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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离别总在相逢时作者:养气人参-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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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冷漠淡然的母亲,拆散他与杜绝的母亲!

  早上是母亲让他送东西上山,明知赶回家已是夜晚、小可还是一路风尘返家;回到家已晚,家人几乎睡下,小可自然不放在心上,他在乎的只有那一盏灯,无论他多晚返家,永远为他点起的那一盏灯。。。。。。

  出乎意料,与他一墙之隔的房间幽暗一片──

  难道因为昨夜的不适延续到今夜?

  小可轻轻推开杜绝的房门,借着月光打入屋内,小可当场呆立门前。

  什么都没有了!!

  床上没有被褥、桌椅全部不见、连装饰在壁上的山水画也消失无纵,可这些都无妨,只要杜绝仍旧站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一如往常对他微笑。。。。。。不!那怕是皱着眉头数落他、他都不会感觉到自己的心像被撕裂的那种痛苦。

  他转身冲回自己房间,碰地一声推门而入,还是找不到杜绝──

  小可开始每扇门、每间房的闹,吵醒人就问杜绝去哪儿?

  丫环不知道、他就问仆佣,仆佣不知道、他就去闹管事,夜半好梦正酣却被打断的管事只能颤颤巍巍请他去问夫人,其馀一概不知。小可极怒,一掌拍向木桌,桌脚抖了抖却没断,他也顾不了,直奔向母亲门外,也不去想找借口理由,往门上直拍。

  母亲的声音很快就回应,等到屋中灯火亮起,母亲唤声进来,小可才压着怒气推开门。

  母亲披着外衫,见他怒气冲冲,也不多说推托之词,只是淡淡陈述杜绝走了,但不远,就住在两里外的旧废宅,要他想去便去,三更半夜不许再大吵大闹。

  他哼了一声,甩上门就往废宅跑。

  结果却是如此惆怅。。。。。。

  推开怀里的小妹,他冲进大厅却寻不着人,父亲还在山上未归,他随即转往书房,母亲无事都在书房前莳花弄草,三步并两步,果然在书房前院找到一脸平静的母亲。

  母亲手拿剪子,专心修剪养得正好的牡丹叶枝。

  小可强压怒气,他一定要问个分明。

  「你为何赶他走!」不是疑问,小可肯定是母亲说了什么。

  「我没有赶他,是他自己走的。」骆尔婕目光一瞥,「若真要赶、我赶的也是你。」放下剪子,她正视小可的愤怒。

  「你──什么都知道了?」小可冷漠地望着骆尔婕,他到底是跟着她长大,冷漠的模样与她有七成神似。

  「知道。」

  「你知道便知道,为什么要妨碍我?」若非怕吵闹声会引来小妹侧目,若非知晓眼前这个他叫娘十几年的女人武功高上他十倍不止,他早就跳上去给那张冷淡到可憎的脸孔两巴掌了!

  「那不,看着你们兄弟逆伦,我这个做母亲的还得恭贺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骆尔婕脸色微变,扭曲的面孔有些凄然、有些惨淡,更有说不出痛苦。

  「兄弟。。。。兄弟又如何?我们除去面貌相似、根本就是陌生人,就算流着相同的血液又如何?」首度发觉母亲也有悲痛欲绝的一面,小可语气不自禁放软,但他就是不明白,这些理由怎能阻止他与杜绝在一起?

  「小可,你能够任性一时、但不能是一世。」杜绝想得远、他什么都明白,所以选择让任何人都不为难的方法,同是一胞同胎,骆尔婕虽然从不表露,可她怎会不心疼。「明知与你一起不能长久,他却还是错了,现在他只是让错的事恢复重来,他不是为了自己,你就不懂吗?」骆尔婕语重心长,孩子走错了,做母亲的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不再让他们错下去,谁能指责她无情?

  「我懂?我能懂什么?」小可身躯摇晃,他连站的力气也没有,失去杜绝他还有什么?他一生在骆府养尊处优又如何,他真正想要的、真正想做的事没几样,眼下最想要的不过是和杜绝永远不被分离,但是梦已碎,所有人包括杜绝都不认同,他还需要懂什么?

