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岁月无路可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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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极不协调地很痞子地叼着根烟,说话声音充满磁性,蛊惑着周健孤寂了多年的心。
“车队就你一个人?”
“啊?他们都出车去了。”
“新来的?”
“刚转业过来的。”
楚洪波看了看周健的脚,还包着纱布,穿着拖鞋。
“把中华的钥匙给我。”
“不行,我不能把钥匙给别人,这是规定。”
“规定?还驴腚呢?赶紧地,我着急去总厂办事。”
“那我来开。”
“你开?呵呵,残疾人也能开车。”
楚洪波戏谑地笑了笑,眼睛弯了弯,笑得周健心里涌起一股无明业火。
“我不是残疾人,我就是伤着了,都好了。”
周健说着原地蹦了蹦,却疼得龇牙咧嘴,楚洪波还是笑了笑。
“行,十分钟后大门口等我。”
说完,楚洪波离开了。
十分钟后,周健把车开到了大门口。楚洪波上车,话很少,一路上两个人也没有任何交谈,当时的周健做梦也想不到,楚洪波是自己人生的又一道坎儿。
在总厂半个小时,楚洪波就办完事出来了,上了车看见周健的脚,说了句“下车。”
“啊?”
“我让你下车。”
周健不明所以地下了车,楚洪波从后排挪到驾驶位,冲愣在那儿的周健喊道,“上车。”
“啊!”
“我说你小子还真当自己是官呢?坐副驾驶。”
周健不好意思地坐到了副驾驶上,这才发现自己的脚上开始渗血了。心想,这个人还挺会关心人。
车刚要出总厂,和正好开进来的另一辆中华来了个顶头碰,谁都不肯倒车,两辆车定在那僵持着。过了很长时间,一个人走到周健旁边,轻轻敲了敲窗子,示意他把玻璃摇下来。于是一张很白净的脸出现在了周健的视线里。
“楚厂长,好久不见啊!”
周健这才知道楚洪波原来就是一分厂的厂长,手心不禁有点出汗,自己刚一来就把厂长给得罪了,这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秦科长,好久不见!我还有事,请让我先走一步。”
“得,楚处长是大忙人啊!再见!”
“再见!”
亲孝文朝自己的司机挥了挥手,司机倒了车,让出了一条道。楚洪波的车子开动了,还挺稳,周健心想。
“小子,笑什么呢?当年我在油田开车的时候,你还满地跑呢。”
“厂,厂长,你今年多大了啊?”
“37,咋了?”
“啊?你像三十刚出头。”
“呦,我又不是女的,你哄我这个。”
“不是,真事,我以前的排长刚三十,看着比你还老呢!”
“啊?”
“不是,他没你老。”
“啊?”
“乱套了不是。”
楚洪波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用余光看了看坐在副驾驶的周健,周健依然用一种说不出的目光看着楚洪波,大大的眼睛又黑又亮,分外清澈。
七
“妈,都收拾好了!咱们先回去了!”
徐晶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摘下围裙,向客厅走去,招呼周健和周菲雨,准备一起回家。
周健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给周菲雨穿上外套。
“这么晚了,在妈这儿住一宿再走吧!晚上开车多不安全啊!”
“妈,小晶这是急着回家呢!”
徐磊也招呼马艳丽和儿子徐元一起离开。打开门,一股子寒气冲进了门,已是深秋。
“对,对,你哥说得对,磊子啊,周健啊,你俩开车路上小心。”
“妈,你回去吧!晚上怪凉的!”
徐妈妈眼看着六个人远去,上了车,这才稍稍有点安心了。
这一儿一女是徐妈妈的一切。徐爸爸在j□j受到牵连,把身体弄垮了,在徐晶五六岁的时候就死了。徐妈妈自己辛辛苦苦地把两个孩子拉扯大,盼到一双儿女都有了合心意的工作,都有了自己终身的伴侣。可是徐妈妈还是担心。当妈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欠着自己的孩子,都得为自己的孩子担心着想,哪怕他们已经不再是孩子。
徐妈妈是很喜欢周健这个孩子的。
五年前的春节,因为周健家在北京,不方便回家过节,徐磊就把周健领回家和家人一起过年。徐磊第一次把周健领回家,徐妈妈就喜欢这个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眼睛里有一股子灵气,个又高,又结实,军人出身,人品肯定差不了。
天随人愿。
没多久,徐晶就和周健好上了,两个人如胶似漆,周健更是每周末都开车到奉阳来找徐晶。徐妈妈高兴,徐磊一家也高兴,徐晶更是每天都笑得幸福甜蜜,整个人都散发着恋爱的光芒。
两个人只半年,就都去各自的厂里打了证明,徐晶放弃了在奉阳五院的护士工作,调到了兴辽油田的厂医院当了护士。虽说小地方穷了点,落后了点,可是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日子就能过的比蜜还甜。
婚后,周健对徐晶更是呵护备至。两个人都是两班倒,下了夜班都是累的没有人样,周健却还坚持给徐晶和孩子做了早饭再睡。下了白班,也是去市场买好了菜,回来二话不说地做饭收拾屋,看得徐晶嫂子马艳丽直埋怨徐磊不会疼人。
两家六口人分坐两辆车,周菲雨玩得累了,在后排睡的很香甜,徐晶坐在副驾驶。
“听会歌吧!”
