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受难记-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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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麽哭?”
雪灵还是没有开口,只是,他慢慢地抬起手擦了擦满脸的泪水後,在渊冥怀里转了个身,成了和渊冥面对面的姿势。他水灵灵的双眸静静地凝视著六百年前自己救活的男人,只不过一瞬间泪又从眼眶中滚落。他说,冥,我也想回去。回到六百年前。
TBC……
初稿於2012。01。06
作者有话要说:雨:小灵和渊冥啊,你们见面了可真不容易啊,唉,谁叫你们的立场那麽尴尬。你们是朱丽叶和罗密欧嘛!唉,一直不见面你们不会移情别恋吧。难道都想发展新恋情,哼哼,我可不会允许的!
渊冥:她,脑袋没坏吧。
雪灵:大概坏了。
雨:你们两个!你们……我虐死你们!
渊冥:别理她。(我被狠狠瞪了一眼,天,他是要用眼神杀死我T。T)
雪灵:嗯。好吧,虽然她挺可怜的,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两个人……雨已经完全无力了。)
雨:等等,你们别走啊,我还没问你们呢,其实大家都很想直到你们和兮言和小狐狸的关系啊,透露一下吧。)
两人齐齐剐了雨一眼,转身更潇洒地离开了。。。
(唉,我容易嘛我,你们两个给我等著!)
────小剧场结束(鼓掌)
☆、第十章 人间烟火1
自神猎族与灵狐族存在的那一天起,他们便是互相对立的存在,就像世间的黑白,对错,总是相互牵制,相互依存的。自古以来,两族之间就一直处在互相争斗的状态,虽说期间也有过所谓的休战期,但却总是异常短暂。因为宿命,他们所有人都被决定了生存状态,不容违抗。
六百年,对於人类的寿命来说是不可企及的长度,可是对於身为神族的渊冥和雪灵来说,那不过是转瞬即逝的光阴罢了。可是这六百年发生了太多事,一切都转变得太突然,让所有身在其中的人措手不及。六百年间,两族因为苍骇与梦赫的感情休战,渊冥和雪灵相识相爱,然後苍骇亲手杀了梦赫,雪灵继承了父亲梦赫的族长之位,接著苍骇为了雪灵背叛神猎族,到如今,渊冥接任神猎族的族长一职,从此便要和雪灵势不两立。有时候渊冥实在是无法明白神猎族与灵狐族存在於世间的意义。神意是难以揣摩的,它有时候让人感恩戴德,有时候却让人恨入骨血。而对於神赋予神猎族与灵狐族的宿命,渊冥是从心底怀著深深的恨意的。
“这里和六百年前比起来,似乎一点都没变。”依旧满目的银白,澄净的湖水,永远不会发芽的枯树。而他们也如同六百年前,并肩坐在那棵最大的枯树边。
“可是,我们变了。”
渊冥看了一眼正被自己单手搂著的雪灵,他看见说著这句话的雪灵脸上一闪而逝的苦涩,他本想开口告诉雪灵,不,我们没变,一切都还能回到原来的轨道。可是最终他却什麽都没说,因为他想起了就在不久前,他看著在自己怀中流著泪,说著要回去的雪灵,那时他脑中最先反应出的一句话就是,我们回不去了,怎麽都回不去了。
六百年,明明那麽短暂,为什麽一切都超出了原先的预想。那时候所期望的未来和现在大相径庭,那时候并没想过有一天要兵戎相见,那时候并没想过未来必须彼此仇视,那时候只是那麽天真地以为快乐的时光会一直延续下去,连一丝一毫的不安都未曾有过。可一切却突然崩坏,他们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就被重组了,他们没有时间反抗,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逃离,在他们反应过来时,一切早成定了局。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雪灵的声线轻柔,虚渺,在这片空旷的後岭圣地间幽幽地回荡著,那麽得轻灵,那麽得悲凉。
“你也知道这首词?”
