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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离别总在相逢时作者:养气人参-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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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是思念,这样难道还不能算是真正的爱?若不是,他也不能明白什么是爱了。

  小妹出嫁前一夜,他留在家里。

  小妹拿出一对簪子,说是杜绝留给她的,她一直十分爱惜,连与未来夫婿私定终身时,也舍不得拿出来用;而今她用不着了,希望小可能留一枝、另外一枝她会送给杜绝。

  小妹此时已经不是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双十年华的姑娘家将前尘往事细细推想,大概知其八九,她却什么也不问,只是衷心祈望两位哥哥此后珍重,做妹妹的不能再照顾哥哥了。

  时时探访杜绝的小妹,在其间结识了一名走镖师,为了小妹在此,男子次次选了这一带走镖,仅为了路过时能偶遇小妹,小妹选中男子,爹娘却不怎么乐意。骆家千金嫁给名不见经传的走镖师事小,嫁鸡随鸡,小妹一嫁就是飘零风雨江湖,什么时候能回乡探亲也没个儿准。

  是他力排众议让小妹下嫁,他太明白,爱一个人的无怨无悔与分离后的痛苦折磨,他相信母亲更清楚,说服母亲后,父亲就不是什么难关了。唯一条件,小妹生下的孩子必须分一个姓骆,等了这么多年,母亲对他成亲之事已不期望,至少还是要有个姓骆的孩子继承香火。

  男子不愿入赘,只得答应这个条件。

  骆小可知道,自己赢了。

  他赢得了自由、赢得自己的未来,谁都不能再强迫他离开杜绝,就算是杜绝本人也不能!

  因为他始终知道,杜绝还是爱他的。不然杜绝大可离开那座宅子,见了他的面只消冷漠待他即可。杜绝既然将自己关在那里,让小可确定杜绝还是爱着他,不过杜绝一向死心眼又顽固,就算自己用理由说服他,八成铩羽而归无计可施。

  但他还有耐心等,他的耐心一向很少,可碰上杜绝,水磨豆腐的耐性他都有!就像当年,为了引杜绝入壳,装得天真烂漫他都不嫌烦,只要能让杜绝多喜欢他一些,要他装得再笨再傻都可以。

  然后。。。。。。第十年就这么匆匆地来到。

  骆小可仍是撕榜缉凶的能人,不同过去,他开始只追赏金高额的凶犯,不论多远多危险,只要赏金多、上山下海他都去,其间,他开始探听十几年前江湖上号称天下第一剑的杜非下落,这个杜非名声很响,消息却极少,小可只得一条一条线去寻,可惜次次落空,杜非就像消失在人世间,没了踪迹。

  好不容易,有一次小可追凶到了北方的雪山一带,将凶徒缉拿归案交给地方官差,此时天色已晚,雪落得又快,他只得在镇上客栈过一宿。夜雪落的大,一伙人聚在大厅里烤火,人都住下了,有消息想打听的小可自然在其中。

  一群莽汉侠客笑笑闹闹,酒喝下肚、江湖传闻自然也谈的多。

  这时不知何人说道:「对了,听说十几年前的天下第一剑故乡就在这里。」

  另一名醉醺醺的男子应声:「天下第一剑?你是说杜非吗?」

  「对对对!就是那个杜非。」

  一迭声的讨论七嘴八舌起来,说的内容自然是杜非这个人物。

  有的人说杜非十八岁那年遇到仙人,一夜点化,所以平时傻颠颠的杜非才会有这么高的功夫。

  也有人说杜非是大智若愚,看世道比一般人有见解多了,是俗人不懂他的道理。

  还有人说杜非绝对是仙人下凡,身边还跟了另一个极为美丽不似凡人的男子,两人武功奇高,必定是仙人托生!

