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莲花何处开-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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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但终究没人敢问出来。
莫言出了房门,却没有走远,她听到妹妹的挣扎,听到稳婆们一声声的“用力”,看到丫鬟们穿梭着一盆盆往里端滚烫的热水,不多时又端出来,却染满了鲜红,一颗心早已乱成麻。
外面夜色渐黑,也掌起了灯,整个王妃灯火通明。太后和允之在前边已经传膳,三番五次来请她,她却只说要留在这里陪着,一步也不想离开。过后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好请她到隔壁房里休息,命人捡了些菜用食盒端了给她。她却只是毫无胃口,草草吃了几口便撂下了碗。
不知过了多久,莫言直感到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头也有些发懵,才听到里面一声嘹亮的哭声,还有里面的人惊喜地高喊:“出来了出来了,是个小世子,王妃,还有一个,请您再忍耐些。”
产房里一阵忙乱,门外也有了响动,忽然门帘被掀开了,竟然是太后和允之!
她慌忙要行礼,太后却摆摆手,轻声说:“不必拘礼,小心打扰到隔壁的语儿。”
莫言便点点头,谢了座。
默默无言,所有人的心都系在隔壁或深或浅的呼喊上,还有稳婆们的声音,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
半晌,隔壁的哭喊停了,太后的背几不可见的一僵,她身边的老嬷嬷却早已会意,悄悄出去了,不一会儿便笑容满面地进来磕头:“恭喜太后贺喜太后,竟做了皇奶奶了!一儿一女,母子平安。”
太后和一旁的允之闻言,高兴得站了起来,一张脸载满笑意,一扫方才的沉闷。
后面跟着的便是两个奶妈子,抱着两个襁褓。太后高兴地几乎不能自已,早已走下脚塌,迎了过去:“过来给皇奶奶看看,哦哟哟,可不得了,生得真漂亮!”
说完便对身边伺候的执事太监说了句“赏”,外面早已准备好的一筐筐银子便响个不停,接着便是高呼叩谢太后和贺喜王爷的声音。
太后一张脸上挂满笑容,从奶妈子手里将两个孩子接过来,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怎么看也看不够,一颗心早已乐开了花。
看到莫言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又让人抱过来给莫言瞧瞧,莫言就着奶妈子的怀抱瞧了瞧,粉雕玉琢的两个小娃娃,那眉眼虽一时看不出像允之还是像妹妹,但总归长的清秀极了,此刻在温暖的襁褓中正呼呼大睡呢,惹得莫言心中也是一阵感动。
莫言看着太后那灿烂的笑容,和允之脸上掩不住的欣喜与自豪,忽然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忧伤。她悄悄地退了出来,往隔壁房间去了。
允之虽然两只眼睛在孩子身上,却还是时时注意着她,并没有忽略到她脸上的落寞,看到她悄然转身出去,也不由自主地想要跟着出去,却被太后的话阻止:“那房里血气没散,你一个男人进去不吉利,言儿过去看也就罢了。方才都说了语儿没事,你也别太过担心了,女人生完孩子都十分疲累的,倒不如让她好好休息别去打扰她吧。”
来到隔壁房间,不同于太后和允之所在那房间里的欢声笑语,这里一片寂静。几个小丫鬟收拾了房间,给莫语换了干净的衣裳便出去了,独留莫言在这里。
她轻轻走近,看到妹妹早已筋疲力尽,如一条搁浅的鱼,脸色也苍白如雪。
她就那样静静地睡着了,连呼吸都微弱,看得莫言一阵心酸。
看了半晌,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出得门来刚好碰到几个婆子,那些婆子见是她,便纷纷道喜,莫言一一应了,想赏她们些什么,却发现身上没有钱袋,只好现从头上拔了一支金钗递过去:“几位妈妈受苦了,我今日身上没带着银子,这金钗想来也能值几个钱,权当请几位妈妈喝酒解解乏吧”。
那些妈妈们也是惯会看眼色高低的,也不好拿她的东西,连连摆手到:“太后和王爷方才已经赏过了,就不劳小姐破费了。说来太后和王爷真是对小世子和小郡主的出生欢喜,竟赏了这么多!”
