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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青铜-第17部分

小说: -青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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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盯向了这支隐居在深山之中的鲜卑族最后血脉,竟然早早的就安插眼线进来,实在是不得不佩服他收敛财富的远见和野心。
  “不,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我自己。”那个身形清瘦的少年眼神中有一瞬间的忧郁和迷茫,他仰起脸望着墨蓝色的天空中那弯瘦成弧线的新月。
  李今朝觉得,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少年。
  石诚带着他们走到栈桥边,他将李今朝绑在立在河底的一处用于拴船的木桩上,将他从头到脚捆了个结实,又蹲下细细检查了一遍。
  “天亮之后你的人就会发现你。”石诚站起身,替他拍了拍身上的黑灰。
  “你为何不干脆杀了我?”李今朝细长眼中精光一闪,唇角泛起若有若无的微笑,“这样你把他带走的胜算或许会大一些。”
  “我曾经欠你一个人情,况且我与你并无冤仇,我潜伏在元家庄三年,目标只是他而已。等计划完成之后,他日你要是记恨我,随时来找我寻仇就是,假如到那时我还有命在的话。”石诚微微叹了口气,看向黑暗的湖心,有如看着未知的前路。
  聪明世故如李今朝,也不禁深深的看了面前这少年一眼,为他的坦荡和天真所折服。
  “沈世钧的残部一定会停留在竹山镇休整,你若是现在下山,必定被他们逮个正着,你若是不下山,我一定掘地三尺把你们找出来。前有豺狼后有虎豹,说说你的计划,小东西?”李今朝玩味的笑着看他。
  石诚没有答话,只是低垂着眼睑倒退两步,所有的表情都深藏在他那两翦长睫的阴影之下。他朝李今朝微微欠了欠身:“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李今朝开始在心里嘲笑自己,本以为将会是最后的赢家,却没想到从头至尾都被这个小子耍得团团转,一番辛苦,只为他人做了一身嫁衣。
  原来那个总是闷声不响沉默如磐石的少年,竟然远比那个嗜血修罗要来得可怕得多。是啊,他既有办法走到这一步,算计得那么精准,那他自然也有办法全身而退,何惧那豺狼与虎豹?
  李今朝看着石诚走到元清河面前,扯动了一下那根铁链,却换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哼叫,显然是锁链牵动了他肩上的枪伤。石诚叹息一声,蹲下身来,竟然轻轻巧巧的背起了元清河。背上沉重,脚下也有些趔趄,他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径直而去,很快便消失在淡淡弥散的烟雾之中。
  张石诚……他心中升腾起一缕莫名的心痛和奇妙的心动,李今朝眯起了眼睛。
  初见,他曾蓄意轻薄这个看起来总是唯唯诺诺谦卑瑟缩的少年,他以为这样的垂青会让他受宠若惊,可是他没有。
  他曾在他受伤时加倍关爱,细心照料,他以为会让这个未曾感受过人情温暖的少年感恩戴德,可是他没有。
  他曾深更半夜带着他踏露而行泛舟湖上,一同沉浸在漫天星海之中,他以为这样会消除他们之间的屏障,他以为会让他触景生情,可是他没有。
  从当年他以一出牡丹亭惊艳梨园到现在冠盖金陵城,一贯以风华绝代的青衣的姿态唱出悲欢离合,而这一次,他觉得彻头彻尾的扮演了一个丑角。而那个少年,一直以一种平静的坦荡的目光看着他,并没有说破。
  他以为他消除了他们之间的屏障,却始终未能侵入那少年心中的那堵墙。
