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泪,我的心疼-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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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客人。”齐宥的大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理所当然的说。
“…………”低头看着刚刚送来的酒和甜点,怎么看怎么觉着已经服务到家了,还有什么可以效劳的?这无理取闹也该分分时间和地点吧!“齐宥!”语气加重了。
“好啦好啦。”没看见现在客流量这么多吗?给他点偷懒的时间,也不善加利用,这个小呆瓜!
“哎哟喂!”这娇滴滴的女声可谓是一波三折,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苏岩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小可爱,你在这里工作啊!”卢兰一上来就不客气的伸出双手去拧苏岩的耳朵,苏岩躲闪不及,只好任由自己的脑袋变成了方向盘,某女过足了开车的瘾,双手终于规矩了,豪爽的说:“给我一杯威士忌。”
苏岩揉着耳朵的手一滞,睁大眼睛望着她,“去去去,没听错。”卢兰不耐烦的挥挥手,某女将一杯烈酒牛饮下肚,临走时还不忘在苏岩脸上掐一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好似一位过路人口渴了向当地居民讨碗水喝。
苏岩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满脸的担忧之色,她只有在遇上难题的时候才会喝酒,这回的事恐怕凶多吉少……
平心而论,这姑娘算得上是一位美女了,可是某个人却扭曲了事实……
莺歌燕语在齐宥耳里变成了装嗲造作,淡淡的妆容在他眼里成了遮丑的必要,一身时尚的衣服变成了风骚的象征,齐宥对这个女人全无好感,横挑鼻子竖挑眼,鸡蛋里硬生生的被他挑出骨头来。
这个死小孩,一路上说说笑笑,尽是些有的没的,难道是想用这种方式掩盖刚才那件事?不觉得应该解释解释?无边无际的扯了一大堆废话,该说的却只字未提。齐宥不满的蹙着眉,郁闷的瞅了他一眼,“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情!”从旁提醒。
有吗?苏岩反反复复的思量,还是不清楚,“什么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写满疑惑,一脸的坦然。
“报酬!”望着那张无辜的小脸,是自己多心了么?只是朋友?
“啊!”尾音拖得长长的,一脸的懊丧,他以为是免费的呢!还以为是特意送他回家的呢!原来是份兼职!
“一个吻,先记账上,改天一起清算。”齐宥看着那张瞬间垮下的小脸,心情顿好,他就是见不得别人开心,“量的积累会引起质变,这你该懂吧!”不懂,他可以教。
“知道了。”苏岩小声的嘀咕着,表情羞涩,典型的黄鼠狼给鸡拜年……
齐宥笑容可掬,伸手拍了拍苏岩的脑袋,“真乖!去吧,早点休息。”
身上的浴袍穿得随意,半个胸膛暴露在空气里,笔直修长的双腿交叠搭在茶几上,看上去性感迷人,又显得有点放荡不羁。
齐宥摸过烟,抽出一支叼在口中,打火机浅蓝色的火舌吞噬了烟嘴,不成熟的男人抽烟是为了装酷,排遣寂寞,成熟的男人抽烟是为了思考,分忧解难。
从近处看,齐宥的手就像是一个造型优雅,做工精巧,完美无缺的香炉,青烟从香炉中袅袅上升,从远处看,他又变成了一座巍峨秀丽的青山,那些轻烟似雨后初霁的云雾缭绕在山头,挥之不去。
齐宥又想起了那张犹如夜明珠一般流光溢彩的小脸,那个背影似乎是一把灰尘,让夜明珠黯然失色,齐宥的眼里射出寒光,光线穿透了朦朦胧胧的烟雾,停留在天花板上,那个女人是小东西曾经暗恋过的对象吗?眼光还真不怎样啊!
小家伙是给他掰弯的,如果不是他的出现,苏岩现在应该在谈一场可以在太阳底下行走的恋爱吧!看来自己也该整理整理了,再这样下去很危险呐!是不是应该中止了呢?
