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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九娘-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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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广吃惊地看着乐以珍,良久才敛了神色,自嘲地笑道:“也是,你看我,不是也没长出龙鳞来吗?只是你这话对我说说也就罢了,说在外人面前,小心被人去官府告密,说你谋反。”
    “我当然只是对你说说,我要是不知道收敛,早被人当妖孽抓去烧死了。”乐以珍侧头看朱琏广,冲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知道收敛就好,要这具身体被烧了,我也会心痛地…来,尝尝我的茶。”朱琏广吸了口气,转身来到石案旁,将已经泡好地茶倒入两个茶杯中,回头冲乐以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乐以珍微笑上前,看两只胎薄如纸的素白瓷杯里,盛着如绿玉一般剔透清亮的茶汤,以珍将其中一只杯子捏在手中,擎到眼前一看,那茶汤的清绿从半透明的瓷胎中透出来,连杯中地细细涟漪都映在了那白细如玉的瓷胎上。
    凑近那茶杯轻吸一口气,一股清冽馨香的气息悠悠地钻进鼻子里,使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乐以珍随着那茶香沁入肺脾,人也露出一个舒展的笑容来:“果然是好茶!茶具更是精细!我竟舍不得喝了,摆在这里观赏更好些罢?”
    朱广自己端想另一杯,慢慢地啜饮着:“你这样说,好像我请不起你一顿茶似的,如果你爱这茶,我那里还有一大筒,全给你拿回去,有空品品茶,怡情养性,也免得你燥急鲁莽,再被人关进柴房里去,到时候还有脸再次求救吗?”
    “你怎么知道…”以珍心中吃惊,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把那茶杯放回杯托上,才瞪着朱琏广问道。
    “你这人…唉!果然是好了疤忘了疼!你忘了我曾经把你从怀府里搬运出去,还做得神不知觉吗?”朱广冲着她无奈地摇着头。
    乐珍经他提示,也警醒到眼前这位可是有御用亲卫跟在身边的人,那几个人她见过,都是深不可测地样子,让他们做谋反叛逆的事不行,可估计让他们刺探个家庭**,还是轻而易举的吧。
    想到这里,她不道是应该为有人如此关心她而高兴呢,还是为自己的**权被侵犯而苦恼。总之她面上的表情看起来很复杂,让朱广一时之间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咳咳…我吓唬你的,你不用害怕,我几日就要离开安平了,你当我真的闲散到天天去扒人家的门缝吗?我只是接到你的救助讯息了,想知道你在怀府到底是一个什么处境而已…”
    朱广一边解释着,一边从腰里摸出一块青铜牌子:“这是我浩亲王府的府,你带在身边,遇到有紧急地事情,拿这个见官,自会有人帮你。”
    乐以珍将视线移向那块牌子,专注地瞧着,只是不接。朱广以为她怀疑这牌子的效力,不自在地说道:“你放心,我们这个时代皇帝的儿子还是很有特权的,我现在虽只是个闲散王爷,可是我再闲散,也有一个一等亲王地头衔顶在头上,我这块牌子相当于浩亲王的亲笔书信,哪一级地官吏都要给些面子的。”
    他的威严遭了置疑,自尊心受伤,一脸别扭的样子。乐以珍看着可笑:“王爷你误会了,我当然知道你这牌子好用,只是我这身体的前主人与你是那样的关系,这是人人皆知地故事,我在腰间系一块浩王府的府牌,岂不是要落人话柄吗?”
    朱琏广听了这话,掂了掂自己手中地牌子,又放回腰间:“有多少人眼巴巴地盼望着与亲王府结上关系呢,你竟然急着撇清关系,真够矫性的…好吧,一会儿我向皇婶讨一块延庆王府地府牌,你戴着总不会出问题了吧?”
    乐以珍当即起身,向朱琏广深深地行一礼,清脆地说道:“多谢王爷关照!”
    朱琏广这才了脸色,招呼她喝茶。两人悠闲地喝掉了一壶茶,乐以珍听朱广闲话一些他游历中遇到的趣人趣事,气氛倒也融融洽意。
    可是当他说到他回安平前地最后一站时,突然倾身凑向乐以珍,很郑重地问道:“你猜…我在回安平之前,在淮安府遇到了谁?”