  他以为他纵横风月场数十载,多少戏子大亨输在他一个魅惑的眼神之下,却在那个少年明澈的目光之下一败涂地。
  他以为他曾看惯悲欢唱遍离合宠辱得失视作浮云,却不知道看着那个少年毅然转身的那一刻为什么会有一瞬间的心痛。
  那个少年总是低垂眼睑,用淡淡的眼神看着他逢场作戏原形毕露丑态百出,他那副好似卑微到尘埃里的表情后面,却藏着一颗坚毅的高贵的不容玷污的灵魂。
  张石诚……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事实上,石诚并没有直接下山去最近的城镇竹山镇。正如李今朝所说,沈世钧的残部还驻扎在竹山镇休整,此去必定是羊入虎口;而李今朝这边,他很清楚那个男人的底线,那个男人绝不容许这样的失败发生。他知道石诚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带着个呆若木石死物一般又受了伤的元清河,无论如何是走不远的,走那条村民往常下山的老路,无异于自投罗网。
  元清河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意识模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石诚肩膀上,不过这样也好,安安静静的任自己摆布,总比神志清醒的时候难以控制来得好很多。
  石诚吃力的背着他,元清河身体瘫软,石诚又不够高,所以他的两条腿几乎是在地上拖着前行,走出去没多远,石诚竟是大汗淋漓浑身透湿,他咬咬牙,强撑着绕过无名湖,转了一大圈,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又绕了回去,从元家庄的后山进了祠堂。
  按石诚推算,李今朝已经对元清河起了杀意,断断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石诚带走他。他说不定现在正派了一路追兵,直逼竹山镇而去,而驻扎在竹山镇的沈世钧残部一看对头来了必定会忙着撤走,假如能再多拖些时日再下山,竹山镇也就安全了。
  可是元清河身上的枪伤,实在是一刻都拖不得了。
  石诚进入祠堂时已经天光大亮,祠堂里已经有人来上过了香,又不是什么逢年过节的大日子,是处一片冷寂,只有上百尊元氏列祖列宗的牌位前,香烛冒着淡淡青烟。
  祠堂后方有一排高大参天的水杉树,那浓密的树冠犹如一排排大伞,庇佑着祠堂里列祖列宗的灵位,却庇佑不了元氏的子子孙孙,如今外头连年战乱,大小军阀割据,不知道多少像孙麻子这样的丘八开始盯着死人,准备发冥财,充当军饷。元氏这一支,早就被三四股势力盯上却不自知。
  石诚在水杉树下找到了一口枯井。
  将一个身材比自己高大壮实却又神志昏迷的男子送到井下去,比想象的要难得多。石诚无法,只得先背着他,再将他的腰和自己的腰捆在一起,牢牢的缠了好几圈,感觉稳当了,才架了绳梯颤巍巍的下去井里。
  后背的人很重,绳梯非常不稳,两个人的重量,让石诚的手掌被绳子勒出一道一道的红痕,有好几次擦到井壁,破皮流血了。
  元清河将沉重的脑袋搁在石诚肩膀上,额头一偏,贴上了他的耳朵,滚烫的气息吹在脖颈间。石诚只觉得肩膀上扛着个沉重滚烫的石头,一个没稳住,手一滑,瞬间下落好几寸,幸好及时攀住了身体,吊在空中喘了两口气。
  元清河在发烧,整个人烧得皮肤泛红,不安分的在他背上扭来扭去。石诚咬着牙,加快了手脚的动作,迅速下滑到井底。解开捆住两人的绳子,石诚背着元清河在漆黑的地道里面摸索着前进。这地道他来过很多趟了,很快就找到那间密室。将元清河平放在地上,在黑暗中一阵摸索,找到火柴点燃蜡烛,这才算松了口气。
  元清河已经烧糊涂了,整个人含含糊糊的嘟哝着什么,眼睛大睁,双目无神的凝望着虚空。
  “喉咙里……痒……”元清河伸手胡乱的抓了抓脖子,锁链便咣当作响,不一会儿,他呼吸开始粗重,连连打起哈欠。
  石诚神色一凛,顿时觉得事情的棘手。这个人还是个瘾君子,往后日夜逃亡,难道等他毒瘾发作还要给他烧烟泡不成?
