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雪-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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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着显着的别动队恶行,从中尉升为少校。
在蒋介石的半身像下,戴笠问过他,你分得清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吗?
戴笠说,善恶不过是人心自作多情。柔软与同情、懦弱与躲避,滋生“善”,强势与无情,抗争与夺取,滋生“恶”。
一件事情,只要做久了,哪怕“善”也会变成“恶”,“恶”也会变成“善”。
秦始皇平六国,杀人无数,是恶,可他统一中原,车同轨、书同文,是善。
如今我们无恶不作,百姓看到的是恶,但你要坚信自己心里的善。等到抗战胜利那一天,你会明白,没有“恶”,成全不了“善”。
想来戴笠的话还余音绕梁,可是眼下,他像个粽子一样被捆绑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室。渴了,只能舔潮湿的墙壁,饿了,只能忍耐,想上厕所了,只能就地解决。
侮辱,商华这是对蓝东隅莫大的侮辱。
我知道你们军统特务受过各种训练,不怕痛,不怕死。可是这世上有很多事都能让你生不如死。
蓝东隅出奇地冷静,每当他越想杀人时就会越冷静。
他冷静地思考,如果出去,要怎么双倍奉还这几天的耻辱。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比报仇更迫切的是,他担心沈醉。沈醉同样毕业于黄埔军校,是蓝东隅的学长,戴笠的得力部下,军统赫赫有名的大特务头子,少校行动组长、稽查处上校处长等若干头衔都加在他身上。蓝东隅和沈醉的交情过硬,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眼下商华肯定会拿自己交换柳云初,而依沈醉的个性,肯定会答应交换。
那是蓝东隅最不想看到的事,如果说被商华囚禁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的侮辱,那被当作人质去交换敌人的胜利,更是奇耻大辱。
叔逸,你真把我当兄弟,请务必理解我的心境,我宁可死在商华手里,也不要牺牲军统利益苟且偷生!
沈醉快速浏览一遍照片,气得发抖!
“姓商的简直无法无天!”沈醉捏紧了拳头砸向桌子。
郝嘉辕捡起散落一地的照片,脸色铁青。
“烧掉!通通烧掉!”沈醉拿起电话,拨通电讯处,“我是沈醉,接你们处长……最近密切注意有无可疑照片流向大大小小的报社,是的,路边小报都要注意,有可疑照片立马截下。尤其盯紧了《新华日报》!”
“接西郊区警备司令部侦查队长——”沈醉挂下电话又马上打起另一个电话,他神色愤怒又紧张,“程永铭队长吗?我是沈醉。你从总队抽出三十个人,日夜监视红岩村中/共办事处和《新华日报》,任何进入西郊区一带的人必须搜身,任何身带照片等影像资料的群众一律枪毙。”
“一律枪毙?”郝嘉辕忍不住问。
“军统这种事,一旦被共/产/党知道,肯定添油加醋大肆宣扬,到时候我们难以控制舆论。”沈醉取下金丝边眼镜,揉了搂眉心,“郝嘉辕,你把柳云初关哪了?”
“林森路望龙门两湖会馆。”
“去备车。”沈嘴一声令下。
“是!”郝嘉辕行礼告退。
沈醉滑过一丝阴森的笑,洗去了他原本的斯文气质。他本是有名的特务头子,备受戴笠重视的人,平日里再怎么斯文有礼,也掩盖不了他身为军统刽子手的杀气与戾气。
军统重庆摄影科的副科长是一个叫宁潋的小姑娘,她是留英回来主修谍报摄影的奇才,可是因为年纪小,十六七八,胆子也小。
在军统以胆小被人熟知的宁潋,现在也背着照相机来到了林森路望龙门两湖会馆。她当然不是自愿来的,如果不是老板戴笠一个电话点名点将,她怎么会来望龙门这种地方。
宁潋最怕去四个地方,望龙门、白公馆、息烽集、戴笠办公室。前三个是叫人望而生畏的监狱,最后一个是宁潋最怕的地狱。因为每次被叫去,她都会接到命令,去监狱拍摄或者伪造各种各样的证据。
“小宁,你也来了。”主管望龙门的特务总队队长虞泽兰也被召集回来了。
虞泽兰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人高马大,常年剃着光头,宁潋刚认识她的时候,打死也不相信虞泽兰竟然是个女人。
“虞姐,发生什么事了?”宁潋看到沈醉一干人也到了,“连沈处长都亲自来了?”
