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田园地主婆-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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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如此,往常赶牛车要半个时辰的路程,这会子不到一碗茶的功夫就到了。
“曦儿,我们往哪去?”眼看前方就要下官道,梁愈忠急问锦曦,前面赶车的孙二虎也侧过耳朵急等锦曦的指示。
锦曦晓得梁愈忠他们是不确定桃枝现在的情况,锦曦打起车厢的帘子朝外张望,官道下方她家的大院子门关的紧紧的,门口一个人都不见。就像苍蝇喜欢叮着臭鸡蛋,照着村人们素来喜欢围观瞧热闹的心理来分析……
“二虎舅舅,直接把马车赶去村西头的河边!”锦曦沉声吩咐,梁愈忠和孙大虎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绝望。
马车下了官道,径直朝着前面那一排高低起伏的青瓦白墙的金鸡山村行驶而去,眨眼功夫就进了村,沿着村里修整平整的青石板路面七弯八拐了一番,很快便到了村西口那块大道场。
大道场的用处很多,村人用来晾晒打磨稻子,麦子,棉花和其他农副作物,这会子到了下冬天,这道场上一块块大大小小的圆土堆,老远瞧去就像一座座小坟头,上面长着些枯草还盖着破烂麻线袋子的土丘,就是村人积压土粪用的。等到明年开春耕地,把这些土粪给运到田地里去,能给庄稼提供给足够的养料。
所以,下冬天的时候,村里的孩子们通常喜欢在这一带玩耍,捉迷藏,打仗,锦曦身体里属于宿主的那份记忆中,就有这样一幕幕的场景,梁礼青和梁礼柏就常在这里玩耍,不过,他们不仅不带着锦曦锦柔姐妹,反倒还经常伙同村里的其他孩子们欺负她们姐妹。当然,自从宿主消失后,如今的锦曦是再不可能在下冬天混迹在这群孩子里来这里玩耍了。
“王大夫,我背你过去!”梁愈忠的声音把锦曦的回忆打断,锦曦很快拉回心神,马车已经停靠在道场外面,梁愈忠正将王大夫背下车,孙大虎孙二虎兄弟早已箭步朝前面的小河边冲去,而那条小河边上,还有道场的粪堆包上,远远近近站满了人,冬日的寒风从北面吹来,刮在身上寒的沁人,但丝毫阻碍不了村人围观的热情,窃窃私语从四面八方传来,嗡嗡嗡的,直让锦曦头痛。
梁愈忠背起王大夫快步朝河滩那边而去,锦曦跳下马车,小跑着跟在后面,朝前面河滩边围成一个半弧形,孙氏的哭声从那半弧形的中间传出来……
看样子,是找到了?锦曦加快步伐。
孙大虎孙二虎兄弟上去就拨开围观的人群,挤进里面,听到孙二虎在那暴躁的对围观的人吼:“大夫来了。都让开些!”
“大家伙都让开了,莫耽误了大夫诊治啊!”梁愈洲的声音传出来,还有老梁头也在一旁维持秩序。
人群让开一条路,让锦曦和身后的梁愈忠还有他背上气喘吁吁的王大夫进来。
河滩边的地上,桃枝表姨半躺在那里,身上盖着一件灰蓝色打着补丁的大衣裳,一看就是男人的衣裳,她躺着的身下地面,印出一大摊的水渍,孙氏跌坐在一旁。声音哭哑了,眼睛也哭肿了,怀里还紧紧抱着桃枝的头。崔喜鹊眼睛红红的。蹲在孙氏身旁小声劝慰着,春柱家的和大牛家的也都在,跟其他那些围观的村人不同,她们几个跟锦曦家走的近,跟桃枝也都熟悉了。大家对这个苦命却又安静本分的桃枝,都很有好感,如今,一个个都在抹泪,是真的伤心。
桃枝紧闭着眼,湿漉漉的发丝散开来。有的黏在她瘦削的脸颊上。昨夜还跟锦曦说说笑笑的那张脸,此刻惨白无一丝血色,连唇上都失了色。那双能做出好吃的红薯粉丸子。还有给锦曦纳鞋,给老三老四做虎头鞋和小肚兜的巧手,此刻无力的垂落,浑身上下几乎无一处生气。
孙大虎和孙二虎上前去摇动着桃枝,没有半点反应。两个大男儿都哽咽了,锦曦当下像掉进了冰水盆里。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之际,她听到王大夫从梁愈忠背上踩到地面,对孙氏气喘吁吁道:“她是溺水之人,不可那般抱着,赶紧把她放平!”
