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隼宫女-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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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好色这回事,在这古代宫廷之中是最最没有威胁成分的,所有的女人都习惯于男人好色,也容忍着他们的好色。暮云想着,萃心嫁给这样一个男人,也勉强不算是一件坏事吧!
毕竟人活着,若是没有了希望,那就跟死了没有什么差别。
两个人正说着,外殿一阵嘈杂,萃心忙起身要招呼熙儿过去看个究竟,没曾想那外间的门突然被一脚踹开了。
暮云忙站了起来,定睛看着来人,却是姚贵妃!
姚贵妃此刻头发微乱,一面气势汹汹的步入内堂,睁红了双眼,见到萃心就像是猎人见到动物一般的要扑上来。
“都是你这个贱人!终日待在皇上身边,皇上才视我为无物!”
她一边说着一边冲过来就要掐住萃心的脖子了,暮云见势头不好,也来不及多想,便快步上前横插在她们两人的中间,一边指挥熙儿快些上前来帮忙。
“你这个贱人!装的与世无争的摸样,却跟我抢夺皇上的宠爱,抢夺太后的疼爱,我不会放过你的,给我即刻迁出乾宁殿!”
暮云听到姚贵妃来找萃心“拼命”的理由觉得很不可思议,再看她现在的状态,多半已经狂热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便死死的护住萃心,不让她受到伤害,一边对姚贵妃说道:
“贵妃娘娘冷静一点,这里可是乾宁宫,娘娘怎么能在这里打人!”
谁知姚贵妃一见到暮云也在这里,更撒泼的骂道:“原来你也跟这贱人是一伙的!我说怎么不愿意给我弟弟做小老婆,原来你们另有所图!”
暮云脾气也提了上来,大声反驳道:“娘娘请自重,若是让皇上看到娘娘此刻的摸样,怕是不妥。且传到太后耳边,更会有损娘娘声誉,望娘娘三思。”
此刻的姚贵妃哪里能够听得进去这些道理,就像街边的泼妇,喝醉酒的汉子,越劝越闹的凶。见暮云横在自己面前,便一把抓住暮云的衣领,骂骂咧咧的直说些有的没的。
“你们这群小贱人,妄想蛊惑君王,本宫实话告诉你们,有本宫一日,你们这些跳梁小丑休想接近皇上!”
暮云见门外还没有侍卫闻讯赶来,熙儿和萃心又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心想由着这个泼妇闹下去万一让自己和萃心受了伤可就亏大了。
便把心一横,反手也揪着姚贵妃的衣领,咬牙骂道:“你这个丑女人,疯掉了吧你!”
说着一把揪住她后脑勺的头发,死命的往梳妆台这边拽,将她的脸紧帖到铜镜沿上,冷笑着说:“你知道为什么皇上从来都不喜欢你吗?你看看自己的样子,哪有一点女人该有的温柔?一个只会为男人找麻烦的女人哪里值得男人怜爱?”
姚贵妃看镜中模样扭曲着的自己,面目狰狞,眼睛布满血丝,原本人生气的样子就没法好看,又听见暮云这样直白的用力戳自己的痛处,恼羞成怒的姚贵妃哪里能够就此罢休。
她大声的尖叫起来,抓狂的掐着暮云的脖子,大叫道:“你敢说本宫难看!你这个狐媚子,野婆娘!”
暮云一边应付姚贵妃,一边瞥见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熙儿,不由得怒吼道:“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正殿请皇上过来!”
萃心深吸一口气,有些哀怨的看了一眼疯狂之中的姚贵妃,小声回应着:“还是我去请吧!”
姚贵妃似乎感觉到暮云终于有一丝惧怕的意味,便得意的冷笑起来道:“你想拿皇上来威胁本宫?实话告诉你,本宫方才就是从正殿过来的,就算当着皇上的面本宫也一样闹得!哼,就算是皇上也要看我姚家的脸色做事,你们算什么东西!今日你们敢让本宫不痛快,本宫绝计不会让你们活到明日!”
