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田园地主婆-第3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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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推波助澜的村人回来传言道。说是去镇上,瞧见杨记布庄的门前停靠着一辆极其华贵的马车。杨记布庄的掌柜,杨峰的爹,杨氏的兄长,亲自陪着笑脸迎接到门外,并且还跟里面的人点头哈腰,恭敬不像样子!
里正那也有了一点忌惮,丢出一句同村乡亲,自行调解,都各退一步。便没了下文。
人情如纸张张薄。里正的态度无疑是风向标,眨眼功夫去金家谴责梁家的那些村人们。一下子就没见影儿了。金水龙的三个叔叔,除了四叔还是坚定不移的要为金水龙讨回公道,二叔和三叔都迟疑起来。四叔坚定不移,可是架不住四婶的拦阻。
不过,在这三日里,还有稳稳三户人家,每日都会去金家那边探望几回。且回回都不空手。
并且,这两户人家,还是跟金家处于对立面的老梁家的大房,三房和四房。孙氏甚至还把原本准备留着过年的老母鸡也捉了几只过去。
梁愈忠和孙氏的举动,金家人看在眼底,村里人也是看在眼底的。陈医正也时不时的过去查看一番金水龙的病情,四房的崔喜雀娘家崔家,也每日都有人过去探望金水龙,送鸡蛋红糖。唯独梁愈林他们二房。以及村西头的老杨家,装作没有这回事。
几日下来,大家伙也都渐渐瞧明白了这老梁家这几房之间的立场,大房的粱礼胜,为闯祸的堂弟担当,扎水救人的事迹,成功扭转了老梁家大房在村人心目中的印象。
三房更是没得挑,四房也很通人情。如此对比下,老梁家二房的形象是一落万丈,先前因为杨峰考中秀才而带来的殊荣,早被村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没了。但是碍于杨家攀上了权贵,村民们也是敢怒不敢言,都暗暗的看着这一切。
也是幸好有老梁家的这三个房的人过来探望,多少让处于悲愤和无可奈何中的金水龙母子,有一点点慰藉。
第七日上,路面的积雪消融的差不多,锦曦下昼从镇上铺子里家来,崔喜雀跟着一道回村了。
夜里老梁头推说天冷没胃口,孙氏便留了崔喜雀和梁愈洲两口子在家里吃夜饭。
饭后,大家伙少不得又围坐在饭堂的炭火盆子边说话,这段时日大家聚在一块,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关于梁愈林和金家的。
“……我在镇上铺子里,遇到一些对咱两家这些事儿,听到风声的,都过来跟我这打听,我都烦透了……”崔喜雀一边磕瓜子一边发牢骚。
“跟四婶你打听啥?”锦曦问道,手里在剥瓜子壳,剥出来的瓜子仁全搁在一旁的小碟子里面,回头明日早上给老三老四熬小米粥的时候掺和进去。再配以一把花生,莲子和红枣,是冬日进补滋养的一道良粥。
“还能有啥,不就是打听老杨家跟哪位贵人攀上了呗!不然,这回这样的错事,咋还敢把腰杆子给挺那么硬呢,这不摆明着恃强凌弱嘛,戳脊梁骨也不怕,牛!”崔喜雀不屑道。
梁愈忠和梁愈洲兄弟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大皱眉头。
孙氏叹出一口气,放下手里也正剥着的瓜子,斟酌了下,道:“你这般说,我倒也想起了一事来,原本不想跟你们说,但都聊到了,还是说了吧!”
在这样的场合,孙氏一般是习惯性的做听众,不发表什么有力的言论,锦曦和梁愈忠他们说怎么样,那就怎么样。但是,若是她主动要开口,那说出的话,必定也是经过了慎重慎重再慎重,在心里琢磨过好几遍的话。
且是要紧的话!
于是,炭火盆子边的众人,都把目光齐齐投向了坐在锦曦身旁的孙氏身上。
“是这样的,今个我从金家那边出来,路过春柱家,她拉我进去坐一会,说了两句话。”孙氏道:“大意就是,如今村里人忌惮老杨家,都不敢站出来帮金家说话。可咱们这三个房,却还公然跟金家那边走动,跟二房唱对台戏。村人就问咱们怕不怕得罪了曦儿二伯二妈,回头遭老杨家报复?”
