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隼宫女-第2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兄弟姐妹,洋洋洒洒的分成几桌坐了一屋子人。
就连暮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亲人”,颇为新鲜,感觉到大家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或多或少有羡慕,心里便颇为得意。
☆、63、醉翁之意不在酒
钟守坐在圆桌上座,薛穆紧挨着坐在左边,右边则是暮云,顺着过来的是三夫人,昭云,柔儿,还有其他的小姐妹。
挨着薛穆那边坐的则是年纪颇为幼小的兄弟,暮云看了一圈,这才知道在这府中近亲本家的平一辈中,年纪最大的就是昭云和自己了。
暮云几次主动对上昭云的视线,似乎已经准备好她又会骄傲的对自己冷言冷语,借机挖苦云云,可没想到昭云只是默默闷头吃酒,也不跟旁人交流,也没有一丝表情,像眼前的一切都跟她毫无关系一样,心里便觉得十分奇怪,这自视甚高且狠毒刁蛮的大小姐,什么时候转了心性不成?再想到一年前她急切的要摆脱入宫选秀,更加心生疑惑。
钟守像是兴致颇高,端着面前的银樽酒杯对薛穆说:“老夫仍是在病中,不宜饮用烈酒,便用这素酒来做招待,贤侄莫要怪罪。”
薛穆也很有天分的回敬道:“世伯说的哪里话,承蒙如此厚待,晚辈已经受宠若惊,哪里还敢挑三拣四。”
暮云端起酒杯先是放在嘴边用力闻了闻,见薛穆跟钟守谈笑风生,就跟久违的朋友一般,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好在方才开宴之前特意跟三夫人交代,饮食器具皆用银具,这才放下心来。
只见钟守笑道:“贤侄真是年轻有为,如此年纪便得太后娘娘重用,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哈哈,怪老夫平日懒惰,对宫中的人事更替不甚关心,敢问贤侄如今是在哪个宫房当差?”
薛穆心知钟守是探听虚实来了,便将早已准备好的话默念一遍,笑着说道:“前两年晚辈在太后宫中当差,因太后娘娘同皇上母子情深,见晚辈与皇上年纪相仿,性格也合得来,便派晚辈在乾宁殿当值,专职保护皇上。”
说着桀然一笑,让钟守附耳过来,小声在他耳边说道:“晚辈每日都需向太后娘娘汇报皇上的行踪。”
钟守一听,先是同薛穆双眼对视片刻,而后两人皆大声笑了起来,举杯同饮,一切尽在不言中。
钟守放下酒杯,一拍薛穆肩膀,说:“有道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贤侄可谓是识时务为俊杰!”
钟守这话名褒实贬,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这是在借机挖苦。暮云鼻子一哼,心里嘲笑这死老头,字字句句把自己标榜的跟君子一样,却是一百步反笑人家五十步,真是越老越没皮了。
薛穆见与钟守套近乎这一招没有起到作用,也不生气,便反唇相讥笑道:“世伯过奖了,晚辈有此觉悟也全有赖于各位世伯教诲,晚辈日后若能飞黄腾达,定不忘各位世伯的教诲。”
暮云不由得心里暗暗拍手叫好,心想薛穆看上去傻头傻脑的,想不到脑子却一点都不含糊。
钟守眼珠一转,心下了然,一边劝薛穆喝酒,一边又说道:“说起来也十分感慨,当年令尊薛盘真可谓是一表人才,才华横溢,风流潇洒,号称京城青年俊杰之首!顶着登科进士的名头,却生生盖过当年的状元探花,风头一时无二,连先帝的宝成公主都对薛盘芳心暗许,差点就促成美好姻缘。”
他话锋转圜,表情也配合着低迷些许,叹道:“只可谓天妒英才,薛盘名头太盛,惹得贼人心生妒忌,就连先帝也无法为之脱罪,真真是憾事一桩。”
暮云在一旁认真听着,瞧着钟守说着这些话之时表情皆是羡慕之意,便想象着那京城青年俊杰之首的当时,是个如何风光的摸样。不知怎地,她的思绪一下子跳跃到西游记里面的桥段。
唐僧的父亲中了状元之后,被富家千金看中,抛绣球结缘,看似一段浪漫无比的美好姻缘,却在赴任的途中遭人暗算,留下遗腹子唐僧自小皈依佛门。
当初每每读到这段人生跌宕奇遇之时,都大有感慨之意,福祸难料,今日风光无限好,明日苦海沉冤魂。原来面容俊秀身手了得的薛穆,竟也有类似唐僧年幼的经历。
