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强强]-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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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易搭着他的肩膀把他往角落里拉了拉,对方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还敢和他谈良心,那只有找两条狗来谈了。“我喜欢你这个态度,不过良心不是这种用法,你开个价吧。”
光头愣了一下,楚易敲了敲车窗,让楚正把窗户滑下来,“那是我弟,刚刚被你打了。你给他好好道个歉,你开个价,给我说说谁让你带着这群人在楚丰搞事的。这事我也就不为难你了。”
光头眼睛一瞪,就去推楚易,奈何楚易的手臂紧紧扣住他的脖子。“给我弟道歉。”
“j□j妈的。”光头骂了一句,伸着脖子就往后退。
楚易拉开车门,三两下就把光头推了进去,啪的关上门。“道个歉。”
那光头这才有点怕了,道:“他先动手的。”
楚易从包里拿出一叠新钞,递给光头道:“没人看得到,道个歉,把你上头的联系人电话给我。”
光头看了看楚易,接过那叠钱,郑重其事的向楚正致了歉,他摸了摸头顶,道:“联系我的就是这本杂志的主编,万峰。”
楚易记了电话就让光头下车了。如果之前楚易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他已经明确了整件小报事件都是有人指使的情况下还不打算追究就未免太忍得了。
他给薛强去了个电话,这事他要搞清楚在背后兴风作浪的到底是彭家还是刘氏还是说另有其人。
不过楚易刚刚挂了电话,车还没启动,就看到楚丰门口挤了一大群人,好像是从大楼里面出来的。他隔着有一段距离,于是便从车里下来走过去想看看究竟。
他才走到人群外围,突然就听到人群中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接着就是几声狂吼,一个男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朝他扑过来,现在的情况本就杂乱,楚易根本就反应不过,他甚至只看到那个男人穿了一身黑色西装,连长相都没晃明白。
接着就听到背后传来秦睿叫他的声音,手臂一痛感觉被人猛的一拽,楚易重心不稳往后踉跄了几步摔倒到地上。
“抓住他,抓住他。”人群里接着扑出几个人把那个黑色西装的男人拦腰抱住了。楚易这才看清楚那个男人的模样,正是陆宇置业的彭亮。对方正双眼绯红的盯着他,不过马上就被人拉走了。
楚易被这一眼惊得回了神,立刻意识到不好,他往前看去,只看到秦睿的背影,周围有人道:“快送医院,别拔。”
楚易有点心慌,连忙站了起来去拉秦睿,不过秦睿先回了头,道:“别急,送我去医院。”
秦睿的右臂上插着一把手掌长短的军刀,他深皱着眉头,左手扣压住上臂的动脉血管,手背上青筋暴露。
四周的人都赶紧散开给他让出一条路来。楚易架着他的胳肢窝飞快得把他扶上车,楚易开得不快,他怕人没给送到医院半路出车祸那就完了。
到最近的第一人民医院并不远,总共也就十几二十分钟的路程,这一路上楚易那张嘴就没停下来过,但凡是挡了他的路,不管是红绿灯还是行人,还隔着个百来米远他嘴里就开始叨念对方的不是。
不过等入了院,楚易反倒是沉静了下来。
那刀身是斜擦入上臂的,有肌肉性损伤不过好在并没有伤到神经和韧带,由于创口比较深的缘故,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住院治疗,在第一人民医院做了初步治疗之后,秦睿接着就转入了Z市军区总医院。
要说楚易心里,其实不太是滋味。他对秦睿是有感觉的,这一点他已经是有了自我认识,他并不想否认,否认了也没用,秦睿受伤的时候他是惊慌多于愤怒的。他只看到秦睿背影的那一刻,他以为的死亡可能就像是一台绞肉机将他那点可怜的意识绞得粉碎,就那么一瞬,他好像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像多莫诺骨牌一样在坍塌,那是一种支撑人生存的台柱突然消失一空,只剩下漫无边际茫茫然一片的感觉。
这种感触很空洞,很短暂,甚至算不上真实,因为真实是没有谁离了谁不能活。但就是那么眨眼的片刻,却足够让楚易惊出一身的冷汗。
而正是基于这份感觉的存在,对于秦睿这样的行为,他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与其说他是不想亏欠秦睿,不如说楚易只是不想陷得更深。他不是一个薄情的人,他更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他纵然有很多根深蒂固的缺点,可是人心总是肉做的,他做不到将自己置身事外,这是理智无法阻止的事情,在感情上亏欠,迟早有一天是要还回去的。
然而这份感情涉及到太多的利益,它所带给楚易的,除了了尝那一份心动的喜悦,更多的是不确定和不安,那种可能深陷无法自拔的恐惧感与对秦睿的无法掌控感都让楚易焦躁不安,真的还是假的,楚易有点分不清了。
秦睿倒是坦然得多,他向来能把任何事物变成谈判桌上的砝码,他可以把救楚易而受伤的行为说的云淡风轻,就像是他们第一次看电影的那桶爆米花,他只是能提供,他愿意提供,所以他那么做了。
他不要求楚易的任何回报,或者说他要求的回报是极不成正比的,一个吻又或者一次床事,他愿意用一大堆的砝码去换取楚易那里仅仅的一枚。可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第五十三章
秦睿会真正用一大堆的砝码去换取楚易手上那么小小的一枚?大概那小小的一枚价值将是成百上千倍于那一堆了。