以前的他对于这种游戏可以说停就停,可是现在这个已并不是一场单纯的游戏,其中还混合了他一丝宝贵的感情,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场追击渐渐偏离了初衷,脱离了轨道。
现在静下心仔细想想,他们俩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小东西原本是直的,在以后的岁月里还可能回归,他却是与生俱来的弯,天性啊!根深蒂固,回到正常的指数为零。还有年龄的差距,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十岁,不是十天,十个月,而是整整的十年,十分之一个世纪,一棵参天大树长成的时间。
再说,小孩子的感情很不稳定,这一刻热情似火,下一刻便会冷若冰霜,即使苏岩意识到了这是爱,他的亲朋好友也是一支强大的阻力军呐,即便他能忍受众叛亲离的痛苦,但这是一场不被世俗所认可的爱恋,他们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进行,难保小东西不会厌了,倦了。
好吧!退几步讲,一切困难都解决了,可是时间呢?残酷无情的时间怎么办?一年两年他们可能如胶似漆,三年四年也许就会平淡如水了,五年六年大概就变得难以容忍,七年八年会反目成仇也说不定。
男女之间还可以有小孩子来维系,当然,即使有孩子拴住,也避免不了以悲剧收场的,远的不说,身边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讽刺的是他还是那段灿烂辉煌时光的见证者,但男男之间呢?什么也没有。
试想一下,自己在寒冷的冬季烤着火,那是多么温暖的幸福,可是有一天火走了,只残留下一堆火星,庆幸还有余温,最后余温都冷却了,只剩下一堆无用的灰烬,最后的最后灰烬都被风带到了遥远的地方,不知所踪。
仍然伫立在那里的就只有烤火人,孑然一身,形影相吊,回忆着那火的温度,直到生命的尽头……
如果没有那一团火,那个人或许会好过些,体会不到温暖就不会留恋,不会回味,不会比较,更不会受煎熬,齐宥不想做那个孤寂的烤火人,他不允许那一天的到来,趁现在泥足还未深陷,还能全身而退之际,挥刀斩断吧!否则将会为此万劫不复,永生不宁。
这样的未雨绸缪或许太过自私,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齐宥眯缝着双眼,上下睫毛几乎粘合在了一起,啜着嘴狠狠吸了一口烟,看着一大团混沌的青烟从自己嘴中缓缓吐出,那么虚无缥缈,不知怎的,竟想起了弗罗斯特的一首诗:
深黄的林子里有两条岔开的路,很遗憾,我,一个过路人,没法同时踏上两条征途,伫立好久,我向一条路远远望去,直到它打弯,视线被灌木丛挡住。于是我选了另一条,不比那条差,也许我还能说出更好的理由…………啊,我把那第一条路留给另一天!可我知道,一条路又接上另一条,将来能否重回旧地,这就难言。隔了多少岁月,流逝了多少时光…………
其实有选择才是最困难的,如果眼前只有一条路,不论多么曲折泥泞,你只能一往无前,披荆斩棘,遇神杀神,遇鬼杀鬼,踏平一切障碍,只为前进。
轻轻的叹了口气,用力的捻熄了烟头,起身向卧室走去……
“小岩。”
“嗯?”张口欲出的话却被男孩那双清亮的水眸硬生生的逼了回去,一看到那双眼睛,齐宥就于心不忍,好像有不情之请难以启齿,这就是投入感情与没投入的区别吧?哪怕只有蛛丝那么一点点,还是会不忍心说出那么伤人心的话语。
苏岩感觉自己正站在不胜寒的高处,周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颊的温度越升越高,这人没事凑这么近干嘛!都快鼻尖碰鼻尖了。
“吻别。”齐宥轻吐出两个字,都裸裎相待好几次了,还这么害羞!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个都更为绵长,轻柔。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吻别,既然说不出口,就让时间来消磨吧!