不由得偷偷看了看他的脸色,只觉得他浮着丝丝忧郁的脸庞,却是越发的好看了。提及家门伤心事时,果见是越来越低沉,心中便着恼钟守为何偏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戳人家的痛处,其原因不过是要扰乱对方心神,从而探知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真是用心险恶之极。
暮云便大声清了清嗓子,笑着端起酒杯朝钟守敬了过来,笑着说:“爹爹,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提那些个做什么?叫人听着还以为爹爹对当年的薛大人也有妒忌之意呢。”
这话说的好暧昧,又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含沙射影,倒叫钟守不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钟守干笑了两声,着意看了眼暮云,不动声色的笑道:“哎呀呀,你看看我,真是喝了两杯酒下肚,便晕得不知所以了,只顾着感叹朝廷失去一位栋梁,却不想触动了贤侄的伤心事,是老夫不知所谓了,老夫自罚一杯。”
薛穆被暮云岔开话题片刻,也缓过神来,见钟守巧妙的找台阶下了,便也笑着回礼道:“世伯说的哪里话,世伯关心小侄,小侄不胜感激,哪里敢存有怪罪之意。”说完举起手中酒杯,就着同钟守一饮而尽。
一旁的丝竹管弦之声又起,主桌上的人便都看似安静的看着歌舞,再也不提刚才之事,暮云便放下心来,看桌前歌舞似乎要演完一场,想起方才赴宴之前跟薛穆商量好的对策,便悄悄对他示意。
薛穆喝完酒,才吃了两口菜,便瞧见暮云着急的眼神,先是故意不搭理,直惹得暮云怒目含嗔,便只好笑着摇摇晃晃起身对钟守抱拳道:“晚辈不胜酒力,想要离席片刻,还望世伯应允。”
钟守自然是应允的,笑着说道:“贤侄请自便。”便要吩咐李管家陪同他一起出去透透气,薛穆也没有拒绝,起身时还故意轻摇了一下身体,这才装模作样的走了出去。
暮云见薛穆经过昭云身边之时,昭云眼皮都未曾抬一抬,心里越发的疑惑。
像昭云这样待字闺中的妙龄少女,见到像薛穆这样英俊潇洒的年轻男子,哪有这样视若无睹的?要么就是她已看透这世间的情情爱爱,要么就是她心有所属。
暮云隐约觉得想要弄懂钟守,必须得先从昭云开始,毕竟当初代姐入宫这出戏码,是钟守一手策划出来的,这其中有着怎样的利害牵扯呢?
暮云笑着望向昭云,表情极力做到十分柔和真诚,她说:“许久不见姐姐,在宫中之时常有挂念,如今近乡情更怯,姐姐近在眼前,却都不好意思先开口问姐姐声好了。”成功的拖住昭云的视线之后,暮云便大方的端起酒杯,站起身下位来到昭云面前,恭敬说道:“暮云敬姐姐一杯,愿姐姐永远青春美貌。”
昭云起先十分诧异,她压根就没打算跟暮云有任何交流,现见暮云来到自己的身边,心里有些排斥,本想不予理会,瞥眼见到钟守略微责备的表情,不得已便端起面前酒杯,也不与暮云碰杯,就独自一饮而尽,便再不看暮云。
暮云仍不死心,喝完杯中就之后却不走,笑着说:“一年多不见,姐姐还是那么明艳照人,暮云在宫中之时见过东西六宫的各位娘娘,虽然也有不少国色,但跟姐姐相比,却是不值一提,暮云有时想着,同样是一个爹爹所生的,为何姐姐如此倾国倾城,而妹妹我却资质平庸之极。”
说着对钟守嘟嘴道:“爹爹,你可不是偏心?把好的都给了姐姐。”
一席话,逗得在场的人除了昭云之外都哈哈大笑起来。三夫人更是笑得捧腹,原本终日愁苦惯了的表情此刻也如花儿一样,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对钟守说道:“老爷,您看这小妮子,真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这宫中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钟守知道暮云是在刻意讨好,也装的极为受用,频频点头与三夫人笑着耳语。若是不知道的人,还只当是这一家子多么其乐融融。
谁知昭云脸色大变,突然站了起来,用力将手中握紧的碟盘摔到地上跌了个粉碎,恶狠狠的对暮云骂道:“你这个卑贱蹄子是个什么身份!也敢同我相提并论?今日我原本不想同你生是非,你却不停的蹬鼻子上脸,我看你不过进了一回皇宫,倒越发无法无天了!”