雪灵侧脸看著近在咫尺的渊冥,轻笑著点头,他说,他母亲在他父亲投入苍骇怀抱的时候就常常一
个人坐在窗前,低低地吟诵这首词。
“原来是这样。”渊冥想了想,边笑边摇起头来,“的确挺符合你母亲当时的心境的。”渊冥双目远眺,仿佛在看著什麽,又仿佛什麽都没有在看,他问雪灵,小灵,你知道我是听谁吟的这首词的吗?
雪灵下意识的摇头,可摇完他才发现渊冥并不曾将目光移到他身上,渊冥的目光一直焦灼於虚空中,仿佛那里有一个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世界。直到许久後,当雪灵以为渊冥已经不会为他揭示谜底的时候,渊冥却转过头,静静地凝住他的双眸:“你父亲梦赫死後,我父亲苍骇曾常常出神地吟诵著这首词。我常常问他为什麽要吟诵这词,他却总回答我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第一次问时,他告诉我这首词是纳兰容若写的,第二次问的时候他告诉我说这首词是梦赫离开你母亲时,你母亲念给你父亲听的,第三次问的时候,苍骇告诉我梦赫一到丰城就去了藏有凡界书籍的藏书阁找寻那首词的深意,第四次问的时候,苍骇告诉我这首词的所想表达的意义,第五次问的时候,苍骇告诉我就在他杀死梦赫前不久的一段时日里,梦赫常常会念起这首词,第六次问的时候,苍骇告诉我他只是很想知道为什麽梦赫要在最後的那段日子里常常吟诵这首词。我想这应该算是比较正面的问答了我的问题的一次吧。那之後我很久都没再问过他为什麽要吟诵这首词,直到他背叛神猎族前不久,我又鬼使神差地问了一次,这一次他想了很久,你知道他当时和我说什麽了吗?”
雪灵再一次摇头,这一次渊冥看得真真切切,他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清淡的笑容:“他说,也许梦赫在被他杀死前就已经知道自己不爱他了,也许梦赫也想到自己会杀了他,可是梦赫却连逃走这样的念头也从未有过。我父亲当时还喃喃地低语了一句──是到我为情赌上一切的时候了。”渊冥注视著雪灵的目光变了变,充满了暗示的意味,“不久後他背叛了神猎族,我想他是去用一切去进行一场豪赌了。”
“是,吗。”久久的,一丝叹息从雪灵双唇中溢出。他终於知道为什麽被送回灵狐族的父亲头颅的脸上会露出那样的笑容了。他的父亲用一切去赌一份爱,可是他输了,他心里却是没有怨的。雪灵想,也许当苍骇用“日濯剑”刺进梦赫心脏的时候,梦赫还是非常幸福的,至少他死在了他最爱的人手上。对於梦赫,说实话雪灵没有太多的感情,他离开的时候雪灵还太小,对於梦赫的记忆还很单薄,所以即使後来梦赫的头颅被送回来时他都只是觉得茫然,直到後来母亲用自己的血写下那首词後,用雪灵房中的“月冥剑”自杀
,雪灵才真正有了实感。也许是凡人常说的血浓於水的关系,雪灵并不怎麽恨那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父亲,他恨的是苍骇,是整个神猎族。可是他最爱的人却是苍骇的儿子,如今更是神猎族的族长。当这一切变故发生後,雪灵觉得他最憎恨的便是神了,可是对於神的安排他无能为力,他知道要反抗,他知道自己有多不甘心,他想告诉神不是一切都会如他所愿,但是,雪灵却发现自己是那麽力不从心,那麽渺小卑微。苍茫天地间,他只能如同一粒尘埃,随风飘零。
“小灵,为什麽会突然念起这首词?”渊冥疑惑道,企图打断雪灵的独自沈思。
“冥,我想说的,你应该都知道。”雪灵抿紧了双唇,不愿亲口将那些句子突出,湿漉漉的眸子透著显而易见的悲伤。