“这次没被吓到了吧?我有打招呼!”齐宥把苏岩搂在怀里,温柔的抚摸他那黑亮柔软的发丝,眼神决绝又带一丝伤感,毕竟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啊,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
“你今天有点怪怪的。”苏岩下结论道,怎么换了个人似的,这么柔情似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铁定不是什么好事。
“真没看出来,你这小鬼头还有受虐的潜质,对你好一点你还不乐意了!”毫不留情的一记爆栗。
“很痛的。”气鼓鼓的叫嚷,这人真是!
痛?齐宥不解,就这点力道都承受不住?那……
也不知道两人咬着耳朵说了些什么,苏岩脸涨得通红,用力推开他,“臭流氓!”怒骂一句夺门而出,走到车前又绕回来,“喂!路上小心。”那睥睨的姿态,好似齐宥在三跪九叩的求他说,他才勉强给的一个恩典,看着苏岩那副别扭的表情,某人遏制不住的大笑起来。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苏岩阴郁的瞅瞅那个空着的座位,今晚也不来了吗?是去其他什么地方了吗?为什么不告诉他一声?还是生病了?病得很严重么?以至于不能出门?打电话也没人接,留言也不回,以前可从来没有这种情况啊!
苏岩愁肠百结,“一杯蓝天伏特加。”蓦然听到一句话,是他吗?小脸满是激动,回首相见,却不是想念之人,兴奋顿时溃不成军,失落之感盈满心头,千千万万人之中,有与你相似的眼神,与你相近的声音,与你相同的衣服,却全都不是你,赝品满目,真迹难寻!
“叮咚叮咚”门铃已响了三遍,若不是怕邻居有意见,苏岩还会坚持不懈的按下去,不在家吗?那去哪里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苏岩一屁股坐在那块供人踩踏的“出入平安”上,准备守株待兔。
一个小时过去了,连根兔毛都没见着,小孩儿考虑要不要去买根胡萝卜?“噔噔噔噔”终于,目标出现了,苏岩精神为之一振,好像潜伏久了的猎人发现了动物的踪迹,提高警惕就准备放手一搏,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了,苏岩的心也随之跳动的越来越剧烈。
他既期待快点见到这脚步声发出的主人,又害怕见到,他想让时间无休无止的停留在这一刻,当希望靠近的这一刻。那未曾露面的人似在水中憋着气,开始露出了尖尖角,然后是半身像,最后爬上了岸,原来只是个过客,不是归人。
明亮的眼睛渐渐黯淡下去,也不知道点燃的希望之火被扑灭了多少次,苏岩仍然抱着屡败屡战的决心与毅力,时间就在这种沉默的等待中流逝,五个小时,两三部电影的时间而已,但对于一个望穿秋水的人来说,一秒钟都是长久的煎熬,时间被无限的延长,痛苦被无限的放大。
苏岩低垂着头,抱着膝盖,眉头打成个死死的结,耐心被磨得比绣花针还要细,什么“等待得越久,看到他的时候就越开心”,狗屁!这个该死的混蛋!又是一阵脚步声,轻盈无比,是个女孩,果然是!苏岩苦涩的笑了笑,坐了一天,居然成了一个辨别脚步声的专家。
最后的一点耐心都耗光了,还不见那个臭和尚回庙,苏岩重重的叹了口气,直起身,头有点晕目有点眩,双腿发麻,明天再来吧!
翌日,起了个大早,继续待兔,苏岩觉得“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阑处,正恁凝愁”就是专门为他创作的,只不过这里不是佳人而是爷们,伸长脖子痴痴守候,却等到无尽的失望。
起早贪黑,坐守了一天,仍是一无所获,第三天继续,小孩儿大有把地坐穿的气势,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还真想在这里打地铺过夜。独自承受“过尽千帆皆不是”的心酸,默默忍受在希望与失望间徘徊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