姚贵妃喊话之际,暮云瞥见到镂空雕花门框下多了一个身影,虽然没有正面对视,依旧能够感受到那人两行青目中透着越演越烈的怒意。
来人正是萧逸哲。
方才姚贵妃的话中颇有藐视萧逸哲的语气,暮云想着不能够跟姚贵妃这泼辣的性子僵持下去,要不然皇上的面子保不住,倒霉催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小鬼头。
便服软道:“娘娘即便是盛怒之下,也请拿奴婢们出气,万万不能迁怒到皇上头上,皇上同娘娘夫妻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姚贵妃背对着萧逸哲,自然看不到他已经过来了,或者说原本姚贵妃就不畏惧萧逸哲,现在的状态下也许只有太后亲自出面过来,才能够镇得住她了。
她大骂道:“什么夫妻本是一体!他也配?若不是我姚家,他的皇位都保不住,你们以为勾引到他就一世不愁了?本宫实话告诉你们,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51,哀莫大于……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暮云也难以再劝解下去了,原本只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胡闹一下也就过去了,可姚贵妃方才字字句句都不把萧逸哲这个皇上放在眼里,联想到前朝的局势,这里面又夹杂着多少千丝万缕的联系?
暮云现在觉得自己也没有了主意,只得胆怯的看着门栏下的萧逸哲,几日不见,他脸上的憔悴意味似乎有增无减,暮云都恍惚他还是不是自己一年前遇见的那个人了。
萧逸哲脸上的怒意越来越明显,此刻更踏着沉重的步子慢慢走过来,暮云正对着萧逸哲,觉察着不对,忙拼着余力拉扯姚贵妃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闹下去了。
姚贵妃这时哪里能够觉察得出,直到萃心和熙儿纷纷跪倒在地三呼万岁,加上萧逸哲身后闻讯赶来的侍卫兵器铠甲之间摩擦之声传来,姚贵妃这才慢慢平静下来,缓缓转过身去,迎面对视上萧逸哲寒冷哀怨的目光。
“皇……”
姚贵妃嘴唇轻启,话到嘴边又生生忍下,似乎想要下礼见驾,碍于方才那番肆无忌惮的摸样,此刻更像是骑虎难下,硬是忍着身体站的笔直。
许久,在众人都提心吊胆的等待萧逸哲可能有的反应之时,他却只问了一句,“贵妃,朕只问你,你方才说的可全是心里话?”
萧逸哲没有暮云想象之中勃然大怒,相反,他说出的这句话在旁人听来是十分平和的,就像是寻常友人在烛光下轻声谈心一般,暮云惊愕之余,有些手足无措的看了看萃心。
萃心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自姚贵妃来胡闹之际,她的情绪一直是平平淡淡的,仿佛这一切都不与她有关,此刻只是面无表情的低头跪地,等候萧逸哲叫她平身赐座,就跟平时一样。
姚贵妃脸上现在只剩下惊恐,她慌张的望望周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好些大逆不道的话,原本想要顾全颜面僵持到底,谁知在听到萧逸哲这句毫无怒意的话之后,竟然整个人如同要崩溃一般,身体几乎是硬趴下去跪倒在地,泪流满面的匍匐上前,直直抓住萧逸哲的衣角哭道:“皇上恕罪,臣妾方才全是无心之言,还望皇上念在往日的情分,饶了臣妾这一回吧……”
萧逸哲仿佛无动于衷,双手背在背后,目光却看向窗外,除了衣袍对着姚贵妃的剧烈拉扯而轻轻浮动之外,再跟她无任何联系。
暮云不知道萧逸哲和姚贵妃之间有多少前尘往事恩怨纠葛,至少在目前的她看来,萧逸哲像是为姚贵妃伤到了心。一个女人若不肯在人前维护自己男人最起码的颜面,即便这个女人再爱那个男人,也难以得到一丝爱怜,更何况对方是至高无上的君主,拥有绝对的杀伐大权。
最决绝的教训,不是撒泼耍赖闹得天翻地覆,是无论你闹出如何大的动静,对方仅仅只以冷淡回应,只因为他的心里再也没有你的位置,你的一切言行举止都跟他毫无关系。
姚贵妃是被侍卫强行塞到轿子里面拖走的,轿子一路行来,姚贵妃痛哭流涕的声音不止,惹得宫墙内外纷纷驻足观望。
姚贵妃一走,萃心便随意寻了一股由头打发暮云回去了,萧逸哲也没有异议,暮云十分感激的看了萃心一眼,方才姚贵妃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可悉数被自己听了去,萧逸哲完全有理由为着这些降罪于自己,萃心这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尽力维护着自己。
可是她自己呢?