周健拧开收音机,里面传来略带沙哑的女性声音,是奉阳出去的歌手,红遍中国的一姐。
“多年后再次相见往事如烟
他爱我的双眼已变得漠然
很想再提起从前 依偎缠绵
他用淡淡的笑脸
拒绝我所有语言
面对他依然牵挂
是我太傻太善良
我怎能记怨他
他给我太多
心酸浪漫啊
面对他依然牵挂
左右为难的爱他
忘不了放不下
心酸的浪漫说不清啊
多年后再次相见 多么伤感
我坐在他前面局促不安
很想再提起从前 心口难开
让沉默为我表白
我是万般的无奈
面对他依然牵挂
是我爱的太凄凉
连微笑都害怕
他给我浪漫
让我心酸啊
面对他依然牵挂
心神不灵的为他
情愿一生都为他
心酸的浪漫说不清啊
心酸的浪漫说不清啊
我太傻 爱的太凄凉
让我心酸啊
面对他依然牵挂
是我太傻太善良
我爱的好凄凉
他给我太多
心酸浪漫啊
面对他依然牵挂
心神不灵的为他
情愿一生都为他
心酸的浪漫说不清啊
多年后再次相见十分伤感
他坐在我对面往事如烟
很想再提起从前
太难太难太难”
两个人听着歌声,都陷入了沉思。
辛酸的浪漫,又有几个人能拥有?人生只不过是一次次的辛酸,却总少了些浪漫。
徐晶觉得这几年自己似乎变了很多。曾几何时,自己对爱情的要求也是眼里容不了一粒沙子,要求绝对的忠诚。可是听了嫂子的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也妥协了。
难得糊涂,糊涂难得!
离婚的女人日子不好过。眼看着奔三十了,再带一个孩子,还是凑合过吧!起码周健还爱自己,也就自己那天正好回家了,如果不回去,没看见那一幕,不也就那么一回事嘛!
周健也有些恍惚,楚洪波说过,绝不会放手。听到这句话,是否多少有点喜悦呢?
五年的肉体关系,从未说爱,可付出的也并不比爱少。
周健开始自责,这些年他越来越爱自责。
君子,吾日三省吾身。他都快三十省了。
怎么能喜悦?怎么可以喜悦?
被一个男人控制、玩弄,同样身为男人的自己怎么可以喜悦?那种被撕裂般的疼痛,那种痛不欲生的耻辱,忘了吗?
跟楚洪波在一起,与比起说是为了这个家,倒更像是在赎罪。
八
“哥,嫂子,看我带什么过来了!特供茅台,嘿嘿。”
楚夏天一进屋,一股酒香也就跟着飘了进来,周健知道一定是楚夏天从家里偷拿的酒。在周健家,楚夏天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进了门就大嚷大喊起来。徐晶和周健也是真的把他当成亲弟弟一样看待。
“来就来呗,还带啥东西啊!快进来,外面风大。”
“哎,不愧都说咱们省一年刮两次风,一次刮半年,刮得满脑袋都是大沙子,我这儿刚洗完头。”
楚夏天一边扑棱脑袋上的沙子,一边把酒递过去,徐晶接过茅台拿进了厨房,楚夏天朝周健挤眉弄眼。
“哥,行啊,半拉月就把咱嫂子给搞定了?”
“去,一边去!哪弄得特供茅台啊?”
“这次不是偷拿的,是我爸让我拿来的,说你和嫂子破镜重圆,庆祝庆祝!”
“楚厂长?”
楚夏天一屁股坐下,捞了两片香肠嚼了起来。
周健听了楚夏天的话皱起了眉头,楚洪波到底安得什么心?明知道自己和徐晶是因为他才吵架的,还假惺惺地替他们两个和好高兴。
“夏天哥哥真脏,不洗手就偷吃。”
“呦,菲菲,洗了手就不叫偷吃了?”
“哼,夏天哥哥坏。”
“菲菲,不许叫哥哥,要叫夏天叔叔。你叫我哥哥,我和你爸差辈了。”
“那我叫楚叔叔什么呢?难道叫楚爷爷?”
周菲雨一张小脸皱到了一起,努力地思考着。
“得,我爸听见你叫他爷爷,非得蹦得老高了不可。你还是叫我哥哥吧!菲菲,来!叫夏天哥哥好好稀罕稀罕。”
说着,一双油爪子就要捏菲菲的小脸,周菲雨马上躲在了爸爸身后,咯咯地笑着,周菲雨跟楚夏天俩人跟一对活宝似地,凑到一块,就闹个不停。
“洗手去,你也不做做好榜样,一会慧慧也过来,你成熟点哈!”
“叫她干嘛?”
“你嫂子特意叫的。你快二十了,也该谈对象了。一天没个正形。”
“她来,那我走。”
“哎!”
楚夏天说着就起身要走,周健连忙抓住楚夏天的油爪子,也蹭了自己一手油,楚夏天不好意思地收了收手。
“咋了,闹别扭了?”
“哥,我根本就不喜欢她,再说她……哎,算了!”
“人家姑娘长得水灵,人又贤惠,家庭也不错,你差哪儿啊?”
“哎呀,哥,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呗!再说了,她也不可能喜欢我啊!我看不上她,她就是嫦娥我也看不上她,我要是喜欢她,哪怕她是猪八戒我也喜欢她。”
“扯淡!猪八戒那是男的!”
“男的咋了?我要是真喜欢男的,我就娶个男的。我前两天看电视,说在荷兰,男的和男的都可以结婚了。”
“啊?真假?”
“真事,新闻报的。”
周健被这个消息镇住了,国外还真是开放呢,男的和男的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