是很情绪化的。说不定他认为自己已经没救,再去医院等于再接受一次残酷的事实,所以才会这么说。反正你以后当他的工读生,有空就多多开导他,说不定以后他会想通,同意你的说法,再去别家医院试试。”
“只好这样了。”钟筱叹气。
“别担心了,已经发生的事,再烦恼也没用。对啦!差点忘记我进来的目的。你还没说呢,你的仰慕者写了几封信给你了?”
“什么仰慕者?我这阵子没收到信啊。”钟筱皱眉。
“给你一点提示,这封信是我上网时在你信箱列印下来的。”
“你给我再多的提示也没用,我不记得有收到类似情书的东西。”
“那这是什么,”左丹红将印表纸递给钟筱,一脸疑惑。
钟筱接过那张纸,低头看了起来,看到一半,忍不住想咒骂出声!
寄信人:
标题
发信站:
日
亲爱的:
昨夜我失眠了。
想着你的点点滴滴,向来嗜睡的我,第一次尝到睡不着的苦闷。
我深深念着你的一切,你呢,是否知道我是谁?
还是……
不了,我不该给你压力,让你背负痛苦的,不能是我。
我等着,等着未来与你分享我的喜与乐,等我。
(R)回信(D)删除(G)读下一封?
和她昨天收到的那一封信两相对照,倒是可以知道两封信出自同一人之手,还是一个她称之为变态的患者所写。
看完信之后,钟筱的第一个反应是想建议写信的人,去买颗安眠药治疗他的失眠,说不定运气好一点吃多了,从此一睡不醒,她的信箱就不会再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信了。
钟筱顺手捏绉那张纸,咚的一声,将它抛进垃圾筒长眠。
“筱筱,你干嘛丢了它?”左丹红说完,就要去拯救那团发绉的纸,钟筱赶紧拉住她。
“不用捡了。”
“那你告诉我,那是谁写给你的?”左丹红回头问道。
钟筱翻着白眼,没好气的回答:“一个变态!”
第三章
上课时间过了十分钟,微积分教授还不见人影,教室里三十个年轻人吵得有如击出全垒打的运动场。
几个耐性不好的,早已冲到系办公室询问教授是否请假,更有几个人看看上课时间已超过十五分钟,老早溜出课堂,不知去向。
其他人全都枯坐在教室里等待。当然,那不包括钟筱在内;她一进教室就埋首在书中,他人的喧扰、谈笑根本进不了她的耳。
左丹红则坐在钟筱俊头,有一搭没一搭的与邻座的同学聊天。
“喂喂!我听系办的人说,教授发生车祸了!”刚从系办公室回来的学生,一进教室就大声嚷嚷。
全班立刻安静下来,半秒钟过后,欢呼声不绝于耳,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的、聊天的、约定去哪玩的声音此起彼落,教人无法分辨对方到底在讲什么,每个人只好用更大的声音回应。
钟筱被这阵突然的吵闹声震回现实,忙左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安静!我还没说完!”刚刚宣布讯息的学生发急的大喊,等到全班静下来,才继续说道:“教授进了医院,大概要休养一阵子。系办的人说,代课的老师等一下会过来,叫我们耐心等候。”
原本以为这节停课的学生,霎时发出不满的嘘声,个个忿愤不平的坐回自己的座位,搞得宣布消息的学生尴尬的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么不进教室?”风见彻拄着拐杖,询问霸在门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