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不受与争锋作者:春从春游-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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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平静的生活带来了一场毁灭性的灾难,但人有旦夕祸福,事实上君野也是受害者。他所接受不了的是背叛:无论是肖白还是君野,那种仿佛被全世界遗弃的孤独之感,他永远不想再体会第二次。茫茫然的天地之间,只有他孑然一身,身边无一人可以安心依赖,也无一人可以完全信任。他从来不曾寄望过任何人给予他一个解释,出国之后君野也确实没再来打扰他。
那个人,安静得仿佛从世界上消失了。
他可以理解他,就如同他能理解他一样——有些事情需要的,仅仅是时间。相见不如不见。
可当他终于又可以站在他面前,尴尬的感觉到底还是掩盖了其他。毕竟,他们之间隔着时光的疏远,岁月的流逝不可能不留痕迹。
道一句生日快乐不难,难的是他无法强迫自己不去想起…十年前的这一天,命运是如何残酷的改变了他,以及他们。
“对不起,走的匆忙,我忘了买礼物。”要是再这么相对无言,柳景瑜无法保证自己的情绪不会失控。
被巨大喜悦冲击了的君野,也像一语惊醒似地,忙说不要紧。
“我想早点儿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去学校。”
“啊,嗯。明早啊……这次带队去美国,要很久吗?”
君野的口吻那么恋恋不舍,就算是傻子也听出来了。柳景瑜不禁有些心软。
“不会很久,可能待半个月吧。”
君野抬眸看柳景瑜,眼里多了份小心翼翼:“你…还会再来吗?”
柳景瑜没有说话。要不是肖白坚持,恐怕他今天也未必会来。可面对君野期待的眼神,他无法若无其事的说出拒绝的话。
“嗯。”
对方虽没有约定期限,可也没有当场拒绝。君野长吁了口气。事情已经出现了转圜的余地,一步一步慢慢来,总是能打开他心扉的。
“那……晚安。”
“晚安。”
原谅一个人倒是容易,可相处,真的太难。
……
君野出门后不意外的碰见了肖白,显然是特地在等他。
“去我房间说吧。”
“好。”
心情还处于激荡中没有平复,君野几乎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任肖白拖着走。
幸芝傍晚睡饱了,精神劲尚足,这
会儿正在房间里开着电脑玩游戏,见两人进来也没什么反应。
好在君野并不介意。
他和肖白两个人在沙发上坐着,气氛有些凝重。
肖白试探地问:“事情怎么样了?”
君野有气没力的扯着唇角笑:“还好。”
“还好就是不好了?”肖白话里颇有些紧张的意味,“你怎么也不哄哄他?”
君野还是笑,只是这次笑意漫到了眼角,盈盈润润带着暖意:“他是不是爱听好话的人,你不该比我更清楚?有的人不用哄,哄了也没用。因为他心里跟明镜似地,比什么人都清楚。”
“鬼灵精。”肖白忍不住笑骂,“一个一个的都跟我玩深沉呢。到底好还是坏,挑重点的说。”
君野认真回味了下方才柳景瑜说的每一句话,仍只是笑:“他说还会来。”
“哦?”
“可他没说什么时候会再来。”
肖白听懂了。他同情的看着君野,那眼神特别悲天悯人。
“这就不错了,至少是个好的开始。”他安慰的说。
君野不觉低垂了眼:“我也知道这件事急不来。不过肖白,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嗯。什么事?”
肖白回的是肯定的语气,君野一下子就放心了。
“以后我和小瑜的事,你不要插手。”
“啊?”听君野这么说,肖白不由吃了一惊,“怎么突然这么说?”
“不是突然,我考虑很久了。”君野自顾自的往下说,“老是让你围着我们兄弟团团转,我心里过意不去。”
“说什么傻话呢,和我还分彼此啊。”
虽然君野说的是他心里早就决定的事,但亲耳听到,肖白还是有些放不下。
“我很感激你为我们做的一切,但已经足够了。接下来的路,我想自己走。”君野的表情无比认真。
“可是小瑜的性子……”肖白不无担心的叹气,“总之,我怕你受不了。”
“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这辈子我只有小瑜一个人了,要是不对他好,我也不知道该对什么人好。”君野苦笑一声,“不管他讨厌还是喜欢,我都决定了,绝不轻易离开他。”
“有信心是好事。而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肖白说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幸芝。他带着耳机,从屏幕上枪击爆破的激烈画面判断,应是在游戏攻坚的紧急关头。
待君野走了之后,肖白冷不防过去摘掉幸芝的耳麦。某人却只是惊了一瞬,手下操作毫不含糊。
“我特地把人带过来说话,你倒好,捂着耳朵瞎忙什么呢。”
“无聊玩游戏不行啊?”幸芝头也没回。
“别玩了。”肖白一把关掉显示器,不容拒绝的问,“我答应你的事情解决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幸芝哼了一声,盯着黑黢黢的屏幕不说话。
“
喂喂,不是打算赖账吧?”
“我答应你什么了?你倒是说说。”
“……”
“我答应来帮君野庆生,现在我人在这里。这不就结了?”