  他处心积虑让杜绝爱他、也不过想圆一场梦,虽是纠缠一辈子,他也是拿出自己一生去相伴,决心要相依到老的。

  「你与他都还年轻,眼下看的到一生、比你所想的来得漫长许多,你真能扪心自问、你想的够多够远?」骆尔婕苦笑,这个儿子她知道得透彻了,虽然精明却不够了解世事,关上门在自家能永不出去吗?他能守着这个家多久?错过青春年少、往后还有多少时间能错过?

  他拉着杜绝、绊着杜绝能多久?他不怕下人碎嘴、也不替年华愈盛的小妹着想?人言可畏最是伤人,骆尔婕怎么不懂,她懂也要他懂。

  这番话或多或少打动小可,他眼神微转,看见小妹带泪的脸悄悄依在院外瞵望母亲与他,一瞬间脑海翻腾不是别的,小妹自幼也是拉着他的衣角长大,转眼间也是个大姑娘、再眨眼或许出嫁之期就在眼前;两人吵吵闹闹也是兄妹情深,不是爱上杜绝那种打自骨子里的刻骨铭心、却也是真心诚意的疼惜,他在此刻突地醒悟,自己任务妄为、随心所欲确实什么也没去想,他与杜绝的事不可能瞒一辈子,东窗事发后。。。。。。小妹何去何从?

  还有好人家敢要、肯要她吗?

  有太多太多的不该,他一时纵情,全盘不去考虑,现在细想,错的全是他,担下这个责任的却是杜绝。

  「我懂了。。。。。。」小可失魂落魄离开书房前院,经过小妹身边,抬手轻抚小妹乌黑长发,「往后替我多去瞧瞧大哥,他一个人总是寂寞。」

  「二哥你要去哪?」小妹慌张扯住小可,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只知道自己失去大哥、不能再失去二哥了。

  「别慌,我只是。。。。。。回房想想,如此而已。」小可笑了笑,他知道杜绝不会再见他,他放不下的情、放不下的爱,如今该何去何从。。。。。。

  「让他走,你也回房去,别添乱。」骆尔婕喝止女儿,儿子想通了、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厘清思绪。

  「可是──」

  「没有可是。」骆尔婕言出如令,她用目光示意女儿乖乖回房。

  骆小颖跺跺脚,百般不愿跑出前院。

  看着少女远去背影,骆小可收回目光凄然看着母亲,「儿子到今天才明白,母亲不是不爱我们,但是不够爱。母亲的爱给了谁?儿子不清楚,但是母亲爱我们多少、我们就仅能爱您多少,母亲难道不懂?」言毕,小可慢慢离开前院,步伐不稳往后院去。

  骆尔婕站在原处,韶秀的脸露出凄苦神色,泪水在她眼眶内浮起一片。自古情爱最伤人,她不是没有试过将全心的爱放在丈夫儿女身上,但是她做不到,她的爱早在生命初始夭折,一丝一毫全给了永远不会回头多看她一眼的那个人。

  她恨自己无能为力、该如何去爱别人。。。。。。她始终迷惑。

  10

  而后,骆小颖又跪又求,磨着母亲、缠着父亲,才在母亲点头之下去找杜绝;可是她并没有见到杜绝,只有第一次上门时,杜绝隔着门板让她回家,要她从此别再来了,就当做──当年离开后的杜绝再也没有回过骆家。

  她哭了,站在门外嘤嘤啜泣,却唤不回杜绝的回应。

  她哭着将亲手缝制的衣衫鞋袜放下,坐在门前台阶上掩面低泣。

  二哥自从大哥离开后,便阴阳怪气,以往兄妹见面总要斗斗嘴、现在什么都没了,二哥一夜之间整个人都变了,平素轻挑的颜面,现在只显郁郁寡欢,在外人面前不变的轻挑直率全是假象,做妹妹的明白什么都变了。