虞泽兰两手插在腰上,眉头打结,更显得凶神恶煞。
“老板已经进去了。”虞泽兰行了军礼,跟沈醉交代一句。
宁潋吓得心里犯突,就连戴笠也来了?这是什么阵势?
柳云初尖叫着,咒骂着,最后声音完全嘶哑,没有人听得清他喉咙里发出什么声音。
他赤身裸体,被几个壮汉按在地上,两条腿强迫打开,他屁股底下全是血,伏在他身上的人还在一轮一轮冲刺。
他的手在地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宁潋拍照的手都在颤抖,她吓得掉眼泪,又不敢哭出声。
虞泽兰无动于衷背着手稍息而站。
戴笠面无表情表情坐着,就像欣赏大舞台上一场风月戏。
郝嘉辕已经站不住,他想出去透口气,但是此刻他只能安静地站在沈醉身后。
阴冷的牢狱里冲刺着男人的汗味、精/液味、血腥气。
“他快不行了。”沈醉终于出声了,他转头问宁潋,“照片够了吗?”
宁潋使劲点头,她快坚持不下去了。
“老板……”沈醉寻问地看向戴笠。
戴笠摸出一把白郎宁,丢到地上。为首侵犯柳云初的牢头抽出沾满血与精/液的性/器,一边穿好裤子一边捡起枪。
“杀了他。”戴笠命令。
“老板?”沈醉不解。
“杀了他。”
“砰砰”两声,一枪打在背上,一枪打在后脑。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章
15
戴笠十分生气,坐在他的半圆形办公桌后,脸上的怒气就像一双无形的手,能活活掐死沈醉。
沈醉低着头,不敢出声。
这一年戴笠的心情基本没晴朗过,从党内派系倾轧,到复兴设的解体,重组军统后与中统的势力争夺,全国警务力量的接管,再到抗日战争爆发……这位蒋介石的左右手,忙得焦头烂额。
“你们两个,向来是我得意的学生。怎么如今这么不长脑,干出这等事?”戴笠拍着桌子,怒不可歇,“堂堂党国军官被黑帮挟持,说出去叫人笑掉大牙!”
戴笠指着沈醉骂道,“糊涂东西!商华是杜月笙的干儿子,现在杜月笙从上海发来电报,问我为什么纵容手下。你们明知道青社简直掌控南中华所有地下势力!现在是什么时候?全民团结抗日!”
“老板,对不起。”沈醉说道,“认凭老板处罚。”
戴笠骂得口渴,咕噜几口就把一杯茶喝完了,喝下去的茶似乎浇灭了他一部分怒火。他两手撑头,大拇指各按揉着两侧的太阳穴。
“阿隅冲动,你身为他学长,更应该提点他。你怎么还纵容他去绑那个戏子?”戴笠从公文贷中抽出几份文件,“你看,这里全是违禁电报!这一份,上海法租界,法国大使馆通电,我国政府部门擅自越权抓人,触犯中法公约,要求解释。这一份,是上海警备司令部发来的,警告军统不能在未备案情况下跨省引渡犯人。再看这一份,上海警察厅接到云霞大剧院报警,不明人员出动重庆交通部直升机连夜抢走他们的名旦,还打伤数人。”
电报被卷成纸筒,戴笠挥舞着当成棒子敲打桌面,发出很大的响声。
一声声地就像打在沈醉身上。
“你们何必去管那个兔儿爷?”
