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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方向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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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朝掐著罐子‘啪喀’一声,表面立刻凹陷一小块。他看著秦直,眼神里隐著一丝求助意味,只是没照镜子才没发现。
  「要是你,你选哪一条?」
  「我吗?」秦直总算站直了,说:「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不知又有什麽花招耍,然而陆朝还是没办法,跨两步到秦直面前。後者悠哉伸长手往陆朝头上揉,带点感叹的语气讲:「原来顺毛摸是这种感觉。」
  「干什麽?!」陆朝不客气拨掉秦直的手,秦直也没生气,讲:「这麽凶,你还怕别人说你什麽?」
  一愣,随即恶声恶气的呛:「我怕个屁!」
  「嗯。」秦直随口应一声,拍下他肩膀,「快换衣服,出来吃早餐。」
  陆朝看著秦直往门外走出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除了朋友相挺谁惹谁叫来打一场以外,另一种形式的支持。
  无声,却是完全的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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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任何事,一旦有人在背後支持自己,就算是枯燥乏味的国文课,陆朝也死活硬撑著。要不是这样,期考出来就死定了。
  不想让秦直失望。高一上学期就在陆朝努力之下顺利Pass过去,书包里收好刚出炉的成绩单,拢了拢运动服外套。一月底,陆朝默算著,快过年了。时间过的真快,想都没想过自己竟然有这一天,为了考试成绩感到紧张。
  
  看看手表,依然是那只Swatch,快六点。天已经全黑了,不过秦直应该还没下班。也许是年末吧,他越来越忙,常常忙到三更半夜才回家,洗完澡倒头就睡。最近甚至连假日都一早就出门,晚上十一、二点还看不到人影。相处时间大大减少,陆朝虽然不愿承认,仍清楚自己已经对秦直产生那种超乎友谊的依赖。
  所以,觉得无聊……一点点而已,一点点。
  
  「呦,好久不见。」
  站在家门口,正准备拿钥匙开门的陆朝听见声音回头,居然是。
  「臭龟?!」
  「干嘛那张见鬼的脸,老朋友找你玩玩,应该高兴才对嘛。」
  陆朝冒出一身冷汗,安稳的日子过久连被跟踪都没发现。他强装没事样,将钥匙不动声色收回书包里,问:「你偷跟我多久?」
  好像嘴里进沙子,臭龟朝旁边吐一口口水,更像是做给陆朝看。
  「从你出校门开始吧。看你那蠢样。」臭龟往陆朝身後望一眼,「给秦直捅屁眼捅的爽不爽啊?你根本是他养的一条狗,哪天死在路边都不知道!」
  「你才狗娘养的!找到这里想怎样?!罩子放亮一点,我随时能报警抓你,上次欠我的还没算!」
  「哈!所以我来看你了嘛。秦直包养你还让你念书,这麽赞的金主,你有没有每天翘屁股吸他那一根啊?」
  陆朝再无法忍受臭龟的秽言秽语,书包一甩地上,整个人火气暴冲一挥拳就上去。没想到,臭龟不躲不闪,反倒硬生生接下那一勾拳,後座力让他一下子撞到路边电线杆,跌坐在地。
  「妈的,干!」陆朝再补一脚,臭龟出手一把抓住陆朝小腿使劲一拖,後者重心不稳,也跟著一块摔倒。臭龟终究比陆朝壮,一手压住陆朝手臂向後一扭,另一手粗鲁地揪他的头发。臭龟狰狞的嘴脸放大在自己眼前,陆朝不能认输,只能咬紧牙根忍耐那股恶心反胃。这里是住宅区,很快就会有人经过,到时候一定能报警。他这麽思考著,胆子又大了几分,呛:「你有屁用,自己弟弟都保护不了,牵拖别人,你没长鸟吧?!」
  「放屁!」激怒了臭龟下手更用力,陆朝死咬住不发出痛苦叫声,臭龟靠近陆朝,几乎要脸贴著脸。「我告诉你,我弟终於醒了。你只不过是他的替身!我弟喜欢秦直,脑筋还不清楚就一直叫他名字。要不是你跟我弟长的像,脾气也像,你觉得秦直会在乎你这个杂种?」
  陆朝脸上明显不信,气势不减。「再编啊,你作什麽白日梦?药吃了没?!」
  「你才作梦!我是看你可怜叫你自己滚蛋,不要等到人家来赶。你不相信,秦直这两个礼拜是不是天天都不在家?我告诉你他去哪里,他在医院,陪在我弟身边照顾他,没那个美国时间鸟你!」
  「……那又怎样?他爽去哪里是他的自由,什麽鬼替身…你是看不顺眼他照顾你弟,害你当哥的没面子而已!」
  臭龟故意把陆朝的脸往柏油地面上辗,「嚣张没有落魄的久!不管你怎样讲,给我现在、立刻滚出去那里离开秦直!他是我弟的,听懂没?!」
  陆朝就这样被臭龟压著趴在地上,臭龟看他似乎放弃挣扎的样子,也就松开箝制从陆朝身上站起来。下一秒,陆朝突然发难,一个翻身手臂使尽全力挥击,臭龟毫无防备遭砸中下巴,一张嘴,满口鲜血。
  「你没资格命令我。」暗沉的天色里,陆朝一头金发被冬季的冷风吹散,却奇异地融於黑夜。他的拳头沾上血渍,浑然不觉疼痛,刺激著愤怒,反而静的骇人。
  「我还没满十八,你懂这是什麽意思。」
  鞋底踩上落成圆点的红色,他俯视著对方,彷佛恩赐。
  「我可以砍死你。」
  
