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只是兄弟作者:苏小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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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向落一度以为,他们就会这样错过彼此。
两个人恋爱,顶著兄弟的身份开始,本身就是错的,即使她可以理解,那麽世上可以理解的又有几人呢。於是这便成了不到两天就被放弃的爱恋。
後来,後来呢。
她以为以二哥的性格会吵会闹,她以为他们吵一架也许大哥就会想清楚,也许他们就会和好,可是二哥又开始逃避,用长时间的睡眠。
大哥吓坏了。甚至在他面前保证,从今以後袁向远说一不二,他再也不会拒绝他。
可是二哥醒来,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她坐在餐桌上沈默的听大哥说他找到母亲留下的遗书,原来二哥不是她生的,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语气平常的就如同叙述太阳今天从东方升起。然後有用太阳今日从西方落下的语气告诉她,袁向远回W市了。
她想笑著跟大哥说,原来人生就是一场狗血剧,可是她没有,她只是惊恐的看著面瘫的大哥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他说。小远不会回头了,我问过他,他没有给我机会。
“总会有办法的吧。”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二哥喜欢你,人心没那麽容易变的。”
是啊,人心没那麽容易变的,可是人会受到伤害,人会灰心,或者,死心。
她没办法体会他们之间的情感,只能做个旁观者在一旁默默祝福。
“小落。”他看著她的眼,一字一顿地说:“我没办法,我伤害的人是我最不愿伤害的人。”
连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大哥。”最後连她都不知道说什麽好,只能沈默著握住了他的手。她突然意识到,他只是个凡人。不是众人眼中年少就事业有成的商业天才,不是弟妹眼中强势威严的兄长,不是父母眼中的懂事小孩,在这一刻,他只是个普通人。他也有情,有爱,有自己在乎的人,有自己害怕的事,他比别人想的要软弱的多。她心里泛起几分软软的疼痛来,他是她哥哥,她会心疼他。
袁向恪被她握著手,他的内心并不如表面那麽平静,悲伤只是他暂时愿意表达出来的情绪而已,他还有很多很多没有表达出来的情绪。
比如嫉妒。
袁向远的辞职信是那个叫做苏青青的女人递上来的。
他记得她,那个二十几年来,袁向远唯一在餐桌上提过的,同龄的女人。
女人带著凶巴巴的表情把那封信拍到他桌子上,带著爱理不理的神情和他对视。
他本不是多事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麽他就问出口了:“你叫苏青青?”
对方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你喜欢小远?”
“我觊觎你的人,怎麽样?”对方毫不在乎的承认:“而且我和袁向远做爱了。就在你订婚的那个晚上。”
他张著嘴不知道说什麽才好,眼睁睁的看著那个女人走掉了。他的手捂在胸口,他觉得疼觉得後悔,他更觉得嫉妒。
发疯了的嫉妒,虽然不知道以什麽名义。
他想起那天彻夜未归的袁向远连正眼都不肯看他,最後还泼了他一身牛奶,他想起袁向远对他无声的拒绝,就这麽离开,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他想起小时候袁向远用奶奶的声音说,最喜欢哥哥了。他想起袁向远在他的订婚宴上最後看他的那一眼。他想起袁向远对他说我爱你,然後他们接吻。他觉得自己老了,再也无法承受这样浓烈的情爱了。
袁向远又做那个梦了。
他梦到袁向恪拿著巨型的杀虫剂在追赶他,很好笑,在他的梦里,他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他一次次的以为杀死了他,可是他还是爬起来,朝他爬过去。换来的只是更猛烈的毒药而已,执著到犯贱的地步。
最後一次,他被踩在他的脚底,变成扁扁的一张,他只觉的浑身冰凉,一直渗到骨子里的冷。他在黑暗之中睁眼,看到被踢到床下的被子,迅速的拉起来盖好,可还是觉得冷,一直在发抖。
他陷入了奇怪的怪圈里而不自知。
他光著脚踩在地板上,走到客厅去喝水。饮水机咕噜咕噜的下水声,他轻敲著盖板等著杯子接满水,闭上酸疼的眼睛。
他租了一个小房子,一室一厅,他想起了自己的幻想,和哥哥妹妹住在小房子里,挤在一起,彼此都能碰到彼此的身体。每天一起做饭洗碗,坐在一张沙发上看电视。他可以送妹妹上学,可以和大哥一起上班。可以理所当然的牵著手走在路上。
那麽的亲密,只能属於妄想。
可是这妄想美好的让他快要疯掉了,那麽那麽的渴望得到。
後来他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他。
他觉得他走的出去,毕竟在他毕业後的一年他们几乎都没有联系过,毕竟他悄悄的暗恋他那麽多年。他以为他忘得掉。可惜他忘记了,他们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悄悄发生的改变,虽然他并没有意识到,可毕竟已经发生了。
他们做过恋人,哪怕只是短暂的一天。
人一旦有了欲望希望,就不会轻易放弃。在潜意识里,你也会提醒自己。
明明就只是兄弟…13
你永远无法清算,在一生中你会经历多少次离别与重逢。
袁向远在W市住了一个月,每天生活过的简单清闲,除了截稿日的那几天。每日写稿做饭,在厨房里捣鼓的时候,想著现在只能给自己吃,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哀。他把手附在胸口,想著独居果然不好,还是太寂寞了。
