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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九娘-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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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这个把握。因此她想自救。
    那天朱琏广又来看她。乐以珍态度难得地温顺。让朱琏广有些惊喜。又有些欣慰。两人喝了一会儿茶。随便聊了几句。乐以珍刻意地将话题牵到她地母亲乐周氏身上。因为以前听钟儿提起过一些乐周氏地事情。三两句之间还不至穿帮。
    她饱含情义地讲述引得朱琏广有些动容。感叹道:“你母亲是一位贤德地好女子。我一直想象着你将来就是她那个样子。温良淑丽。可惜…还是受我所累。”
    乐以珍听他声音里透出一些愧疚与沉痛来。赶紧趁热打铁。轻叹一声:“唉…我昨晚梦见我地母亲。对我说她没有找到我地父亲和哥哥。孤身一人在冥间好凄凉。别人家里都时不时地送些银钱衣物。她自己一个人。阳间无香火供奉。阴间又寻不到亲人。实在是…”
    说着说着。她地一颗属于乐以珍地心真就动了情。几滴眼泪掉落下来。朱链广一见她地眼泪。顿时慌了手脚。自他把乐以珍从怀府里偷运出来后。她虽然一直是抵抗和恼火地态度。却从来不曾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泪。他还以为惨痛地家变将她地心磨砺得硬了呢。
    “这是我地疏忽。”朱琏广赶紧检讨。“我这就让人在东厢设一个牌位。天天香火供奉不断。以慰乐夫人在天之灵。你不要哭了…”
    “这里的东厢?”乐以珍一脸不认同地表情,“这是哪里?我娘知道这里吗?我在这里供奉香火,我娘受得着吗?”
    “那…”朱琏广迷惑了,不知道她意欲何为。
    “我想去我娘去世的地方上炷香敬些供,我上次也是梦到我娘在那边过得不安生,去祭了一次,就好了一阵子。如今我娘再找上我,一定是想我了,我得去看看她。”乐以珍将想好的说辞一股脑地说出来。
    “你娘去世的地方…那个人牙子那里吗?”朱琏广犹豫了,“这可不行,你现在不能离开这里…”
    “哼!”乐以珍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我也多余有那种奢望。你现在把我当囚犯一样禁着,又来跟我谈什么为我好?说了归齐,不过是为你自己心里好受罢了。”
    “你这样冤枉我?”朱琏广被说得急了,“眼下怀家人在外面撒下人马,四处寻你,我现在让你走出这里,岂不是投到他们家的罗网中了吗?”
    乐以珍一听这话,心中就是一喜………原来怀家人没有放弃她,原来他们在尽力地寻找她!虽然她一直当自己是个局外人,可是怀家人显然已经接受她为家里人了。
    这让她的心又酸又暖。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同时也给了她力量,使她更加积极于将自己的信息传递出去。
    朱琏广自己说出怀家人在找她的事,心中立即生出懊悔来。他有些躁恼地站起身来,对乐以珍说道:“这事…你让我想想。”
    “你也不必想了,我对你不抱什么希望。我娘不安生,我陪着就是了。好在上次怀家人大度,让我出府去祭过一次了,否则我现在只会更加的不得心安。”
    朱琏广被说得红了脸。恼火地抬脚出了门。他在院子里盲目无措地转了几圈,喊来他贴身的侍卫兼军师童仲彦。为难地抿了抿嘴唇,对他说道:“多派几个人,保护珍妹出一趟门,你觉得可行吗?”
    童仲彦吃惊地看着他:“王爷。那怀远驹动用了他在官府中的关系,现在安平府的四下城门都被封了。虽然已经十天了,可怀家地人天天翻城一样地找,最近兄弟们已经在附近发现了怀家的人,保不齐哪一天就翻到这里来了。这个时候,王爷不想着将珍姑娘转移,还要放她出去?”
    朱琏广皱了一下眉头:“这是我皇叔的地盘,量他怀远驹也不敢来这里撒野!”