  破碎的手表掉在水沟盖边,陆朝很久没有使左手,就算他其实是左撇子。
  
  臭龟从地上爬起来,不死心的眼神紧盯著陆朝。
  「我还会再来。」
  
  陆朝在原地站了一会,直到看不见臭龟的人。转身想回家,这时他才无意瞥见被甩在路边的Swatch。压克力表面破裂,里头指针停顿在六点二十分。一直那麽珍惜的东西,一滴水都没沾湿过,更不用说刮痕。陆朝心里一团乱,但分不清是为什麽。因为项平端送给自己的手表摔坏了?是,又不完全是。否则,以前都有特别顾虑到的左手腕,刚刚却……
  以前?
  意识到这一点的陆朝呆愣住,连身後有人接近都没注意。
  
  「你如果真杀了他灭口,我很乐意为你辩护。」
  陆朝回神,转头一看,是何毅品。
  「你…为什麽会在这里?」
  何毅品馀光一偏,才正眼看向陆朝,讲:「进去再说,这里不方便。」
  秦直还在上班,照理何毅品不可能出现。除非,他找的是自己。念头一起,陆朝提高警戒,没发觉甚至比对上臭龟还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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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喝什麽?」
  像自己家一样根本不用人招呼的何毅品,陆朝一开门他就迳自走去厨房,从冰箱里找饮料。陆朝突然间有种领地被侵犯的不爽,快步跟上去‘碰!’一下关上冰箱门,最好是夹断何毅品手指。
  「你妈没教你别人家的东西不可以乱动?」
  何毅品不甘示弱,「我不是别人,你才是。」
  「我住这里!」
  「暂住。」故意强调这两个字,何毅品轻蔑地望著陆朝,「寄人篱下的你,最好对主人的朋友客气一点,不要逾越你的本分。」何毅品想再开冰箱,陆朝挡在前面坚持不让就是不让。
  「幼稚。等见到秦直我会问他,叫他小心『养老鼠咬布袋』。」说完又大摇大摆走到客厅,挑长沙发坐下。那里正好是秦直习惯坐的位置。陆朝像一颗炮弹冲到何毅品面前,口气差的不能再差。
  「你要讲什麽快点讲,反正一定见不得光。万一秦直回来听到,惨的是你不是我。」
  何毅品锐利的目光立刻射向陆朝,包含被猜中的恼羞成怒。
  「好,我直接讲。」他抬高下巴,睥睨而折辱的视线。「臭龟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那你也应该听到我讲,你没资格命令我!」
  「先前他已经攻击过秦直,差点丢掉一条命。你不走,你想害死秦直吗?」
  「你放心好了,这次臭龟的目标是我,我会找他把事情乔清楚。」
  何毅品冷哼一声,「他都说你是替身,你脸皮未免太厚了吧。」
  「是不是,我自己会去问秦直,你们谁说对我都不算数。少自以为你多大一只鸟,你说我就信?」陆朝站著,何毅品坐著,互不相让。一时间形成僵局,陆朝竟隐隐占了上风。
  「还有哪门子屁赶紧做一次放一放,我勉为其难忍耐你吃屎才这麽臭。」
  「陆朝!」何毅品一下子站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我可以告你妨碍名誉。」
