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味书屋 > 现代都市电子书 > 二次革命作者:小混蛋 >

第18部分

二次革命作者:小混蛋-第18部分

小说: 二次革命作者:小混蛋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齐安君的话或许是在问宋子言,然而,更多的是在问他自己。
  怎么办?没有人可以告诉他怎么办。齐安君的身边已经没有别人了,所有对他重要的人都去了另一个世界,只有他还在这里,用一种看似可笑的方式做对抗,
  宋子言没有失去亲人的经历,对齐安君的情绪也无法感同身受,可是,他心中的齐安君就应该是自信又嚣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怎么会是黯然神伤的样子。
  宋子言无法看着齐安君继续这样下去,对方眼中的痛楚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烦闷。
  齐安君无奈地苦笑,看着那幅画渐渐出神:“我常常会想,如果我可以画出哥哥的画,是不是就可以当做那些东西没有被烧毁?同样的,如果我可以拍出老师要的感觉,是不是就可以当做那就是老师拍的?陈宛之说得不错,我和老师的风格相差太多,如果不模仿他,不揣摩老师会怎么导戏,我不必连一个表情都要严格要求。”
  这就是齐安君的压力,众所皆知的压力。可是,没有人能帮他,也没有人想要帮他。外界的声音无非只有两种,齐安君一定做不到,以及齐安君或许能做到。但真正想尽办法要去做的,只有齐安君一个人。
  此刻,宋子言很想对齐安君说一句,你不必模仿黄纪恩,你可以做自己。可是,宋子言说不出口。他理解齐安君现在的想法,这部电影就是黄纪恩的作品,这是没有人能改变的事实,从剧本到拍摄手法,统统都是黄纪恩的风格。而齐安君的风格就如同纪亦深,浓烈而又张扬,从根本上就和这部戏不同。
  对于一个导演来说,这是多么无奈又可悲的现实。从他开始执导这部戏,齐安君就不存在了,他只能是黄纪恩的影子。
  “白天的话我不光是对你说,也是对我自己说的。”齐安君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我们都是拙劣的模仿者。”
  看到齐安君的表情,宋子言不禁晃神,这是齐安君吗?不,不可能,齐安君怎么会自嘲,他只会嘲弄和讽刺别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让齐安君背负这么大的压力,难道仅仅是对黄纪恩的敬仰?不,还有纪亦深。
  这一刻,宋子言忽然讨厌起纪亦深这个人,他对齐安君的影响太大,压力也太大。齐安君对黄纪恩的感情,恐怕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他。而他对纪亦深的感情是什么样的?他曾经说,哥哥因为觉得天分不如我,便不再坚持学画,反而整天盯着我学画画,希望有天我能成为一名画家。
  这就是齐安君对纪亦深的感情,也是纪亦深对他的。
  莫名地烦躁让宋子言失去冷静,他再也无法忍耐,猛地冲上前,把画板上的纸取下,狠狠地撕成碎片。并且就在齐安君的面前,双手一挥,通通都洒在了地上。
  宋子言面无表情地说道:“拙劣的模仿。”
  齐安君的目光顺着纸片落在地上,他愣了两三秒,忽然惊觉到宋子言的举动。发怒一般地瞪向宋子言,抬脚踹在他的肚子上,把他狠狠地踢倒在地。
  勉强撑着地板坐起身,宋子言非但没有生气,看到齐安君一脸怒气,冷冷地看向自己的时候,他竟然忍不住笑了,带有疯狂而又坚决的笑。
  “齐安君,与其模仿纪亦深的话,不如来跟我聊聊电影,你不觉得纪亦深更希望你能拍好这部戏。”
  宋子言顿了顿,慢慢地站起身,坚定的目光逼得齐安君不得不动容:“你不是说,他是为电影存在的疯子吗?那你应该明白,是电影和情人的遗愿重要,还是无足轻重的画?”
  听到这话,齐安君非但没有赞同,甚至激动起来,一把抓住宋子言的手,将他摔倒在地上。
  然后,他紧抿嘴唇,缓缓地蹲下身,一片片地将碎片捡起,喃喃地说道:“不重要吗?那是我和他的童年。小时候父母常年在外经商,家里只有我和他,画画是我们唯一会做的事情。他每天陪我画画,他对我说,你比我有天分,所以你一定要坚持,代替我成为一名画家。”
  说到这里,齐安君的双手微微颤抖,眼神流露出一种莫名的茫然。但是很快,他把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似乎在克制着什么。眼中满满的无奈,脸上却勉强带着笑。
  “他就是这么固执的人,也不问我愿不愿意。其实我小时候没有这么喜欢画画,反而在退学以后才当成兴趣。我并不想让他失望,可以因为他,我认识了老师,也开始对电影有兴趣。但他仍然坚持要我学画画。当时我早就和老师通了气,读满一年就退学,专心复习考上导演专业。他发现后气的要命,砸光了我留在家里的画,甚至和老师大吵一架。从那以后,我们的关系一直不好……”
  齐安君忽然摇头,否认了自己的话:“不,我们的感情没什么不好,他在老师的劝说下原谅了我,然后……我们始终是兄弟,尤其在父母去世后,他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即便我们分开过很久,可是……对,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兄弟。”
  宋子言可以感觉到齐安君的呼吸越来越快,他的肩膀不住地颤抖,眼神时而失神,时而又透出浓浓的苦楚。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这么温柔,手指轻轻抚过那一张张碎片:“纪亦深就是一个任性的家伙,可是,无论他做什么,我都无法怪他。我知道他是喜欢画画的,可是,他很好强,他觉得自己画不出想要的就不再继续,一直到开始演习后才重新拿起画笔,把画画当做消遣。”
  此刻,齐安君的世界已经没有别人了,他的周围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屏障,将他自己牢牢得包围其中。然而,宋子言却想要打破这个屏障,就好像齐安君强硬地打碎了他的蜗壳,他只有用最残酷的现实才能把齐安君拉回来。
