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女商经-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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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弹指红颜泪
第一章 担起苏家
宋初,太祖赵框胤言“多积金。市田宅以遗子孙,歌儿舞女以享天年。”消息传出后,久为“抑商”所苦的商人们奔走相告,弹冠相庆。
同时,正在前往凉州的苏梦眉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百感交集。苏家世代经商,家底颇厚,也算得上苏州当地的望族,奈何历朝历代商人都属于下九流,钱财虽多却毫无地位。
苏家育有两女梦眉与月眉。梦眉自幼许与苏老爷的好友之子王毓,本来去年年底就打算完婚,怎料王毓十年苦读一朝得中探花之后,竟然背信悔婚。苏老爷托人多方打听,得知王家突然翻脸的缘由居然是嫌弃苏家不入流,恐丢了自家的面子。苏老爷闻言大怒!王家父子两代秀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向来靠苏家的接济过活。穷困潦倒时只字不提悔婚之事,今朝发达了立即翻脸不认人,试问苏老爷怎能不怒?
在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苏梦眉却没有如旁人所想的那般伤心啼哭,只轻斥之:“如此竖子怎是吾之良配!”之后,拂袖而去,再不提此事。
难得苏梦眉如此豁达,苏老爷却道女儿是怕自己担忧才故作姿态,暗地里只怕难过的很,如此想着便更为内疚,天天对着亡妻的画像懊悔自责郁郁寡欢,生意也无心打理,成日闭门不出,这一来二去的竟引发旧疾,就如此随着亡妻去了。直到临终前,一直魔怔的苏老爷堪堪悔悟:家中只有一双弱质娇女,自己这撒手一去,恐怕这偌大的家业就要从此败落了。按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去便去了,可叹的是那一双娇儿还都没许个好人家,自己这一死,他的心上肉可怎生是好啊?如此一思量,更是后悔莫及,奈何如此才做这般思量已经无事于补,只能反复叮嘱随他一起长大的管家苏是全好好照拂自己的女儿,并将掌柜钥匙交与大女儿梦眉,最终含恨而去!
苏老爷过世后,梦眉月眉两姐妹在管家的协助下厚葬了父亲之后便不得不面对随之而来的各种难题。之前两人从来没有接触过自家的生意,偶尔听父亲谈起也只是当做解闷的趣事来听,谁承想如今要亲自来料理这些个麻烦事儿。倘若要是单生意上的事情也罢,姐俩最耐烦的还是那些远的近的亲戚们,料想是看姐妹俩孤苦无依,个个想沾些回去。胆小怕事的吃准了她们心软,天天上门哭穷,能骗得多少是多少,骗得了扭头就走,缓几天再来,骗不得了破口大骂撒泼耍赖,捏造各种借据欠条要求梦眉姐妹归还苏老爷生前欠款。胆大泼皮的索性登堂入室,名言要替姐妹俩打理生意,免得苏家的产业被姐俩拿去便宜了野汉子。听的此言,一向没什么主见的月眉气的垂泪不已,隐忍了许久的梦眉却是勃然大怒,且不说两人没有野汉子可养,即便是真的给了谁也由不得他人来指点,苏老爷在世时都巴结奉承着,这人去了才过头七,这些人便堪堪露出那百般丑态的嘴脸来欺辱两个弱女子,真正当着她们就好欺负不成?气极的梦眉不顾妹妹的劝阻,毅然请了一位颇有仁义之名的落魄镖师严子清为护院头领,又将原来二十人的护院增加到了五十人,并添了两头大型狼犬,下令凡是上门闹事的一律打将了出去,这才渐渐止住了一干泼皮无赖。月眉虽然不怎么赞成这等得罪人的做法,但随着日子慢慢消停下来,心底又不免暗暗佩服姐姐的招数有效。
就在姐妹两人以为可以全心的学习接管苏家生意的时候,一波麻烦又接踵而至:各家派出的媒婆开始源源不断的登门了。
梦眉自王毓悔婚累得父亲过世后就存了不依靠男人也要有所作为的心思,况且此时来求亲的存了何种盘算路人皆知,所以她段段不会在此般情况下有得觅良人的奢望。打定了主意,得知月眉也是一般心思后,姐俩一商量,以打算为父守孝三年的借口挡了来说媒的人。至此,那些心怀叵测的狂蜂浪蝶在百试不灵后才慢慢消停下来。