他进厨房熬汤,母亲是南方人,信奉没熬过三小时的汤根本不能喝的真理。这个习惯也遗传给了袁向远。他站在锅前,锅里的汤持续的沸腾著,冒出热热的香气来,他把火关小,望著咕嘟咕嘟响个不停的汤锅,突然就掉了一滴泪。
熬好的时候是满满一大锅,显然是他喝不完的量,他拿出三个碗来,认真的盛好放在桌上,放勺子进去的时候碰到碗,陶瓷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埋头喝汤,一碗又一碗。期间不停的抬头看空著的座位。
直到喝空三个碗,叠起来放到水槽里,拧开水龙头,水流撞击陶瓷,声音脆的震人心弦。
洗碗,洗碗之後就写稿。有时也会词穷,就对著电脑发呆,呆够了就会上网搜索财经杂志。也不免会看到袁向恪。也对,怎麽可能没有他,他是有名的企业家,年轻多金最难得是还很英俊,怎麽能不受杂志的喜欢。袁向远默默的对著电脑数了三秒,点击右上角的红叉叉。
他不是不想看不是不想爱,只是太害怕了。曾经那麽笃定的事情都是假的,甚至连父母都是假的,他不知道要相信谁才好,他的世界早就坍塌崩溃,碎成一片一片的难以重建。
偶尔他会去散步,沿著马路走三圈,路过报摊的时候习惯性的买一份报纸一瓶牛奶。
十点睡觉六点起床,他居然开始了从未试过的,修身养性的生活。
他就这麽日复一日的生活,枯燥又乏味。不知在惩罚谁。
等到夜晚,就更加明显。他始终无法摆脱纠缠他的梦魇,每日都会梦到袁向恪。白日被理智压抑下的情感,在黑夜里曝露无疑。期间袁向恪打了3个电话,他都没有接。有太多的事情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他需要时间。
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有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彼时他还是暗恋著袁向恪的小男孩,因为血缘关系而止步不前。那时候那个念头简直充斥了他所有的思维,甚至梦境。他是如此的希望,他和袁向恪不是兄弟,哪怕什麽关系都没有,他都可以接受。因为这样,也许才能更自在的恋爱。
可是时过境迁,等到他终於和他不是兄弟了,他却再也没有了当年的心态。
期待太多,最後等到了,发现自己已经不想要了。就如同年轻的时候,攒了三个月前,各种省吃俭用,买了一双三月前中意的NIKE鞋,穿到教室後却被讽刺说怎麽会穿这麽难看的鞋子啊,本是不在意的,可不知道怎麽的,自己多看了几眼,居然也是越看越难看,不知当初看上了它哪里。放学回到家马上就拖下扔进鞋柜底层,再也没有拿出来穿。
什麽东西都有保质期,爱情的保质期在每个人心里都不同。袁向远不知道他会持续多久,他只是觉得累觉得烦。这麽多年下来,饶是他在坚定,也觉得撑不住了。决定放弃的时候,不知道为什麽,心里居然多了份释然而非预想的难过。
他突然就想这麽过一生,一个人、孤独的。
孤独也是会上瘾的,他在这时候才知道。因为是一个人,你就不会有爱恨,哪怕有,也不用表现出来,不会有人在你身边,虽然不会快乐,可也避免了伤害。你只要爱自己就好,只要心疼自己就好。这样一来,生活就变得无比简单。虽然余下的岁月看起来那麽的难熬。他也懒得再找人陪伴。
现在先就这麽过著吧,这样也挺好的。他这麽对自己说,哪怕只是谎言。
自欺欺人。先要自欺,才能欺人。
只是他没想到,他会那麽快就再次回到H市。
袁向远再回到H市,已经是三个月後。原因是一条,很奇怪的短信。
那天他正在家里苦逼的赶明日要交给财经杂志的稿,手机响了他也没有理会,後来终於写完发掉E…MAIL他倒下就睡,醒来之後摸手机看时间,在迷茫中打开了那条未读短信。
袁向远,你还想要你的孩子不了,马上给老娘死回来。
发件人是苏青青。他被吓得马上就清醒了,反复按了几个键,就是没有拨出电话。他现在变得很胆小,连这种事情都害怕,都不敢去确认。
匆匆忙忙收拾了几件衣服,下楼打的奔到了汽车站。
H市和W市相距并不远,早上看到的短信,到了H市也只是中午,他按照记忆中的苏青青家的路线摸到了那里,站在13楼A座的门前刚想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很大的摔东西的声音。
苏青青住的地方隔音不太好,站在楼梯间完全听得清楚里面说话的声音,何况她们现在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吵架。
两个女人在吵架。一个声音袁向远认得,是苏青青,她听起来很激动的样子。
“凭什麽?!!!!你居然问我凭什麽?!!我什麽时候允许你管我的事了,你以为你是谁?!!!”
这样的话语让袁向远皱起了眉头,女人的无理取闹果然是一脉相承的,就连看起来应该很理智的苏青青居然也会说这种话......不过另一个声音听起来就理智多了,也不似她的尖锐,是带了点中性的声音,略微低沈的女性声音会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我不是要管你,青青,我们俩。唉。”
那个女人蓦地叹了一口气,似有无限的话语在里面,袁向远不由得跟著揪心,他想起了袁向恪,他也对著他叹气,在他任性、无理取闹的时候。
“我不想听,你走吧。”
“青青。”
“滚吧!!!”
里面传来开门的声音,袁向远来不及反应,门就打开了,他和里面的二人面面相觑。苏青青头发散乱,还穿著睡衣,看起来胖了点,另外一个人,打扮微微的中性化一点,他也记得。是和他大哥订婚的肖苑琪。他不禁张大了嘴巴,根据她们的争吵内容猜测她们的关系,可是另外一个人分明是......他大哥的未婚妻。
“你......”他的脑子停转不知道说什麽好。
肖苑琪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头,用手指著他,回头问苏青青:“就是这个男人?!”
他还没反应过来,双腿间就被狠狠地踢了一脚,他撑不住的跪在地上,手放在尴尬的部位,肖苑琪不解气还要打,被苏青青拉住了扬起的手。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