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隼宫女-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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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受到过这样的苦楚,这比晕车还难受,真希望自己立刻死掉算了。
就这样趴在地上,头感觉晕头转向的,心就快要从嘴里面跳出来一样,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了。
姚俊臣大约觉察到暮云的异常,忙三步并作两步过来探望,发现她脸色惨白,双眼完全没有焦距,便将她上身抱起来,轻轻拍打脸颊。
突然,暮云头一歪,嘴巴鼓鼓的“哇”一声,吐了姚俊臣一身……
好在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暮云见姚俊臣神情有异,忙拼出剩下的全部力气说了声:“对不住……”
可话还没有完全出口,接着又是吐了过来……
晚饭都没有吃酒睡下,此刻胃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全是酸水,这一个难受啊!
“你这女人!”
姚俊臣恨不得将暮云扔到一边先检查一下自己的衣物,好歹他还没有那样做,只用手掐住暮云的下巴,让她的脸面向别处吐。
暮云果然又吐了两下,这才感觉心里畅快好多,也逐渐不头晕了,这才回过头来,冲姚俊臣抱歉一笑。
这下,换姚俊臣要吐了。
冬日早晨的暖阳,照得人心里暖呼呼的,暮云就这么舒舒服服的靠在树干上,身上盖着的是姚俊臣厚厚的貂裘披风,看着下面湖边的姚俊臣光着上身在湖边擦拭身子。金色的眼光直射在他强劲有力的肌肉上,他身材可真好,不愧是练武的。
姚俊臣不时回头,都见到暮云一脸花痴的笑容怔怔望着自己,眼神相触也不回避,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故意将脸侧过,只拿背对着她。
梳洗完毕,姚俊臣漫步走过来,在暮云身边坐下,随意看了看马儿,奔波半个晚上,它也给自己折腾的去掉半条命,正半蜷缩在地面休息。
姚俊臣几番欲言又止,终究忍不住,气愤唠叨,“你说说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就不能忍着点,这哪里是一个千金小姐该有的体面?”
暮云笑着回应,“千金小姐怎么了?千金小姐就不能够吐了吗?再说了,是谁害我这样的,我都没有向你兴师问罪,你反倒恶人先告状,我还没开始追究呢。”
姚俊臣别过脸去,故意不理会她,暮云又笑道:“你还真别说,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可爱的摸样,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
姚俊臣心一软,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脸过来,嘴角微微裂开笑意,说:“难道我平时在你眼里就不是一个好人吗?”
暮云嗤笑一声,随意看了看着四周的风景,颇为怅惘,说:“你心或许是好的,面上却太过咄咄逼人,给人一种距离感,不能太过亲近。”
显然是听到“亲近”二字,姚俊臣眼中又泛出一丝希望,“那我……”
暮云忙打断他的话,说:“大人,昨夜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心里只能够住一个人,那就是萧逸哲,我不论他是皇帝还是平民,我都一样爱他,我和他一同经历生死,这辈子是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了,大人是聪明人,应该知难而退。”
姚俊臣猛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暮云,一脸气愤的摸样,大声喝道:“我有哪点比不上他,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心狠!”
暮云淡然摇头,“大人,你是天潢贵胄,身份贵重,向来身边美女如云,可你知道爱情是何物吗?”
姚俊臣神情一怔,显然没有料到暮云会问这个问题,她的淡淡回应让自己的火爆脾气觉得有些窘迫,他不由自主的收起怒容,静静看着她,不发一言。
暮云笑着转头望过前面的湖水,此时正好有微风吹来湖面清新的水汽,这个早晨十分畅快幽心,过了这么多天,萧逸哲的身体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吧,或许他已经在找自己的途中了。
“爱是两心相悦,爱是心意相通,不管你身在何处,在做什么,心中总有一个牵挂着的人,而正巧,这个人也同时牵挂着你,也甘愿为你付出他的所有,这就是我理解的爱情。”
姚俊臣微张的双唇紧紧抿起,视线收回,空洞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包裹着他,这是一种自打出生来救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觉。
“小心!”
