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有女-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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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蘅叫什锦拿着礼物去送段夫人,她还躺在床上静养呢。
原先大夫不过提了一句,说最好卧床静养,阿顺就奉若圣旨,整天盯着王蘅,他若是有事不在,就叫阿芬与阿和轮流陪着她,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许下床。
王蘅一边觉得无奈,一边也是悄悄享受来自孩子们的孝顺,于是只好“乖乖听话”,整天不是与阿芬一起绣简单幼稚的荷包,就是坐着不动,让阿和作画。
阿和的丹青是越发的出神入化了,看那娴熟的手法,压根不像一个不满十一岁的孩子,不过他画的越好,王蘅越是不许人声张,也不许丫头婆子夸阿和画的有多好,伤仲永的故事她还是知道的,她不希望在阿和知道什么叫谦虚前过早的听到那些夸赞,尤其是阿和又是那样软和的性子。
而阿芬的事就更让王蘅头疼了,在女孩子里,阿芬算是很聪明的了,她是周家的长女,上头有沉稳早熟的哥哥疼爱,却没有一个温婉贤淑的姐姐做榜样,而下头又有一堆小萝卜头的弟弟妹妹拥护着她,让她养成了骄纵的脾气。
再加上王蘅怕她跟王莹似的不爱读书,因此打小耳濡目染,给她启蒙的时候比阿顺那时候还早呢,这虽然让她小小年纪就博览群书,有了才名,却也养出了一副自大自傲的脾气,她最崇尚的便是魏晋时候的文人风流,放荡不羁,最讨厌有规矩约束,素日你若是告诉她女儿家应该温柔典雅,她就给你来一句:“是真名士自风流,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都是假清高!”
因为这样,她书读得多,针线活就做的少了,十天半个月想起来拿一回针,王蘅就要叫一声阿弥陀佛了,因此这次阿芬坚持要她躺在床上休养,王蘅就耍了个心眼,让阿芬做针线以此交换条件,阿芬为了完成阿顺的嘱咐,只好妥协,每天瞪着针线筐,像是看仇人一样。
这一日,阿芬一边做针线一边嘟嘟囔囔的说着有这个时间她还不如去看两卷书呢,王蘅只是笑,却不理她,叫丫头抱了堆在箱子底的一些衣料出来,想要裁几件新衣裳。
结果阿和兴冲冲的跑了进来,与抱着衣料的丫头撞个满怀,屋子里顿时响起一片惊叫声,闹了个人仰马翻,连阿和也后退了两步,摔了个屁股蹲。
要是换了以前,他肯定眼圈都红了,可现在脸上只有喜悦:“娘,爹要回来了!有消息说,马上要班师回朝了!”
王蘅也是一喜:“真的?”阿和使劲点头:“三伯在衙门听说,特意叫小厮来报信,大哥已经出去打听消息了。”
丫头们也都喜笑颜开,虽说这事跟她们没多大关系,但打了胜仗总归是好事。
王蘅也松了口气,自打周旭走后,就只来了一封报平安的信,她一直担心的很,却不好露出来,如今班师回朝,想必周旭的差事也做完了,也总算能让她放心了。
阿和走了一趟段家和封家,得到了准确消息,下个月初九,大队人马就要抵达京城了,而周旭回来,多半也是在这个日子的前后,算起来,也就只有半个多月了。
王蘅赶忙吩咐人把屋里屋外收拾了一遍,这些日子阿芬陪着她住,屋里屋外都是阿芬的东西,如今周旭要回来了,自然要让阿芬挪回自己房间住了,为了这事,阿芬还特别不高兴,对阿和抱怨道:“还真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啊。”
阿和头也不抬,闷声道:“你直接说卸磨杀驴不就得了?”丫头们听了都捂着嘴偷偷地笑,阿芬气的使劲在阿和头上弹了一下,跑回自己房间去了。
好容易到了七月初九,王蘅的肚子已经显怀了,即便城内有盛大的献俘活动,她也不能去,只在家里等消息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直等到中午,外头传来一阵喧哗声,王蘅赶忙起身,想去看看,被阿芬拦住了,她迫不及待道:“我出去看看。”说着欢快的跑了出去,随即传来她欣喜的尖叫声。
