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飞虹-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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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笔太岁这才呐呐道:“黑石公这一次脱困离山,前此我早已算中,此人中魔太甚,恶贯满盈,不久当能伏诛。多年来他在石峰之内,借水火风雷诸般厉害刑法,练成了几种厉害魔法,最厉害的是他脑后的一颗‘玄牝珠’,以及感水火风雷四极所成的‘子午离合神光’。这两种魔法威力极大,道法稍差一点儿的人,万难招架,只怕当今宇内,能与之颉顽的为数极微!此人心性狭隘。”
说到这里,他眼睛转注岳怀冰道:
“冰儿你那一剑,虽然断了他一只手,却破了他本身元炁内罡,使他受创甚重,他必不会与你干休。以我看来,少则三天,多则七日,他必卷土重来。”
各人神色顿时大变!
铁笔太岁却似胸有成竹地道:
“所幸时间还从容得很,以我暗中推算大概在三天后也就是十七日‘寅’、‘丑’两个时辰可能性很大!你等正可好好安排一下,以免到时措手不及!”
岳怀冰抱拳道:“弟子等功力浅薄,万难是老魔对手,请求恩师指点对策才好到时应付!”
铁笔太岁冷冷道:“事情发展,到时候会大出尔等意外!”
说到这里叹息一声道:“我原本可在二、五、八择日飞升,只是尉迟真人再三托嘱要我替他完成最后这一场去魔功德,我因百年来早已封剑,莫说是人,就是一只蝼蚁也不曾伤害过,衷心实不愿再开杀戒。所幸冰儿如今已得我传授,小有成就,尉迟姑娘与苍须奴也都不是弱者,就只鹏儿功力少逊,但是方才我已为他开了智域,本来成就也是指日可待!我在想,这一件扫荡群魔的工作,是否可由尔四人全力完成,在我看来,亦可免去飞升之前再开杀戒,就尔等而论,亦不啻是功德一件,自是好事一件!”
尉迟青幽首先拜倒道:“弟子等听候仙师指点差遣!”
尉迟鹏、岳怀冰,连同苍须奴也都相继跪倒,应声附合!
铁笔太岁缓缓点头,略有感慨道:
“你等也休要看轻了这件事,须知来人乃当今最难缠的几个人物,一个不慎,本身可就难免受害。即使本身不受害,若使得这妖魔逃脱,日后再思消除可就更难了!”
岳怀冰惊异道:“听师父口气,莫非还有另外妖魔介入不成?”
铁笔太岁冷冷地道:“到时候看吧,我料定青云九老中之‘紫面神君’秦苍波与青城山的‘朱雀叟’南云这两个人是会来到的!”
一提到“紫面神君”秦苍波,尉迟兄妹顿时心头一寒,相继对看了一眼。
其实岳怀冰与苍须奴何尝不曾想到,一提到“紫面神君”马上就使他们联想到尉迟兄妹的母亲葛少华。
葛少华,无疑是他们感到最难应付的一个人!
铁笔太岁道:“朱雀叟是不甘失瓶,秦苍波却志在冰儿手中这口‘苍鹰’剑,两个人同时更具有深心,意图霸占‘天一门’在此的一片基业洞府。”
说到这里,他轻轻叹息了一声,目光视向尉迟青幽道:
“你母亲葛少华也会到来的!她近年行为乖张,本性全失,自投入玄武门之后,日夕与紫面神君厮混,已是罪大恶极,近来因思祭炼十二面妖幡,竟然远至滇川找寻同一生辰年月日之重男女二十四人,予以杀害,采其生魂,使之附身幡上,炼成了‘搜魂夺魄阴阳都天神阵’。其间,紫面神君曾参与祭炼,是以极为厉害,此女中魔已深,生性淫荡,已是无可救药,尔等对阵之时,手下不必留情!”
尉迟兄妹聆听到此,俱不禁低头泣出声来!
铁笔太岁微微一顿,叹道:“诚然,诚然,天下哪有不忠不孝的神仙,我只概述葛氏之罪,却未曾料到你兄妹的处境立场。”
说到这里点了点头道:“那葛氏虽为恶多端,奈何却生有如此一双儿女,也罢,看在我与‘天一门’有此渊源份上,破格对葛氏出处留下一步退境!这件事我已有打算!”
