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雪-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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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张张的纸是劝降书,日本利用空投劝降书企图给南京政府造成舆论压力,企图打击市民保家卫国之心。
有更多的人跑到街上来,捡起地上的劝降书,一张张的撕碎。
“我们绝不投降!”
警卫队的警察们也弯腰捡纸撕纸,队长顺着电线杆爬到高处,拿着喇叭开始一遍一遍嘶声力竭,“头可断血可流,中国不可被侵略!”
“宁可战死,决不投降!”
“最后投降的一定是你们!”
“中华民族顶天立地!天佑中华!”
“中国不会亡!”
日本侵略者一定没有想到,他们苦心经营的心理战,反而更加激起中华国民之民族心。中国在觉醒,中国在奋起反抗,中国不会亡!
作者有话要说:
☆、第27章
27
淞沪会战结束后,中国军队向南京方向溃退,中国当时的首都南京处于日军的直接威胁之下。由于从上海的撤退组织的极其混乱,中国军队在上海至南京沿途未能组织起有效抵抗。中国将领唐生智力主死守南京,主动请缨指挥南京保卫战。
一九三七十一月二十日国民政府宣布迁都重庆。
中央电台奉命广播《国民政府移驻重庆宣言》:自芦沟桥事变发生以来,平津沦陷,战事蔓延,国民政府鉴于暴日无止境之侵略,爰决定抗战自卫。全国民众,敌忾同仇,全体将士,忠勇奋发,被侵略各省,均有极急剧之奋斗,极壮烈之牺牲。而淞沪一隅,抗战亘于三月,各地将士,闻义赴难,朝命夕至。其在前线,以血肉之躯,筑成壕堑,有死无退。暴日倾其海、陆、空军之力,连环攻击,阵地虽化灰烬,军心仍如金石。临阵之勇,死事之烈,实足昭示民族独立之精神,而奠定中华复兴之基础。迩者暴日更肆贪黩,分兵西进,逼我首都,察其用意,无非欲挟其暴力,要我为城下之盟。殊不知我国自决定抗战自卫之日,即已深知此为最后关头。为国家生命计,为民族人格计,为国际正义与世界和平计,皆已无属服之余地。凡有血气,无不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决心。国民政府兹为适应战况,统筹全局,长期抗战起见,本日移驻重庆。此后将以最广大之规模,从事更持久之战斗。以中华人民之众,土地之广,人人抱必死之决心,以其热血与土地凝结为一,任何暴力,不能使之分离。外得国际之同情,内有民众之团结,继续抗战,必能达到维护国家民族生存独立之目的。特此宣告,惟共勉之。
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中华民国政府迁都重庆,以空间换时间,持久抗战,苦撑待变,争取最后的胜利。
稍后的日子里,美、苏、英、法等三十多个国家驻华使馆亦移驻重庆,世界各大通讯社、报社随之先后在渝派驻机构。
重庆将在日后成为战时□以国共合作为基础的各民主党派、各民族、各阶层以及港澳台同胞、海外侨胞广泛参加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治舞台。
十二月七日凌晨五点四十五分,蒋介石在军统和空军的保护下,悄然离开南京,飞往武汉。不久后,武汉重新确立了新的军事作战指挥中心。由上海下撤的百万余国军部队,得到转进喘息的时间。
十二月十二日,日军又向南京守军发出投降劝告书,在毫无成效之后,猛烈炮击、轮番轰炸,十万守军不为所动,以死相拼,尽力苦守外围阵营。
地下电讯室,一片滴滴答答的电报声。
地面上时不时传来雷鸣般的炮击声。
