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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军文强强]日蚀行动-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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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夏是个聪明的姑娘,她不需要多问些什么。眼前这个男人从来是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但她清楚对方的工作性质。事情到今天的地步,由不得她不去考虑这些。他们这些人从来都不肯多说一个字,就那么宁愿一个人扛着,宁愿她作为亲人,只在兄长失踪之前得到一句“过几天就回来”,作为告别。

    她从来没有被允许知晓,她最亲爱的人

    徐子敬是个军人,就像她哥哥。

    住院处的走廊里两个大夫站在值班处旁边拿着病历讨论着什么,一个小护士推着轮椅上的病人慢慢走来,四十岁上下的病人家属坐在楼道里的长椅上打着瞌睡。

    徐子敬穿着黑色夹克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停车场。

    叶夏查完房回来:“你们要找的人来了吗?”

    徐子敬盯着下面不去看她。他并不想用情报部那种官方的腔调告诉她“无可奉告”,只淡淡道:“他会来的。”

    耳机忽然想起来,是楼下的监控组:“报告,目标出现。”

    徐子敬立起衣领,“收到,放他进来,别惊了。”平静的语气,带着那种“搞情报的人都有的见鬼的狡猾和装模作样的冷静”叶夏盯着他别在衣领上的通讯器,神色莫名。

    长椅上的男人伸个懒腰,又昏昏睡去。一个女医生拿着查房的夹子从病房里出来。

    有人从楼下上来,从楼梯转弯处向病房靠近。李睿。

    叶夏看着李睿走近,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猛地扭过头来盯着徐子敬。

    男人露出一个近似苦笑的表情。

    耳机里传来两声轻触,是确认抓捕的信号。

    徐子敬瞧见迎面走来的温秋岑,对方穿着医用的白大褂,配枪被很好地隐藏在宽松的衣服下面,正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手里的病历本,女人眼里有询问的神色。

    徐子敬缓缓地摇了下头。

    再等等。

    这最后几分钟的自由,算是他给这个鼹鼠的谢礼。冲着他曾说,“你和叶处很像”。哪怕徐子敬自己也不清楚,他和叶昔到底是骨子里的相似还是与生俱来的不同,让他们被这段时间忽然变得疯狂而不受控制的感情,折磨至此。

    好好道个别吧。

 63我爱已死

    徐子敬瞧着李睿进了病房。他右手从衣兜里掏出来;连带着那把五四式手枪;黑沉沉地泛着金属的光泽。“卡啦”一声子弹上膛;徐子敬大步朝病房走去。

    叶夏因为他的动作愣了一下;脸上闪过莫名情绪;然后跟上去。

    装扮成医护人员的情报部特工分立在病房两侧,都已经持枪在手。

    徐子敬比了个手势;站在门侧的两人会意地点头。

    ——如有异动;随时击毙。

    让李睿进入病房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如果他连这点最后的信任都担不起,徐子敬也不介意再这里当着他母亲的面,把对方就地处决。

    他对于敌人向来少有温情。

    男人回头看了看;“小夏你往后站站。”

    这个称呼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徐子敬似乎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扭回头去。

    李睿背对着房门,似乎在削着苹果。病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妇女,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形容憔悴,但脸上带着笑容。

    徐子敬微微眯了下眼睛。李睿很爱他的母亲,可他更爱他所谓的“骄傲”。他拒绝了真正的帮助,所谓的“自己扛过去”,不过是一场背叛。

    背叛者必须付出代价,无论他有什么样的苦衷。

    见你妈妈最后一面吧,李睿。

    十五分钟以后房门被拉开,李睿脸上挂着笑走出来,后一秒笑容消失,他猛地将手伸进怀里。

    “你不会想继续这个动作。”徐子敬枪口指着年轻人的脑袋,他似乎漫不经心地朝病房里看了一眼,道:“令堂似乎已经休息了。”

    李睿眨了下眼睛,终于笑笑。松开手抬起胳膊。他脸上甚至有那么一点释然:“徐哥你早就知道了么?”年轻人苦笑道:“在伪装上我一向不怎么擅长。”而事实上他的脸上带着那么一点不加掩饰的矜傲,这让那个苦笑显得格外具有讽刺意味。

    徐子敬扯了扯嘴唇,他的目光从年轻人的脸上扫过去,并没有回到他。“别再叫我徐哥。”男人的眼神里没有温度。

    李睿被情报部的人带走了。行动告一段落,走廊里重又变得空旷,而徐子敬控制自己不去想就躺在这间医院的某个地方的某个人。他们说他醒了,徐子敬深深吸了口气,来苏水的味道充满鼻腔。他感觉到那种难以忍受的情绪开始在心脏里烧灼,他很想见叶昔一面,看他眼睛的色泽和呼吸时起伏的胸膛。他想看他活着,立刻,马上。

    不,不行。还不是现在。

    “你最近好么?”