他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道:“虽然她当形神俱灭,有时人亦可胜天,看来葛氏平生所造之孽,却要由尔兄妹今世发立善功,才得偿还了!”
尉迟兄妹想及母亲之诸般作为,当真是恨不欲生,母子天性,哪能不为之动情?一时俱都痛泣出声。
岳怀冰、苍须奴亦在一旁为之落泪!
铁笔大岁长叹一声,道:“你们不要再哭了,这件事我已有妥善安排。”
说时他目注凌光,道:“黑石公、紫面神君,以及手下一干孽徒,份在必死,无从赦免,余者皆可便宜行事,你四人听了!”
四人顿时止住伤心,眼光一齐集中向他。
铁笔大岁沉声道:“这件事我已有万全打算!”
说到这里,一只手搜入左手大袖之内,却只见光华一闪,已拿出了一个水晶圆盘!
只见那圆盘直径约有半尺大小,通体银光闪烁,上覆透明晶罩,其内云气氤氲,却有四支大小仅如牙签的旗帜,分插四周。
铁笔大岁向四人招手道:“你们来近看便知!”
四人一齐走近。
只见铁笔太岁把手里的晶盘平托掌上,各人才看清原来盘内除了立有四杆小小旗帜外,另有一尾看上去极小极小的黄色金鱼,鱼在盘罩内来回游动不已。
四面旗帜颜色不一,分为红、黄、蓝、白,紧紧缠在旗插上。
铁笔太岁随手一指,四旗倏地展开。
各人见四旗呈长方条状展开,每一旗面上都写着一个字,依顺是“水”、“火”、“风”、“雷”四字。
铁笔太岁道:“这是我收藏多年的一套‘四极金鱼阵’,威力极大,我预料着黑石公、紫面神君、朱雀叟这些人固然都不是易与之辈,若想从容逃脱此阵,却也势必要大费周章!”
四人只是惊奇地看着。
铁笔大岁冷冷又道:“你四人且随我来!”
说时袍袖微扬,即有一片五色玄光晶罩,将五人环身四周紧紧罩定。
同时间,四人只觉出足下微托,身躯已腾空升起,转瞬间已升空千百丈高下。
皓月星光之下,四山各处一目了然!
铁笔太岁手指一峰,说道:“此乃‘碧溪峰’,在本山地理脉上,属于水穴泉眼。”
又指一峰,说道:“此峰名‘如意峰’,在地脉上,占地火之端,上引日华属‘火’!”
各人俱知铁笔太岁如此指说,必有深意,是以在他指说时,皆都运神默记!
铁笔太岁又分指附近一高一矮,两座几乎连在一起的山峰道:
“这两峰一名‘地元’,一名‘地煞’,分属风雷。这正是我这‘四极金鱼阵’所要设置之处!你们且看来……”
各人随其手指处看去,只见一峰高耸,其上楼阁棋布,间以白雪点缀,分外美丽!
他们略一观察,俱都认出这座山峰,正是雪山主峰,也正是他们居住的“天一门”
主峰所在。
铁笔太岁含笑道:“你们如此一看也就明白这座主峰正处四峰之中,在地形上来说,分控四极,是以属于福地。自古以来,皆为有识之仙佛中人垂青,身居主峰修为之人,在先天上即有抗拒天籁之力,对吾辈修真之人,更是大有裨益!是以千百年来,常为不肖之各道人物所觊觎,意图占为己有!朱雀叟、紫面神君者流之所以来此,意亦在此!”
微微一笑,他缓缓道:“只是他们却疏忽了这座主峰在先天上所具有的四极威力。”
“何谓四极?即水、火、风、雷,威力之极!并不是东西南北边远之极!”
他手中高高托起那面晶盘,面呈慎重地道:
“我会设下这四极金鱼一阵,不啻将此先天原具之防范威力点动引起,一经发动威力至剧。”
说罢将手中晶盘高高一举,只听得“轰”然一声大响,一片霞光闪过,那晶盘中的四杆小旗,已经破空而起!
原本甚小的旗身,一经飞起空中,宛若四条游龙,但见红、黄、蓝、白四色光华一阵奇光发射,紧接着在一声霹雳鸣雷之中,已分向四壁山峰上落插而去!