秦睿当然明白他的行为会对楚易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他坦然得好像这些事情根本就无所谓,可是这些坦然笼罩下的却不是事实,他只不过在不停的加码,不停的给楚易包袱和压力。他明明干着缩小包围圈的事情,一步步的逼迫楚易走向死角,但是他偏偏却做出最温柔付出最多的模样,这种无耻与刻薄比他表现出的毫无怜悯的暴力更加的残忍。
因为他玩弄得不是身体,而是人心。
彭亮这一次冲动而毫无节制的行为当然不仅仅是引起了楚家又或者秦家的不满,即便是彭家内部本身也对这种行为发出了极大的斥责声。某些时候,作为同属于一个圈子,一个阶层的势力,相互之间存有的不满和敌意可以通过其他阶层又或者其他势力表现出来,但很少有人会作出这样明目张胆危急对方性命的动作。倘若有这样的苗头,那就是要彻底搞垮对方的开端,而彭家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更何况彭亮这一行径得罪的可不是仅仅只有楚家,更是将秦家一并卷入了进来。
所以秦睿刚刚转到军区总医院时,彭家立刻让人前往探望了,这件事是要给出个交代的,彭亮在陆宇的一切职务都被撤销,代替他职位的人是彭亮的堂弟彭宇,来医院探望秦睿的也是彭宇。
他原本从事的行业是兽医,谈吐相当的温和有礼和彭亮是截然相反的类型,他的致歉显得非常的诚恳,也希望楚易与秦睿能够体谅一下彭家和彭亮的处境,毕竟是未婚妻被残忍的杀害,任何人都有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一些不适当的崩溃举动。
虽说彭宇谈不上是低声下气,但是各个方面也是做得足够妥帖的,这件事情若是真正针对彭家针对彭亮追究下去,实际上也追究不了个东南西北。
楚易毕竟不是受伤的那个,秦睿在这件事上没有表露出更多的不满和想要纠缠下去的意图,他也就顺水推舟领了彭宇的歉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少表面上是稀里糊涂的抹过去了。不过整件事情,包括那份小报的舆论攻势,以及在楚丰门口闹事的粉丝还有彭亮的所作所为都让楚易感到了一丝不安稳,在这背后明显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动着。
是谁?原来他对秦家还是有所怀疑的,毕竟彭楚两家都不想在这个敏感的关头沾染上这些事情,但是秦睿的反应又让楚易打消了这种怀疑,不论对方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和目的,可是能在那个时候冲过来替他挡这一刀,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他也没有理由去怀疑这种感动。
“楚易,帮我系一下鞋带。”
楚大少爷横着眉,脸上满是不情不愿之色,秦睿住院进行创口治疗这几日没少对他使唤。才开始他还有那么一点点心痛和歉疚,端茶递水的小事虽然不常做但还算得有模有样,不过秦睿似乎特别乐意看他忙前跑后的样子,每每总能在他歇下来的时候挑出点事情来。
比如关一下窗,拉一下灯,搭一搭外套之类的。如此种种,终于把楚易那么一点点的耐心给折磨一空。
“你自己不能系吗?你是手臂受伤又不是手指受伤。”楚易随手拿过一份报纸,半点没有起身要帮忙的意思。“况且病人就该安安稳稳的躺在病床上,你为什么非得要穿得正经八百的见人?”
秦睿坐在床沿,弯下腰用左手拨弄了一下鞋带,他右臂尚且不能灵活活动,所以幅度不敢张开太多,要系紧鞋带倒是比较困难。
楚易翘了翘腿,他知道秦睿不愿意躺在病床上见人的原因,有些气场是需要精心维持的,特别来人里面还有自己的对手,那更加不能有丝毫的松懈,这大概是秦睿对自己也相当苛严的地方。
想到这里,楚易又觉得有点点涩,他本身也是一个极好面子的人,他喜欢体面风光,但绝不会强求自己到秦睿这种地步,真正的滴水不漏,即便是受伤的时候也秉持着他一贯的作风,丝毫未有懈怠。这样不会累吗?
楚易终于还是看不过眼,放下报纸走到秦睿腿边蹲了下来,“我来吧。”
他将鞋带系好,便听见秦睿的笑声。
楚易抬起头,玻璃窗外的阳光刚刚好照射到秦睿的身上,对方因为笑容而显得柔软的脸庞像烙印一般刻进了楚易的瞳孔里,那是一种非常浅淡却足够铭刻的味道,美好。
楚大少爷再也找不出更好的四个字来形容当时那一眼他胸腔中名动的心情了,春情萌动。他一个奔三的大老爷们,那时那刻却是满心满腔的少男怀春之态,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一眼带给他的快乐,是枯朽和腐烂中生出的鲜花,在他已经沾染满了恶俗的气息之后,那份情动却依旧纯洁得不可亵玩。
楚易刷的一下脸就红了,他向来自诩为厚脸皮,可是现在他那张脸皮底下的毛细血管却在飞快的扩张,侧脸j□j在阳光下显得光亮透明。他应该立刻低下头去掩饰这种突然泄露的情绪,可是他却舍不得从秦睿身上移开半寸目光,他竟然就那样蹲在地上,仰着头,呆呆的看着对方。
秦遥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幅光景,他从来没想过楚易脸上除了那股子自负与自大的傻逼表情之外还能有什么深刻的内涵,但是这一次,他慌慌忙忙的扫过一眼之后却有些胆怯了,赶紧关上门退了出去。
为什么是胆怯,大概是楚易脸上那种完全没有遮掩,不加任何修饰的爱慕之意就像是处在狼堆中的婴儿,j□j,真诚,却没有自保的力量。真实的东西总会令人动容,也总是映衬出周遭的虚假与恶劣,美好亦然。
关门声将楚易从梦境中惊醒过来,他猛得站了起来,坐回到椅子上,竖起报纸遮住视线。他不敢再看秦睿,他怕看到对方眼神里那种调笑,又或者无常的漠然,一层不变的温和。所以他也看不见秦睿那双急剧放大的瞳孔和不自然滑动的喉结。
这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