孙氏沉浸在悲痛中目光痴痴的,锦曦他们进来她都没来得及反应,何况王大夫气喘吁吁的话?
锦曦赶紧逼回快要夺眶的眼泪,上前去从孙氏怀里接过桃枝,孙氏的双手扣得极紧,锦曦哄道:“娘,我们找大夫来救表姨了,你松手。”
孙氏听到大夫来了,目光一动,下意识松开手,锦曦赶紧将桃枝放平在河滩边。
王大夫上前来蹲下身直接按住桃枝手腕处的经脉上,然后,又把手指探到桃枝鼻子底下,倒剑眉皱在一起,收回手,摇了摇头叹息了下,道:“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啊?”孙家兄弟面如死灰,孙氏直接昏倒在梁愈忠怀里,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一片抽气声,随即便是七嘴八舌的惋惜声,议论声,从四面八方盖来。
锦曦身子一晃,强撑住身形,道:“王大夫,劳烦你再探探看,方才我放平我表姨时,触到她耳朵背后,还是有一丝丝暖意的。”
“哦?”王大夫诧异,又伸出手去在桃枝耳朵背后触了触,倒剑眉还是皱着,但眼底却闪过一丝疑惑。
锦曦看着桃枝躺在那直挺挺的,身上虽然盖着一件大衣裳,然腹部的地方却有点微微凸起,她平时是很纤瘦苗条的,没有一点小肚腩,莫不是……
锦曦脑子里闪过一法,以前都在书籍和电视上见人这么做过,她从未尝试,不管了,死马当做活马医!
“二虎舅舅,你来帮我捏住表姨的鼻子,快!”锦曦跟孙二虎道,随即轻轻捏开桃枝的口,自己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去,把气渡入桃枝的口中……
虽然不清楚锦曦这是在做什么,但是,梁愈忠和孙家兄弟都选择了暂按住悲痛,默默支持锦曦的行为,王大夫毕竟是有经验的老郎中,虽然也没见过锦曦的做法意欲何为,但也能估摸着猜测出一些来,当即抖手朝围观的众人大喊:“大家伙帮帮忙,都往边上散开些……”
锦曦此时一门心思用在急救上,一次,两次,三次……如此反复的往桃枝口里渡入空气,然后又把双手移到桃枝的腹部,用力的按压,一下不行两下,两下不行三下,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要尽一切可能来挽回桃枝表姨!
不晓得过去了多久,孙氏也从昏迷中醒转过来,怔怔的瞧着锦曦像疯了似的在桃枝身上忙活着,可桃枝还是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反应。
“曦儿……算了吧,你表姨她、去了……”孙氏悲从心来,哽咽着过来抓锦曦的手,就在她伸出手来的瞬间,锦曦手下的桃枝突然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咳嗽声,虽只是极其细小轻微的一声咳。但锦曦却无疑是听到了天籁,听到了福音……
她挣脱开孙氏的手,又用力在桃枝腹部按了几下,这一回,桃枝又咳嗽了一声,梁愈忠他们全听到了,不止如此,伴随着桃枝的咳嗽,吐出了一口接着一口的河水。
锦曦简直欣喜若狂,赶紧过去扶着吐完水的桃枝半靠着自己坐着。孙家兄弟被这变故惊呆了,梁愈忠只剩下傻笑,孙氏则不敢置信。崔喜鹊还有大牛媳妇她们则一个个的破涕为笑,孙氏双手合十跪在地上,对着河边拜了又拜,因为先前村人中有人议论说是河神要收了桃枝去,孙氏大悲大喜后只想着先拜河神。答谢他释放了桃枝……
围观的村人也是对此目瞪口呆,在大家伙的眼中,锦曦自打打理铺子后,形象就已发生了逆转,如今,若不是亲眼瞧到她把桃枝给拉回来。说出去谁信这一切竟然是锦曦做到的呢?当下,村人们看着锦曦的目光,崇敬又钦佩!