蓝东隅正在文件上签字的手,随着桌子的震动晃了晃,他抬头看着摇晃的电灯,锁紧了眉头。
“少校,紧急电报。”
又一份文件传到蓝东隅手中。
蓝东隅满腔怒火,看到最后,忍不住冷笑起来。
电报的内容是,日本近卫首相对外宣称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
“少校?”金民杰悬着一颗心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日本不再承认我们的国民政府。”蓝东隅讥笑地勾起了嘴角,“没种的日本人,玩鸵鸟战术。”
“我们的政府,凭什么他们来承认!”金民杰气愤道。
“他们拒不承认我们还是个完整的国家,是为了打击我们国民的国家意识,给我们在国际上制造外交混乱。”蓝东隅说道。
片刻后,金民杰按蓝东隅吩咐,叫来了宣传部部长。
蓝东隅把文件交到宣传部部长手上,“根据这份文件,我们要针锋相对,扩大宣传,让全世界都看到,我们这个国家依旧完整、坚强而有效的存在。”
蓝东隅停顿一下,想了想,“请部长务必请示夫人,这件扩大宣传事由夫人带头为合适不过。”
“好的,好的。”
宣传部长前脚一走,蓝东隅又叫金民杰把电报一份送往军统的宣传处,一份发往中/共办事处。在煽动舆论方面,中/共可是一把好手。
连续几天没有回朝天宫的蓝东隅,在夜幕降临后驱车回到那里。
打开电灯,他的房间还是那个样子,一样摆设,一样的陈列,只是窗户的玻璃被子弹击碎了,陶瓷餐具也被炮火震裂。
疲惫的蓝东隅陷坐在黄色皮质沙发里,他很累,来不及把整间屋子查看、走遍,他甚至连灯都忘记关,一坐到沙发上就睡了过去。
卧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他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惊醒好不容易有时间睡觉的蓝东隅。
他走到沙发边,蹲了下去,看着躺在沙发的男子。
睡着了的蓝东隅给商华很平凡的感觉,平凡,却平易近人,也就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收敛他的孤傲、戾气。
外面炮火轰鸣又再次响起,战争中的人或许已经习惯了伴着这种声音入睡,或许蓝东隅是真的太累了,他睡得很熟。商华想,这个人,长着一张清秀的脸,偏偏表情像冰山一样冷,明明满腔热血,却表现得冷酷无情。
相比商华的浓眉,蓝东隅的眉毛偏淡,也偏长,商华一直没敢告诉蓝东隅他喜欢从侧面看蓝东隅眉毛一挑,那种与生俱来的风情,又带着王者的霸气,很叫商华痴迷。
喜欢一个人的皮相,以貌取人虽然很俗气,但商华第一次见蓝东隅,确实是被蓝东隅的相貌给吸引,他请他去自己的公馆做客,他愿意为他亲手调制爱尔兰咖啡,他答应把炙手可热的艺术珍品《水墨春秋》还给他……蓝东隅并不是漂亮男人,但是他的风华气质,是独一无二的。可是,商华不由得又再自己心里叹了口气。
“不可能”是什么?不可能就是永远不可能。
我很明白,你更明白。
蓝东隅的眉突然微微皱起,商华不知他梦到了什么,他伸手想把他的眉头抚平,可是又缩了回来。
不可以,不可能。
破窗户吹进冷冽的冬风,商华想了想,是把人抱进卧室还是把卧室的被子抱出来。
算了,还是抱被子出来吧。如果抱他的途中他醒来,我一定要挨揍了。商华苦笑了下。
转眼工夫,等商华把被子抱出来,蓝东隅已经坐了起来。
清亮的眼睛看着商华,先是朦胧,然后警觉。
“你怎么还在这里?”
商华抱着被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蓝东隅猛然站起来,几步走到商华面前,扯开他怀里的被子,一把抓起商华的衣领,“你为什么没跟林主席走?!”
