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情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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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多无亲无故,他珍惜来自周芸无微不至的关怀。
他一直很爱周芸,她给了他人生中一些重要而他又从不曾体验过的东西。
温暖,拥抱。
直到周芸从便利店辞职,给他留下一封分手信。
很长一段时间,余多认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令周芸头也不回得离开。
这个经历与身世重叠,让他自伤许久。
终于重新振作之后,余多也离开了便利店。
他没想到数年过去,周芸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那时,周芸已然今非昔比。
从着装打扮,到言谈举止。
余多还是天真,他相信了周芸编造的全部故事。
因为周芸给他的拥抱,温暖一如往昔。
余多曾经自信周芸会是他的妻子。
只是,家对他而言,似近实远。
周芸又一次离开他,这回是不告而别。
余多才惊觉,他对周芸的了解,何其之少。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余多倍觉折磨,他在两种念头间苦苦挣扎:周芸自动消失,便是抛弃;周芸被动蒸发,就有事故。
无可奈何中,他反复思量,明白是周芸再次无情离去。
从此之后,余多不愿再轻信温暖。
主动接近他的人不在少数,甚至,有男有女。
余多却已认定,别人见他,不过一个外表好看的人偶,新鲜尝遍,就可弃如敝屣。于是哪怕孤独也是种痛苦,至少不会撕心裂肺。
不想近四年之后,风波再起。
雷怒来了。
他扣着余多的下颏,将那已然变形的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尽收眼底。
滑稽的脸,滑稽的表情。
雷怒却心动,心底一软,手劲松开。
余多的眼睛,大而深陷,微微泛黄,与雷幸幸的如出一辙。
真的是这个男人,雷怒心想,他们才是父女。
感情做出了偏向性的选择,他相信余多是真不知情。
这个男人的眼睛犹如幸幸的,清澈如溪。
雷怒暗叹:他到底不愿女儿的生父空有一张俊脸。
当初看上周芸,是慑于她的美艳,是吗?
雷怒弯腰拾起眼镜,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抖出两根烟,递一根给余多。
余多如坠云雾,搞不明白雷怒此举何意,出于礼貌,伸手接过。
他从不抽烟,但见雷怒点火凑近,硬着头皮塞进嘴中,猛吸一口。
冷不丁辛辣的浓烟滚入气管,余多好一阵干咳,差点呛出泪来。
尴尬抬头,余多瞅见雷怒自在得衔着烟,依然看他。
还是一双虎眼,多了一份深邃,少了一份凶狠。
“你不会抽烟?”声音平和,妖魅仍在。
这声音简直像能刺穿大脑,余多想。
“不会。也不能增加额外开销。”
余多瞟一眼烟盒,紫色的,大概是舶来品,标签全是字母。
“我戒烟好几年,最近重新又抽上了。”
余多不知该如何答腔,他还反应不过来。
暴力电视突然转换了频道,变成谈话节目?
“坐吧。”雷怒指了指沙发。
余多坐下,如坐针毡。
“雷……雷先生,您刚才说……我……有个女儿……那个……”
雷怒打断余多的吞吞吐吐:“余先生,能不能请你讲讲你和我太太的事情。”
面对陌生人再揭疮疤,余多颇为迟疑。然,虽觉难以启齿,他仍认为雷怒有资格盘查往事,便没有隐瞒,一五一十。
雷怒不动声色,其间做出的唯一动作便是在烟灰缸中压熄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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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怒初见周芸,是一场俗套得不能再俗套的英雄救美戏码。
一晚雷怒应酬完毕,开车回家,见夜深人静,就违反交通规则,抄上近路。
然后就在途中,看见三个年轻人围着地上的一团黑影,不知做何勾当。
雷怒清楚这条街上夜犯罪率高企,但坐视不理向来不是他的风格。
他停车下来,三拳两脚,将三个混混打跑。
便见到已瘫软在地上的周芸。
雷怒义不容辞,驱车将周芸送到医院,为她垫付医药费。
第二天,周芸登门拜谢,他才惊觉这个女孩尽管脸上带伤,依然明艳照人。
他一时慷慨,当即表示不必周芸还钱。
周芸顺水推舟,提出请雷怒吃饭,此致谢意。
雷怒应邀,一来二去,当周芸提出到他的公司任职,他不假思索得答应下来。
于是来往更加频繁。
来来往往,周芸终于成了雷怒的妻子。
在这事之前,雷怒从未追究过周芸的过去。
他也有他的往事,己所不欲,勿施与人。
但雷怒的家庭观念保守,婚前他为所欲为,拈花惹草,挥金如土,婚后则真正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爱情与道德,让雷怒这样的男人很轻易将妻子与其他女人分开。
而雷怒始料未及的是,周芸的回报是赠他一顶天大的绿帽。
这个余多便是帽子铺副掌柜。
他斜乜一眼余多。
余多惴惴不安:老虎的眼睛说明主人嗜血。
此时,雷怒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
雷怒拿起电话。
第四章
、
雷怒“嗯,嗯”两声,挂断电话。
然后在沙发上坐下。
两人各据沙发一端,沉默是金。
余多偷眼瞄向雷怒,不知是否该出声,他怕万一发言不慎再次把雷怒惹怒。
但万吨黄金已将他压得临近窒息,余多决定开口。
门铃恰到好处响起。
雷怒前去开门,余多乘隙吁气。
进来一位长身玉立的男子,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面目俊朗,却与余多风格迥异,纯粹的男子容貌。
此人一见余多,大惊失色:“不是叫了你冷静吗?这就是你的冷静?”