肖白想起幸芝确实什么都没承诺,都是他在一厢情愿,顿时无奈极了。
“好好,你说什么都好。早点儿休息吧,明天我送你去学校。比赛要紧。”
因他这句提醒,幸芝像是忽然记起什么,眼神蓦地蒙上一层微不可察的黯淡。肖白有事萦心,一时竟也没有看出来。一夜无话。
☆、Chapter48
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黯沉的风景自窗外飞掠而过,渐次模糊了山和海的界限。
幸芝是坐肖白的车回去的。柳景瑜早他们一步出发,两人到学校的时候他已收拾停当,西装革履的和校领导说话。专程前来送行的还有一支学生自发组成的仪仗队,这是学校历年来的惯例,寓意比赛成功。
骆洛也混在送行的队伍里,见幸芝出现就迫不及待的挤上前来,视线自觉跳过了紧随其后的肖白。幸芝看起来没睡好,漂亮的眼眸少了几分神采,黑眼圈清晰可见。但他说话的表情却很清醒,面色一如既往的冷。
骆洛拉着他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才说:“怎么几天没见就瘦了啊?以前没看出来你是这么刻苦的人啊!”
“你管得真多。”
“嫌我?我不管你谁管你?去美国了不起啊,比赛很光荣啊,你们也不见得一定能赢哼。”骆洛坏心的贼笑,“到时候输了事小,丢面子事大,哈哈哈。”
幸芝无语的看他,那眼神像在看一个垃圾。
偏在这时,有人开口附和:“是啊,你可记住,千万不能输。”
骆洛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立马条件反射,奔过去作摇尾乞怜状:“呀呀,灵儿你怎么要来也不说一声呢,早知道就等你一起过来啦!~”
幸灵视而不见的自他身旁经过,径自走到幸芝面前止步:“哥,一路顺风,预祝你取得好成绩。”
说不意外是骗人的。幸芝绝没有想到会在比赛前再见到幸灵——而且是以这样和平的方式。他不动声色的朝幸灵颔首,说了声谢。
幸灵笑了笑又说:“对了,爷爷让我转告你,他衷心希望你赢得比赛。好好加油。”
最不愿意想起的约定,果然还是被刻意提及了。幸芝不知道幸灵对整件事具体了解多少,可显而易见的是,幸灵对自己幸灾乐祸的意图毫不遮掩。
“我会的。”
语毕幸芝尽可能平静的转过身,朝校车行去。
蓦地,肖白拦住了他。
“什么事肖老师?”
幸芝眉头微蹙,似在忍耐什么。
“刚才幸灵和你说了什么?”
不是肖白多心,而是从幸灵平时为人处事的作风来看,不得不使人揣摩其别有深意。
“没什么,他是来送行的。”
幸芝背倚车门靠着,眼神移向不远处蔚蓝的天空。
“送行?”肖白仍是怀疑,“我不认为他的目的这么单纯。”
“既然不信,又何必问我?”幸芝忽的烦躁起来,心底顿生亟欲逃离的冲动,“让一下,我要上车了。”
肖白还想再说什么,一旁陈诚和李基围了过来,恰好把两人隔开。
透过蒙蒙的车窗往外看,幸芝只能见到肖白在人群中笑谈的样子,至于他和那些人说了什么,则完全听不分明,心里莫名的
有些堵。马上要去美国了,再回来也不知会有什么变故,莫非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就这样浅,即使面对面也不知彼此心里在想些什么、又在盘算些什么。
肖白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便下意识的抬头去寻。视线意外与幸芝的撞上,两人都不由一怔。一种说不出的心悸之感萦绕心头,气氛倏然变得沉闷。
陈诚扬手在肖白面前晃了晃,语调不满:“老师,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肖白却置若罔闻,目光仍锁着幸芝不放,一句话也不说,连笑容也敛去了。
幸芝率先投降,撇过头找个位置坐下,戴上耳塞闭目养神。
他不知道肖白是不是还在看他。也许他刚才看错了,肖白并没有在看自己,只是角度碰巧了而已。这样想着,直到所有人都上了车,直到车子发动开出校园,他也不曾再睁开眼。就那么静静地坐着,轻轻地闭着眼,无谓地听着不知道什么人哼的歌。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不知不觉中,自动远去了。
肖白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心绪混沌,神思迷惘,课也上得心不在焉。下课铃响了许久,他方才从教室的喧闹声中反应过来,草草结束了课程。
只不过是去比赛而已。为什么一想到人已不在身边,就不由得烦躁起来。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他尽可能潇洒的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却在走廊上碰见了幸灵。他本能的开口叫住了他。
“肖老师,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如果幸灵的表情不是那么讥讽,或许话里的可信度会更高一点。
可肖白并不介意。
“一起去喝点儿东西怎么样?”
“不了。肖老师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聪明人说话就是有这点魄力。甚至不用去找什么借口,想拒绝的时候就直截了当的表明态度,也不需要给任何人留下任何余地。
肖白不得不选择妥协。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你和幸芝,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幸灵用古怪的眼神睨了他一眼,笑容带着无奈:“我和哥哥之间的秘密多了,老师指的是哪一件?”
肖白沉住气又问:“早上,幸芝和你说完话脸色就不对。”
“我祝他一路顺风,老师觉得有什么问题?”幸灵一脸无害。
“好吧,你可以走了。”
意识到再问下去也不过徒劳,肖白明智的终止了话题。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脑海里不断闪过幸芝在车上看自己的眼神,越想越觉得心悸。那时幸芝给人的感觉没有冰冷,只有遥远。淡淡的,疏离的,却又依稀渗着不明所以的眷恋。他,看不透。
掐着飞机抵达的时间,肖白一直等到凌晨才给幸芝打电话。原以为那头必然安顿好了,但实际情况显然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手机
的信号很不好,断断续续。两人说话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