前天凌晨,国民政府主席林森率千余名中央政府官员及眷属,携中华民国印信、旗藩和重要文件,从南京下关码头登装甲兵船“永绥号”西赴重庆。根据宋美龄指示,商华理应在这批人员里。
但是现在,这个人原本应该回到重庆的人,却依旧出现在自己眼前。
“你都没走,我走什么?”商华笑着,露出牙齿,一副无所谓的喜庆摸样。
蓝东隅气得手都发抖起来,恨不得一嘴巴抽死眼前这一个劲笑啊笑的傻瓜。
商华也非常怀疑蓝东隅马上会揍他一拳,所以很识时务地闭上嘴巴。
蓝东隅收回手,转身背对商华,“我马上安排你走。”
“我跟你一起走。”
蓝东隅背部一僵,站得更直,“我跟你不一样。”
“你不监视我了吗?”
“你不是不想被我跟着吗?”
“我说你别跟你就会不跟吗?”
“……”
“一起走吧。”
听到背后的人一本正经说着“一起走吧”,蓝东隅的心像拔节的竹子、蜕变的蚕蛹,一寸一缕、一声一息,都充满着无能为力的酸涩。一种宿命感笼罩着他,他讨厌这种逃不脱的感觉。
蓝东隅转身一脚,被商华挡住,商华的手握住蓝东隅的脚踝。
“我知道你不是真想打我,不然我挡不下你的招式。”
商华说着,手顺着蓝东隅抬起的腿往下滑,“大冬天的,你还只穿一条单裤。冷不冷?”
手已经摸到大腿,商华心跳快了起来。这时蓝东隅腰部一扭,另一只腿凌空腾起,整个人以商华手臂为支点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踢向商华,不过几秒动作一气呵成,等蓝东隅稳稳站定后,商华已经飞向了墙壁又滚到了地上。
“原来你是真想打我……”商华肺部一疼,咳出了血。
红色的血和红色的地板砖融在一起。
外面的天空突然被照亮,一柱柱光线从城市各个角落的探照灯发出,在天空上交织成光线网。
日机夜袭又开始了。
在守军士兵的顽强抗争下,日军恼羞成怒用飞机投掷硫磺弹。
很快,火光的亮度盖过了灯光。
蓝东隅打开门,走廊尽头的士兵扛着枪挥舞,“楼下起火,少校,我们只能跳下去!”
大火浓烟熏得人睁不开眼睛,蓝东隅马上关上门,他先是挪开保险柜,保险柜后头的墙是凹进去了,里面架着一挺机枪。蓝东隅把机枪背上自己身上,接着马上把商华拉扯进浴室。原本浴室里就有个大桶专门储备水,天寒地冻的,蓝东隅就跳了进去,整个人浸入水里,等他浑身湿透,再把商华也按了进水桶。
“快点,你去扯床单。”蓝东隅推了一把已经被他踢伤的商华。
蓝东隅把床单被套拧成绳状连接起来,天无绝人之路,在破窗子那侧的墙火力还没侵蚀到,他把接长的床单垂下去,另一头在床柱上打了个死结。
“你先。”蓝东隅抓着商华的领子把人带到窗边,“快点!”
“你后悔刚才踢我了吧!”商华咳咳几声,又有血咳出来,有几滴甚至咳在了蓝东隅的手背上。
蓝东隅把床单绕在商华手上,“我后悔没一脚踢死你!”
商华愁眉苦脸道,“迟早有一天会如你所愿。”
商华抓住床单,脚蹬着墙壁,一点一点下滑。等他安全着地,抬头看蓝东隅时,他也能看到蓝东隅身后逼近的火光。
作者有话要说:
☆、第28章
28
在火场死里逃生的第二天,所有在南京的国民党机构基本上迁移完毕,蓝东隅所在的军统情报处,带着大量的情报渡轮西迁。
蓝东隅手里的《首都卫戍军突袭计划》、《渡江计划表》等情报,在传达卫戍司令部完毕之后,他匆匆赶往大校场机场与商华汇合。
天黑之前,他们的飞机必须起飞飞往重庆。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南京守不住了。
越接近大校场,机械化部队的轰鸣声越来越大,最后已经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