各人目睹如此神奇,俱不禁面现骇异。
再看晶盘之内四旗俱失,唯只剩下那条小小金鱼,兀自在盘内游动不已!
铁笔太岁乃将手中晶盘,交与身侧岳怀冰道:
“你先收着,现在四极旗阵俱已设好,盘内金鱼,乃发动阵法之钥,只须放出,一切皆由其自行控制。你好好收下来,施用时,只照我以前所传你的十六字‘金沙真经’口颂一遍,用手一指,自有妙用,收时亦然!”
岳怀冰恭诺接过!
铁笔太岁乃道:“黑石公等一干老魔,个个法力通玄,须待他等来齐之后,才可施展,否则一经他们看出,打草惊蛇,可就不妙!”
岳怀冰又应了一声。
铁笔太岁道:“自后日子你四人分别站好,自此三日内不可轻离职守!”
四人心中一怔,这才知原来铁笔太岁尚要分派各人工作,心里俱都大感兴奋!
铁笔太岁目光向苍须奴道:“苍须奴,你到时守卫‘碧溪峰’头,负责红色旗帜,催发水势!”
苍须奴躬身抱拳道:“老奴遵命!”
铁笔太岁又向尉迟鹏道:“你守‘如意峰’头黄色旗子,负责天火攻势!”
尉迟鹏谨慎地道:“后辈遵命!”
铁笔太岁又向岳怀冰与尉迟青幽道:
“你二人分别守候‘地元’、‘地煞’二峰,负责风雷攻势,这两峰最为最要,因此两阵相连之夹缝之中,设有一线‘生’路,至时各魔头,在走投无路之下,必由此‘生’门闯关,汝二人必须谨慎行事,不可大意!”
二人拜受之后,铁笔太岁由袖内又取出了四道灵符,分授四人,传了用法,又取出了一把小小金剑,递与尉迟鹏道:
“四人之中,你功力最差,这口‘金牛剑’,乃我初习剑时,得自华山。威力至剧,仅次于冰儿那口‘苍鹰’剑,你既已熟悉运剑口诀,回去再练习几次,即可收发自如!”
尉迟鹏大喜接过,叩头拜谢!
铁笔太岁袍袖轻展,各人顿觉环身彩光一阵疾转,待发觉有异,定目再看时,却已回到了原来“铁笔峰”之石台之上!
四人目睹铁笔太岁之诸般神异,俱都心悦诚服,想不到此刻收获如此之大。
他四人来时忧心忡忡,此刻一扫而空,每人更不曾想到为此竟得到了许多好处,心里自是高兴不已!
四人因见铁笔太岁飞升在即,心情甚好,俱不愿丧失请教良机,当时纷纷又讨教了许多问题。
铁笔太岁破例地一一指引开释,临别之际,分别又取出了几样法宝,分赠与尉迟兄妹与苍须奴。
赠予尉迟鹏的是一面乌红小网,上面点缀着一颗颗闪烁的银色小珠。
给与苍须奴的是一把月牙斧,形如关月,形状奇古!
岳怀冰因是弟子,早已得了许多好处,那面“四极金鱼旗阵”既由他保管,也就等于赠送了他,此刻,也就不再赠送什么!
当下三人纷纷拜谢,请教用法!
铁笔太岁告以送与尉迟鹏的那面乌红小网名“兜率网”;送与尉迟青幽的翡翠小牛,名叫“奔雷犊”;苍须奴的那把半月斧名“五丁神斧”,俱是铁笔太岁当年自用的奇珍异宝。
当下铁笔太岁不厌其详地分别传授了三人用法,讲述各宝之特异性质,一直到天近“丑”时才告一段落。
四人因耽误太久时间,甚是不安,纷纷叩请仙驾,铁笔太岁临去前,犹谆谆叮嘱四人许多话,最后与岳怀冰约了再见之期,才行告退。
在四人跪地叩别声中,石壁间又再现出了前见的一团青色光华,其光灿烂如波。
四人抬头观望之时,铁笔太岁已然印身石壁之间,不过是眨眼的工夫,已自消逝不见!
碧晶晶的一丛火光燃烧着,影得每个人发眉皆碧。
两个青衣长身少年,各人怀中抱着一口带鞘的长剑,分别侍立左右,正中的一张朱漆座椅之上,坐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