    徐子敬有些惊讶地转回身去,他在眼睛接触到叶夏的眼睛的时候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女孩弯了一下唇角。——那几乎像是一个笑容了。

    徐子敬看着叶夏,他很难不让自己在这个女孩的脸庞上找她哥哥的影子。男人微笑了一下,然后道:“挺好的。”他直视着叶夏的眼睛。

    叶夏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停了两秒,忽然道:“你不好。”陈述语气,“你跟叶昔一样,自以为是。”女孩露出一个近似冷笑的表情,不去看徐子敬脸上的惊诧和一点混杂的,微妙的惭愧:“如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战斗的话。徐子敬,我记得你说你喜欢他。”

    徐子敬挑了下眉梢,他笑起来:“小夏,我记得。”

    女孩不再说话。

    徐子敬将手搭在叶夏的肩膀上,慢慢道:“谢谢。”

    叶夏面无表情地甩掉了男人的手转身离开。徐子敬看着女孩瘦弱的背影渐渐走远。她没有看见徐子敬眼睛里一身而过的,真实的愧疚。

    最好的演员总是善于在真实的情绪和虚假的情景中转换。

    他知道那姑娘到底还是关心自己,哪怕在她哥哥的事情之后。她以为叶昔死了,并且为这个“事实”而折磨着自己,却还惦记让他把情绪发泄出来。她说她知道他不好。

    而徐子敬能说的只有一个事实。

    他记得他说过的话。从来如此。

    徐子敬转身离开。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温秋岑站在医院走廊的尽头,看着男人的背影。徐子敬很像他的哥哥,相似的面孔,甚至相似的,对这情报活计天生的熟稔,以及决定了什么就不再更改的固执。

    可终究不是一个人。

    徐子修早就已经埋骨异国。温秋岑慢慢地握了握手指,也许她该问问自己又在执著些什么,然而当局者迷。

    李睿的审讯徐子敬去了,他在玻璃幕墙后边看了几分钟,觉得有点无聊。等的人还没来,他不得不看着那个本该在情报部和他们的战友在一起的年轻人被铐起双手脸上露出那种并不让人喜欢的,虚张声势的表情,尖锐而傲慢,在审讯室灯光制造的阴影里很难看。

    有人进来,在徐子敬旁边站定。“没想到会是他。”

    徐子敬扭头看了温秋岑一眼。女人眉梢微皱,看上去十足十的“不能相信”。

    他笑了一声,淡淡道:“没人想得到。”

    温秋岑也勉强笑了一下,解释道:“我并不是在质疑你,少校。”他们从算是平级,而徐子敬现在只不过是借调,行动处的副处长算起来还是他的上司。但很明显,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行动处也成了零三的人说话算数的地方了。情报部上头给了零三干预的权限,底下的人也只能接受来自军方的“名正言顺”的领导。

    徐子敬并不喜欢政治游戏。他知道自己上边那位野心勃勃,宁刃想要的大概还不只是整个行动处的俯首称臣。而温秋岑显然不会就这么接受零三的彻底领导。

    徐子敬看着玻璃那边的李睿,“和一个鼹鼠共事这么长时间,难以接受是正常的,温副处长。”

    这话已算得上很不客气了,温秋岑只是轻微地点了下头,她道:“我没有怀疑过他。”女人说得挺直白,倒也不怕徐子敬顺着话头问起她的责任。

    徐子敬的目光从温秋岑脸上掠过去。他慢慢道:“温副处长是没有怀疑过他,还是出于同事之间的情谊不想怀疑呢?”他咬重了“同事之间的情谊”几个字。

    温秋岑目光一跳,似乎没有想到男人的直接,她笑了一下,声音也冷了下来:“徐少校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么?”

    徐子敬耸了一下肩膀,他道:“温副处长做事情滴水不漏,我早有耳闻。”他目光淡淡地看向温秋岑,“没有踪迹可循。”

    温秋岑终于不再微笑。

    徐子敬像是不经意地侧头看了一眼,女人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房间里的监控器是关着的,红色的指示灯停止闪烁。屋子里没开灯,只借着隔壁的光线勉强看得清对方的表情。而正在被审讯的李睿清晰地映在玻璃上。

    “这是一场审讯吗?”她问。

    徐子敬似乎对此感到好笑:“温副处长这是什么话。”然而他轻微地颔首,像是一个不经意的,表达肯定意思的动作:“你在行动处这么长时间,恐怕要比我有经验得多吧。”

    温秋岑暗暗地捏紧了拳头。

    徐子敬挑挑眉梢:“温副处长还记得几天前和我说过的话么?”他做了个思考的表情,道:“你是行动处的老人了呢,怎么会不认识叶昔的那个线人。我记得档案里头,温副处长你可是在他手下的后勤工作了不短的时间才调入行动处的吧?”

    温秋岑沉默着,脸上依旧平静。

    徐子敬对她的镇定流露几分欣赏。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个人,除了隔壁房间正在上演的对背叛的审问和宣判,如同与世隔绝。

    温秋岑终于开口,她的语气平淡:“你和你哥哥很像。”

    徐子敬道:“很多人这么说。”他看着温秋岑的眼睛,忽然微笑了一下,“也有很多人,带着对他的感情看着我。我有感觉。”

    温秋岑沉吟两秒:“这就是你怀疑的原因?”女人盯着他。她知道徐子敬能听出她话里的另一个问题。

    徐子敬像是觉得好笑,他摇了摇头:“不。我一直希望能有确凿的证据。你做得很漂亮,至少我没有任何追查的理由。”男人慢慢道:“我不怀疑他,是因为我知道他和你不一样。”

    温秋岑哼笑了一声:“因为你喜欢他。”

    徐子敬耸了下肩膀。“对。”因为他爱叶昔,所以太了解他的性格。他知道那人不会因为极度的失望背弃他们曾选择的东西。他知道他。

    事情都说开,两个人也不再带着面具虚与委蛇。徐子敬挺干脆:“没有证据我不会做任何事情,温副处长,不能保证零三可以退让到什么地步,但是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温秋岑面无表情。

    徐子敬从她身边走开,女人在他离开这房间前开口:“他总说祖国在我心中,可是他呢,他在祖国心中么?”女人的声音有一瞬滑过隐忍的悲愤,然后归于冰冷:“你也忘记他了。”

    徐子敬停顿一下脚步,他对温秋岑的指责不置可否。“他从来没后悔过,我们都一样。”

    审讯室门被合拢的声音让温秋岑猛地颤抖了一下。一行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流下来。

    信仰是个太宏大的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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