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清景是微凉作者:颜凉雨-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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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侧躺着看我,很安静,但一直笑,眼睛比最好看的月牙儿还好看。
我也不自觉咧开嘴,虽然后面疼得厉害,但心里痛快,就像一个空荡荡的人忽然被填满了,踏实了,再不怕飘到陌生地方,举目无亲。
多年前的冯一路死也不会想到他会和花花上床。人生,还真他妈没谱儿。
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缓的差不多了,便深吸口气,努力在晃晃悠悠中坐起来。
花花不明所以,一脸纳闷儿。
躺下面这活儿不好干,我之所以豁出去除了不忍心让花花疼,还有个原因,咳,可以顺水推舟来个苦肉计嘛。你想我都牺牲到这份儿上了,再提什么要求花花就算想拒绝也未必忍心。
屋里太安静,我忽然有些张不开嘴。
花花的笑容慢慢淡了,一眨不眨地望着我。
我索性放弃,在思索片刻后,改用手语――
我想和你在一起,行吗?
花花忽地睁大眼睛,似乎对我的手语无比惊讶。
可我不是秀这个的,我想知道答案,虽然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你俩都这样了他要再拒绝就太没人性了,但人心是这个世上最难揣测的东西,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变,变得疏远,变得陌生,甚至是面目全非。我的身体在这等待中慢慢绷紧,像个等待法官宣判的重刑犯,这紧张,害怕,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强烈。
花花终于有了动作,不过不是坐起来,而是把我扯了过去,又是一个长久的吻。他似乎很喜欢这样唇齿相依的感觉,怎么亲都亲不够。不光是嘴,他还喜欢亲我的脸,眼睛,耳朵,脖子……脖子就算了,那地儿他喜欢咬的。
这算……答应了吧。
只是为什么明明是他先锲而不舍苦恋的我到最后却变成我小心翼翼请求他?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正腻味着,忽然一丝细微的声响传进我耳朵。不知是光天化日乱搞的心虚还是我本身听觉过人,这都隔着两层门了居然还能听见,而且又是熟悉的钥匙碰撞。
还来?
我欲哭无泪,却不敢怠慢,连忙把花花从身上拉开,低声急促地说:“有人回来了!”
花花会意,却阻止了我要下地穿衣服毁灭案发现场的动作,反而半强迫地让我躺下,拉上被子,然后用手语说:我出去看一下,你好好休息。
卧室门被花花小心翼翼合上的刹那,我情不自禁用胳膊压住了发热的眼眶。
傻瓜,没人在乎冯一路,只有你把他当个宝——
第 90 章
花花走后没多久我就睡着了;这一次是真累,于是睡得特别沉;等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花花蹲在床边对着我发呆。
卧室很暗;只开着一盏装饰性大于实用性的落地灯;可花花的眼睛很亮,像晴朗夜空里最闪耀的那颗星。
“你干嘛呢?”我问。
没睡觉,没看书,没玩手机;这不科学。
花花伸手要去拿电话打字,却在半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停住,然后思索片刻;改成了手语。
看你。
要在以前;哥肯定对这种杀伤力堪比特级麻婆豆腐的火星语抵御无能;轻则过敏,重则外焦里嫩。可这会儿居然觉得特顺耳,特是那么回事儿,特让人克制不住的必须上赶着追一句:“我有什么好看的?”
花花歪头看了我一会儿,忽然问:你看得懂手语?
尼玛老子问的不是这个!老子要听琼瑶听席绢听甜言蜜语啊!
见我不理,花花以为我没看懂,于是又耐心地比划了一遍。
我认输,挺尸状趴那儿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
花花锲而不舍,显然对这个非常感兴趣:什么时候学的?
“呃……就有段时间挺闲的,正好电视里播手语节目……”善意的谎言连上帝都会原谅的。
单纯的花花相信了,快乐了,然后扑过来开始啃我。
先是嘴,接着脖子,然后又回到嘴,再然后……就没有再然后了,他甜腻的吻几乎要延续到地老天荒。
“嗯……”
“好了……”
“别闹……”
“差不多了……”“……你他妈用腮呼吸吗!”
终于我还是用暴力结束了这场浪漫之旅,没办法,生命线已经降到安全临界值了。
花花意犹未尽地看着我,满眼委屈,像个被主人抢走骨头的可怜吉娃娃。
我伸手揉了两把他的脸,轻斥:“别装相。”
花花扁扁嘴,然后一口咬住了我的手指头!
这个接吻狂魔!你咬就咬呗,还舔什么舔!
“你给我消停儿的!”没好气地收回手,再弄下去又得着火,我可不想肾亏。要知道男人的持久能力不是看一次的,而是看一生的,重在续航啊。
花花眼里满是不甘愿,却听话地老实了。
我这才想起睡前的开门声,便问:“你师傅回来了?”
花花点头。
“说什么了吗?”我问得含蓄,但我知道花花懂。
果然,思索片刻,花花开始说:我没讲。师傅不会在这里住很久,我不想让他操心。
我明白花花的顾虑,但还是有点儿不爽:“谁让他就乐意瞎操心。”
师傅没有儿女,对我是真好。
“哦,我对你是假的?”
花花乐了,不再言语,只带着浅浅笑意看我。
我反应过来人家这是不准备跟我逗了,但,也不用幸福的跟宠溺孩子的家长似的吧!
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手机在床头柜上,我懒得拿,便直接问:“几点了?”
花花比了个简单了手势。
我大惊:“十二点了?!那你不睡觉蹲这儿干嘛呢!”
花花犹豫了下,说:我想跟你睡。
“那就睡啊。”我莫名其妙,这不很正常的事儿嘛,还值当一问?