  她坐着哭了一阵,明白再怎么等、杜绝仍旧不会见她,她收拾泪水缓缓回去。

  她不知道,杜绝虽然对她相应不理,却也不是回到院内的小屋里,他站在门后,听着小妹哭泣,心痛如绞又何奈?他不能见任何人,为了隔阻一人、就必须斩断所有人的牵挂,她的泪水在流,他也是。

  但是一切都会过去,这次小妹徒劳无功,下次也会是,久而久之,全部会变成习惯,最后。。。。。。那颗心就会死,再也不会来见他了。

  杜绝在等,等着这一刻的到来,等到世界将他遗忘,那么他的痛苦与无奈也就不会白费了──虽然偶尔想起,他还是泪流。

  至少没有人看见,永远、不会再有人看见了。

  为了亲人,杜绝不知流了多少泪,他的个性本就和善,虽然不至软弱可总是容易心软,小可一直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看着小妹一次次的造访,两人一内一外隔着一块板子同时流泪;小妹哭得梨花带泪,几次路人好心上前安慰,小妹噙着泪痕拜谢那些人却还是不走,杜绝在门内揪着心,咬紧牙关就是不理,泪水却流得更急。

  小可总是远远站在树稍看着两人,不去惊动任何一方,默默观望。

  一开始,小可爬不上这么高的树,那时他才知道自己荒废武艺多时,力不从心的可笑。他骑术不如杜绝,武艺更是与杜绝相差甚远,两人资质相若,但是小可能避就避、能闪就闪,杜绝自幼跟在长辈身边学习,再相见杜绝一掌能打穿桌面,小可却连桌脚也震不断。

  曾经小可爬上较低较近的树稍,没几会儿功夫就让杜绝发觉,原本在前院演武的身形即刻入屋,门窗落得低,连影子也看不清楚。后来杜绝十分小心,躲他像在躲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干脆连门都不出了。

  小可只得下树,好不容易找到能看见杜绝屋子又够远够高挑的树稍,麻烦却来了。他轻功不好,一连十几次都爬不上去,高耸的树干不容一席,足足二层半的高度没有立足点。

  他只得憋着不见杜绝,每日下足苦功在山里练轻功,一进山没有十来天不下山,母亲不问他去做了什么、父亲更不清楚,小妹每天绣着缝着要带给杜绝的衣物,偶尔见他返家,才悄悄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找大哥。

  他摇摇头,他很清楚,小妹独去,杜绝至少会在门后站到小妹离开为止,若再添上一个他,杜绝连屋也不出了。小妹用眼神怨他无情,他只是微笑,他找到地方悄悄望着杜绝身影,也绝不会与小妹分享。

  花了几夜的时间,他想得很清楚了。

  杜绝不出来,他就等。年纪越长、他越不待在家,省得媒婆上门还得花心思去推。到时爹娘也管不了他,他不结婚也不跟人往来,弄不坏小妹名声就好。

  顶多听人说起骆家两个儿子,一个孤癖不爱与人往来、一个浪荡不羁难以托付终身,这样就好。

  年后,父亲带了一个男孩回来,只比小颖大一岁,说是友人之子,资质不凡,父亲教得开心,母亲也就琢磨着教了一些功夫给他,爹娘得到新玩具,对他的看顾更是放松,他干脆提起剑、骑马往外跑,做起撕榜缉凶的买卖。

  只是他去的都不远,再远也不过一两个月就能返乡,他见的人事物越多、越是想念杜绝;水里来火里去,几次生死关头他还是想到杜绝。来来去去,几经磨练,他的功夫总算小有所成,能够更靠近杜绝、却不被杜绝察觉了。

  但是,这样竟也过了六七年。。。。。。

  杜绝就这样守着一方天地,孤独寂寞过了六七年──想到这里,小可心都痛了。分离并不能为他减去思念之苦,离得越久、他越是思念,这样难道还不能算是真正的爱?若不是,他也不能明白什么是爱了。

  小妹出嫁前一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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