  宋子言慢慢地移到齐安君的旁边,和他一起坐在地上,低声问道:“他为什么自杀?”
  闻言,齐安君的肩膀明显地僵了一下,神情越发恍惚,眼中尽是茫然之色。他想了很久,眼眸微颤,手指紧紧地按住地上的纸片,仿佛在寻找一个撑过去的支点。
  终于,齐安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答道:“他对演戏越来越狂热,老师希望他演自己的电影,可是他不愿意,他追求完美,不想为导演的风格而改变。他明明越演越好,却对自己越来越严格,他把自己整个人都融入戏中,电影结束了都还走不出角色,他分不清电影和现实。”
  齐安君忽而松了一口气,缓缓地仰起头,闭起双眼,自言自语道:“他入戏太深,所以毁了自己。”
  宋子言心中一怔,不禁疑惑,入戏太深?只是这样?因为走不出角色,所以他才会自杀?
  未等宋子言想明白,齐安君睁开眼,侧头看向宋子言。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过宋子言的脸孔,深邃的眼眸犹如一潭深水,让宋子言无法看清其中蕴含的深意。
  直到这一刻,齐安君的声音终于归于平静,淡淡地说道:“纪亦深死后,老师差点就崩溃了。他们生前感情很好,哪怕纪亦深脾气再差,他对老师都是好的。”
  齐安君顿了顿,眼眸微颤,手指不由得一僵。只是,他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语气和缓地回忆道:“原本老师只想拍完最后一部戏,那是他很喜欢的剧本,可是,他遇到了你。宋子言,他欣赏你,也感激你,你演活了他的剧本,也让他看到了希望。在他眼里,你是和纪亦深同类型的演员。即便你们只适合某一类型的角色,却能真正地把角色演活,这并非易事。老师是热爱电影的人,他希望能把你培养成才。就好像纪亦深一样,即便他死了,不能再拍电影了,只要有人说起他的名字,便会记得他的演技和他拍过的电影。演艺圈有这么多的明星,可是,又有多少真正能让人记住名字的演员?”
  宋子言没有想到齐安君会在这时提起黄纪恩,甚至于提起黄纪恩一心想要栽培自己的理由。因为纪亦深?不,不会只是为了纪亦深。黄纪恩是真正爱电影的人,他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电影。即便在恋人去世后,他仍然愿意为了电影儿而继续。或许当时的他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再也不理会俗世凡尘。可是,因为宋子言,也因为电影,他终究还是没有离开。
  每次想到黄纪恩,想到他对自己的恩情,宋子言仍然感到深深的愧疚和痛苦。在他对黄纪恩抱有各种情绪时,黄纪恩心中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能把他培养成一个能记在别人心中的演员。
  这一刻,宋子言感觉到心脏一阵阵地抽痛,那种想念而又无奈的感觉让他泛起揪心。这就是齐安君的痛苦,原来他是能够理解失去亲人的感觉,八年的栽培和关怀,黄纪恩难道不就像他的亲人一样?
  宋子言慢慢地靠近齐安君,让两人的肩膀靠在一起。右手缓缓地伸向齐安君,牢牢地握住他的手。
  “纪亦深不在了,老师也不在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只有拍好这部电影……”
  齐安君缓缓地闭上眼睛,逐渐放松身体,两个人的额头靠在一起,鼻息间皆是对方的气味。
  故意加大双手交握的力道,宋子言转而看向对方,神情肃然地说道:“齐安君,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老师的人,你知道老师所有的事情,甚至包括他最爱的人,那是他埋藏深处的秘密。所以,没有人可以比你更出色,只有你可以拍出他想要的。”
  不是齐安君想要的,而是黄纪恩想要的。
  “然后,你可以去拍更多的电影,不一样的电影,只属于齐安君的电影。”
  十指紧紧地扣住齐安君的手,宋子言忽然坐起身,神情凝重地看向对方。他的脸上毫无玩笑之意,语气认真,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你知道老师的愿望是栽培我,那么,用这部戏把我捧红吧。就好像一年前他所希望的那样,让外界看到我的演技,并且把我再往上托一把。”
  齐安君慢慢地坐起身,目不转睛地看向宋子言,他的眼中尽是茫然之色,仿佛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然而,他的视线又好像在打量,一点点地把宋子言的样子刻进心里,如同在重新认识这个人。
  以为对方是在走神,宋子言牢牢得扣住齐安君的手腕,逼得他不得不回过神,全神贯注地听自己说道:“不管你以后要去哪里,也不管你是不是还想做导演,至少现在用这部电影把我捧红。”
  经历了一年多的低谷,宋子言深深都感受到演艺圈有多现实。这是他的目标,也是齐安君的目标,从他们结为同盟一起拍摄这部电影开始,黄纪恩当面没有来得及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他们必须代他完成的。
  余光扫过地上的碎片,宋子言坚定地说道:“那些画不能让纪亦深活过来,它们都是属于老师的。既然老师已经不在了,徒留这些画有什么用?”
  宋子言捧起齐安君的右手,将掌心摊开,在其中划了一个圈。
  “纪亦深给你的东西在这里,你因为他而学画画,他留给你的一直在你手心。”
  齐安君一动不动,凝神看向宋子言。他的眼中依然带有几分茫然,只是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的意味。
  这时,宋子言松开手,转而翻开他的画册,将那些不属于齐安君的作品一张张拿出来。而齐安君并未阻止,一直宋子言快要翻到最后一页,齐安君忽然伸出手,“砰”地一声将画册合上。
  他仰起头,眼神直视对方,说道:“最后一幅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