几经波折,原就身娇体弱的月眉疲怠了下来,只恨不得像以前那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继续做自己的苏家二小姐。但每天看姐姐一个同样娇弱弱的女儿家在外抛头露面的应付各方刁难,不参与这话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出口,暗自为难了几日也没有找到开口的时机,索性在房里装起病来,只望梦眉怜惜与她,再不拉自己操劳。梦眉那般玲珑的人儿,又岂会不知妹妹的小心思,也只有遂了她的心愿自己一肩挑下了所有的烦恼愁苦。
在如此境况下,姐妹俩互相扶持着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苏氏的生意又慢慢步入正轨。月眉见得姐姐不忍心再让她操持,便也渐渐松了口气,与以前的相好姐妹互相走动起来。这一来二去的,就与一位陈孝廉陈公子互相起了爱慕之情。
梦眉自从一肩挑下了家族的重担后是日日忙碌,无意间,对妹妹的关心就少了下来,当偶尔闻听下人说二小姐日日出门,回来后必然春色满面时才恍惚记得姐妹俩已经好久没有坐下来说说体己话儿了。想到此处,她临时改变了去茶庄的主意,吩咐车夫卸了马车,抬脚就向月眉的玲珑小筑走去。一路,青石铺就的小路旁的桃树棵棵缀满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有花期早些的都已经开出一片羞答答的桃红来。梦眉看着眼下的美景,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份怅然来。去年此时爹爹还健在,姐妹两无忧无虑,这个季节正是两人最喜欢的,日日在桃花林中嬉戏玩闹,每每闹得满林的彩蝶乱飞,桃花满地,被奶妈斥责没个大家闺秀该有的端庄劲儿,状告到爹爹面前,爱女心切的爹爹也只是一笑了之。可如今,爹爹撒手而去,姐妹日日住在同一个院子却次次擦肩而过不曾亲近,就连以前妹妹总是拿来取笑自己的王家夫婿也背信弃义,成了害死爹爹的罪魁祸首。想到这些,梦眉不由地紧紧握住手下那花儿开的正盛的桃枝,今后,她该何去何从?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梦眉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身后站的正是月眉。她今日穿了一件鹅黄的新衣,嫩黄的颜色衬的原本就水嫩的娇颜越发的可人。梦眉暗中皱眉,这爹爹故去才不过百天,如此艳丽的颜色穿出去只怕惹人非议,话到嘴边又想起自己的来意,只好先把这件事放到一边。
上前一步,梦眉欲向往日一样挽住妹妹的胳膊,谁知月眉轻轻施了一礼,恰恰避开了梦眉伸过来的手。梦眉的心颤了颤,掠过一丝不安,脸上却是笑意盈盈;“妹妹今天是怎么了?和我这样见外?”
月眉面色淡淡:“自爹爹故去后,家里里里外外全仗姐姐操持,月眉向姐姐行礼只不过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而已,姐姐你日日忙碌,一定要当心自己的身子。”
梦眉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再上前一步固执地挽住月眉的胳膊笑说:“你个死妮子,做什么说的这般阴阳怪气的话?不就把你冷落了几日,怎是弄的跟个吃醋置气的小媳妇一般,是不是在心里把我埋怨的紧了才做出这番姿态来的?是不是,是不是?”
听得这话,月眉脸上淡淡的表情才隐去,换上一脸埋怨来:“我还以为你有了偌大的家业后就把我这个没用的妹妹给抛到一边去了呢!老实交代,是不是把我给忘了,要不怎么这么久才来看我?“
梦眉松了一口气,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说不了两句话就绷不住了。她拉过月眉坐到凉亭中,笑说:“你还好意思责怪我,我每天忙的转圈圈,你怎么不说来看看我?我是顾不上,你难道白生了两条腿不成?是不是心思早不在你可怜的姐姐身上了?”