雷怒面露尴尬,左手一挥:“坐下再说。”
那人转对余多,正色问道:“这位先生,请问你是否需要状告雷怒侵犯人身权利?”
余多困惑起身,嘴唇翕动,刚待问此人是谁。
雷怒冷哼:“谢天诚,这位余先生与我太太通奸在先,我揍他两拳,也不为过吧?”
谢天诚笑:“抱歉,如今已无通奸罪名。这位先生姓余?”
后一句话的对象自然是余多。
余多慌忙作自我介绍:“你……你好,我叫余多。请问你是?”
雷怒干咳:“少说废话。”
“谢天诚,目前是没有收入的学生。刚受雷先生所托,来和余先生协商几件事——不过,看来在我到达之前,你们已经友好谈判过了。”
余多不自觉摸上鼻子,适才摔倒,估计着约莫矮了一寸。
雷怒的声音明显波动:“叫你少说废话多办事!”
谢天诚叹气:“雷老板,雷大哥,你家财万贯,什么高明律师找不到,偏要找我这书还没念完的小菜鸟?何况,你那些事,属于民法范畴,不幸鄙人攻读的是刑法专业。”
雷怒淡然:“你是免费。我不想增加额外开销。”
谢天诚撇嘴,余多则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虽是不合时宜,他仍认为这是雷怒的一种善意表达,便向雷怒投去感激的一瞥。
这一瞥的时间有点长。
导致雷怒与余多形成对视。
他的眼睛清澈明亮,真挚坦率。
雷怒不由得心中一动。
旁边谢天诚含笑插嘴:“很好。既然两位的交情已到暗送秋波的程度,那我想接下来的沟通应该会比较顺畅。”
两人齐刷刷转头,聚焦谢天诚。
谢天诚反客为主,请雷怒、余多坐下。
三人围着茶几,开始三方会谈。
谢天诚主持回忆,首件大事便是呼唤雷怒泡茶。
余多一旁看着,顿觉谈话节目再次切换频道,转为轻松诙谐剧场。
谢天诚喝茶如饮酒,一口干净,才道:“余先生,雷怒请你来的目的,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吧。”
“嗯。知道。他想揍我一顿吧?可是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阿芸那时候已经是雷先生的太太了!还有……”余多咬牙,话音铿锵,“我绝对不是小白脸!”
一时鸦雀无声。
三十秒后,雷怒取烟点燃,打破寂静。
谢天诚一声长叹。
余多不明所以,望向可亲的谢天诚。
接一声短叹,谢天诚苦笑:“余先生你放心,我相信你不是。”
顿了一顿后,他一拍茶几:“雷怒!敢情你把人家修理了一番,还什么事都没说?”
雷怒吐出一口烟圈:“你来得太快。”
“那好,你现在说。”谢天诚亦非省油的灯,他面上堆笑,悠然捧起茶杯,轻轻品啜。
雷怒无奈,只好将烟熄灭,转对余多:“余先生,我想与我太太周芸离婚。”
“是。”余多在雷怒的视线下,不自觉将腰杆挺直,神情肃穆。
“我想要幸幸。”
“是。”
“所以请你帮忙。”
“是……不,等等……”
“之前对你的种种无礼,我很抱歉。只要你肯帮我,你可以揍我到气消。”
“不不,”余多忙不迭摇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帮忙……什么?”
“这个我来说明一下,”谢天诚搁下茶杯,“幸幸并不是雷怒的亲生女儿,余先生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也就是说,雷怒一旦与他太太离婚,得到幸幸监护权的可能性极小,不管他本人的条件有多么好,以及多么疼爱幸幸,但无论法律上还是人情上,亲生父母都该是未成年子女的天然监护人。所以,雷怒要和周芸抢幸幸,基本上是没什么胜算的——除非能够证明周芸已经丧失作为监护人的能力。”
余多看着雷怒,心间一片茫然。
谢天诚又道:“只有作为幸幸生父的你,余先生,才够资格争取幸幸的监护权,这也是我们找上你的原因——至于雷怒对你的人身伤害,我再帮你找位专门律师,从医药费到精神损失赔偿款,一定让你从雷怒身上海捞一票。”
“我……我不明白。”余多迟疑再三,还是决定坦承驽钝,“女儿,我根本不知道。我去争取监护权,那意思是不是,争取到了,她就跟着我?”
“不是跟你,是跟我。”雷怒青着脸纠正。
余多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谢天诚。
谢天诚不负他望,耐心解释:“雷怒的意思,是要你去替他争监护权,如果赢了,幸幸就可以留在他身边了。余先生你大可不必担心事成之后会多个拖油瓶。”
“哦。”余多点头,低头咀嚼这番话的意思。
两分钟后,他倏然抬头:“我懂了。”
雷怒亟不可待,追问:“那你同不同意?”
余多直面雷怒,提出关键性问题:“既然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为何你还要争监护权?你刚刚不还说,白给我养了近四年的孩子吗?”
雷怒嘴角抽搐,冷声道:“这与你无关。”
“我不同意。”余多从沙发上站起,“雷先生,虽然我之前不知道我有个女儿,但现在知道了,我就不能坐视不理。我要尽我做父亲的责任——而且,你要得到孩子,究竟有什么目的?这并不是与我无关的事情!”
“我说了与你无关,”雷怒的表情阴恻,“父亲的责任?可笑。直说好了,你要多少钱?”
余多一言不发,迈步向门。
雷怒“腾”得站起,一把抓住余多胳膊:“你非同意不可,否则别想离开这里!”
“放开!”余多奋力挥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