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田园地主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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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曦撸起袖子,孱弱的手臂上隐隐可见皮下那些隐隐红斑。
本尊患的这种怪病,跟现代的某种病症有些相似。皮下,粘膜出血,手指脱皮,再结合本尊生病前一段时日的生活经历,长期的营养不良,入秋后又闹过一段时日的腹泻,锦曦猜测,在这个时空让大夫们束手无策的死症,搁在现代,或许是坏血病吧?
坏血病正是因为维生素C的严重缺乏而导致的疾病,在现代根本不会危及性命。
这么说,孙氏每日端来的那些黑苦的药汤,根本就没有对症下药,其实像本尊这种情况,只需补充维生素C,假以时日便可得到缓解。
但如果锦曦贸贸然跟孙氏分析病理,孙氏绝对会怀疑女儿病的胡言乱语,反而会吓到孙氏。
现在用这种撒娇的法子,利用一下孙氏对女儿的宠溺和愧疚,反倒奏效了。
酸枣是所有蔬菜瓜果里,维生素C含量居于榜首的,治疗坏血病自然少不了。
锦曦躺在又冷又硬的被子里,将有些痉挛的腿脚尝试着慢慢伸直,轻吁出一口气。尽人力,听天命,该做的她都做了,接下来就看老天爷给不给她继续活下去的机会吧!
自她穿越醒来,就今天说的话,想的事最多,身体筋疲力尽,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转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
月光从破败的格子窗里洒进来,屋里一派清冷。
床前的一张小案桌上,点着一盏忽明忽暗的松油灯,枕头边放着一只拳头大小的油纸包。锦曦刚刚侧脸,就碰到了,油纸包鼓鼓涨涨的。
瞧这情形;锦曦睡着的时候,孙氏应该来过一趟。
锦曦拆开了油纸包,一股酸酸甜甜的清香气息扑鼻而来。枣子是采摘下来微微风干了一些的,朱红色褶皱的表皮上,均匀撒着如冰晶一样透明的蔗糖。
一般的人家,采摘下来的枣子是不会用这样的法子存储加工的,这枣子,一看就知道是干货铺子里特制的;而且还是属于上等的贡枣。
翌日,孙氏忙里偷闲做了锦曦吩咐的菜肴送来。
孙氏一汤匙一汤匙的喂锦曦喝那些野菜熬成的汤,清淡如同饮水,喝在嘴里还有股子涩味,孙氏自己都喝不下,可女儿却喝的那么香,孙氏是又心疼又不解。
“傻闺女,就不能稀罕点别的,这菜汤没油没盐的!”孙氏看着见了底的碗,叹着气道。
锦曦强迫自己咽下最后一口野苋菜汤,擦拭了嘴角,浅笑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呗!”
孙氏摇头表示无耐,收拾了碗筷正要离开,突然又道,“昨儿那包酸枣可吃了?味道咋样?”
“好吃的紧呢!娘昨儿去了镇上?”
孙氏眼里略多了一丝欣色:“娘要烧午饭,没得空,是你爹去的,男人脚程快,趁着吃午饭一趟功夫就买回来了!我下昼送过来,见你睡着,就没喊醒你。”
对于本尊印象里那个沉默的亲爹梁玉忠,锦曦对他的感觉不是很好。锦曦生病这段时日,都是孙氏一人在照料,其他家里人不露面,或许可以理解,毕竟打一巴掌隔一层,但亲爹一次不踏足这里,这就说不过去!