月眉闻言羞恼起来:“死丫头胡说八道,好不害臊。怎么做了苏家的家长还是这般没脸没皮?和着你在外面也是打着这副无赖嘴脸和人做生意的不成?”
梦眉细细的端详了月眉的脸色,若是以前,由她这么胡闹说两句自己也就这么信了,可现在,当经历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后,梦眉已经懂得了察言观色。眼前的月眉虽然是一脸恼色,那恼色下面,却分明是藏也藏不住的羞意。她心中细细思量了一下,觉得这种事情还是问清楚的好,遂正了正脸色:“月眉,爹爹这一去就留下我们姐妹相依为命,我们家虽说亲友众多,可是那些人的嘴脸早在爹爹在世时就已经窥得一二,爹爹走后我们更是了解的清清楚楚。亲友都这般下作,外人就更不用说了。我听下人说你最近出府频繁,是不是在外面有了爱慕之人?”停了一下,她按了按月眉的手止了她的辩解:“妹妹,我不是在怪你,也不是说外面的人都是坏人,可是,咱们家就两个未出阁的女子,难保别人不打什么歪主意。你若真有了心仪的男儿便告诉姐姐,姐姐定找了人了解他的家世人品,只要他是值得托付的良人,姐姐定然找了媒人来帮你们说和,断断不会耽误你的好姻缘的。”
闻得姐姐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语,原本满腔的埋怨顿时化作乌有,月眉反搂住姐姐的胳膊轻泣:“姐姐,你这般为我打算,为什么不想想自己呢?如若我先你出嫁了你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梦眉“嗤”地一笑:“死妮子,还不承认?这都想到嫁人上去了,老实交待,到底是哪家的公子?”
月眉又羞恼起来,没想到心思这么容易就被姐姐给瞧出来了,真真恼人。转念一想,其实与自家最亲的姐姐说说女儿家的心思没什么大不了的,两人以往不也是这般互诉的吗?怎么现在生分起来。况且,若真如同姐姐说的那般着人去打听一下陈公子的家世人品也没什么不好,若真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那姐姐一定会同意的,自己以后不就可以和陈公子朝夕相对了吗?也省得天天在这里思慕若渴。念及此处,月眉才期期艾艾地道出了自己的心思;“姐姐,他……他是城北陈家的二公子陈孝廉……”说完,就满面桃红地低下了头。
听到这个名字,梦眉的心里“咯噔”一下,立时就想开口反对,那个陈孝廉她再知道不过了。陈家和苏家一向都是竞争对手,爹爹在世时就多有纠葛,历来同行是冤家,说来这也没法避免,怪不得陈家。可是陈家的二公子那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日日眠花宿柳不说,还纠结的一帮陈家的老人与大公子陈其诚为争夺继承权闹的不可开交满城风雨,这样的人物,只怕不是真心对自己那个傻妹妹吧?可是……梦眉看了一眼满面飞霞的月眉,只能暗暗叹口气:现在的情景,只怕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吧?这件事,看样子还得从长计议。想到这,梦眉拍了拍妹妹的手:“月眉,既然你真的有了中意之人,姐姐必然着人打听的清清楚楚,必不会让你受一丝丝的委屈,姐姐今天还有事要忙,等有了消息马上知会你,我先走了。”
月眉其实也是知道自己心仪的男子花名在外,可是他已经向自己保证以后不会再流连在那些地方了,一直不告诉姐姐也是怕她反对,现今听姐姐说要帮自己而不是立马反对,真是喜出望外,立时满脸喜色的将姐姐送到了门外的马车上才回转。此时此刻,她早已忘了之前的担心,如果是她先出嫁,自己那已经被人退过一次婚的可怜姐姐该怎么办?在她心中,就只剩下对未来的设想,沉浸在与陈家二公子的郎情妾意中去了。
第二章 奔赴西凉
马车上,苏梦眉闭眼假寐,此时,她只觉得空前的疲惫与害怕。月眉这边的事还没有头绪,西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