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霓虹作者:梓园郁金(完结)-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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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谁想谋害他们,动机肯定是金钱,云枫首先就想到了云松。云松的长子情结,并不是什么秘密,偏执地认为自己鸠占鹊巢,抢走了属于他的一切,所以一直对自己满怀敌意。但是父亲的遗嘱很严密,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云松都没有可能从中受益。哪怕把自己、毛毛、小杭全杀掉,也轮不到云松继承,因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财产将归至表弟徐彦的名下。除非……云枫记起了那项小字附录,不禁脊背发凉。
云枫觉得笼罩在这件事情上的雾气开始散去,真相的脉络隐约地显现出来。
他拿起手机接通了韩戎,“戎哥,我需要你帮我办件事。也许这是找到小杭下落最快的办法。”
………………
云松从“情之阱”出来,惬意地吸了口气。深夜的空气有些凉咝咝的,但是说不上清爽,夹杂着食品、汽油等等的残存气味。他不讨厌这个气味,这是城市的呼吸,饱含欲…望与雄心的呼吸。云松略眯着微醺的双眼,四下看看,等着司机把车开出来,一边满意地想着那个新来的歌手。小丫头很有味道,一张稚嫩的娃娃脸,可是,嗯嗯,绝对是天真的淫…荡,淫…荡的天真啊……
六座的宝马停在阶前,保镖替他拉开车门。自从拿到了甘迪奥家族的那份秘密货单,他晚上出行都使用这辆防弹车,和黑手党之类打交道,不能不防止他们随时变卦。
那保镖在他上车之后也坐了进来,云松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但是没有喊也没有动——前后左右四把手枪对着他,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坐着。
没开多久,车便停了下来,四个大汉簇拥他进到一座大楼的后门。
看来以后雇保镖得找小个子的,免得他…妈…的弄混,云松自嘲地想。
他依稀辨认出这个地方,好像是“迷运”,韩家的赌馆。
他被带入一间像是书房的房间,两个大汉一人扭住他的一只胳膊。
房间里面暗影叠嶂,只有书桌上的一盏台灯发出柔和的光亮,低调显示出房内的精细品味。韩戎坐在书桌一角,灯光从他背后射过来,闪闪映着他手里玩弄着的裁纸刀。云松禁不住冷笑,一个黑帮头,冒充什么风雅。
韩戎的声音很客气,“这样把齐生请来,多有得罪。”
云松说:“真没想到我齐云松能得到韩少主的款待。有事吗?”
“一件小事。请齐生把楚家两位小少爷以及老爷夫人的下落告诉我。”
云松挑起眉梢,“我不知道韩少主在说什么。楚家的事情,我并不清楚。”
韩戎走上前来,用裁纸刀抵住云松的左胸,“如果齐生今天还想活着出去,最好说实话。”
云松盯着韩戎的眼睛,“韩少主,我说过了,楚家的事情,我不清楚,你杀了我,就是滥杀无辜。你可能把香港当成你们韩氏的后院,可香港毕竟是法治社会,容不得你太过分。”
韩戎猛然把刀尖送入云松胁内一寸左右的深度,“你做的下流事,杀你不足惩戒。”
云松咬紧牙关,脸上浮起阴沉的笑容,“韩少主,你真打算杀我,直接刺进心脏不就完了,何必啰嗦。你总该明白,想做交易,先得有货物才行。你手里捏着我的命不假,可我不在乎那个命,我也不怕你用刑。如果我真有什么计划,哪怕是死,我也要让它实现。”
韩戎冷冷地说:“好,齐云松,你不惜命、不怕刑,很英雄是吧?那我们就换一个条件。用楚家大人孩子四个人的下落,换你妻子儿子的性命如何?”说完,做了一个手势。
暗影中的墙面开启了一道门。两个壮汉把抱着婴儿的美莲带了进来。
一见云松,美莲就哭出声来,用英文嚷道:“云松!这些人是谁?要干什么?是绑架吗?你快把钱给他们啊!香港怎么这么不安全,我要带宝宝回美国!”
韩戎冲美莲举起手,美莲打了个哆嗦,把哭诉咽了下去。
云松的嘴角浮起一丝嘲笑,拍手说道:“韩少主,义薄云天的韩少主,居然堕落到要残害妇女婴孩,传出去,韩家还想在江湖上自称‘无愧天道’吗?”
韩戎把手里的刀子转了个圈,“齐生,别以为我不会下狠手!”
云松闷哼一声,额头渗出豆大的汗滴,盯着韩戎说:“你狠又怎么样?你有足够的狠劲把我妻子孩子母亲妹妹都杀掉吗?就算你杀了他们,我不知道的事还是不知道。”
韩戎望着云松绿莹莹的眸子,心里泛起寒意,抽出刀子,警告说:“齐生,如果他们四人有什么意外,如果证明你是背后的主谋,你就别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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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霓虹》——梓园郁金著——第38章寻找踪迹(1)
夜的霓虹 中卷·陷害 第38章 寻找踪迹(2)
章节字数:3677 更新时间:10…04…08 18:44
和弗尔肯约见的地方,是个不起眼的家庭旅馆,云枫带着四个贴身护卫上到顶层。
弗尔肯打开门把云枫让进房内。他大约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中等偏高的身材,沙色头发,相貌普通,但是很端正,有一双机警的眼睛。
房间很大,云枫看见三个学生模样的人坐在长沙发上。他们显然刚刚洗过澡,空气里飘荡的沐浴露的味道,挺清爽的。但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眼眶发黑,神情疲惫。
安迪和大卫以前见过云枫,那时的印象是一个阳光和煦的人,脸上总是带着开朗的笑容。眼前这个云枫变了很多,眼里是冰霜的凛冽,虽然依旧非常英俊,却有一种慑人的力量,让人有点不敢直视,再加上身后那四个板着脸的壮汉,更令人望而生畏。
云枫和几个人握过手,坐在鲍勃给他搬过来的圈椅上,听他们叙述绑架经过。
最先说话的是安迪,颤着嗓子,有点语无伦次,“我让翰内斯停车,因为荒野地带,大家应该互相帮助,如果你的车子抛锚了,路过的车不帮忙,你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再说,那个拦车的人也不像是坏人——当时我们不知道他是坏人。一拐到岔路上,他就掏枪出来。我们…我想他们可能是劫道的,拿到钱或是银行卡就会放人。云檀身上有钱……我真的没想到他们会杀人……”
安迪绞着两只手,声音越来越低,“真的没想到……”
云枫说:“你没有做错什么,没有人能要求你放弃自己的生命去保全他人。”
安迪抬起头,痛苦地说:“可是云杭还没有成年,保全他是我们作为成年人的责任。”
云枫无动于衷地说:“那个,只能由你和你的良心自行协商了。我无法给你安慰。”
他转向另外两人,问:“后来怎么样了?”