    “王爷…”童仲彦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虽然在延庆王的地盘上比较安全。可是我们现在的处境,还是尽量不要给老王爷添麻烦的好。再说…王爷似乎忘了。怀远驹的岳丈可是沈同达那个老东西!照目前的动静来看,他还没有惊动总督衙门地人。属下以为他是在顾忌着珍姑娘的安全。但若是一直寻不到人,那可就不好说了…”
    朱链广垂下头。半天没有说话。童仲彦以为自己地话他听进去了,正松了一口气,却不料朱琏广突然抬起头来:“我手下的兄弟,还护不住一个女人吗?她不过是想祭拜一下乐夫人,人之常情…怀远驹都能做到的事,我还做不到了吗?”
    朱琏广说到最后一句,语气有些弱,不过童仲彦还是听到了,摇了摇头:“嗨!王爷…现在可不是治气的时候。再说了…属下心中有一事不解,今日说出来,王爷莫怪。珍姑娘…属下以前也是见过地,那时候她是一个多么热忱活泼的人啊!可是现在…人变得清淡不说,我怎么觉得…她在这里乍一见了我,象是没认出我来呢?”
    “你这可是在胡乱猜疑了!”朱琏广听他说这些,有点儿不高兴了,“人可是我们一路追来的,而且珍妹的后颈项处有一颗痣,不会有错的…你将鹰组的四人找来,让他们出这一趟任务。”
    “王爷…”童仲彦做着最后说服他的努力。
    “就这么定了,你唤人去吧。”朱琏广斩钉截铁地说道。
    一个时辰后,乐以珍被塞进了一辆马车里,对面坐着两位抱剑的年轻人,垂首敛目,却气势逼人,车外还有两位年轻人,一身普通地灰衣装束,扮作车夫赶车。
    乐以珍虽然不懂武功上地事,但她感觉得到,这四位年轻人绝非等闲之辈,事实上她也没想过趁这次祭奠出逃。她在心里暗暗地盘算着一会儿可能发生的情况,做着应付地准备。
    马车帘遮严密,若无其事地穿过安平府的街巷。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就到了原先人牙子李大升用来关禁奴隶,而现在属于乐以珍地那处院落。
    一个侍卫上前敲了门,门内随即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吱扭”一声门响,从门缝里露出半张中年妇人地脸:“找谁?”
第五十六章 无心之伤
    中年妇人有些疑惑地看着堵在门口的年轻人。那年轻人一闪身,让出身后的乐以珍来。乐以珍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热情的笑脸,上前对着门内的中年妇人说道:“秋婶子这一向可好吗?”
    “啊?”被称为秋婶子的妇人愣了一下,眯着眼睛看向乐以珍,“这位…”
    乐以珍没容她继续往下说,截过她的话来:“秋婶子贵人多忘事,我前一阵子来祭过我娘,婶子忘了吗?我是怀府的珍丫头呀。”
    “啊哟!”秋婶子一听是自己的主子来了,“咣啷”一声把大门拽开,迎了出来,“是姨娘来了…奴才前儿听说姨娘…”
    乐以珍早就迎上去挽住秋婶子的胳膊,暗暗地在她的小臂上掐了一下。秋婶子还算机敏,偷眼瞄了瞄跟进来的四位年轻人,眼光扫过其中两位腰上的佩剑时,马上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垂首陪在乐以珍身边。
    乐以珍暗自松了一口气,觉得丁掌柜给她找的这个守院子的人还算通灵,她这头一关算是过了。身后的四名侍卫虽然觉得这二人的对话有些奇怪,可是因为临行前朱琏广有吩咐,他们此行的任务是把人完整地送到,再完整地接回去,不可过多限制她的自由,因此四人只好机警地跟在身后,也未做拦阻。
    一行人进了院里,因为秋婶子摸不清形势,已经完全不开口说话了。乐以珍兀自边走边说着:“还要劳烦秋婶子向李大叔求个情,我想再给我娘烧炷香,给他添麻烦…”
    秋婶子正不知如何应答,乐以珍自己发出一声疑问:“咦?怎么院子里没有人?我上次来挺热闹的呀,难道是李大叔搬走了?”