一连数日,都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宫中内外都平静得出奇,就连平常最为多话的小宫女,此时一个个都变得沉默寡言,然而行走于宫墙之中,暮云还是能够觉察得到,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之中,分明多了些不可捉摸的意味。
暮云表面平静,内心也在焦急等待着姚贵妃被降罪的消息。在暮云的概念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当奉还。
萃心性情那样好,对任何人都十分友善,从不与人结仇,怎么就招惹到姚贵妃了呢?
而且,近段时间以来,跟萧逸哲仅有的几次接触之中,不难发现他也称得上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这是暮云最为看重的品质,只要一个人有情义,懂感恩,即便是有瑕丝也可酌情原谅。
可暮云左等右等,姚贵妃始终都安然无事,暮云有些不明白,为何一个男人能够这般容忍一个女人,虽然这个女人有着国色天香的容貌,性情确实如此的不敢恭维。
或许,真是宫中流传着的谣言,皇上是完全依附于太后和姚家的?
又过了数日,暮云又过来乾宁殿陪伴萃心,两人说了些闲话,暮云几次想要提及那天发生的事情,无奈话刚到嘴边一见萃心的表情就无从开口了。
萃心像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照样缝纫刺绣,香薰品茗。
“姐姐……”
萃心“嗯”了一声,眼睛依旧盯着自己手中的锦绣,针脚飞扬之间仿佛世间上所有的纷扰都与之无关,倒叫暮云感觉自己十分多事了。
见暮云迟迟不接下句,萃心便微笑着放下手中的锦绣,伸手握住暮云的手,柔声说道:“暮云,我知道你心中的担忧,你相信我,我真的没事。”
暮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难道,那日的事情并不是头一回才有?”
萃心大约没有料到暮云会如此发问,踌躇着不知道怎么接下去才好,但目光回避之间已经暴露出了答案。
暮云急切的握紧萃心,有种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说:“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萃心幽幽的说道:“告诉了你,不过是多一个人平添烦恼而已,再说我是真的不介意。”
她缓慢的站起身来,轻移两步,凑近去闻紫檀木架上新吐纳的嫩芽,清幽淡雅的气息使得她心旷神怡。
她说:“我原本就不是她口中所说的人,也根本没有在意过她,何必去做多计较?”她拿起一旁放置的剪刀,轻轻剪断花盆中多余的枝叶,熙儿忙上前过来双手接过,放在一边,又听萃心接着说道:“若是计较多了,且不论是否真的有人愿意为我做主,即便是做了主,日后也难免给人留下爱争论是非的印象,这些便不是我说期盼的了。”
暮云摇头,站起身来走到萃心身边,说道:“可是姐姐,即便你不在乎她,也自信不是她口中所说的人,可是你这样被人欺凌侮辱就能够甘心吗?”
萃心和颜悦色的转过头来,与暮云对视一笑,心中十分感念暮云对自己的真心,她说:“我能够明白你的心情,可在这宫里我们并不是孤身一人,我们还有父母兄弟姐妹在外。如今姚家势大,姚丞相权倾天下,连皇上太后都惧怕三分,我一个小小的宫嫔,又有什么资格跟她争斗呢?”
原来如此!
暮云瞬间明白透彻了,若钟府的所有人都视自己为至亲骨肉,那么自己在这宫中恐怕也不会像如今这般无所顾忌,放任有余。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