  说到底,还是没人说出个究竟,骆小可大略知道他们讲的确实是杜非,而另一个男人,就是他外公。可这个雪山当真是杜非的故乡吗?若是,听杜绝说过,杜非与外公是回到故乡深山隐居避世,他往雪山这一带找找,没个准儿就能遇上。

  主意一打定,骆小可整个人不由自主兴奋起来,连一旁杂七杂八的吵闹声也罔若未闻了,他满心期待,找到杜非与外公之后,他的旅程才算划上终点。

  第二天一早,小可也顾不上大雪仍在落,穿上雪鞋戴起斗笠,准备上山,入山前他不忘向小二确认,山上是否有人家居住,小二没多想,即刻想到每半个月就会有两名男子一起下山用猎物交换白米青菜,两人年约五十开外。

  「知不知道是什么名字?」小可丢出一锭碎银,小二欢天喜地接过。

  「没仔细听过,不过他们在山上住许多年了,我小时候就见过他们。」小二想了想,又补上这句。

  小可的心斗然一沉,杜绝回来不过十年,眼前的小二至少二十来岁了。。。。。。难道山上住的不是杜非与外公?想归想,已有线索他仍旧不能错过,至多白跑一遭,也不妨事。

  毕竟是在平地长大的孩子,小可上山并不顺利,冰天雪地,天色暗得又快,黑暗压在树稍,一转眼已经覆盖大地。小可走到山腰,雪夜里万籁寂静,放眼所至只是一片黑鸦鸦的暗,再也看不见路,小可只得找个树洞,在洞口升火静待夜晚过去。

  天寒地冻,小可没料到走了一天只到山腰,带的衣物并不够暖,他守着火堆强迫自己不能睡着,这种天候,睡下去恐怕再也醒不来。越是告诉自己不能睡、眼皮越是沉重,他用力摇晃头,努力回想与杜绝曾经渡过的日子,多么开心、多么甜密,失去杜绝的时候虽然痛苦,他却相信总有一天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

  11

  「唷~你醒啦。」逆着火光,小可清醒时已见天露白肚,一名虎背熊腰的男子回首看他,粗犷的脸孔展开笑容,大手在他背上拍了两下。

  「你们是?」一人守在树洞前,小可看见还有另一名斯文男子坐在对面,身披大氅正伸手烤火。

  两名男子年约五十开外,看年纪倒与外公杜非两人差不多年岁。

  「我姓程、他姓卫,看你的年纪,叫我们爷爷都够了。不过不占你这个便宜,就叫伯伯吧。」斯文男子笑了笑,虽然有点年纪、仍可看出他年轻时必是俊逸不凡的男子。

  「你不是这个地方的孩子吧。」卫姓男子丢一块干燥木柴进火堆,火舌沾上木柴,烧得更炽。「这一带的孩子没像你不要命,落大雪还敢进山,昨夜我看见微微火光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见小可起身,原本盖在小可身上的毛皮滑下,卫姓男子连忙帮他拉齐。

  就是看见有火光,卫姓男子才拉着人带上东西过来,虽然不认为真的有人敢在这种时节入山,可过来看看总比没有好。一到山腰,只见树洞里有个年青人闭着眼皮直发抖,嘴唇都紫了一半,洞口的火已经熄一半,若是他们没来,不多时这个人就得冻死在这里。

  小可受了点寒,身体不适,虚弱地向男子报以一笑,男子突然愣住,过一会儿才叹一口气说道:「沫楼的孙子大概也有这么大了。」小可不解,只能睁着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