    乐以珍一听淮安府三个字,心像被人拍起的皮球,“扑通”地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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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号:12906511
    书名:幽池
    作者:筱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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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发
第一百二十二章 莫名受托
    以珍冷不丁地从一个外人口中听到怀明弘的消息,心愣一下子。她见朱琏广很专注地盯着自己瞧,目光中有研揣的意味。
    乐以珍睨他一眼,语气轻松地说道:“王爷这是好难的题目吗?我在这里除了怀家的人,统共也不认识几个外人,既说到淮安,然就是我们家的二少爷喽。”
    “恩…”朱广释然地将身体靠回椅背上,“就是你们家二少爷…淮安的本地大绅黄老爷做寿,他的大公子与我有些交情,我在寿宴上就遇见了你们家的二公子…他…初相见时,对我还是有蛮大的敌意,我想应该跟那次劫你的事情有关,相谈之下,倒也投契。你家二公子看起来谦和协顺,其实内心锋芒锐盛,要不是我聪明,还真就招架不住他呢…”
    “我还以为你真地欣赏我家二少爷呢,弄了半天是为了烘托你自己,真是…”乐以珍撇嘴。
    朱琏广呵呵一笑,继续说道:“他是个聪睿的人,这种由内而外发散出的锋芒,想藏也藏不住了,不过我看他最近不太顺遂的样子,神情萎顿,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家生意上出了问题。
    ”
    “哦…这个我没听,我从凤州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回淮安了…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也可能是担子太重,累着他了吧?”乐以珍含糊地答道。
    “恩…那都是你们地家事,我个外人是管不着喽。我只是奉这位刚认识的朋友所托,给你送一封信罢了。”朱琏广说着,探手入怀中,摸出一个封漆的信封来。
    乐以珍看着麻色的茧纸信封,心里开始紧张,呼吸也不均匀了。她从凤州回来后,听家里地人说,怀明弘那次莫名离开后,大半年的时候里,不曾给家里来过一封家书。过年的时候,沈夫人还专门派人去淮安找过他,人没召回来,连只字片语也不曾带回来,搞得府里人纷纷揣测。
    可就是这位离家后音信皆无的少爷,今天竟然托人给她带来一封信。乐以珍觉得朱琏广手中捏着的倒不是一个信封,倒像是一块烧红的火炭一样。
    朱广将那封信递出。却半天不见乐以珍接。他又把胳膊收了回去。将那封信在手里拍了拍。若有所思地看着乐以珍。
    乐以珍被他瞅得发毛。将那封信从他:手里抽出来。本欲塞进袖子里。想想不对。当着他地面把信拆开了。
    她地线落到那水色地信笺上。怀明弘那熟悉地隽秀字体进入她地视线。等她看清了信地内容。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信写得很简单。除了几句家常地问候话语。主旨竟是拜托她关照款儿。他说款儿心思单纯。因受他所累。才会处于今日境地。希望她能多关照款儿。遇事给款儿提个醒儿。周护她地安全。拜谢云云。
    乐以珍放下一颗心地同时。感觉内心深处有某一根神经抽搐了一下。她心中暗道:款儿心思单纯。难道我就是心机复杂了吗?要是我真有那么多地心眼儿。还至于刚回府里。就把自己弄进柴房里去了吗?
    再一体味。又觉得不对。沈夫人明晃晃地护着款儿。府里地人哪个看不出来?还用他特意找人捎封信给她。让她这个当姨娘地护着款儿吗?
    一旁地朱广见她表情复杂,关切地问:“你这是什么表情?又撅嘴又摇头,有么大事吗?”
    “没…没有。”乐以珍收回散漫的心神,摇了摇手上地信笺,回他的话,“让我关照他地小姨奶奶,呵呵…我自己都被罚进柴房了,还能关照别人吗?”
    “哦…”朱广也不好过多打听别人的家事,听她这样说,随口应了一声,开始认真地喝茶。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乐以珍便显出疲态来。朱广眼里,让宫侍扶了她回去休息,他自己在亭中研墨铺纸,凝神半晌,挥毫作画。
    晚上陪王妃一起用过晚饭,又在王妃屋里坐了一会儿,说些凤州地风情趣事给王妃听。起更的时候,她回自己的房间,梳洗睡下了。
    因为睡在别人家里,她又认床,睡得并不太好。第二天早晨,她早早地就醒了。用过了早饭,有宫侍进来传话,说是浩王爷请过去,让她看幅画。
    她应邀到了他的漱玉斋,他正在院中的石案前站着,负手低头,看面前铺在案上的一幅画。乐以珍走过去
    是昨天的那处池边红亭,亭前是几丛雪落碧树的白是一池青荷,亭中一石几,对面坐着两个人,正执壶品茶,相谈甚欢的样子。
    那两个人,一个是浩王朱广,另一个乐以珍。
    乐以珍虽然不太懂画,但是看着那阵细腻的笔触,仍然能感受到朱琏广作画时那份细细密密的心思。尤其画中的乐以珍,神态娇憨调皮,颇有几分向对面的男人撒娇的意味,这可不是她能拿得出的神态。
    她想了想,故作轻松地笑道:“王爷果然是文武全才,武能仗剑行江湖,文能泼墨绘美图,真是让我见识了!”
    朱广一指画上的两个人:“你能看出来吧?这是昨日场景,这人是你,那人…”
    乐以珍赶紧打哈:“王爷逗我,那个男人倒真的是你,可他对面这位…我现在这个样子…你画的这个人却是削肩楚腰,哪里像我了?分明就是你的珍妹妹…”
    朱琏广看出她的紧张来仰头叹一口气:“我一看你这张脸就会恍惚,我总得你就是我的珍妹妹…你们那个时代听起来很发达,人的见识也应该深刻的多,依你看,人到底是因为灵魂的不同而区分开的?还是因为相貌的不同而区分开的?”
    “当然是灵魂!”以珍毫不迟疑地回答了他这个问题,“人的相貌是很容易重复的,但灵魂却是唯一的。为什么一个人在寿终正寝的时候,冥王要取走他的灵魂而不是他的身体呢?就是因为身体不重要,而灵魂才是造物主赋予了灵气的东西,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
    朱广本来满怀心事,可是看她=着解释,语速飞快、满面飞红的样子,“扑哧”就乐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别紧张了!你不是我的珍妹妹,你是几百年后的一个女子,被莫名其妙丢到这里来的,你之前根本不认识我,现在跟我也没关系,好了吧?”
    乐以珍也觉得自己撇地太快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颊:“也不能说完全没关系,我占着你爱人的身体,还仰仗着你的保护,我应该感激你。”
    朱广伸手在那副画上轻轻地抚了:“看到你受委屈,我仍然感觉是我珍妹妹在受委屈,这个灵魂和身体的区分,你得让我消化一阵子…”
    乐以觉得这个问题实在绕腾人,便避开了这个话题,直着那副画说道:“说起画来,我在王爷面前肯定是外行,不过这副画是王爷倾注了感情的,我看得出来。只是我觉得王爷如此洒脱的性情,何必沉陷于过去的经历不能自拔?死者已矣,王爷年纪轻轻,应该更多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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