渊冥明白了。他真的明白了。雪灵想对他说的话──“人生若只如初见。”和“比翼连枝当日愿。”
渊冥突然想起,那时他问苍骇为什麽吟诵那首词时,苍骇给他的所有回答他都不知其深意,他以为苍骇还在梦赫对他的虚情假意中沈迷,可如今已洞悉真相的渊冥却明白了,在苍骇对梦赫的虚情假意中也许有那麽一点点的被梦赫的真情同化,成为了真实。所以梦赫去世後,苍骇是在吟诵祭奠,也是在为自己即将付出的真情壮行。在渊冥眼中,无论是梦赫,还是苍骇,他们的爱都过於执著,方式都过於极端,结果无论好坏都会异常惨烈──那是用血和生命去成就的爱情。
“呐,冥,你还记得这个吗?”雪灵见渊冥许久没再言语,主动转了话题。他默念了一串古老的咒语,周围的空气开始渐渐产生细微的波动。然後一点,一点,在他们的周围,空气一点点变了颜色,像有无数萤火虫在他们周身飞舞,只是这些萤火虫发出的光却不是单一的,而是五彩斑斓的。
渊冥有一瞬间的怔忪,却在片刻後,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优美的弧度:“矢志不渝。”是的,这是六百年前雪灵常常施的古老的法术,那是灵狐族在庆典时才会使用的法术,美得令人窒息。渊冥转过头,看著在“矢志不渝”五彩的光晕中笑得异常灿烂的雪灵,他愣住了。仿佛回到六百年前,一切的悲伤都不存在。渊冥眼中的雪灵是那麽天真可爱,他只想离雪灵更近一点,感受他的体温,他的气息,渊冥只想著若能再把雪灵拥进怀里就好了,这一次一定不会再放手,不会再让一切发生,他要好好保护他的小灵,也要好好保护他们的爱情。他不希望比翼连枝只是当日的愿望,他希望的是未来,一个两个人能毫无顾忌地相拥的未来。
“小灵。”
“嗯?”
雪灵下意
识地应答著渊冥的呼唤,如同六百年前一样,而下一刻,他的脸被渊冥的双手捧著,他的双唇也被渊冥紧紧地攫取著,又如同六百年前一样。雪灵还记得那是他第一次施展“矢志不渝”的时候,他当时是因为想传达对渊冥的感情才选了这个有特殊之名的法术,一个灵狐族人只在结合仪式上施展的古老法术。他曾经想过的,不,他现在依然是这麽想的,他想要和这个正在吻著他的男人永生相伴。可是……
法术的效果在这个仿佛倾尽了一切爱意与不舍的漫长的吻中渐渐消失了,渊冥和雪灵互相凝视著,有些不安,有些局促,更多的却是不安与悲痛。这是和六百年前完全不一样的,六百年前的他们会因为羞涩而脸红,会因为是第一次接吻而显得尴尬和不知所措。而现在,什麽都不一样了。
“那个,要不要去凡界看看?”
“什麽?”对於雪灵刻意忽略彼此间的拥吻,而提出的新话题,他一时不知该怎麽接下去。
“我是说去凡界看看,就我们两个,偷偷的,避过所有人的视线。听说今天是凡界的元宵节,我母亲曾告诉我,喜欢凡界的父亲总是说元宵节的灯会很漂亮,母亲曾希望父亲能带她去玩一次,父亲答应了,可是最後父亲却是带苍骇一起去的。我的母亲直到死去都没有完成这个心愿,而我的父亲直到死去都未曾想起过曾向我母亲许过这个诺。”
“雪灵……”
“哈哈,你干嘛这个表情,我没事,只是有点不甘心,因为苍骇一点都不爱我父亲,而我母亲……”雪灵笑著拉起渊冥的手,“所以我们两个一起去吧!你没忘记吧,六百年前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去凡界约会一次的哦,不许反悔。”
“好。”说著,渊冥就拉著雪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