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隼宫女-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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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守伸脚,将那士兵踢得连连后退,骂道:“一群废物,还没展开厮杀便败阵下来,我养你们何用?!”
他放眼望去,皆是杀声一片,火光四射间只看着穿有自己军队的士兵节节败退,实力根本不敌来军,只好伸长关羽刀,大喊着:“传我的号令,全军退守红峡谷!”
黑暗之中,暮云找寻萧逸哲的方向紧挨了过去,她实在是太冷了。这红峡谷两面是山,唯独中间僻出华阴小道,险要处只能同时供两三人同行,易守难攻。
钟守的军队现在摆弄驻守在这里,为避免引出敌军,下令不准点燃篝火取暖,在这寒冬深夜,所有人几乎都在风中瑟瑟发抖。
暮云小声问萧逸哲说:“刚刚他要杀我的时候,你有没有害怕的感觉?”
萧逸哲低头轻吻暮云的发丝,“我怎么不怕,若我心里没你,我也不会费尽心思把你赶到安全地带,谁知道你又自己跑了回来。”
暮云坐了起来,望着萧逸哲那双明亮的双眼,在暗夜之中更显得炯炯有神,说:“我就知道你是故意那样做的,哼!你越是表现的明显,就越是在隐藏着。我可告诉你,从今往后,你不许有事情瞒着我,更不许胡乱为我做决定,我爱怎么样那是我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明白吗?”
萧逸哲柔声笑了笑,若不是此刻双手仍绑在背后,真想顺着摸摸暮云那张倔强的小脸,只觉得可爱至极。他低声说道:“如今你胆子倒也越发大了起来,敢直呼我名讳,也不自称奴婢了。”
暮云笑道:“以前敬重你,那是因为你是皇上,是我的主子。如今你是我的爱人,我当然敢对你呼来喝去,你要不喜欢,那你别理我呀。”
萧逸哲知道她还在为入夜时故意气跑她的事情生气,便垂目笑着说:“靠近我一些,这里寒气重,可别冻坏了。”
暮云闻言,收起刚刚倔强的摸样,温顺的靠了过去,十分满足的闭上了双眼,这恋爱的感觉像是久违了几个世纪一般漫长,自从前男友残忍背叛,还以为有生之年都不会再对男子动心,可这世间上的事情,机缘巧合真是半点由不得人。
好吧,只要能够这样互相依偎,患难与共,就算活不到明天天明又有什么关系,本来应该是该死去的人,活着一日便是赚了一日。
只是,萧逸哲怎么办呢?他还有那么多的梦想还没有实现。
暮云贴耳问道:“那些追杀过来的人,是来勤王的吗?”
萧逸哲摇摇头,在她耳边细语,说:“那些人跟钟守抱有相同的目的,他们都是来想要生擒我的。”
暮云惊讶,“那你是知道他们是谁了?”
萧逸哲点点头,此时看管着他们的士兵坐着翻了个身,斜靠在一旁的大石上,远处放哨的士兵也结队步行经过,萧逸哲不由得闭口不提,等那些人走过之后,才又开口说道:“我猜测,八成是姚献的人马。”
暮云先是惊讶,后又想想,觉得十分合理,便说:“你御驾亲征原就是太后的主意,原本还打算着用心打场胜仗回来,也好巩固皇位,谁知道派给你的亲兵全是些平头百姓,故意陷害你打败仗还不算,如今还没出京郊,便放人过来追杀,真是非要致你于死地不可了。”
恪纯赵太后可是萧逸哲的亲娘,萧逸哲便是她一手拱上皇位的,如今却对能他痛下杀手,暮云想想便觉得寒心。再看看自己的生父钟守,还不是为了利益可以手刃亲子的人,为争夺皇位骨肉相残,这是自古以来便有的事情。
作为现代人的暮云当然是对历代王朝更替之间的血腥斗争见看的多了,而且也算是置身事外,当然不会觉得内心痛苦,可是萧逸哲身临其中,又有情感纠葛,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得来。
萧逸哲没有说话,只静静的听着,暮云想了想,又问:“若是你真的落到太后手中,你可想过她会不会饶你一命?”