就算去一趟镇上买包酸枣略表关心,这也仅仅只是让他自己心里好过一点,在女儿死了后再想起,不会那么愧疚难安。
“哦。”
锦曦垂下眼,淡淡的哼了一声。
孙氏叹口气,摸了摸锦曦的头:“你爹,心里都是惦记着你的,每日都跟娘这儿打听你来着,昨儿个刚下地回来,听你说要吃枣,水都没喝半口扔下镰刀就跑了,中午饭都没得吃就饿着肚子去下地了。”
锦曦很了解孙氏在担心什么,她替梁玉忠解释,为的是不让他们父女生死相隔还落下恼怒。
锦曦蹙起眉头,她做人原则其实很简单,对人情好歹也不喜苛求计较。
别人对她真好,她自然也不假待。别人对她保留,自然也换不到她的真心。
就好比孙氏,别人都怕过了病气不敢靠近这屋,而她却全然不顾,这就是发直真心的疼爱,锦曦自然跟她亲近。
“你爹不来看你,不是他不惦念你,是你爷奶撂下话……唉,你爹他,本就是个最孝顺的人,他心里,天天念叨着你……”孙氏还在碎碎念着。
不管孙氏如何好言相劝,对那亲爹梁玉忠,那份有所保留的父爱和权衡,锦曦一直会记住的。锦曦微蹙的眉头展开,嘴角勾起一丝淡笑。
“嗯,那娘就跟爹说,枣子很好吃,我很喜欢。”
孙氏愁苦的脸终于有了点喜色,麻利的收拾好碗筷,见锦曦似有困意,便起身离开了屋子。
不过才吃了一天半的这些富含维生素C的膳食,当夜入睡前,锦曦感觉这些时日一直困扰自己的咽喉牙龈的肿痛,跟前几日相比,缓和了不少,手指也没有再继续脱皮。
虽然其他地方还是没有明显的改善,但这个细微的改变,已经足够让锦曦看到生的希望。
接下来的两日里,孙氏每天都依着锦曦的吩咐,变着法的给她做那些菜汤菜糊,油纸包里的枣子也吃的差不多了。
这日午后,锦曦从睡梦中醒来,下意识抬手摸眼。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那些皮下隐隐的红斑,好似也消散了一些。
这个发现让锦曦忍不住惊喜!从死亡的阴影中挣脱出来,这种重获新生的喜悦,是世间所有金银财富和名利地位所无法取代的!
难道这就是老天爷赐予她的穿越福利?
第四章 分利
老梁头领着一众儿孙起早贪黑,忙活了三两日,终于将南边地里,那七八亩棉花杆子拔了个干净。
捆绑了装上牛车,一车一车的往家里拖,挨着灶房后院那一溜儿的墙根,棉花杆码得高高耸耸。这满院的棉花杆子晾晒干了,足够这一大家子大半年的柴禾。
晚饭后,儿孙们还在饭堂,陪着老梁头喝茶,抽烟,扯些家常话。媳妇们收了碗筷去灶房,杨氏找借口,将满灶台的脏锅碗扔给孙氏,脚底抹油的溜回自己屋去了。
老梁家人这会子,全都聚在后院饭堂。
杨氏寂悄悄坐在屋里,竖着耳朵。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屋外的过道里,终于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杨氏的房门发出一声细微的吱嘎声,从外面推开一条缝,一个人影从那只人宽的门缝里钻进屋来。
来人也不点火,摸着黑,磕磕碰碰就朝着墙边的木头柜子那处移去。
黑暗里,杨氏突然咳了一声,把来人吓了一跳,险些磕到柜子角。
“兰儿她爹,没磕着哪吧?”杨氏在黑暗中冷笑着问。
“唉哟我的妈呀,你说你一个大活人,在屋里咋不点火?猛然一出响,把你男人吓得够呛!”梁俞林拍着胸口低声埋怨,顺手点着了火,屋子里光线顿明。
只瞧见杨氏正抄手坐在床沿边,翘着二郎腿,斜着眼睛瞅他。她脚边的床踏板上,落了厚厚一层瓜子壳。
梁俞林厌恶的皱起眉:“跟你说过多少遍?瓜子壳别吐那上面,多邋遢!”
“我自个屋里,爱吐哪就吐哪,你管不着!”杨氏不以为然。
“瞧你进屋那鬼祟样,心里没鬼,你怕个甚?”杨氏撇嘴,目光在梁俞林身上,手上,探照灯似的瞅着。
“你没听过人吓人,吓死人?你存心在这守着的吧?”梁俞林翻着白眼,靠着柜子站着,站姿有点奇怪。
“守着又咋样?你管我!诶,你腿咋啦?”杨氏瞄梁俞林的腿脚,问。
“被你吓得抽筋!”
“少扯那有的没的,赶紧的说正事。”杨氏道。
“快跟我说说,你下昼去镇上找大哥,那事商量的咋样?能成不?”
梁俞林得意一笑:“这不废话么,有大哥亲自出马,我再从旁周旋,再刁钻的事情也拿得下!”