另一个接话道:“怎么能不疼,长得那样惹人爱,又是咱们王妃的第一胎,竟是对龙凤胎,可不是上天的恩惠么!难得的是竟长得这样齐整,瞧瞧那小胳膊腿,瞧瞧那浓密的胎毛,我为人接生了一辈子,从来没见过早产的孩儿能有这般强壮的,倒像是足月的孩子。”
辞了莫言,一行人议论着渐行渐远,莫言却僵在了原地,脑子闪过一个念头——那两个孩子,到底像谁?
第一百十一章 分明意外隐玄机
莫言一步一步转身进了正房,她本来就只是在门外,只是这走到床边的距离竟是如此遥远,每一步都千钧万钧之重。
她的心在颤抖,她的手在颤抖,曾经她为妹妹的不顾姐妹情分而伤心不已,如果事实真如她想的那样,那姐妹情分是否还守得住?
房中灯光昏黄,透着笃实的宁静,因着产妇不能着风,是以门窗紧闭着,空气中还残留淡淡的血腥味。
有丫鬟绞了滚烫的热毛巾来,在细心地为莫语搽去脸上的泪水和汗渍,有丫鬟在笼起旺旺的炉火,看到她进来,还未开口说话却被她一个眼神压了下来。
她的掌心早已濡湿,前进的双腿沉重无比,膝盖都有些酸软,但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想,或者说是打消自己心中几乎算是啼笑皆非的念头,她咬紧唇,轻轻伸出了手,撩开了覆在妹妹身上厚厚的被子,掀起她的衣裳。
看到眼前的景象,莫言深吸了一口气,心狂跳不止——那里,有一条一条的纹路,她知道,那是长期用布条紧紧捆绑勒出来的,倘若时日多了自然会褪去,只是想来前几日还绑着,所以来为来得及消掉吧。
轻轻问了贴身服侍的丫鬟:“王妃平日里沐浴是谁伺候着?”
丫鬟没料到她会问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稍稍有些错愕,却知道她是王妃的姐姐,又是医术高超的人,也就认真回答了:“虽然王妃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却从来不要奴婢们伺候沐浴更衣的,平日里都是奴婢们兑好了水,将衣服搭在屏风上就出来了,王妃自己洗好更了衣才唤奴婢们进去倒水的。”
莫言的心轰隆一声便响起了惊雷,炸得她头昏目眩,昏昏沉沉地走了出来,满眼的张灯结彩喜气盈盈,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下意识地便捡了条僻静的小路,无知无觉地一路回她平日住的小院去了。
心头正如锅里烧沸了的水一般,翻腾个不停,王府此刻必定阖府庆祝,一片欢声笑语吧,莫言在这远离王府的小院里,心却冰凉。
此刻的她感谢允之为她准备了这僻静的小院,让她能避开喧嚣独处。听府里的丫鬟们说,这里从前是王爷最心爱的地方,平日里心情不好了都会到这里来静一静,如今却让给了她,可见允之对她是上了心的。
可是,心如何,与命自不相干,有些事情,命里注定了,便是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有些人生来便是王侯将相的命,有些人辛苦劳作了一辈子,只为吃一口饱饭,世事终究无奈,每个人都努力想要挣脱命运的枷锁,怎料钥匙却在老天爷手上。
有太监急匆匆地往这边来了,吵吵嚷嚷的尖细声音穿墙而过,惊扰了莫言,温儿皱了皱眉头迎了出去,片刻便回身说太后准备回宫烧香谢祖先保佑,想回去之前见见莫言。见莫言没甚反应,于是急急地拉着莫言做在梳妆镜前,重新为她将松散的鬓发抿好,残妆也一并补好,还换了套新鲜颜色的衣裳。
莫言呆呆地如提线木偶,任由温儿摆布,装扮好了拉着往前面去了。温儿看到莫言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实在不放心,便禁不住嘱咐到:“小姐,一会儿见了太后你可要热心些,别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太后的权势可大了,在宫里皇上都怕她的,小姐若寻得太后的庇护,将来想来是高枕无忧了。”
莫言闻言,微微侧目看她:“你以为太后的垂爱对我有什么益处?我与她非亲非故,她如何会对我关爱有加?”