萧逸哲笑出了声,说:“你又怎知道我一定会落败?就这么不相信我?”
不知道为何,暮云觉得突然之间十分有安全感,一改刚刚的悲观,笑看着萧逸哲,“那我等着你带我回家。”
突然间面前的士兵迅速腾地而起,个个脸上呈惊恐之色,叫喊着敌军杀了过来,刀枪声音交织着都举起了手里的兵器,有的甚至都呈逃跑之势了。
暮云凝神一听,这附近可不是已经出现了马蹄之声,越来越清晰。
此时天已经有些微亮,深蓝色的光映衬得钟守面容特别苍老,这一夜的露宿山间,怕是他近十多年来,过得最难熬的一天吧。
他严阵以待,对士兵喊着:“全将士听令,随时准备迎战!”
他指挥士兵将山间随处可见的石头摞起,做成天然的堡垒,再命人上去两边悬崖,准备好弓弩大石做好接应,一系列命令放出,队伍也逐渐整齐,没有了刚刚的颓败之气。
看钟守临危指挥这支已经有败军之势的军队,还能这么有条不紊,就知道他这个京畿都统也不是一无是处。暮云又小声附耳过来,问:“你说,这一仗谁胜谁负?”
萧逸哲笑说:“此刻我更加关心的是你为什么要回来找我?”
暮云红了脸,垂目避开萧逸哲如火一般的目光,浅浅笑道:“人家问你正经的呢,你又提起这个做什么?”
萧逸哲小声说道:“你是不是一刻都不能离开我,只要一会见不到,便想的紧,是不是?”
暮云的头埋的更低了,悄悄侧过脸去,缓缓这突如其来的心跳感觉,知道萧逸哲这会正目不转睛的含笑看着自己,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期待着他接下来还会说些蜜蜜情话,谁知道却听到长长一声叹气。暮云忙回过头去,问:“你怎么了?为什么唉声叹气?”
萧逸哲无奈摇头说道:“我是可惜了那些老百姓,但愿姚献能够信守承诺,不要滥杀无辜。”
暮云这才明白,对于这一场兵变,最终胜败萧逸哲也不可预知,就连他自己是否还能当着皇帝,甚至能不能继续活着,也都是取决于别人的。
暮云便不再开口询问,安静的依靠着他的肩膀,静静等待黎明。
☆、83、红峡谷大战(一)
一队整齐的军马正往红峡谷的方向急速而来,他们大多装备精良,跨着战马,就是丝毫不懂作战的人一看那阵势,都明白那必是一支精锐部队。
为首的暗红,雪白各一匹的战马格外显眼,周身的皮毛就像最精细的丝绸缎带,每每奔走之际,身上的鬃毛此起彼伏,就像波光粼粼的湖水,在这徐徐上升的晨光之中发出柔和亮光。
胯下骑暗红战马的正是姚献,他身下西域名驹步伐矫健平稳,行走在这层峦叠嶂的山头如履平地,一路走来,他不住的观察周围,见地面脚步杂乱,且有被随意丢弃的头盔,战旗等物,便笑着对身旁的人说道:“俊臣,你硬是不相信爹,非要跟着过来,你看,我们还没杀到,敌人已经自乱阵脚,此仗我们必胜!”
姚俊臣的表情显然没有他爹那么淡定从容,他拉紧缰绳,刻意放慢脚步,恭敬说道:“儿子是兵部侍郎,领兵打仗原本就是儿分内之事,再说爹爹虽然雄风不减当年,却也是有年纪的人,儿担心爹的安危,所以才坚持同行。”
姚献十分满意,笑着伸手去轻拍姚俊臣的肩膀,一脸赞赏说道:“为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有如此担当和孝心,为父倍感安慰!”
姚俊臣浅笑了笑,又探头问道:“爹,想不到这次钟大人倒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这阴谋窜政的罪名,他可是替我们坐实了的。”
想到这里姚献也是十分得意,笑道:“你说得不错,钟守那个老匹夫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千不该万不该,居然敢同太后作对,哼!羽翼尚未丰满便想自立门户,简直自寻死路!”