    秋婶子赶紧顺着台阶下:“是呀,搬走了,搬走了,留我们两口子在这儿看院子。”
    乐以珍笑着央她:“那么秋婶子开开面儿吧,让我在后院里敬炷香。您的恩德我一辈子也不会忘的。”说完,她冲身后四个暗卫使了个眼色。
    四个年轻人一愣,面面相觑,用眼神互相询问着乐以珍的用意。然后又相对摇摇头,表示谁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银子!”乐以珍好象对他们地笨拙非常不满。皱起了眉头。
    “哦哦。银子…”四个暗卫恍然了悟。开始浑身上下地摸银子。最后四个人将摸出地银子凑在一处。看看有四两左右。有些尴尬地递到乐以珍面前:“就这么多了…”
    乐以珍扁了扁嘴。将银子接过来。塞进秋婶子手里:“婶子别嫌少。好歹也能沽一壶酒给秋叔喝。”
    秋婶子迟疑了一下。没敢接。乐以珍将银子往她手里一放。将她双手一合。贴着她地耳朵说道:“不拿白不拿。”
    秋婶子这才笑嘻嘻地接了银子。乐以珍揽着她继续往里走:“烦婶子给我找间屋。我换身干净衣服。我这一身灰秃秃地。我娘见了以为我受了多少罪呢。”
    两人说着话。秋婶子已经将乐以珍带到一间屋前。开了门。请乐以珍进去。
    “珍姑娘…”身后四人一看她要进屋。这可是要离了他们地视线了,不放心地喊了一声。
    乐以珍回头看定四个人。有些恼火地说道:“我要换了衣服才能见我娘,几位不放心的话,就跟进来吧。”说完,理也不理被说得面红耳赤的四个暗卫,进了屋,关上了门。
    四个人无奈,只得分出两个人转到屋后,其余二人站在门边上守着。
    乐以珍一进了屋,一边悉悉索索地摆弄着衣服,一边贴着秋婶子的耳朵悄声说道:“刚才多亏婶子机灵,烦婶子给怀府送个口信,就说我在延庆王地地盘上,一个小院子,白墙红瓦,院子很小,墙很高,我就在正北中间那屋。”
    秋婶子一脸焦急而惊惶的神色:“听说这几天府里把安平城都翻了个儿了。二少爷的人每天都会来问一遍,等今晚人来了,我一定把话递到。外面那些人,为什么要劫姨娘呀?”
    “三两句说不清,我这次能不能脱身,全指望秋婶子了,千万小心。”乐以珍听说怀明弘会派人来问,一颗心又松了松。她郑重交待完,开始将自己带来的包裹打开,迅速地换了一身衣服,出屋去了。
    她来到后院,上了香敬了供,烧了一些纸钱,跪到地上,在心中默默地念了几句:我总是藉着乐夫人之名行事,夫人在天有灵,千万莫怪我,如果这次脱了身,我会时常地来给夫人敬奉香火地…
    又叩了头,在蒲团上呆坐了一会儿。想她上次假借着祭乐夫人之名前来,还是为了等待时空之门大开。如今再来,她已经对时空之门没有那样强烈的渴望了,她现在只想回到怀府去,见到她的女儿。如果这个时候她想象之中的那扇时间的大门敞开了,她兴许都不会走进去。
    要走,她也要带上女儿一起走!她很坚决地这样想着。
    她坐了好久。跟来地四个人有些着急了,其中一位被推了出来,上前对乐以珍说道:“珍姑娘,我们已经出来好久了,我看姑娘也祭过夫人了,不如我们现在走吧。”
    乐以珍心知不能再拖延下去了,磨磨蹭蹭地站起身来,跟秋婶子道了别,往院外走去。
    在院门口,她刚想上马车,发现跟来的四个暗卫中,只出来两个人。来时跟她同乘一辆车的那两个佩剑的年轻人没跟出来。
    她心里“忽悠”一下子,回头问那扮车夫地暗卫:“怎么少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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