王蘅听了这声音,心反倒定了,低头抬头间,屋里已经进来一个人,他凝视着王蘅,王蘅也看着他,两个人都没说话,一时间竟然有些陌生。
直到周旭坐在床边握住了王蘅的手,王蘅才有了一丝真实感,刚想说话,眼泪却落了下来,她低下头,几乎有些狼狈了,却被周旭一把拥在怀里,王蘅终于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自打周旭走后就空落落的一颗心,此刻才安定下来。
周旭回家,上上下下免不了一番热闹,岳氏哭了一场,待到周旭去曹氏灵前磕头,大家又都哭了一场,周旭也很难过,曹氏对他颇为疼爱,可偏偏曹氏去前,他连见一面都不能,真真是不孝了。
二房三房也都过来,大家跟过年似的热闹起来,一直到了晚上,周旭才得空和王蘅说两句话。
王蘅什么话也没问,只遣退了丫头,叫周旭脱了衣裳,自己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是担心他他在外头受了伤可却瞒着不说。
周旭也知道她的意思,任由她看,笑道:“我在西域整日都是吃吃喝喝,根本就没什么危险,这下你可放心了?”
王蘅没发现有什么旧伤。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可以看出来,周旭黑了。也瘦了,足见这几个月也受了不少罪,她道:“如今回来了就好了,以后可别再出远门了,自打你走后,我就没一天睡安稳的,家里发生这么多事。我连个主心骨都没有。”
周旭道:“我都听说了,祖母去世。我不在跟前,是我的不孝,也只能多在她老人家灵前磕两个头罢了,倒是四哥的事麻烦些。我明日就去狱中探望。”
王蘅点点头,夫妻俩躺在床上说闲话,断断续续,竟然一夜都没睡。
第二天一早,王蘅沉沉睡了,周旭不叫丫头打扰,自己起身去了岳氏那儿,岳氏见儿子回来了,也大大松了口气。道:“知道你有正事要办,只管去,你媳妇交给我来照顾。”
周旭应了。先去了大牢探望周宁,又去段家求见段青山。
段青山自然也知道了这事,约上周旭一起进宫了。
这次西征大获全胜,不光把西域王庭一举荡平,还震慑了四边的小国,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这一仗,倒是打出了至少三十年的和平。因此赵凌很是高兴,回来后就决定大肆封赏。
段青山原先就是他的谋士,如今成了军师,参赞军务,可以称得上首功,因此赵凌封他为护国公,段青山想像以前一样推辞,但赵凌却不许,而周旭,虽然明面上没立多少功劳,但如果不是他以身犯险,在西域王庭周旋,离间王族众人,只怕这场仗也不能赢得这么轻松,赵凌按照约定,将他封为定西侯,其余将军大臣,也都得到了封赏,除此以外,赵青身为大皇子跟随出征,也立下了不小的功劳,被封为成王,而留守京城的赵雪,被封为瑞王。
两位皇子一个才十三岁,一个才十岁,却同时封王,这个新闻可比周旭要封侯的消息更让人惊讶,毕竟一直以来关于两位皇子谁能继承大位这件事,大家闹的沸沸扬扬,如今却一齐封王,是不是表示这两位皇子在赵凌心中都是满意的,可以进一步考量的?
而周旭成了定西侯这件事却在周家惹起了轩然大波。
毕竟燕帝在时,周家是宠臣,也有侯府的爵位撑着,后来赵凌登基,爵位没了,周家成了庶民,如今虽说周旭成了定安侯,但他并不意味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反而把周家分为了主干和旁支。
二房三房和四房的人就不必说了,自打周伯清去世,分了家后,他们就已经成了旁支,可周旭和周安却是同胞兄弟,同样是嫡长房的嫡子,以前周安是大哥,也是大家默认的继承人,自然都把他当成主干,将来一分家,周旭和周惠他们一样,同样成了旁支,可如今周旭成了侯爷,相当于光耀了祖宗门楣,把周家的爵位又拿回来了,那么他的身份地位就比周安要高上许多,周安原本属于他一个人的话语权,自然而然的就被分去了一半。
即使周旭依旧对周安这个大哥尊敬如初,但周安心里能服气?在旁人眼里是更尊敬周安这个庶民还是周旭这个侯爷?