姚俊臣又道:“这次可多亏了李戎和张添二位副将冒死效忠,若不是他们及时前来通风报信,就怕那萧逸哲已经把退位诏书交到钟守那个匹夫手中了,到时我们再出手,只能是名不正言不顺,等这事情一了,爹可要好好犒赏两位将军才是啊。”
姚献伸手摸摸胡子,单手驾驭烈马仍然绰绰有余,对儿子的有意讨好照单全收,他不着痕迹的笑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两个人能有今天的荣华富贵可多亏了我,替我做些事情,也份属应当。”
姚俊臣见时机已到,眼珠一转,又说:“听李戎张添二人说来,萧逸哲此番未战先降,妥协的条件除了恳请我们放过那一干平头百姓之外,还有个特殊的女人也在他开出条件之列,只是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居然可以左右两军交战成败,儿子实在是有些好奇,不如一会爹派儿子出战,儿必定能将萧逸哲和钟守生擒回来。”
姚献听出姚俊臣意有所指,慢慢收敛住脸上的隐隐笑意,深吸一口气,目光定定往向前方,淡淡说道:“俊臣,你往日沉迷女色爹从未干涉你分毫,那是因为爹知道你做事有分寸,不会被这些庸脂俗粉所牵扯,只要无伤大雅之事,爹都不会同你计较,可这次爹恐怕不能隧你意了。”
姚俊臣不免急道:“爹!”
姚献鼻子一哼,脸上已有淡淡怒容,“此事不容再议,一会两军交战,奋力搏杀之际绝不容有丝毫旁骛,这是命令!”
姚俊臣心知姚献言出必践,便忍着不再言语,耳边却传来姚献低声愤慨:“那个叫钟暮云的丫头有什么了不起的,既无沉鱼落雁之姿,又不过是一个区区三品武将的庶女!”
山坡之上,一声透着凄惨尖利的叫喊声将熟睡之中的萧逸哲和暮云叫醒,同时被惊醒的,还有钟守的残缺部队。
“不好了!朝廷的军队杀过来了!”
所有人都为之身子一震,奔波了整夜,又是惊心动魄,又是饥寒,好不容易太阳出来了,温度有所回升,山下的情况也能够一目了然,便稍稍松懈了几分,一个个靠在山石上微眯了一会。
钟守的双眼均泛出红血丝,此刻正快步朝叫喊之人行去,还没走进便伸出右脚,狠狠的朝那人肚子踢了过去:“鬼叫什么?再敢制造谣言乱我军心,我先杀了你!”
那人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半圈,痛苦的望向钟守,说:“将军,真是朝廷的兵马呀,他们已经行至山下了,我们逃不了啦!”
他说着还指了指来军的方向,示意钟守若不相信便可自己过去看看。钟守并顺眼望过去,准确来说,他连视线都没有变,直直的抽出腰间配刀,目光一寒,双手高高举起,朝那士兵的脖子挥舞过来!
“啊!”一声更加凄惨的叫声将那士兵鲜活的生命定格在当下,一颗滚烫的头颅带着泼墨般的血迹滚到钟守脚边,钟守一脸嫌恶的踢到一边,那头颅上的惊愕表情此时还未及消退。
暮云紧紧闭着眼睛将脸埋在萧逸哲肩膀,只觉得太过触目惊心,原本行军打仗便不会少了血腥杀戮,只是钟守因一言不合,便如此轻率的斩杀士兵,确实太过残忍了。
“我看还有没有人敢蛊惑军心,这便是下场!”
萧逸哲定定的看着钟守暴跳如雷的摸样,面不改色。
“给我起来整装待发!同姚贼决一死战!”
钟守一边大叫着,一边走到士兵丛中,见到摸样懈怠懒散,或是胆小不前的士兵,便是猛地一踢,士兵们几乎个个看到他便要躲开,哪里还有什么士气。
钟守恼羞成怒,放眼看了山下廊间行军的队伍,带头的果然是自己一直视为眼中钉的姚献父子,便大喝一声,往双手吐了口唾沫,徒手将斜坡上的一块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