莫言对这样世俗早已失去了兴趣,这世间纷扰如此,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在掩饰,在撒谎,在陷害。
现在想来,她何尝不是如此,她为了自己不再涉入这浊世,为着自己妹妹的幸福,对允之百般刁难,还不顾允之的心如刀绞和熙祥的自责万分,假装失忆骗过所有人,这,不是自私又是什么?
太后回宫自然又是一阵的折腾,待温儿伺候莫言安寝,莫言才感觉到今日的奔波和心中的跌宕起伏,直觉得头疼得厉害,又唤温儿进来揉了好一阵,才迷迷糊糊觉着有些累了。
恍惚中,想着玉箫的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想着妹妹腰腹上的勒痕和稳婆说的话,想着那两个刚出生的孩子,想着太后临走前慈眉善目的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莫言觉得累极了,每个人都因着这样那样的原因,戴上面具生活,殊不知面具戴久了,就会成为人的一部分,再也摘不下来。
她躺在床上,看着秋天微凉的夜风吹动窗帘,带着桂花的馥郁香气,调皮的玩弄着桌上的烛火。
烛火微弱,一切都昏暗不清。莫言在这晃动的烛火中找到了一丝倦意,刚要沉沉睡去,却忽然感觉到房中有了些变化,空气中忽然弥漫着浓浓的酒气,和本来不属于这里的陌生人的气息。
莫言一下惊醒,刚想叫人,嘴却被人紧紧捂住:“言儿不要叫,是我。”
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还因着喝多了酒而有些含混不清,但莫言知道,这是允之。
允之感觉到她轻轻点了点头,才放开了手,看到莫言伸手揉了揉他刚才捂住的地方,忽然意识到言儿的脸白如雪嫩如春草,他的手掌本来就有些粗粝,再加上喝了酒手上没轻没重的,定是按疼了她,一阵心疼和内疚,忙上前查看:“我弄疼你了吗?让我瞧瞧。”
声音却沙哑得不像话。
莫言想起身,却猛然发现自己只着了单薄的寝衣,吓了一跳赶紧用被子将自己裹好。便此刻允之就这样站在她的床边,目光灼灼地看得她脸上都有些发热。
就这样在昏黄的灯光里四目相对,暧昧渐渐在空气中蔓延开来,直到莫言觉得脸上热得快要着火,这样一个躺着一个在床边也实在有失体统,只好咬咬牙:“请王爷转过身去。”
允之不知道她要干嘛,却也不反驳,老老实实地将身子转了过去,却因着醉酒而动作有些迟缓和摇晃。
莫言看到他老实地站在那里背对着她,才迅速地掀开被子起来,将一件外套罩在了自己身上,然后率先走到桌边倒了杯茶给允之,却不小心触碰到了彼此的指尖,莫言像触到了蛇一样飞快地收回手:“王爷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语气冷冷的,有着让人心痛的疏离,让允之接过她手上茶水时的笑脸僵在了半空中。
还未待允之回答,就听到外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温儿被这动静吵醒了,一边披衣裳一边说:“小姐醒了么?是要茶么?”
莫言害怕温儿进来看到这样的情形,急急地便说:“我起来喝茶,已经完了,你不用进来吧,我也就睡下了。”
温儿答应了一声自睡去了,莫言和允之侧耳听了半日,待外面没了动静,才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允之看到她紧张的面容,想到她刚才为他撒的谎,也是一阵好笑,低低地说:“看来你还是很欢迎我来瞧瞧你的,还为我撒了谎。”
第一百十二章 身无彩凤双飞翼
莫言瞧着允之坐在凳子上,那副笑得没皮没脸的样子,也知他是喝醉了酒,懒得与争辩,也在凳子落座,指了指他手中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