“阿隅前些日子向商华买一批药品,想送往前线,可是商华似乎准备卖给日本人。”
“商华是美国人。”戴笠冷哼一声,“美国人就是墙头草两边倒,唯利是图,大发战争财。”
戴笠说这话时丝毫没愧疚,国民党的高官们哪位清正名廉了?真心实意为国为民的屈指可数!最目无王法的就属四大家族!可是戴笠怎么会拿四大家族开刀呢?戴笠本身就与他们同流合污,他也贪。可他好歹认为自己真正为党国作着贡献。
商华是美籍华人,在国外有美国政府做靠山,在国内有杜月笙的青社做靠山。这样的人,一旦不能连根拔起,就会后患无穷。
所以戴笠恨铁不成刚地叹了口气,“你们呐,做事前太不重视准备工作,一批药品而已,犯得着得罪不能得罪的人?政府已经和英国签订合同,加以时日,枪支弹药,包括药品等物质,都会从大西洋运来。”
“不能得罪?那为什么老板您杀了柳云初,还拍摄他受辱照寄给商华?”
“事关军统乃至整个党国的颜面!”戴笠眼睛一瞪,整个人又凶了起来,“被欺负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不能得罪,不代表得罪不起!这毕竟是在中国不是美国,就算搬出杜月笙,商华他还能翻了天?”
“任何事情都要先发制人!”戴笠目露精光,一时之间壮志满筹,“不是要换人吗?换!”
“怎么换?”
“死人就不是人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果不其然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商华。
他不想看见他,又闭上眼睛。蓝东隅很累,浑身无力。他在地下室被人注射了药物,然后就昏了过去。
蓝东隅被清洗身体,换上病号服,从地下室挪到了新的房间。
这里是商公馆。
他已经被关了五天了。
什么东西滑过他的唇,蓝东隅张嘴就咬住。
那是商华带着戒指的食指。
商华面无表情看着蓝东隅,蓝东隅愤恨地看着他。
精致小巧的掌心雷抵到蓝东隅的额头。
蓝东隅松开嘴,留给商华一排牙印。
现在,他除了嘴,浑身都动不了。蓝东隅在快速思考,到底他被注射了什么药,弄得跟植物人没什么区别。
商华一手拿着着枪,一手拿着照片。他把那些照片一张张展现在蓝东隅眼前。
蓝东隅先是疑惑,没看出前几张照片里面的人在干嘛,后来猛地惊觉,是几个男人在□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男子,那个男子,不出所料,一定就是柳云初了。这是谁的“杰作”?是老板吗?蓝东隅只觉得胃里倒腾,恶心想吐。
商华阴沉着收起照片,露出一个更阴沉地笑,“不愧是军统的作风。”
“你不应该私自禁压我。”
“你不应该私自抓人。”商华俯下身,几乎整个人都凑到蓝东隅面前,“他们怎么对云初,你也看到了,觉得恶心?呵呵……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不!”蓝东隅愤怒地想动手,可是他使出浑身解数,只动了动手指头。
商华阴森地浮着魔鬼般的笑意,被咬过的那手抚摸着蓝东隅的脸颊、脖子、锁骨……他故意在蓝东隅胸脯上划圈,看着蓝东隅无地自容又怒发冲冠的样子,大笑起来,手一用劲,拧住了蓝东隅的□。
他按在他胸膛的手,强烈感觉到因愤怒而激烈起伏的心跳。
“商!华!”蓝东隅嘴唇哆嗦,他向来擅长动手,不擅长骂人,他是军人,他不是兔子!他一定要杀了他!立刻!马上!用手拧断他的脖子!用脚踢裂他的心脏!
我要一枪崩了你脑袋!
商华还在继续摸,往下摸,没想到蓝东隅的身材还真好,是他此时的心理活动,他从小见惯风月,男女通吃,摸过很多身体,上过很多人,见过皮肤白皙的光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