“啥叫故意唱对台戏?这些村人们一个个的。逢高踩低。势利的很。”崔喜雀忿忿道,柳眉倒竖起来。
“老杨家再有钱,攀搭上权贵,给了二哥二嫂腰杆子耍横,那是他们的事!人在做,天在看,咱们都是老梁家人,咱行事不凭别的,就凭良心!”梁愈忠肃色道。
“哼,怕?我梁老四一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走在外头被人戳脊梁骨!”梁愈洲狠狠道。
“杨峰中了秀才,二哥如今也忘了自个姓啥了。身家性命全给拴在老杨家那边,不顾咱老梁家的声誉,甚至把咱爹给气病了也不管!这样没品的人,我都不屑跟他做兄弟!”梁愈洲一拳砸在身侧的地面上,地上又冷又硬,一拳头下去,手背指头的关节处。就蹭掉了两块皮肉。
“你骂就骂,别折腾自个的手指呀,回头还得靠着你那手给咱爹侍弄饭菜呢!”崔喜雀心疼的抓过梁愈洲的手,急道。
“这点玩意儿,不碍事!”梁愈洲一挥手道。
“都破皮流血了,回头浸了冷水一准得发炎。”崔喜雀道。
“喜鹊,你跟我去东厢房,那里还有点金疮药,拿来给老四抹点就没事了。”孙氏道。和崔喜雀一道起身出了饭堂去了东厢房取药。
这边,炭火盆子边还围坐着梁愈忠梁愈洲兄弟,以及锦曦。
“曦儿,跟你二伯那边这事,你怎么看?”梁愈忠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眼看向锦曦。
锦曦正垂着眼睛一本正经的剥瓜子壳,听到梁愈忠的询问,她手里的动作不停,嘴角弯起一丝浅笑,道:“划清界限!”
“啥?”梁愈忠一时没明白过来锦曦的意思。
“爹,我的意思是,趁着这回金家的事情,咱们跟二房彻彻底底的划清界限,用行为来跟村人们证明,咱们对金家好,不是在为二伯他们赎罪,而是要彻彻底底的跟二房分道扬镳!”锦曦放下手里的瓜子壳,一字一句道。
梁愈忠这回听明白过来了,也被锦曦的这个想法给弄得愣住了。
“曦儿,虽说你二伯他们做人着实不像样,可咱们都是你爷底下的兄弟,这样做,不太妥当吧?再说他不管不顾的攀上老杨家那边,咱们瞧着都气的要死,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站在他的立场也无可厚非。”梁愈忠迟疑了下,问道。
“正因为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咱们才更要跟二伯,还有老杨家那边早些划清界限!”锦曦也正色道。
“可是老杨家那边如今势头正好,村里好多人家都赶着去巴结秀才郎呢!没瞧见前段时日兰丫头一直往娘家这块跑,自打杨峰中了秀才,兰丫头就矜贵起来,搬回县城去做少奶奶和秀才夫人去了!”梁愈洲道。
“势头虽好,可终归是目光短浅,难成大器!”锦曦对此,唯有做出这句话的评价。
越是考中了秀才,越是打算要走致仕之路的,越是要修身齐家。
“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那些身居高位,手握重权的权贵,尚且懂得韬光养晦。杨峰他区区一个商户子弟出身的秀才郎,胆敢这样的高调?一人尚未真正得道,鸡犬倒都飞天上去了。他们这不仅仅是目光短浅,而是愚蠢至极!”锦曦道。
“跟杨家那样愚蠢的人家做亲戚往来,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咱们这三个房,要想来日不被牵连拖累,这一回金家的事情,就是最好的锲机!”锦曦最后补充道,跟二房彻底分道扬镳的锲机。
梁愈忠震惊的看着锦曦,脸上陷入慎重的思忖和权衡之中。
“好哇,咱三个房连成一气,跟二房划清界限,言明立场,我早就想这么着了!”梁愈洲干脆简单多了,他兴奋的拍掌道,手背上那点小伤根本就不在他眼底。
“打铁要趁热,明日,咱们三个房的人,就一齐过去找爹,让爹把二哥二嫂给逐出咱老梁家的家谱!”梁愈洲急切道。
“没错,那样的人借了老梁家一个姓,真是老鼠屎坏了一仓稻子,明日去爹那请求,也算我一个!”取药回来的崔喜雀和孙氏刚跨进饭堂。正好听见这一段。雀跃道。
孙氏面色惊愕的看着锦曦和梁愈忠,梁愈忠想好了,抬起眼来看向锦曦,道:“曦儿,你当真打算要这么做,对不?”