“王大夫。接下来这事儿我就爱莫能助了,还得劳烦你老出手给我表姨好生诊断下!”锦曦对王大夫清声道,没有半点居功的样子。
王大夫行医多年,遇到的疑难杂症不少见,但锦曦这一招急救溺水之人的法子。却是让他大开眼界了一把,心下正想着日后若是得空。一定要好生跟锦曦姑娘讨教下这奇异的救人之法。自己对那溺水女子束手无策,锦曦姑娘不仅救活了那溺水女子,还对自己这般恭谦,王大夫赞赏的看了锦曦一眼,点点头,上前来给桃枝认真查看起来。
翻眼皮,探鼻息,把脉,看舌条,还有一些其他的锦曦瞧不懂的专业诊治手段,孙氏回过了神,紧紧抓住梁愈忠的手,紧张兮兮的看着王大夫的表情,孙大虎和孙二虎他们也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王大夫,周围围观的人一个个探长了脖子朝这边张望。
桃枝虽然被抢回了一条命,但半靠在锦曦身上,垂着眼,呼吸弱弱的,脸色苍白,嘴唇也是白色的。垂着眼皮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似乎下一刻还会提不上气儿的样子,还是着实让人担心。
须臾,王大夫收了手,倒剑眉动了动,道:“性命无堪,就是寒气入体,回头开几副温补的药好好调剂一番,理当不会大碍。”
得到桃枝表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锦曦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手按在桃枝的肩上,问:“表姨,你告诉我,你怎么会落到水里的?他们说你是投水,到底是怎么回事?”
桃枝眼皮动了动,抬眼看了锦曦一眼,目光在边上围观的人群中掠过,又垂下眼,低声虚弱道:“曦儿,我没要投水,是我自个不小心踩踏了。”
“踩踏了?”锦曦蹙眉,瞟了眼河边,这好长一段时日没有下雨,河边干燥的很,怎么可能会踩滑?
“表姨,你莫怕,到底是怎么回事?今个你就当着这所有人的面说出来,我和我爹娘都给你做主!”锦曦大声道,想到上回李长根对桃枝的欺侮,锦曦怀疑这一回莫不是又有村里不怀好意的人作祟?一次可以为了顾及声明而默忍,可第二次再忍,就不好了,锦曦可没有忍气吞声的习惯,杀鸡儆猴是必要!
“表姨,你莫怕,不管是谁欺负了你,你说出来,我一定要揪他送官法办,这叫蓄意谋杀!”锦曦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听到了,大家伙一直在议论,从她们杂乱的议论声中也听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来,显然这些人也都是事发后听闻了风声才赶过来的,谁也不是起初的第一目击者。
见桃枝还是缩着肩膀不言不语,孙氏在一旁急道:“曦儿,我来说。”
从孙氏口里听到的事情始发是这样的:早饭后梁愈忠和锦曦去了镇上,桃枝收拾完碗筷便提出要去村西的河边采些忍冬花回来做花样子,孙氏正好要出门去给崔喜鹊回话,两人就顺道了一段,在崔喜鹊家门口分道扬镳。孙氏在崔喜鹊家坐了一会,外面崔孔雀家的大小子狗蛋从外面跑进来,说瞧见桃枝表姨跳了河,孙氏震惊,崔喜鹊当即就找了她家隔壁的邻居去镇上捎话,两人就匆忙赶来了河边。
“曦儿,我和你娘赶到河边时,正好瞧见梁礼胜把桃枝捞出水,见我们过来梁礼胜就把人交给我们,他自己跑去村里请李大夫去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你瞧见的这样子了。”崔喜鹊接过孙氏的话茬,快言快语道。
“我二哥呢?”锦曦问,大家到处瞧,都没瞧见梁礼胜的身影,也不见李大夫的身影。
崔喜鹊揪出一个小男孩,推到锦曦面前,道:“狗蛋,是你说亲眼瞧见桃枝表姨跳河的,你过来,跟你曦儿姐的面再把当时的情景说一下!”
崔狗蛋就是崔孔雀和杨爱民的大儿子,今年七岁,跟梁礼柏和锦柔差不多的年纪。不过看起来一点都没有男孩子的皮实,相反,白白净净的,有点偏阴柔,一副老好人受气包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