  「哈!我好怕喔。在这里,除了你跟我,谁听见我骂你?草泥马赶羚羊怎样?!」
  何毅品被陆朝激到脸红脖子粗,「好,我不跟你计较。我就问你,你把秦直放在哪里?他对你……」像是难以启齿,更像是痛到阻碍呼吸,他避开了不想承认的字句,「你敢对我发誓,你爱他吗?」
  陆朝一滞明显无法回答,何毅品乘胜追击,步步逼问:「他对你非常好,应该没人对你像他这麽好吧?这种时候你很容易把朋友、兄长之类的感情误认为爱情。但是,其实你对他完全没这个意思。你要考虑清楚,你现在十六岁,等秦直四十岁你才二十三,你能保证你绝对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年龄的差距很可怕,到那时候,你身边都是年轻男女,还会看得上他吗?!他为你付出这麽多,这份责任,我问你,你有把握负担的起?」
  
  脑袋里嗡嗡作响。陆朝回答不出一个字,连张嘴都办不到。何毅品看他倍受打击的模样,再多追加一根稻草。
  「你年纪还小,不懂什麽是喜欢,什麽是爱。秦直不是你实验的对象,如果你对他还知道感谢,就请你离开他。当然,我会帮你另外找住的地方,我保证出钱让你念完高中,包含生活费,一切。我比秦直有钱,而且更能让你自由。你好好考虑,不要错过最後一次机会。」
  
  何毅品什麽时候走的,陆朝不知道。因怒气而发热的身体渐渐冰凉,止不住打起冷颤。
  他只觉得想吐。想吐出那些耻辱,那些不甘,哑口无言。
  最恶心,最没用的人,是自己。
  寄生虫一样的自己。
  
  
  
  
  「陆朝?!」
  ‘啪’地忽然灯火通明,秦直一眼就看见陆朝呆呆坐在客厅地板上,脸色不对。快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藏不住关切问:「何律师打电话给我说臭龟找到家里来,你碰到他是不是?」
  「我揍他。」
  秦直皱著脸又生气又担心,表情复杂。他两只手上下检查陆朝的身体,「你跟他打,他一个人抵过你两个,不会报警不会叫救命?!」越讲越火越大,尤其发现陆朝手脚关节处破皮瘀青,左手还留有结痂的血痕,红红肿肿,秦直怒骂:「会打架很了不起?不要忘记你在假释期,还是你想再关回去?!」
  陆朝似乎充耳未闻,他看向秦直,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强憋著一副哭丧的脸。秦直阴沉下面色,彷佛刚才不是真动怒。
  「走,去医院。」
  「不要!我真的没怎样,臭龟被我打的比较惨。」
  「他对你乱说什麽了?你脸色很差。」
  陆朝心虚低下头闪躲,一边将臭龟所威胁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给秦直。但是何毅品说的话,陆朝直接跳过。後者听完也不解释,只不轻不重问一句:「你怎麽想?」
  「我当然不相信他屁话,他算什麽东西,我怎麽可能信他不信你!」
  秦直脸色稍霁,手指穿过陆朝的发丝揉了揉,略为乾涩的触感,是长期不断染色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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