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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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即觉得有点说不出的不对劲,海东青在我边上明明也叫的跟真的似的,为什么竟然能毫发无损,还有劲抬我到医院?难不成他跟姓陆的合伙搞我?说实话,我还真不信他敢这么干,也不觉得姓陆的能有这通天本事。
我跟贾君要来电话,拨给海东青,他那边挺吵,像是在出外景,我顾不了那么多,直截了当问他昨晚是什么情况,他说可能是入室抢劫,已经报警了,有情况警方会跟我联系,便匆匆挂了电话。
入室抢劫。编的还挺不错。
我郁郁地躺在床上,心里挺不是滋味。如果是陆迟干的,我也能理解,那天搞他确实搞大了,上了电视,又是那种丑闻,他这几年内是没法在人前抬头了,左宁那边估计也不能跟他再有什么瓜葛,这事本来就是恶性循环,报复来报复去也没个头,而且海东青本来就恨我,趁机搞我一把也说得过去;可万一要不是他干的,那又会是谁呢?这就恐怖了。
我又想起那天回家吃饭,在停车场里似乎被人盯上的事,心里更加忐忑。
下午老毕来看我,他买了挺多保养品,价值连城谈不上,但也挺烧钱,末了他还准备了个信封,挺薄,我拆开看了眼:一张现金支票,后面5个零。
我把支票装回信封扔他怀里,说老毕,巧了,我还就真不缺钱。
毕柯点点头,说我知道,可我现在除了钱,也没有什么能送你的。
我叹了口气,突然在想,这个世界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一切都不该是这个模样。我们曾是最亲密的兄弟啊。
我说:“老毕,你看你写了那么多诗,可是没有一首是写给我的,不如送我首诗吧?”
他坐在床边,在一本杂志背面,写了划,划了写,足足折腾了半个小时才苦笑一声,说兄弟,我已经不会写诗了。
这个世界果然出状况了,连诗疯老毕都不会写诗了。
老毕走了之后林寒川托人送来花和补品,本人却因为工作太忙而没有露面。然后我老师袁城代表全所员工致以了最真诚的问候,不单问候了我,还问候了我哥,因为他发现孟琪琪正挽着我哥下楼。
快傍晚的时候,顾升来了,告诉我那几个打手主动投案了,认定是入室抢劫,估计明天警察要来找我问询,这事我已经听李刚说了,所以不意外。
老顾调侃我:你说这帮人怎么就没往你脸上来几棍子,省得你再整天出去惹是生非的。
我说这你就不懂了,这叫职业道德,好汉不打脸。
他说去你大爷的,就你还好汉呢?我说逼上梁山之前,哪个不是土匪,上去了,就等着平反了。
扯了一阵子,他见我心情还算好,便打算向我透露点有意思的事:陆迟被他请到名人都会了,就等我一句话,想怎么搞怎么搞。
我大惊,说赶紧放了,已经非法拘禁了,时间一长就不好办了。他不屑,说贾大状你这人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有什么好怕的。我气得骂他,我说老顾你好歹也是念过书的,怎么做事还跟土匪一样,这事还不一定是陆迟干的,就算真是他干的,你绑他也没用,我估计他这人只记仇不记打。
顾升忿忿地离开,大概觉得我不识他真心,临走时撂了一句话,说人我现在就放,但你贾臣的事以后我他妈也不管了。
我望着他日渐肥胖的身影,无奈地叹着气。
第二天李刚带了几个民警过来找我做笔录,我调侃他管的太宽,案发又不在钟楼区,你这样大包大揽是想造反还是怎样?他笑哈哈地说大律师,你都这样了一张嘴还闲不住哪?我干笑两声,表示不再造次。
他说那几个人有过案底,入室抢劫也有,入室盗窃也有,还说赃物已经追回,递来几张照片,问上面拍的是不是我丢的东西。
我接过一看,手提电脑,钱包,一个信封里八万现金,信封上还有我写的一个电话号码,确凿都是我的东西。这帮人做事果然专业,主动投案,以入室抢劫来迷惑视线,没法查到上一层。我说东西的确是我的,辛苦几位民警同志了。
李刚拍拍我肩,说追回来就好,以后当心点,晚上别给陌生人开门,拿我当红领巾教育。
又做了通笔录,几个人才心满意足地走了。我躺在床上发呆,总觉得背后阵阵发凉,有双眼睛盯着,十分恐怖。
没过几天老毕带一心大师又来了一趟,一心十分激动,拿我这当佛堂做法式练手,我大怒:老子还没去极乐世界呢,你做毛,他不温不火,一句话送我:施主罪孽深重,贫僧与施主共同渡劫。
渡劫?是不是下一步就要升仙了?这和尚看来佛道两家通吃,下得了少林,上得了武当,实乃人中之杰也。
老毕在旁劝我,说听听大师的总没错,我反唇相讥:李大师也是大师,他的话你敢信?
一心大师仍旧是那一句话堵我:施主,贼心不可有,善心不可无,要警惕啊。
这话不错,是得警惕了。
只好放手让他去搞。
我就这么无所事事的待了三周病房,后来贾君开车送我回我妈那又住了两周,能下地了,但石膏还没拆,正赶上程语的案子打二审,我本想身残志坚地过去给广大律师界同仁上一节职业道德先锋示范课,但我妈死活不肯放我出门,只好交给张爱民去替我开庭。
这其间,左宁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过,又一次安静得仿佛人间蒸发。
那么他又在做什么?还和陆迟在来往吗?陆迟又有没有告诉他关于我所做的一切,和我遭遇的一切?