姚俊臣突然弯腰将暮云抱起,才离开地面,一支冷箭直直的插入暮云刚刚背靠着的树干,箭头入木三分,极为狠厉,看样子追杀暮云的人对她是志在必得。
“到底什么人在追杀我,我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才站定,暮云便紧握着姚俊臣的手,几乎哀求着。姚俊臣嫌她走得太慢,将她抱了起来,让她的头紧紧贴靠自己胸前,轻声说:“有我在你身边,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你。”
一股暖意直逼心头,追随而来的是浓浓的安全感,暮云便不再出声,让姚俊臣能够安心注视敌人的举动。
马儿也受了惊,“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暮云几乎是主动够到马头自己翻爬上去的,姚俊臣正要蹬脚上马时,冷箭突然直射到马臀上,马儿吃痛,驮着暮云一人飞快的朝前奔跑着。
暮云回头大喊一声,“姚俊臣,救我!”
姚俊臣大吃一惊,昨夜一行,他已经知道暮云不会骑马,忙大喊道:“你抓住缰绳,千万要抓紧啊!”没命的跟着马儿奔来,身后的黑衣人却突然蹿出,横挡住他的去路,几个人一起对他纠缠,却不下杀手,只是阻挡去路而已。
“都给我让开!否则我杀了你们!”
黑衣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不论姚俊臣怎么反抗,绝不松懈一刻,对他拳打脚踢,却一招一式都不在要害。
姚俊臣摔倒在地,不顾身上瘀伤点点,挣扎的看着前方,暮云的马儿已经被另一伙黑衣人控制住,她总算没有被裂马摔下来,先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面前出现了一双熟悉的鹿皮短靴,上面有精致的绣金莽纹,姚俊臣心知是谁,没有往上看去,只得低头垂眼望着地面。
突然,那双靴子对准姚俊臣的胸口猛的踹过来,这一脚十分狠,比刚刚他挨在身上的所有皮外伤加起来都要重,姚俊臣顺势栽倒在一旁,喉中一甜,往外吐了一口鲜血。
他用手捂着胸口缓了缓,另一只手用力抹掉嘴角的鲜血,蹲身而起,挣扎着走到鹿靴面前,直直的跪了下来,低头哀求道:“爹,求你放过暮云吧,她没做错什么,求你饶她一命。”
姚献愤然屈膝,用膝盖头再次猛踹姚俊臣的胸口,这次换了一个位置。
“没出息的东西!从来温柔乡即是英雄冢,我姚家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子!”
姚俊臣脸颊贴地,突然苦笑起来,凄楚的望着姚献高高在上的摸样,说:“爹说这话,心里当真就绝对有底气吗?那二十年前为别的女人险些抛妻弃子的人,必定不是爹你了。”
姚献气得脸颊发红,“你说什么!”说话间“挥”的一声抽开腰间别剑,朝姚俊臣刺去,眼看剑尖就要刺入姚俊臣的皮肉,却被身旁的黑衣人拉扯下来,那人蒙面说:“相国,万不可冲动,姚大人是您唯一的儿子。”
姚献突然将宝剑狠狠掷于地面,背过手去,说:“若他不是我儿子,早已经死了千百次!”
此时暮云被两名黑衣人押了过来,一见姚俊臣父子这样的情形,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极力挣脱黑衣人的束缚,想要过来看看姚俊臣怎么样了。
“你,受伤了?”
暮云呆呆看了看姚俊臣,又回头看了看姚献,对这发生的一切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派人追杀我的,是姚丞相你?”
☆、100、对峙
姚献那张橘子皮一样的脸冷目横对暮云,“你这个妖女,今日我非杀了你不可!”