“哎哟喂,能成就好!”杨氏乐道:“就怕你奔前跑后的,到时候啥好处也捞不着,那就真不划算!快说说,那边给银子了吗?”
提到银子,梁俞林眼睛又开始放光了,绕到屋门处,往外张望了下,确定这会子没人经过,这才重新关紧了门,压低嗓音伸出手指朝杨氏兴奋的比划着。
“那边很爽快,都给过了,大哥把我的那份单独拎出来,乖乖,整整三十两呢,我长这么大,还从没揣过这么多银子,沉甸甸的,这一路跑回来,可把我累的唷,脚踝到现在还痛呢!”
“瞧你那出息样,痛死活该!”杨氏笑骂,已经等不及了,朝梁俞林伸出手:“那三十两银子你就别揣着了,赶紧的交上来呀!”
梁俞林有点不太乐意,但还是慢吞吞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儿拳头大的布袋子,甩给杨氏。
杨氏稳稳接住,入手沉甸甸的,她迫不及待打开袋子,当她看到袋子里面的东西,杨氏眼睛都直了,嘴角乐得合不拢!
扯开袋子,满袋子的碎银子,杨氏当即就埋下头数起来。
梁俞林翻了翻眼,挖苦道:“什么人哪这是,还不信我!那你数吧,数到你手指抽筋!”
“少唧唧歪歪,哪凉快滚哪去!”杨氏笑着啐了他一口。
梁俞林嬉皮笑脸凑过来,紧挨着杨氏坐下,一手搭在杨氏腰间,不老实的揉捏着:“我就说跟着大哥稳没错,瞧瞧这回,我就跑跑腿传个话啥的,就挣这么多,落在咱爹那,拼死累活,七八亩地的棉花收成,怕也难值这个数!”
杨氏正埋头一门心思数银子,对于梁俞林的手,在她腰上制造的小动作,懒得去理会。捏得酥麻了,嘴里就哼哼唧唧两声。
“为了你们娘儿们,我可是累死累活的,这银子一分不少交给你收着,娘那,我可都瞒的死死的。怎么着,你也得犒赏下你男人,多少给个十两喝口小酒呗?”
“兰儿她爹,那边统共给了大哥多少银子?”杨氏突然将头从银子里抬起来,扭头问身侧的梁俞林。
“二百两吧!”梁俞林道。
杨氏当即拉下马脸,把那三十两银子包往身后边一甩,戳着梁俞林的肩,连珠炮似的数落起来:“哎哟哟,我就瞧出你是个没出息的!你大哥说啥,你听啥!那事能成,你跑前跑后可没少使劲,凭啥你大哥就得那么多,甩给你三十两?打发叫花子哪?这事不成,回头还得再跟他多要一些,老亏了我们!惹急了;我告儿老三他们去;一文钱都别指望!”
梁俞林急得面红脖子粗:“主意都是大哥出的,那边也是他去找的,没了大哥结识的那些朋友做牵引人,就凭我们,有登云梯也别指望搭上那边!我不过是跟在大哥后面跑个腿,传个话啥的。得这三十两,也差不多,你就别不知足。”
“哎哟喂,倒教训起我来啦?你们做的那事,真论起来可是损阴德的!凭啥你大哥吃肉喝汤,就甩给你根骨头,瞧把你屁颠的,走路还扭脚了!没出息的脓包,跟了你,我算是瞎了眼!”
杨氏两片薄唇一张一合就骂起来,梁俞林唯恐被后院那边听到,当下只得做低伏小,好一番安抚许诺,又举手发誓,杨氏再才收敛起情绪。
“说你女人家没见识,眼光短,还真就不假!”梁俞林搂着平静后的杨氏,但还是忍不住抱怨。
杨氏靠在梁俞林都是骨头架子的怀里,视线落在他不停交搓的脚上。
“大哥他不是一般人,读过那么多年的书,又在镇上打理铺子,人脑袋瓜子好使,跟了他,保准没错,你可别犯傻真去找他说银子的事……哎哟哟,你这女人作甚哪?”
梁俞林话还没说完,就见杨氏绷着脸,弯下腰捉住他的左脚,二话不说直接脱下他的鞋。
伸手在里面抠扯扒拉着,翻过来在床踏板上使劲磕几下,鞋里咕噜噜滚出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