  自称姓程的男子笑了笑,给小可一个没什么的眼神,开口却说着:「谁让你不学杜非,像他那样去抱个孩子回来玩玩不也很好。」口吻与眼神却不经意流露出一股宠溺。

  小可心头一惊,听见杜非两个字,他本来衰弱的精神就像被大火烧过,整个人差点往程姓男子身上扑去。

  可惜力不从心,小可挣扎着要起身,本来在闲聊的两人见状连忙靠近要他躺好,程姓男子还拿了一碗姜茶让他先喝下。

  「怎么了?」卫姓男子轻拍小可的背,见他喝得急,怕他呛着。

  「卫。。卫伯伯,你们认识杜非?」喝了一半,小可忍不住推开碗,抓紧卫姓男子的手,激动的难以自抑。

  两人对看一眼,不太明白怎么提到杜非会让眼前的青年如此激动。

  「你年纪轻轻,居然知道杜非这个人,他已经很久没在江湖上走动了。」卫姓男子见他仍是要起身,伸手扶他一把,顺手将皮毛拉好,省得他病情加重。

  「我叫骆小可,杜非收养的孩子是我大哥。」骆小可听出他们提起杜非时口吻亲腻,想必是杜非的故友,才直接告诉他们自己身份。

  「那你就是骆丫头的儿子了?!那叫我们伯伯也不冤。你娘成亲时、我们两个还有去闹洞房,可惜你娘不肯,当夜一个新娘子竟然提着剑把我们一堆长辈朋友赶出房。」程姓男子回想起当年,嘴角噙起笑意,仔细想想,也约莫是三十年左右的事了。「那你今年几岁?」

  「二十有六了,程伯伯,你们还有见到杜爷爷与我外公吗?」

  「七年前他们回来一阵子,过没几个月,杜非耐不住性子,又跑出去遛搭了,那之后就没再看到他们。」程姓男子想了想,杜非走了至少三年,想当然骆子雁也留不住人。

  「又错过了。。。。。。」小可一脸失落,没想到杜非是这么留不住脚的人,想到自己一番苦心又化流水,想起杜绝落寞站在宅院的背影如此凄凉,小可不自禁怔怔流下泪水。

  「欸?怎么了?」卫姓男子慌了手脚,他一向不懂安慰人,笨手笨脚替小可擦泪边问程姓男子该怎么辨。

  「我怎么知道,不如等他哭完再问怎么一回事吧。」程姓男子边说边从火架上拿起姜茶,倒了两碗,一人一碗摆明等着看戏。

  「哎呀!你这个人真是的。」卫姓男子急得满头大汗,偏偏又拿他没辨法,只好轻拍小可抽抽搭搭的背,完全不懂小可突然伤心难过什么。

  在知道小可上山寻找杜非,只是要杜非去劝说某个人,小可叫着程伯伯的中年男子放声大笑。

  「要杜非去劝人,那不等于把那个人往火里推。」程伯伯哈哈大笑,「他这个人,要是有本事劝合不劝离、早就先把骆子雁那家伙甩开了,你别逗我笑。」

  小可苦恼,他对杜非与外公没有印象,本想两人也是相守一生,或许能开导杜绝不再死脑筋守着一方天地。

  「这个人,你永远等不到了。」程伯伯留着一把美须,五十开外的脸孔带有几分狡猾。「可是,你可以逼他出来,他若是真的爱你,他没辨法不答应你。」眼光一转,程伯伯瞟向卫伯伯,「你说对不对?」

  「干我什么事!」卫伯伯丢一块雪,程伯伯嘿嘿笑着闪过。

  小可虽然不大明白,但是他明白,等待是永远不会有结果。

  于是他休养一阵子,等身体养好,拜别两位伯伯便下山返乡。

  12(完)

  不知不觉,又是春到来。

  杜绝站在院中,看着万物含苞吐芽,一次又一次,过了多少年他已经没有知觉,好几回。。。。。。他以为自己已经疯狂、不再有任何感觉;门外戏闹的稚童嘻笑、吆喝的贩子来来往往,他却只是看着院中不会改变的一切发愣。

  他让自己看着花开花又落、春去冬又来,后院孵出一只只小鸡,在他手心长大、又生下新的小鸡,心如止水,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打自小妹出嫁后,几乎再没有人来到他的宅院前,除了父亲母亲一年一次,过年时送来新衣新鞋,他与外界再无瓜葛。

  他依靠着对小可的回忆,渡过一年又一年,看着镜中渐长的自己猜想小可是否还和他一样?眼眉口鼻在镜中看见的不是他,而是小可。每当他这样去想,欣喜总是胜过悲伤一点。他不去猜想小可是否找到比他更值得去爱的对象、也不去猜想小可是否还像前几年那样攀到树稍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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