姚俊臣突然大喊道:“爹!我求求你,放过暮云吧,今后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姚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姚俊臣,此时姚俊臣身上血迹斑斑,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如此摸样诚心哀求,稍微有些心软的人都决计不能够拒绝。
但姚献不是一般的人,他指挥黑衣人,说:“杀了钟暮云。”
姚俊臣突然绝望叫喊道:“爹!暮云是儿子一生唯一挚爱的女子,求爹你高抬贵手,若暮云有什么不测,儿子的心也会跟着死去。”
暮云仿佛感觉心跳漏掉一拍,万万没有想到姚俊臣对自己的感情竟然已经到了如此深厚的地步,原还只想着他不过是一时新鲜而已。
“你太傻了,真傻……”
“为了你,一切都值得。”
暮云回头默默拭泪,已经不敢再看姚俊臣满怀希望的目光。却对上姚献的凛然眼神,便问道:“姚丞相,我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派人追杀我?”
姚献不屑一顾,说:“哼!我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
暮云不由得看了一眼地上的姚俊臣,心中直笑着父子两全然一个德行,姚俊臣自然也想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紧绷着的神经为之一松,好容易脸上有了片刻轻松的笑容。
她强制镇定的问:“这么说来,那日在萦碧轩,也是相爷你派人前来的?”
姚献冷笑道:“是又怎么样,那日你没死成是你命大,只是今日绝然没有那样的好运气了。”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蕴藏着浓厚磁音,只是暮云现在无心欣赏,她满脑子出现的都是昕秀临死时的摸样,突然挣扎着要冲上前去与姚献拼命。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杀昕秀!你这个混蛋为什么!”
两边的黑衣人将暮云牢牢控制住,即便没有,单凭暮云一个人,也绝不是姚献的对手。
“暮云,你别冲动!”
姚俊臣忙探看姚献的神色,生怕他一个不耐烦,命人当场杀掉暮云。
“给我带走!”
姚献大手一挥,姚俊臣终于暂时松下口气。
哐当一声,厚重的铁门被打开,阴冷潮湿的地牢,伸手不见五指,暮云被身后的人猛的一推,差点没有摔到地上来,随着这边的动静,牢房里立即热闹开来,囚犯们纷纷伸长手指,拼命的想要捉住中间行走的来人,扯着嗓子喊冤。
暮云捂着耳朵,几乎屏住呼吸走着,酸腐气息却侵入周身每一个毛孔,连眼睫毛都能够感受到这里面的污浊之气。
姚献,你这个丧心病狂的人,有胆子你就不要让我活着出去!
暮云被带到最顶头的小牢房,好歹跟其他的隔开,也安静了许多,暮云环视一周,透过木栅栏,里面只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钟守?
后背重重受力,整个身体直直的摔到了里面,钟守先是警惕的盯着来人,见是暮云之后,冷笑一声又闭上两眼。暮云趴在地上将钟守上下打量,才不过十几天的功夫,他就老了这么许多。
“你们这些人,凭什么关我啊,快点放我出去!姚献!你个狗东西,你不得好死!”
钟守冷笑着说:“既然都已经到这里了,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没准等哪天姚献那个老狐狸一高兴,就命人把你放了。”
暮云反唇相讥,“你自己都已经自身难保了,就甭为我操心了,我虽然没用,可顾着自己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钟守鼻子一哼,语气较刚才柔和了些,说:“我如今这等落魄,你以为我当真愿意在这里见到你?”
暮云想了想,还是走到钟守面前,蹲下身来,说:“昭云已经死了。”
“什么!”钟守一双眼睛睁得犹如铜钱那样大,一脸的不可思议,这种惊愕和关切是隐藏不了的,他突然紧抓住暮云的胳膊,暮云瞬间感觉骨头生疼,像是要断掉一般,忙用另一只手过来护着。
“你轻点,我胳膊快要折啦!”
“你给我说清楚,昭云她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