大卫便接下去把后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到喷漆一段,云枫痛得五脏六腑都缩成了一团。云杭遭到绑架,难免处于恐惧之中,如果气喘再得不到及时的控制,很可能会导致发病。云枫不敢想下去,转向弗尔肯说:“能不能查一下,是否有医院接治过心力衰竭的孩子。”
弗尔肯说:“云杭的情况你父亲告诉过我,我这几天都在让人查,至少目前还没有发现。”
云枫便示意大卫继续。
大卫愣了一下,补充说:“云檀他们离开后大约一个小时,四个绑匪把我们押到面包车上,开到一个很荒凉的地方,让我们把罗宾的尸体埋掉。后来又把我们关在一个废弃的泵房里。一直关着,每天给一点水和食物。今天早上,扔给我们一把小刀,就不见了。我们割断绳子后逃出来,报告给大使馆。然后,”他冲弗尔肯点点头,“你就把我们带到这里了。”
弗尔肯问:“绑匪们有什么特征没有?”
大卫摇头,“他们头上罩着丝袜,看不清面目。反正是当地人。”
翰内斯说:“他们的头领戴着一块金色的劳力士表。”
弗尔肯又反复询问细节,等实在问不出什么了,便让他们三个人带路,实地再走一遍。
安迪等三人不安地面面相觑。当时走的都是七拐八拐的土路,有没有明显标记,周围景物又差不多,他们真的是记不清楚。弗尔肯早料到如此,所以带了一条德国狼犬在车里。此时拿了安迪等人的脏衣服让狗闻好,然后开车先去他们被囚的那个泵房,让狗四下嗅来嗅去。
云枫很怀疑这样能找到什么,结果倒是出乎意料,居然很顺利地找到了掩埋罗宾的地方。
弗尔肯在当地的警局有熟人,安排了一下,把罗宾的尸体送到了法医那里立即检验。
这时韩戎打来电话,有些烦躁地告诉云枫,齐云松不肯合作,咬定不知情。
“云枫,我很抱歉,找不到有效的办法让他开口。不管是单纯地威胁他,还是以他的妻子孩子要挟,他都无所谓。还说,就算搭上他…母亲和妹妹,他也不在乎。”
云枫说:“算了戎哥,我本来对挟制他没抱太大希望。他既然为了私利可以危害父亲,也不会介意牺牲儿子,况且他儿子才两个月,难说有多少感情,他妻子就更不在话下了,可以说是无爱则刚吧。但是,我不信他会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他费尽心机强夺财产,当然是希望能够活着享受那些财产。”
韩戎沉吟了片刻,说:“云枫,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怕他要的不光是财产。如果他的动机是仇恨和嫉妒,那我们手里真的没有可以与他交换的筹码。云枫,不瞒你说,我出道十几年,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
云枫自己又何尝不感到挫败?自己至亲至爱的人,被牢牢掌握在对方手里,而他怎么努力,都摸不到对方的命门。现在看来,与其说云松瞭解自己和韩戎的为人,认定他们不会无所顾忌地杀害无辜,不如说云松性格强硬,已经决意破釜沉舟,为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
其实,扪心自问,如果杀死云松的妻子婴儿能够换取小杭的生还,他是不会犹豫的。事关小杭的生命,他可以抛弃一切人道原则。遗憾的是,除了金钱,他不知道云松珍视的是到底什么,无法胁迫他交出小杭。如果云松的动机是仇恨,那可真的麻烦了,他定会拼死也要成功。
这个认知让云枫寒彻骨髓。时间在一点点流失,正如亲人的生命。
“云枫,用刑吧,说到底,不怕死的人不少,不怕刑的人不多。”
云枫顿了一下说:“好。”
他并不认为刑罚是什么良策,古今中外,刑罚逼出来的少有真话,但是不这样做,又不能甘心——万一有效果呢?
………………
韩戎推开密室厚重的门,做了个请的姿势。云松走进室内,不动声色地四下打量。
房间里没有窗户,橘黄色的灯光均匀地投射在印有细碎桃花的米色壁纸上,凉飕飕的细股气流在屋内盘旋,反衬着灯光的温暖和壁纸的娇艳,给人一种奇怪的阴森感。
房间不很大,三十平方米的样子,空荡荡的,只在当中有一只类似长凳的物件,六条腿,但是端头处比长凳多出一个靠背样的竖直平面。云松认出那是所谓的老虎凳。
当然不是一般粗木板子钉成的老虎凳,也没有麻绳砖头,而是一件做工精美的艺术品,好像仿古家具。紫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