有时候握着手机发呆,大脑里就不禁会冒出这样的疑问,但是却好像并不真的在意答案。为什么我会在意他,会怀念他,会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宅使人变态,我终于认识到这一点。闲得越久,细小的情绪越是容易扩大,一个人待着总忍不住去网上窥探他的一切踪迹,但一切都令人失望,QQ没有登录过,邮箱是空的,手机号似乎不再用了,试着打了个过去,果然被告知已停机。
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我懊恼地推开键盘,点了根烟。
我想了很久,只找出一条合理的解释:每一段过去的关系中,我之所以能进退自如,是因为总有样东西能拴着对方,让他们离不开,有的是用钱,有的是用我的社会关系,还有的是用我塑造出的人格魅力,而似乎对左宁,这一切都很难生效。我无法真正的控制他,因而懊恼,这种情绪,实际来源于控制欲。
六周后,我终于从被禁锢中解放出来,回到办公室得到的第一个噩耗就是海清集团向我提出解聘,解除雇用关系。
我觉得这事不可思议,打了个电话给左志强,但他根本就不接,打给他前台秘书,一直推称在开会,又打到他们人力资源部,那边回答说合同其实两个月前就已经到期,属于自然终止,他们不打算续约罢了。
这事搞得我火大,细细想来不过两种可能:一是何茜从中捣鬼,二是左宁从中作梗。这两年我为海清跑前跑后解决了多少纠纷,左志强应该不可能从技术层面否定我的作用,这本就是一桩成年人之间的生意,左宁没那本事说服左志强解聘我,就算对方是他爹。
我这人平生最怕死得不明不白,如果真是左宁干的,那倒好说,如果是何茜,我肯定不能再留她了。思考良久打算用排除法,开车去了趟艺术学院,想找左宁问个清楚,如果他承认,那好办,如果他不承认,我也有办法让他承认。
大家别想歪,重口味什么跟我无缘。
二十分钟后,我来到了艺术学院,却不知道将以何种表情去面对他,是愤怒呢,是阴沉呢,是温和呢,还是循循善诱。而当我众里寻他千百度,他在二教门口对我蓦然回首的时候,我觉得其实表情什么的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吊着一根胳膊,小臂上打着石膏,脸上有淤青,眼角微肿尚未消退,这样的场景只让我对自己之前的某种猜测有了确凿的证实:打手,可能真的不是陆迟找来的。
我说你怎么了,伤成这样?这样还能拉琴么?
他摇摇头说没事,早上起床的时候脚勾了下被子,然后手撑到地,就折了。
我觉得这个解释很圆满了,真心想就这么信了,连来这里为的什么都忘了。
我点点头,说那你好好养伤吧,我就不打扰你上课了。说完转身就走。
贾臣。
好像听见他在背后喊了我一声,不过没有回头。
19、雇佣关系 。。。
我爸一直拒绝与我恢复建交,即使我多次向他出示警方调查结果,他都不相信这仅仅是一起简单的入室抢劫。
他会这么固执,我也无计可施,这个毛病似乎生在命里,打从我会说话起,他就认定我满口胡言没几句真话,小的时候我还总辩解,涨红了脸,手舞足蹈地高喊“以主席的名义发誓,我说的全都是真的!”后来主席走了,我也没什么能拿来发誓的,索性不辩解,再后来,我觉得既然说真话也没人信,不如试着说点假话,谁知我明明说着假话,别人却总是信以为真。
这就是生活的悖论。
久而久之,我就成了这样一个人,满口谎言,虚伪至极。后来我也经常会遇见同类,却假作清高不屑与他们为伍。
海清的代理事件果然不出在左宁身上,而是祸起萧墙:张爱民搜集了我一大叠吃代理官司回扣的证据报给左志强,据说左志强气得半天说不出话,回过神来第一句就是:贾臣真他妈不是东西。
这事是何茜透露给我的,我并不怀疑它的真实性,不过这小贱人并非向着我才前来告密,她现在是张爱民养在我身边的奸细,他俩一个红脸一个黑脸,估计想搞死我。
这事我能理解,只不过感情上不能接受:张爱民这厮与我素无恩怨,何故布这么个局撬我墙角?
不过再往深了想想,又觉得无可厚非。一个数据足以说明问题:中国律师80%以上的收入来源于非诉讼业务,其中,企业法律顾问业务是龙头。
龙头什么概念?不用我多说。
何茜求我千万别找张爱民摊牌,否则她就死定了,说得情真意切,差点没当场飙泪,我不得不感慨行业内人才辈出,专业水平不咋地,但演技一流,出几个金马奖应该不成问题,又深深地觉得祖国要想冲顶奥斯卡,只有靠我们司法界努力了。
不过我本来就没打算把这事捅破,便假装上当,大骂一通张爱民,又做欣慰状,说多亏了你茜茜,否则我得活活被这厮玩死。
这事就假装平定下去,见到张爱民的时候我该笑还是笑,没有一点生分,他大概觉得我这人够种,知道了真相还能这么镇定,可能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但他这次确凿是猜错了,我并没有在布什么局,而是把目光投远了一点,石城的法律顾问,并非海清一家可做。
程语的案子二审告捷,姓丁的狗急跳墙,法院判他没有主体资格,于是他便申请解除与姓李的之间的转让债权,转而让姓李的来请求债务偿还。
(因为章节隔得太久,来案情回顾一下:一年前程语跟人签了份委托经营合同,对方给他两百万,他定期还款付息,过了没多久对方把这两百万的债权转让给了一个姓李的,后来这姓李的又把债权转让给了一个姓丁的,现在这个姓丁的上门来找他要钱,他推称手上没有现钱,请求对方再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