一个不小心,这个爵位不是荣耀,反倒会使周旭和周安之间生了嫌隙。
自打接了圣旨,周家高兴了没多久,周惠就提出了一个问题:“五弟是搬去侯府住还是仍旧住在这里?”大家顿时把目光看向了周旭和王蘅,周旭面色不改,笑道:“只怕是要搬出去,不过那地方也需要修葺,估计一年半载的也弄不好,到时候再说吧。”
岳氏也笑道:“我倒是盼着你们能留下,人多也热闹些。”
周惠是个没心没肺的,嘻嘻笑道:“娘,到时候你不跟着五弟去侯府享福去?做个老封君?”岳氏嗔道:“别说小五做了侯爷,哪怕是王爷呢,我也只有跟着嫡长子住,由嫡长子奉养的,这可是祖上的规矩。”
周安和海氏都笑着没说话,曲卿暗中掐了一下周惠,示意她闭嘴,而王蘅和周旭对视一眼,显然都意识到了其中了不妥。
等回到房间里,周旭先扶着王蘅坐下,笑道:“四嫂的孩子月份更大才是,怎么我今天瞧着她的肚子反倒比你小。”王蘅道:“你没瞧见,她的脸色也憔悴多了,你不在家不知道,家里发生这么多事,四嫂这一胎可不容易。”
周旭轻声道:“我知道,你也受苦了,在定安侯府的事我都知道了,姜寒刻意为难你的事我也知道了。”
王蘅道:“他当时不知道我有身孕,我自己也不知道呢,不过我听说可把他吓得不轻,而且四哥的事他也前后帮忙了,这事就算了吧。”
周旭没说话,王蘅也知道劝不动他,只好作罢,想想又道:“以后的事你是怎么想的?咱们要搬出去吗?”周旭沉吟片刻,道:“我自然是想搬出去,若是住在一起,大哥大嫂还以为我是故意炫耀呢,时间一长,难免有矛盾,但若是搬出去住,麻烦也不少,我正想着呢,反正也有一阵子,且不愁这件事。”
王蘅想想也是,如今满京城都在议论两位皇子封王的事,一时间倒也不着急,一边算着日子什么时候该生,一边慢慢睡了。
谁知半夜却被敲门声惊醒,王蘅还朦朦胧胧的,周旭已经去开门了,在外头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周旭一脸凝重的回来了,一边穿衣裳一边道:“四嫂生了,我得过去看看,四哥还没回来呢。”王蘅吓了一跳:“不是还有一段日子么?怎么早产了?娘知道了吗?”周旭道:“你别着急,娘和大嫂都在那儿,二嫂也在,怕扰着你休息,所以没来告诉咱们,估计是情况不好了,我和大哥出去一趟,一个去段家报信,一个得去把四哥接回来。”
王蘅怔住了:“难道说情况不好?”周旭的脸色也难看了:“若是不到这一步,大半夜的,只怕也不会去惊动段家,更别提四哥了,这是娘的意思,说万一有个好歹,总要见上一面。”
王蘅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周旭匆匆出去了,院子里的灯也依次亮了起来,王蘅也赶忙起来了,阿顺闻声过来,也想去看看,被王蘅拦住了:“你留下照顾弟妹,前面的事也不是你能操心的。”
阿顺道:“那我先送您过去。”
王蘅急匆匆过去,就看到曲卿手足无措的站在外面,见了王蘅反倒松了口气:“娘怕你受惊,就没敢告诉,大半夜的跑过来,可要当心点,你快点坐下。”
王蘅道:“这是怎么了?白天不还是好好地?”曲卿道:“谁知道呢,半夜的四弟妹的丫头哭着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