炭火的跳跃,照映在梁愈忠的眼底,他的双眼里也燃烧起两簇一直被压抑的火苗,神情陡然冷峻下来,目光一片坚定。而边上的梁愈洲和崔喜雀。也是无比的坚定,孙氏没吭声表态。但她的沉默也就是婉转的赞成。
锦曦突然之间就有一股热血沸腾的感觉,看来,包子也是有热血和愤怒的,只是因为一直被压抑着,才没能爆发。如今,她就是那个引爆包子们内心情绪的导火索。
好吧包子们,咱们一起燃烧起来!
锦曦用力点点头:“老梁家容不得二房那样的人。那是老梁家的耻辱!”
饭堂里的人又聚在一块好好合计了一番,明日去老梁头那强烈争取这件事的全盘打算,决定明日一早就过去!
可是,都没有等到翌日,就在合计后的当天夜里,梁愈忠他们已经围聚到了老梁头居住的东厢房里。事情之所以提早发生,是因为下昼的时候,又发生了另一件突发的事。让梁愈忠和梁愈洲他们再也等不及,夜里全都来到了老梁头的屋子里。
下昼。金水龙的娘来池塘里浆洗这几日金水龙换下的衣裳,金水龙那孩子这几日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整个身子都垮了。卧病在床大小便稍有侍弄不及,便失禁在床。
金水龙的娘下昼趁着孩子好不容易睡着了,便挎着木桶里的脏衣裳和被单被套,匆忙来村口的池塘边浆洗。在路上,遇到了从老杨家那边吃过晌午饭,喝得醉醺醺的梁愈林和杨氏,身边前呼后拥的带着五六个小厮。
人之常情,金水龙的娘上前去拦住梁愈林两口子,想要质问两句。结果可想而知,金水龙的娘不仅没能为儿子讨回半句公道话,还挨了杨氏好一顿咒骂嘲讽和奚落。
不止如此,金水龙的四叔闻讯赶过来,还被杨氏指着鼻子大骂叔嫂有奸情,金水龙的娘气得当即晕死过去。而金水龙的四婶则气得收拾了衣裳,抱着孩子跑回娘家去了。
金水龙的娘哭哭啼啼家去后,越想越觉着羞辱悲愤,眼见娘家和婆家这边都打了退堂鼓,而儿子还是这样虚弱的躺在床上,每日只能用小勺子喝一点点的汤水。做娘的心都痛死了,又不能为孩子出头,还自取其辱。一口恶气憋在胸口,这个无助的妇人思想便钻了死胡同。
吃夜饭的时候,给儿子喂下几口咸鸭蛋拌稀饭,哄着儿子睡着。然后,这个妇人拿了一根麻绳,径直而绝望的去了梁愈林家。醉酒的梁愈林和杨氏,当时还在屋子里睡大觉,是一个小厮出来上茅厕。
拉开堂屋的门,那小厮抬脚出去却一头撞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女人身子打了个转,小厮这才看到那女人是双脚不沾地的吊在门前,两只手垂着,脖颈的地方套着一根绳子套。
小厮当场就把尿嗬裤裆里了,连滚带爬的进了屋子,二房也炸了窝。后院这边卧床将养的的老梁头也给吵醒了,前面大房的陈医正和金氏也赶过来了,左邻右舍也全都被惊动了。
大家伙手忙脚乱的把金水龙的娘抱下来,幸好有陈医正在,给那妇人探了脉搏和鼻息,所幸还留着几丝气息。于是,陈医正让人赶紧把金水龙的娘给抬进屋里救治,杨氏用身子死死把着门框,抵死不让金水龙的娘进屋,说晦气!
老梁头让人赶紧将金水龙的娘抬到了后院的东厢房,就放在他和谭氏睡过的那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