  眼看元清河扭得越来越厉害,这个时候万万是不能离开这处藏身的密室的,石诚咬了咬牙,没办法了,他拔出元清河腰间的匕首。
  元清河上半身的衣物已经被血黏在了皮肤上,石诚很小心的割破他的衣服,将破衣烂衫褪至他的腰部,轻手轻脚将他翻了个身,被铐住的双手拉向头顶,在他头部垫了个沙袋让他枕着,又割了一团布条塞进他嘴里。好在元清河虽然睁着眼睛,意识却已是烧糊涂了,只是身子软软任他摆布。他肩膀上那处枪伤伤口已经发黑,子弹还嵌在肩胛骨里,必须取出来。
  刀尖在火烛上方来回烧了一下,石诚狠下心,对着那处血肉狠狠的挖了下去。
  元清河睁大眼睛,口中堵着布团呜呜叫不出声,四肢却是拼命抽搐起来,浑身上下开始出汗,脸色煞白煞白的甚为吓人。
  “别动!”石诚一把按住他的后腰,冷冷的在他耳边吩咐,“动得越厉害痛得越厉害。”
  元清河头脑一片混沌,此刻被剧烈的疼痛一刺激,人倒是清醒过来,那句话却是听懂了的,他慢慢安静了,强忍着剧痛,手指紧紧的抠进地面,双臂颤抖铁链叮当作响,浑身却是止不住的打冷战,也许是因为肩膀上那深刻入骨的疼痛,也许是因为身体里面火烧火燎的毒瘾。
  在伤口里探寻抠挖了一阵,那血肉被搅动发出的噗叽声听得人头皮发麻。突然刀尖碰到了坚硬的金属,石诚略微安了心,一挑一挖之间,顺顺当当的将那颗黄铜色泛着血光的子弹给取了出来。
  此刻元清河已经痛到晕厥过去,浑身上下大汗淋漓,食指因一直在地上抠挖给磨破了,指缝间都是血,不过,那让人痛不欲生的毒瘾倒是暂时被疼痛打败,给压了下去。
  他掏出伤药撒在元清河伤口上,给他简单的包扎上,那伤药还是当初李今朝给他治鞭伤的,是极好的伤药,昨晚行动的时候随身带上了,没想到果真派上了用场。
  忙完这一切,元清河安静的昏迷着,石诚已是累得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给元清河盖了件衣服,便悄然靠着墙壁闭上眼睛。
  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密室里的蜡烛已经燃烧到尽头,烛光奄奄一息的摇曳着,石诚一抬眼,正对上一双乌沉沉幽黯得可怕的眼睛。
  元清河已经清醒了,此刻正出奇冷静的看着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余映在眸中的两点跳动的烛光。
  石诚一滞,垂下眼睑,避开他的目光。
  “没想到是你。”和目光一样冰冷的声音。
  石诚倒也没有为终于被他识破而产生太多想法,迟早的事,在他第一天进入元家,在这处地道里得到元清河信任的时候,这个结局就是注定的。
  “每个到这里来的人,都怀着各自的目的,少爷,你也不必太惊讶。”石诚勉强歪了歪嘴角,算是笑了笑,“您平常待我不算太差,但是我也不觉得亏欠您什么,只要乖乖配合,我不会让您难堪。”
  “每个人都各怀目的,是啊,元家庄从来就没能得到过超过一百年的太平……你们每个人都穷追不舍,你们有没有想过,一千年了,那些被尘土掩埋的东西,纵使是元氏子孙,也都不知道在哪里。”元清河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清冷的悲戚,他为世人悲哀,也为自己的身份而悲哀。
  “少爷,你说错了两件事。第一,我不是来找宝藏的;第二,我对你们所谓的宝藏完全不关心,我的目的,只是把你带出去而已。”
  “外头全是李今朝的人马,山下还盘踞着沈世钧一部,说说你的打算,。”元清河突然觉得,自从遇上这个少年开始,他的眼神自己从未读懂过。
  石诚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渺远起来:“少爷,我并不曾欺骗过你,我只是向你隐瞒了一些事情而已。我确实是个孤儿,与师傅在北平城郊开一间石匠铺为生,可是三年前,师父被抓走了,那个人让我去一个叫元家庄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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