花花立刻开心起来,大臂一挥把自带的枕头扔到床上,紧接着便三两下把自己扒光钻进被窝,搂我个满怀。
我这才反应过来合着人家是想跟我商量,结果我倒好,直接把自己身价拍死在谷底了!
不过……
看在被窝儿暖起来的份儿上,哥就不计较了。
“你过来睡,怎么跟李小宝说的啊?”
天凉了,你怕冷。
“……”
暖被窝神马的都去死吧!
因为前一天睡得太多,以至于天没亮我就醒了。花花还在睡,我白痴似的对着他睡颜傻乐了会儿,才蹑手蹑脚起身去客厅喝水。结果一进客厅就被吓着了,只见蒙蒙亮的晨光中,一白衣老头儿在耍太极。
“师、师傅,早啊。”我干笑着打招呼,一起住这么久了我居然不知道老头儿有这习惯。
老头儿动作没停,只用余光赏我一眼。
得,我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连忙伏低做小,默默退下。
喝完水,我琢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煮点儿粥,也算早饭。哪知道水放少了,一个不留神,白粥变成了糊饭,于是剩下的清晨时光我全部用来清除锅巴。老头儿晨练了很久,结束时我正抱着锅奋力除垢,这回他没办法再无视,驻足围观的表情可以用绝望来形容,就仿佛我是那天地闻之变色的朽木。
总体来说这还是美好的一天,生活对我冯一路敞开了金碧辉煌的大门,连平时不受我待见的工商局同事,今儿个过来检查都感受到了我洋溢的幸福之光,私下打听,怎么,偷税漏税成功了?
顺风顺水里我依稀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儿什么,可是什么呢,又实在想不起,于是我愿意相信这是个完全不的事情。
“你他妈是不是把我忘了!”
夜晚时分,花花正给我讲外出学艺那阵子的趣事外带培训高阶手语,不先生主动跳了出来。
我拿着电话一阵愧疚,因为我真把他这茬儿给忘了。
“不是,昨天情况紧急,等我处理完都半夜了,今天店里又忙……”善意的谎言不管多少次上帝都会原谅的!
“扯犊子吧你,”刘迪打断我,“晚上出来喝酒,我得跟你好好念叨念叨。”
“……”
“喂!你干嘛呢?说话!”
刘迪中气十足的咆哮即便不开扬声器依然真切入耳。
但……
我缩缩脖子,看着抢过手机的花花脸色越来越沉。
“冯一路,别给我装死!占了便宜就想溜是吧,你他妈还欠我一……”
我的头皮炸开,哪还管花花脸色,瞬间夺回电话:“我我我我和你什么都没有!”
话一出口我也有点儿澹这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说,还相当的不够爷们儿――敢做不敢当啊。
我一炸,刘迪倒冷静了,沉声问:“你什么情况?”
我下意识瞄了眼花花,就见他在那儿打手语:让他以后别骚扰你。
我垂下头,深吸口气,努力说服自己你不是冯一路你不是冯一路,你是小媳妇儿你是小媳妇儿:“那个,我有主儿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终爆出两个字:“我操――”
我把手机紧紧贴住耳朵,恨不能用耳蜗吸走全部音量,最好是接下来对方说啥花花都听不到。
总算,刘迪发泄完了,咬牙切齿问:“跟那哑巴?”
我点头,下个瞬间反应过来他看不到,连忙改成口语表达:“嗯。”
“冯一路你真行……”
我偷瞄了一眼花花那张越成熟越有味道的脸,然后也觉得自己挺能耐。
“要不是我对你性格还有点儿把握,知道你不是故意耍我,我能把你家房顶掀了。”
嘟嘟嘟――
“……”
我拿着电话又听了会儿,才终于确定,这家伙是真单方面结束通话了。
掀房顶,啧,刘家少爷生起气来真有能量。
不过这事儿是我不地道,以后有机会就到敬杯酒道个歉啥的吧,我想。
把电话揣回口袋,抬头看见花花乌云密布的脸色。
呃,还是别有见面的机会好了。
说完了?花花问我。
我忙不迭点头,巨老实:“我都跟他说清楚了,你放心。”
花花很放心,拿过我手机直接把刘迪的电话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我垂下脑袋,理亏的人没权力反抗。
拉完黑名单,花花总算心满意足,压上来亲我。
我很认真地回应,待一吻结束,才诚恳道:“对不起。”
跟刘迪的事儿一直在我心里,不能算刺,可也是个包袱,我想趁机把话说明白。
“那天我有点儿乱,以为你过劲儿了不那啥我了,然后刘迪又撺掇我试试,我就……其实我从来没跟男的试过,真的,那是第一……”
花花抬手摸我的嘴唇。
我停住,愣愣地任由他的指尖在我的嘴唇上流连忘返。
慢慢的,我的身体热起来,我从来不知道被人抚摸嘴唇都会有快感。花花却静静的,像个艺术家,一遍遍描摹那里的形状。我再忍不住,打开他的手,翻身把他压住,吻上。
花花先是惊讶,然后很快反客为主,一边亲我,一边把手伸到我的衣服里。
花花的手有些粗糙,我甚至能感觉到上面的茧子,可是我的身体很喜欢这种粗粝的摩擦,几乎要在这样的爱抚中彻底臣服。
到进入的时候花花迟迟没动,我趴在那儿正奇怪,就感觉到他的手指插了进来,带着清凉温润的触感。这可比沐浴露强多了,没一会儿,我就适应了体内被填充的感觉,等到花花把手指抽出去的时候,我竟然还有点空虚。不过很快更大的东西就进来了,刚开始还算温柔,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