突来的闹腾,让原本热闹的聚会瞬间变得尴尬无比,舞姬们受到了惊扰,纷纷停住舞步,胆怯的望着这边,乐工们也停止了演奏,都你望我我望你,周围瞬间安静的针落可闻。
“昭云!好端端的你是在做什么?”
钟守不禁生了怒意,当着众人的面只好斥责昭云的无礼。
昭云却杏眼含泪,仿佛心中有万般的委屈看着钟守,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脱口而出。
三夫人也惊讶着起身,忙走过来看暮云有没有受伤。暮云低头看了看,摇摇头小声对三夫人说了句没事。
“爹爹……”昭云用力的叫了钟守一声,极为委屈。
钟守却丝毫不为所动,粗声喝道:“什么都不用说,即刻给我回房闭门思过!看来让你出来见客是我安排错了,从今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你踏出房门一步!”
李管家匆匆入内,只看了几眼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默默指挥舞姬乐工们有序撤离,暮云见到李管家在室内忙碌的身影,心里笑着真是天助我也!
☆、64、釜底抽薪
钟守虎着脸,气呼呼的站起身来,目光寒冷的看了昭云一眼,像是对她颇为失望,丢下一句,“给我好好反省反省!”便丢下这一屋子人,拂袖而去。
所有人都不明就里,暮云更是装作天真的看了看昭云,又看了看三夫人,眼中极为委屈。
昭云横看了暮云,生气的哼了一声,也带着丫鬟走了。而后整个桌子的人纷纷起身离席,只余留暮云同三夫人她们几个人。
三夫人望着昭云的背影叹道:“暮云你也不要跟你大姐计较,也真难为她了,老爷一直不提她的婚事,这样大的姑娘家在闺阁中干耗着,必定是有苦难言的。”
暮云心中苦笑,心想,昭云虽然现在还没有许人家,婚事最多也只凭钟守一句话,可我呢?生生的被扔进那暗无天日的皇宫,终身不得嫁娉,你就不同情同情我?
几个人一同出来,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秀儿挽着柔儿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暮云扶着三夫人在后面跟着。
寂静的傍晚,月光格外迷人,三夫人紧握着暮云的手,生怕她一下子就飞走了一样。虽然如此凉夜,暮云依旧能够感受到三夫人脸上笑意不退,对于能和暮云的再次相见,她是真的心存感激。
一行人绕过假山环石,竹园水池,终于到了三夫人住着的院子,秀儿抱着干净的被套过来问询三夫人,“可是将二小姐之前的房间收拾出来吗?”
三夫人却摇头道:“暮云今晚跟我一起睡,不用另行铺床叠被了。”
秀儿听后,自然是笑着应允的,上前在三夫人的床上加铺被套。
暮云也点头说好,又说:“母亲,放才我许是吃的太多的了,现在胃里即食难消,且容我先到院子里走走。”
三夫人忙焦急走来,将暮云左看看右看看,生怕她有什么不舒服的,说:“现在外面都黑透了,我陪你一起去吧!”
暮云却摇头道:“我自己一个人便好,母亲忘记了,我是自小在这院中长大的,自家院子,母亲还怕我走丢了不成?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